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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进了杨钦禹家,时遂环顾了一圈,布局和十几年前一样,没有多大变化。
杨钦禹是个念旧的人啊,时遂在心里感慨道。
杨钦禹撸起袖子进了厨房:“你在沙发坐会儿,我煮点面条,wifi密码4swan199。”
时遂好奇问:“这密码有啥含义吗?”
“初始密码。”
“……”好吧,这很杨钦禹。
杨钦禹简单下了两碗龙须面,给时遂卧了两个蛋,两人都有些饿,三两下就解决了。
杨钦禹现在住的是主卧,次卧床上只放了床垫,用防尘布罩着,杨钦禹准备去找床单棉被时被时遂拉住。
“那什么,杨钦禹,我晚上能跟你挤一挤吗?”
虽然知道这里很安全,但是刚才看了那么个场面,陌生的房间还是很难让时遂产生安全感,简而言之,他有点怕。
杨钦禹看出来了,点点头:“可以。”
趁着时遂去洗澡,杨钦禹换了床单,给时遂拿了床被子,最后总算是在凌晨一点前进了被窝。
时遂七点多醒的时候,杨钦禹正戴着耳机靠在床头看监控。
他一动杨钦禹就看了过来:“醒了?”
“唔…”时遂稍微坐起来揉眼睛,“你起这么早啊?”
“嗯,早餐我放在微波炉了,你热一下再吃。”
时遂掀开被子就冷的一哆嗦,快速刷牙洗脸,微波炉热好包子后拿回房间。
“赵娟进来了吗?”时遂咬了口包子,酱肉的。
“还没…”
杨钦禹话音未落,赵伟房间的门被推开,赵娟拿着抹布进来。
“来了来了!”时遂把包子放床头柜,凑到杨钦禹身边一起看。
赵娟擦了几下书桌就走到床边,她直接摇醒了还在睡的赵伟说了句什么,声音很小,只隐约听的像“许了没?”
赵伟目光无神的点了下头,赵娟便起身出去了,能听到她在外面大声喊儿子起床上学的声音。
时遂琢磨着说:“难道赵伟许的愿是她要求的?”
“看来是。”杨钦禹起身下床。
“现在回去吗?”
“不,再去一趟,需要确认一件事。”
杨钦禹开车,时遂盯着监控。
“听到关门声了,赵娟一家三口应该都出门了…赵伟醒了,哎他现在看着倒是正常了。”
到了赵娟家,时遂按了门铃。
“叮咚——”
“谁啊?”赵伟到门边从猫眼看,门外站着两个年轻男人,他打开门,“你们有什么事吗?”
时遂:“是赵伟赵先生吧?我们是报社记者,我们听说了玉牌的事非常感兴趣,可以采访您一下吗?”
赵伟听到这话似乎很高兴:“哦!当然可以,来来进来坐。”
杨钦禹负责问,时遂拿着相机在一旁录像。
“赵先生,你是从哪儿买到玉牌的?”
“这个呀,”赵伟脸上有些得意,“这可不是买的,是神仙托梦送的!唉呀,说是因为我平日里积德行善,所以特将此物赠予我。”
“可以给我们看看玉牌吗?”
赵伟摇头:“唉,不是我小气不给你们看,是这东西你们看不着哇,毕竟是神仙送的,得有仙缘才能看到啊!”
“这块玉牌帮你实现过哪些愿望呢?”
“我许的愿望都是和女儿女婿家里有关的,我一把年纪也没什么想要的,孩子过的好就是最大的心愿啦……”
时遂录着像,心里觉得很奇怪,一般人家得了什么好东西不都会藏着掖着吗,怎么这人问什么答什么?
赵伟的回答基本上也跟棋牌室众人说的一样,没有新的内容,杨钦禹于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玉牌是谁给你的?”
“不是说了是神……”
“你再想想,”杨钦禹打断他,盯着赵伟的眼睛,眼中幽绿光芒闪过,“玉牌到底是谁给你的?””
赵伟浑身一震,大梦初醒般瞪大了眼睛:“是、是!是我女儿!”
赵伟说完这句,突然翻倒在地,神色狰狞的捂住胸口。
杨钦禹上前扯开赵伟的衣服,却见赵伟胸口并无异常,他眯了眯眼,伸手往赵伟心口探去,手指竟穿过了那里的皮肤,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粘腻,他指腹下压,那颗没在跳动的心脏毫无弹性,像是风干的皮革。
时遂看呆了,录像的手都有点抖,就在这时,刚才还满脸狰狞痛苦的赵伟突然沉下脸,眼神阴鸷的看向杨钦禹。
杨钦禹立刻起身后退,赵伟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站了起来,胸腹的皮肤不再维持正常的表象,变得黑黄干枯。
屏障被打破,一股腥臭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屋里空气变得阴冷,赵伟的声音嘶哑诡谲,直勾勾的盯着杨钦禹。
“你,是,谁?”
时遂被这声音惊的猛回神,立马调动周身灵气,下一瞬间两人便回到了非人调查局的停车场。
他还握着杨钦禹的右手,想到这只手刚才就插在赵伟的心口,他一下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甩了开:“队、队长。”
杨钦禹垂眸看了眼被甩开的手,解释道:“赵伟胸腹早已萎缩,是有人用了障眼法。”
时遂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有点尴尬的笑笑:“哦这样。”
“你……”
“队长?”金勘甩着钥匙走过来,“你不是去查赵伟许愿现场了嘛?时遂也在啊,等等这是现实吗,我是不是可以……”
“这是现实,”杨钦禹瞪他,“八点半了你怎么还没出发。”
“这不是正在去嘛……”金勘悄悄看向时遂,用眼神问他队长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时遂移开目光,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刚才不小心嫌弃了一下杨钦禹吧。
金勘走后,时遂看着杨钦禹从洗手间洗了手回来,给他检查似的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时遂咳嗽一声:“抱歉队长。”
其实就算碰到什么,穿回来后也不会带回来,刚才只是他的心理作用而已。
杨钦禹轻笑一声摇头:“没事,你是先回家,还是留下来看后续审问赵娟?”
如果不知道前面的事还好,知道了他当然想看后续,而且还有陈泉的事。
想到这他问杨钦禹:“队长,如果我朋友的爱人是非人,可以申请查看他的档案吗?”
“如果是订婚或者已婚,可以查看档案内容和历年体检报告,一般在结婚登记时管理局会提醒,只是恋爱不行,怎么了?”
“我朋友这个情况有点复杂,他爱人是被我朋友父亲杀死的动物,之后成了灵才跟我朋友谈恋爱,他也是最近才察觉的,所以……”
杨钦禹点头:“有犯罪可能,可以申请查看档案,需要签保密协议。”
“明白了,我留下看审讯,不过我先跟我朋友打电话说下申请的事儿。”
杨钦禹先进去做各项安排,时遂给陈嘉打去电话。
“时遂?”
“是我,你现在方便聊天吗?”
“你等一下,”电话那边传来陈嘉跟别人交流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陈嘉说,“好了,我现在在店外,是要说陈泉的事吗?”
“对,那个店老板回复了,你小时候那只狗耳朵里确实有块黑斑。”
陈嘉深呼吸几下:“虽然早就怀疑了,但真确定了我还是有点…我该怎么办啊?”
“陈嘉,你愿意求助非人管理局吗?”
“可是陈泉他还没有害过人,我不想报警抓他……”
“不,非人管理局也不会随随便便抓人的,”时遂解释道,“我是想说,先查查陈泉有没有在管理局录入档案,如果有,那他大概也不会主动违法,如果没有,你也可以先跟管理局报备,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也能有个调查的方向,你觉得呢?”
陈嘉想了几秒说:“有道理,可是管理局能告诉我吗?”
“我刚才问了下,可以说明情况后写申请单,如果有档案你查看前得先签个保密协议。”
“我知道了,我再想想……”
审讯室。
上次赵娟来还是受害者家属,这次就成了犯罪嫌疑人。
张琦叹息一声:“赵娟,说说吧,玉牌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父亲说玉牌是你给的?”
赵娟一脸的愤怒:“什么我给的,警官您说话要讲证据,我爸已经死了,他怎么说话!”
“你爸确实早就死了,不也跟你说了那么久的话吗。”
赵娟脸上的愤怒一滞:“什么?”
张琦将旁边的显示屏打开,正是杨钦禹最后一次问赵伟的画面,她点击播放,赵伟喊出的那句“是我女儿”在审讯室内回荡。
赵娟强撑着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就这?!这是你们合成的视频吧?怎么,调查局这是破不了案了,想屈打成招?”
张琦也不生气,切换了视频,画面里赵娟凑到赵伟床边问他许愿了没:“实话告诉你,出事前我们就已经盯上了赵伟,两天前就在他的房间安了摄像头,也上门搜查过两次,只不过你不在家罢了。”
赵娟的脸‘唰’的白了,震惊的看着画面里的自己,终于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现在坦白还能争取从宽处理,否则十年牢狱你是躲不过去了。”
张琦叹了口气:“想想你儿子,他才八岁,你真的想错过他的整个成长过程吗?”
提到儿子,赵娟似乎有所动摇,张琦乘胜追击:“你应该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如果你坐牢,你的孩子未来升学、考公甚至工作都会受到影响,你忍心让他遭受这些吗?”
“你是一时糊涂,还是受到了非人的胁迫?你现在把所有事情讲清楚,我们可以在报告里写明你的积极态度,这对你后续的处理结果很重要,你要考虑清楚。”
赵娟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哭了出来,点头表示愿意说了,张琦示意做笔录的警员准备,起身给赵娟倒了杯水。
赵娟将杯子握在手里,开始讲述:“那个玉牌,是上个月十几号的时候在我床头出现的,我原本以为是我丈夫给我买的,他说不是,我觉得可能是我儿子在哪儿买的玩具,也没在意,就放枕头下了。”
“后来我做梦,梦里有人告诉我,我可以用自己的命许三个愿望,也可以把玉牌给别人,就能用那个人的命换三个愿望,我醒了以后也没当回事。”
“稍等,”张琦问,“梦里那个人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吗?是男是女?”
赵娟摇头:“只有声音,是个男的。”
“好,你继续。”
“我爸…赵伟,十七年前出轨了他单位一个女的,倒打一耙说是我妈偷人,说我不是他亲生的,我妈受不了被村里人说闲话,喝药没了。”
“上半年他房子拆迁,我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我嫂子劝我,说他们那还建房在市一中旁边,以后我儿子能就近入学,我就让他住进我家了。”
“本来看他对我儿子还不错,想着忍忍算了,结果上个月底我又发现他跟那个贱女人勾勾搭搭的!当初就是因为她,我妈才早早走了,我越想越恨,就……”
“但我没想到那个玉牌真能杀人!我给了他的第二天,他就开始神神叨叨的说神仙给了他一个玉牌,起初我跟我丈夫以为他脑子出问题了,想送他到精神病院去,有天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觉得烦,就随口说想要钱,结果第二天他从房间出来,手上拿了两条金条!”
“我意识到那个玉牌可能真的有用,想把它拿回来扔了,但我没找到,后来我觉得他活着也没什么用,事已至此,干脆就这样算了,这也是他欠我妈的。”
张琦:“金条呢?”
“在厨房的橱柜上面。”
“你丈夫知道这件事吗?”
“他、他不知道,我说还是不忍心把我爸送精神病院,他就没再提了。”
张琦点头,心里明白她丈夫多半是知道的,但可能真没参与这件事,如果他咬死了说不知情,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只能疑罪从无。
“你知道你父亲早就死了吗?”
“知道,我有次和他吵起来,推搡的时候,他衣服都陷进肉里了,还跟没感觉似的,我就猜到了。”
张琦点点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三个愿望,第一个是金条,第三个是你丈夫的工作,第二个是什么?”
“……让他去我妈坟前,给她磕三个响头。”
监控室内。
审讯结束后,杨钦禹问时遂:“有什么想法?”
“感觉不太对,”时遂回想了下,“她说玉牌能实现三个愿望,那赵伟突然变好的牌运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又想起一个事:“而且赵伟到处跟人说自己得到了玉牌,这也太惹眼了,当时在他家,你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凶手难道不觉得这是个隐患吗?”
杨钦禹点头:“很不错。”
这时对讲机传来声音,是程间。
“队长,济光湖的钓鱼点有人猝死,和赵伟的情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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