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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美国人的观念冲击着意大利记者的灵魂。记者惊魂未定，瑞恩被连环夺命电话催回了更衣室。
因扎吉在更衣室四处找不到美国人，问手下球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没有看住他”“咦，刚才还在的”，显然也分外惊魂未定，真正看到嘴里叼着披萨的瑞恩才松了一口气。孩子爱吃东西就吃吧，没惹大事就好，只是去整点披萨吃而已，你看接了电话就回来了……不对，披萨是哪来的？不会有人给我们家孩子下毒吧？！
“球迷给的。”瑞恩老实巴交。
那就好……第一次赢这么大却要在记者面前委屈求全的因扎吉终于感觉到了岁月不饶人的悲哀。他试图宽慰自己，告诉自己起码后面进的三个瑞恩没有跟其他人瞎亲了。他只是亲了一次而已，跟他好好说，不会再有下一次的……
知道了吗？因扎吉说。
美国人点头。
因扎吉说那好，初中教材给我，我带大家学。
美国人把书递过去。
这不是溺爱，这是为了彼此之间更好的沟通。因扎吉试图给自己洗脑，直到半夜他迷迷糊糊起来，发现被子上有个破了的洞，他就知道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打开手机，电话停留在晚上他打给卡卡的那一通，再往下翻，是父母，是弟弟，是维埃里。还有皮耶罗。
月色满屋，亮堂堂好似心里头也敞亮。他冷静地拨通，哪怕接不通也没关系。谁知电话只响了一声，他听到对面有静到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还有被咽回的下意识的呼唤，有些黏黏糊糊。斑马王子的嗓音一直是偏软的：“Pippo……”
Pippo说：“来做教练吗？”
*
瑞恩在吃他的早餐，三个煎蛋，很多的火腿片加上半条吐司，配上芝士片以及蓝莓果酱。他自己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目不斜视。
“瑞恩。”因扎吉说。
美国人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加冰可乐。
“瑞恩。”因扎吉继续。
美国人看了他一眼，给他也倒了杯可乐。还挺贴心，没加冰。
因扎吉的心软了一瞬，又一边痛骂自己没用一边狠下心肠：“瑞恩·冈萨雷斯！”
冈萨雷斯先生咬着火腿片，把它像果冻一样吸溜进了口中。他睁大他灰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看过来。
因扎吉泄了气：“没什么，你吃吧。”
瑞恩咽下火腿，他说：“请支持特O普和马O克结婚。”
因扎吉没有理他。他开始打电话，打给随便谁。
打通了，他说：“来做教练吗？”
对方先确认了一遍来电人的身份，随后指出：“哥哥，我已经是拉齐奥青年队的教练了。”
“你还好吗？”西蒙内很担心他的兄长。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对菲利普来说可能有些太超过了。也许他很有必要找个时间去看看Pippo。
“……”声音变远了，通过手机传来的只有一阵兵荒马乱，菲利普在那边愤怒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西蒙内耐心地等到他重新出现，“什么？蒙内？”
很有必要？不，一定得去。西蒙内忧心忡忡，他说：“没什么，哥哥。”
然后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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