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蝴蝶效应

　　晨光将河面染成碎金，微风拂过，带来青草与水汽的清新味道。但这份宁静很快被一种奇特的、持续的低鸣声打破。
　　那声音来自河岸边，一个看起来极其古怪的装置。
　　一块比普通滑板稍大些的木板，下方并非轮子，而是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金属网罩和导管，连接着一个看起来是从旧机器里拆出来的马达，用皮带和精巧的金属扣固定着。
　　马达嗡鸣着，从导管向下喷出强劲的气流，吹得下方水面凹陷、青草伏倒，勉强将木板托举在离地几英寸的空中，不稳定地悬浮着。
　　佩妮正单膝跪在岸边，眉头微蹙，眼睛紧盯着手中一个用电池驱动的小控制板，上面裸露着几根导线，连接着马达，她的手指灵巧地拨动着一个微调电阻。
　　“气流稳定性还是不够，伯努利效应产生的升力与推力比预期低了百分之十二左右……”她低声自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
　　阳光照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与她年龄不符的冷静线条。
　　“姐姐！好了吗？”莉莉站在一旁，穿着可爱的卡通雨靴，小手紧张又兴奋地攥在胸前，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里盛满了全然的信任和期待。
　　“再等一下，莉莉，平衡参数还需要微调。”佩妮头也没抬地安抚道。对她而言，这不是游戏，而是一次严谨的工程测试。
　　灌木丛后，西弗勒斯·斯内普猛地缩回了头，眼睛因震惊而微微睁大，随即迅速眯起，变得警惕而阴沉。
　　他本是受不了家里阴沉的环境选择到河边放松一下，没想到撞见了这诡异的一幕。
　　……这是什么？
　　他心脏一紧。一种飞行器？扫帚？不......不像......他感觉不到一丝魔力波动......可是......它凭什么飞起来了？一个粗糙的麻瓜东西......这不可能！
　　只能是魔法！这邪门的东西一定附着了魔法！这是西弗勒斯大脑固执地唯一能接受的解释。
　　是哪个纯血家族弄出来的黑魔法造物？他下意识地在自己的认知里搜寻着对应的咒语——漂浮咒？不对……这玩意儿在喷吐！还在发出噪音！是某种禁忌的古代魔法？还是......歪门邪道的炼金产物？
　　西弗勒斯目光阴鸷地盯在那嗡鸣的马达上，试图捕捉任何一丝魔力的闪光。但他什么也捕捉不到，只有那令人烦躁的震动和丑陋的机械感。
　　一种被冒犯的困惑和强烈的不适攫住了他。这个表情冷漠的女孩，和那个吵吵嚷嚷的红发女孩，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佩妮似乎调试完毕。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转向莉莉，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满意神色。
　　“可以了，莉莉，站上去，记住重心要稳，就像我们练习的那样。”
　　莉莉欢呼一声，在佩妮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踩上了那块颤抖的木板。她张开手臂保持平衡，木板在她脚下晃晃悠悠，气流卷起她红色的发丝。
　　“准备好了吗？”佩妮问，手放在控制板上。
　　“嗯！”莉莉用力点头，眼睛闪闪发光。
　　佩妮手指一动，略微加大了功率。顿时，气流更强，滑板托着莉莉，缓缓地、但确实地向着河面滑去！
　　她就像站在一道无形的气垫上，沿着河岸开始移动，虽然速度不快，姿态也略显笨拙，但这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个不了解空气动力学的人瞠目结舌。
　　斯内普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手指狠狠捏紧了身旁的灌木枝叶。
　　……梅林的胡子！它动了！没有咒语！没有魔杖！ 她只是......碰了碰那个小板子！这根本……
　　西弗勒斯死死盯着莉莉脚下的滑板，试图用视线逼出其中隐藏的魔法，但是没有。
　　那赤裸裸的、毫无遮掩的机械感，让他感到一阵烦躁和......认知被撕裂的惊慌。
　　他赖以理解世界的框架——魔法——在此刻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
　　莉莉的笑声在河面上荡开：“姐姐！我在飞！像小鸟一样！”
　　佩妮没有笑，她的目光像雷达一样锁定着莉莉和她的装置，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注意前方流速变化，莉莉，稍微向左调整重心。”
　　“谁在那里？”
　　佩妮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西弗勒斯纷乱的思绪。她不知何时已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投向了他藏身的灌木丛。
　　那双过于澄澈的蓝眼睛里没有害怕，只有一种纯粹的、探究式的警惕，她早就注意到那边的细微响动了。
　　西弗勒斯身体猛地一僵，一种被窥破的狼狈和瞬间升起的敌意让他绷紧了全身。
　　莉莉也停下了滑板，好奇地望过来。
　　灌木丛窸窣响动，一个瘦削、穿着明显不合身旧衣服的黑发男孩，抿着嘴唇有些狼狈地从后面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苍白，眼睛里交织着未褪的震惊、戒备，还有一丝竭力想掩饰却没能藏住的好奇。
　　佩妮的视线在他身上快速扫过：过大的旧外套、袖口的磨损、过于苍白的肤色、眼睛里试图隐藏却失败的惊疑。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一个解释。
　　河边的风轻轻吹过，三个孩子，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在这一刻，因为一个喷着气的古怪滑板，第一次碰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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