紫宸同归

　　沈清辞的队伍抵达京都城郊时，正值清晨。远远便见一队人马停在路口，为首之人身着摄政王锦袍，正是萧玦。

　　沈清辞心中一震，立刻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殿下，您怎么亲自来了？”
　　“你立了大功，本王亲自迎接也是应当的。”萧玦上前，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目光落在他脸上，“西域路途辛苦，你瘦了不少。”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沈清辞心中暖意融融。他低头避开萧玦的目光，轻声道：“为殿下和大靖效力，臣不辛苦。”

　　萧玦笑了笑，不再多言，侧身指了指身后的马车：“一路劳顿，先上车歇息，回京后再向陛下复命。”

　　沈清辞点头，正要上车，却见萧玦的目光落在他腰间——那里挂着两枚玉佩，一枚是萧玦此前送他的“清”字玉，另一枚是他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玦”字玉，两块玉佩相互映衬，格外显眼。

　　萧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伸手轻轻碰了碰那枚“玦”字玉：“没想到你还一直带在身边。”
　　“这是殿下当年送臣的，臣自然要好好珍藏。”沈清辞道。

　　两人一同登上马车，车内陈设舒适，桌上还摆着茶饼与热茶。“这是江南新贡的碧螺春，还有你爱吃的桂花糕，本王特意让厨房备的。”萧玦为他倒了一杯茶。

　　沈清辞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熟悉的茶香在口中散开，疲惫瞬间消散了不少。“多谢殿下费心。”

　　马车缓缓驶进京都，街道两旁的百姓得知沈清辞平定西域、擒获莫顿归来，纷纷涌上街头，鼓掌欢呼：“沈御史好样的！”“多谢沈御史守护我们的安稳！”

　　沈清辞掀开车帘，看着百姓们真挚的笑容，心中满是欣慰。萧玦在一旁道：“你看，百姓都记着你的功劳。”
　　“这不是臣一个人的功劳，是殿下运筹帷幄，将士们奋勇作战的结果。”沈清辞道。

　　马车抵达皇宫，两人一同入宫觐见新帝。萧允见到沈清辞，立刻从龙椅上跳下来，快步跑到他面前：“沈御史，你可算回来了！朕听说你在西域打败了莫顿，太厉害了！”

　　“陛下谬赞，这都是将士们的功劳。”沈清辞躬身行礼，将擒获莫顿的经过详细禀报。

　　萧允听得津津有味，听完后立刻下旨：“将莫顿打入天牢，择日问斩！沈御史立了大功，赏黄金两百两，升为吏部尚书，仍兼御史中丞之职！”

　　“臣谢陛下恩典！”沈清辞躬身领旨。

　　觐见结束后，萧玦带着沈清辞前往摄政王府。“陛下虽年幼，却也懂得赏罚分明。”萧玦道，“吏部尚书掌管官员任免，责任重大，你日后需更加谨慎。”

　　“臣明白，定不负陛下与殿下所托。”沈清辞道。

　　摄政王府的东跨院早已收拾妥当，院中有一小片竹林，还有一方池塘，与沈清辞当年在东宫的住处颇为相似。“往后你便住在这里吧，离书房近，商议朝政也方便。”萧玦道。

　　沈清辞看着院中的景致，心中感动：“多谢殿下费心，这里很好。”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辞忙于吏部与御史台的事务，整顿官员任免，监察百官言行，忙得脚不沾地。萧玦时常派人送来膳食与热茶，有时也会亲自过来，与他一同商议朝政，夜深了便在院中竹林下闲谈。

　　这日深夜，沈清辞正在灯下批阅吏部的官员考核册，萧玦端着一碗姜汤走了进来：“夜深了，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别着凉了。”

　　沈清辞放下手中的笔，接过姜汤：“多谢殿下。”
　　“吏部的事繁琐，若是忙不过来，便让属下帮忙，别熬坏了身体。”萧玦坐在他对面，看着桌上堆积的卷宗，眉头微蹙。

　　“臣还能应付。”沈清辞喝了口姜汤，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只是臣发现，各州府的官员考核中，有不少人因资历不足被埋没，还有些地方官员年老体衰，却仍占据职位，导致政令不通。臣想奏请陛下，推行官员考核新政，不拘一格选拔人才，同时允许年老官员致仕，发放俸禄安度晚年。”

　　萧玦眼中闪过赞许：“好主意。此事若能推行，定能让朝堂注入新的活力。明日早朝，你便可上奏，本王会支持你。”

　　次日早朝，沈清辞呈上官员考核新政的奏折。不出所料，遭到了几位老臣的反对，称“官员任免需论资排辈，贸然推行新政，恐会引起朝堂动荡”。

　　沈清辞从容应对：“各位大人，治国之道，在于得人。若只论资排辈，有才之人难以施展，年老体衰者占据要职，只会让朝纲僵化。新政推行后，会先在江南与北境试点，若有成效再全国推广，不会贸然行事。且致仕官员会得到丰厚的俸禄，不会让他们寒心。”

　　萧玦随即出列附和：“沈尚书所言极是。人才是治国之本，新政有利于选拔贤能，振兴朝纲。臣恳请陛下准奏，推行官员考核新政。”

　　萧允早已被沈清辞的想法说服，当即准奏：“就按沈尚书和皇叔说的办！命沈尚书负责新政试点，所需人手与银两，朝廷全力支持。”

　　新政推行后，沈清辞亲自前往江南试点，选拔了一批有才干的年轻官员，又劝说一批年老体衰的官员致仕。江南的政务很快有了起色，政令畅通，百姓安居乐业。消息传回京都，百官纷纷称赞新政的成效，之前反对的老臣也不再有异议。

　　沈清辞从江南回京后，萧玦在东跨院的竹林下摆了酒，为他接风。月光洒在竹林间，斑驳的光影落在两人身上，格外静谧。

　　“新政试点成功，你立了大功。”萧玦为他斟酒，“等全国推广后，大靖的朝堂定会愈发清明。”
　　“这都离不开殿下的支持。”沈清辞举杯，“臣敬殿下，愿大靖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
　　“好，干杯。”萧玦与他碰杯，眼中满是笑意。

　　酒过三巡，沈清辞微微有些醉意，靠在竹椅上，看着天上的明月，轻声道：“殿下，还记得当年在东宫，我们也是这样在月下饮酒，你说以后要和臣一起，让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如今，这个愿望终于快要实现了。”

　　萧玦看着他泛红的脸颊，眼中满是温柔：“是啊，快要实现了。以后，我们还要一起看着陛下长大成人，看着大靖走向盛世。”

　　沈清辞抬头，对上萧玦的目光，那目光里的深情毫不掩饰，让他心跳骤然加快。他知道，这份藏在君臣之下的情谊，早已在岁月的沉淀中愈发深厚，再也无法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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