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灯吹灭

　　第十四章案件的新进展
　　清晨的阳光透过急诊科室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却比昨夜的紧张压抑淡了许多，多了几分清晨独有的清新。陆野靠在走廊的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创可贴——那是顾眠早上非要给他贴上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指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纱布传过来，让他心里某个一直紧绷的角落，瞬间软了下来。
　　他侧头看向不远处的护士站，顾眠正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手里的笔记本，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连带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都显得格外柔和。昨夜她跑了一整晚，先是拿着U盘去公安局找赵队长，后来又跟着警察赶回医院，眼底的青黑藏不住，却还是强撑着整理昨晚的线索，连一口热饭都没顾上吃。
　　陆野的心里泛起一阵心疼，他站起身，轻轻走到顾眠身边，发现她正专注地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关于“先生”的线索，还有沈万海的交易记录，连一些细微的细节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还在看这些？”陆野的声音很轻，怕打扰到她，“李伟已经醒了，情况稳定了不少，赵队长那边也有了新进展，你不用这么着急，先休息一会儿。”
　　顾眠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看到是陆野，眼底的专注瞬间被柔和取代，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笑了笑：“没事，我不困，这些线索很重要，我想再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先生’的更多信息。对了，你脖子上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疼？”
　　她说着，伸手想摸陆野脖子上的创可贴，指尖刚要碰到，又下意识地缩了回来，脸颊微微泛红，像是怕自己的触碰会惊扰到他。
　　陆野看着她略显局促的样子，心里一暖，主动微微低头，凑到她面前，声音低沉而温柔：“不疼，有你贴的创可贴，早就好了。”
　　他的距离很近，近到顾眠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自己，近到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顾眠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有只小鹿在心里乱撞，她慌乱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能小声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她泛红的耳垂，陆野忍不住轻笑出声，这笑声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顾眠的心湖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好了，别硬撑了。”陆野直起身，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我请你去吃早餐，就当是谢谢你昨晚的帮忙。医院对面那家店的豆浆油条，你上次不是说想吃吗？”
　　顾眠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瞬间亮起了光，像是被点亮的星辰：“真的吗？可是……这些线索……”
　　“线索可以等我们回来再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陆野打断她，伸手很自然地将她散落在脸颊旁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耳廓，两人都微微一顿。
　　陆野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却让顾眠的耳朵瞬间变得滚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的触感，那温度仿佛带着电流，顺着神经一路窜到心底，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僵硬。
　　陆野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气氛，他收回手，指腹上似乎还残留着她发丝的柔软和耳廓的温热。他清了清嗓子，掩饰住自己的一丝慌乱，率先转身：“走吧，再晚了，好吃的油条就被人买光了。”
　　顾眠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快步跟了上去。
　　医院对面的早餐店人声鼎沸，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陆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顾眠则兴奋地跑去排队。看着她在人群中踮着脚尖，努力寻找着最前面的队伍，陆野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活中会出现这样一个女孩。她勇敢、善良、执着，在最危险的时候能和他并肩作战，在他疲惫的时候又能给他最温暖的慰藉。她像一道光，照亮了他曾经单调而冰冷的世界。
　　很快，顾眠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豆浆和两根金黄酥脆的油条。“快吃吧！这家的豆浆是现磨的，特别香，油条也是刚炸出来的，外酥里嫩！”她把一碗豆浆和一根油条推到陆野面前，自己则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油条，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像个吃到了心爱糖果的孩子。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陆野的心情也变得格外轻松。他拿起油条，咬了一口，酥脆的口感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油香，确实很好吃。他抬头看向顾眠，发现她正小口小口地喝着豆浆，眼神里满是幸福和满足。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陆野笑着说，伸手很自然地帮她擦了擦嘴角沾上的一点豆浆渍。
　　这个动作太过亲昵，顾眠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心跳也漏了一拍。她低下头，不敢再看陆野的眼睛，只能小声地说：“知道了。”
　　两人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聊着天。话题从昨晚的惊险经历，聊到李伟醒来后的证词，又从工作聊到生活。陆野发现，和顾眠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能忘记工作的疲惫和生活的烦恼，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而愉悦。
　　“对了，”顾眠忽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野，“赵队长说，他们从实验室的电脑里恢复了一些加密文件，里面提到了一个叫‘净化计划’的项目，听起来很可怕，好像和‘赤磷剂’有关。”
　　陆野的脸色微微一沉，这是他们目前面临的最大谜团。“‘净化计划’……”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凝重，“不管它是什么，我们都必须阻止它。”
　　顾眠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嗯。不过，有你在，我觉得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她的语气很轻，却带着无比的信任。陆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看着顾眠清澈而坚定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的杂质，只有对他纯粹的信赖。
　　他放下手里的油条，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看着她：“顾眠，有你在我身边，我也觉得充满了力量。”
　　顾眠的心跳瞬间加速，她能感受到陆野眼神里的认真和深情，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就在这时，陆野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通知他有新的急诊病人需要处理。
　　“我得回去了。”陆野拿起手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嗯，你去吧，工作要紧。”顾眠也站起身，脸上带着理解的笑容，“我把这里收拾一下，然后回医院继续整理线索。”
　　陆野点点头，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不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顾眠的手。
　　她的手有些凉，大概是早上跑得太急，没来得及穿外套。陆野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顾眠，”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温柔，“等忙完这件事，我想请你看电影。”
　　顾眠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她看着陆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野的心跳也有些快，但他还是鼓起勇气，认真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空气中弥漫着豆浆油条的香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爱情的甜蜜气息。

　　顾眠的大脑像是瞬间宕机了，陆野的话在她耳边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温度的蜜糖，甜得她心尖发颤。她看着陆野认真的眼神，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满是温柔和期待，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我……”顾眠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想说的话卡在舌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颊却越来越烫，连耳根都红透了，只能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陆野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陆野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慌乱的模样，心里既紧张又忍不住觉得好笑。他轻轻收紧了握着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微凉的手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怎么？不愿意吗？”
　　“不是！我愿意！”顾眠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野，里面满是惊喜和羞涩，“我……我很愿意！”
　　听到她的回答，陆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笑容像是清晨的阳光，温暖而耀眼，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好，”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忙完‘净化计划’的事，我就带你去看最近上映的那部科幻电影，听说口碑很好。”
　　“嗯！”顾眠用力点头，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连指尖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陆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护士小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一丝急切：“陆医生，你快点回来吧！新送来的急诊病人情况很严重，是车祸外伤，脾破裂，需要立刻手术！”
　　“我马上到！”陆野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松开顾眠的手，有些歉意地看着她，“抱歉，我得赶紧回去了。”
　　“你快去吧！别耽误了病人！”顾眠立刻说道，脸上的羞涩和甜蜜被担忧取代，“你放心，我会把线索整理好，等你手术结束了给你看。”
　　陆野点点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满是不舍和感激，然后转身快步朝着医院跑去。他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挺拔，每一步都带着医生的责任和担当。
　　顾眠站在原地，看着陆野的背影消失在医院的门口，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陆野的温度和触感，让她心里暖暖的。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拿起桌上的托盘，快步走进了早餐店的后厨，将托盘交给了工作人员，然后也转身朝着医院走去。
　　回到医院后，顾眠径直走到了自己的临时办公桌前，拿出笔记本和笔，开始认真地整理线索。她将李伟醒来后提供的关于“先生”的线索，和赵队长从实验室里找到的“净化计划”的相关信息放在一起，试图从中找到关联。
　　李伟说，沈万海每次交易时都会提到“先生”，说一切都听“先生”的安排，而且“先生”的声音经过了处理，听不出男女。而实验室里的“净化计划”文件中提到，该计划的目的是“清除城市中的‘杂质’，建立一个纯净的新世界”，而“赤磷剂”就是实现这个计划的关键武器。
　　“清除‘杂质’……建立纯净的新世界……”顾眠低声重复着这几句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心里升起一股寒意。这个“净化计划”听起来太过疯狂，简直就是反人类的罪行！如果真的被实施，后果不堪设想！
　　她继续翻看着文件，发现里面还提到了一个关键人物——“执行者”。文件中说，“执行者”是“净化计划”的具体实施者，负责“赤磷剂”的运输、分发和使用，而沈万海和张启明等人，都只是“执行者”手下的棋子。
　　“执行者……”顾眠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个“执行者”很可能就是连接“先生”和沈万海等人的关键人物，只要找到“执行者”，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先生”，揭开“净化计划”的全部真相！
　　她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赵队长的电话，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
　　“‘执行者’？”赵队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一丝兴奋，“这个线索非常重要！我们之前在实验室的监控录像里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他总是在深夜进出实验室，而且身份信息都是伪造的，很可能就是这个‘执行者’！我们现在正在根据监控录像里的外貌特征进行全城搜捕，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太好了！”顾眠兴奋地说道，“赵队长，有什么新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没问题！”赵队长说道，“对了，陆医生的手术怎么样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他手术结束，顺便整理线索。”顾眠说道，“他刚上手术台，我不想打扰他。”
　　“也好。”赵队长说道，“那我们保持联系。”
　　挂了电话，顾眠的心情变得格外轻松，她觉得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她继续整理着线索，将所有可能有用的信息都标注出来，希望能为陆野和赵队长提供更多的帮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就到了中午。顾眠看了看时间，陆野已经上手术台三个多小时了，不知道手术进行得怎么样了。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觉得有些疲惫，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她走出办公室，想去医院的食堂买点吃的，顺便去手术室门口看看陆野的情况。刚走到走廊拐角，就看到老秦从手术室的方向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凝重。
　　“顾记者，你怎么在这里？”老秦看到顾眠，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我来看看陆医生的手术情况，顺便去食堂买点吃的。”顾眠说道，“手术进行得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老秦的脸色沉了沉，摇了摇头：“不太顺利。病人的脾破裂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而且还伴有其他器官的损伤，陆医生已经连续手术三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出来，我们都很担心他。”
　　顾眠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怎么会这样？那……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相信陆医生了。”老秦叹了口气，“他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经验丰富，我相信他一定能成功的。”
　　顾眠点点头，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她跟着老秦走到手术室门口，那里已经站了几个护士和医生，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担忧的神色。
　　顾眠找了个位置站定，目光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希望陆野能平安出来，希望手术能顺利成功。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陆野走了出来，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手术服也被汗水浸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看起来疲惫到了极点。
　　“陆医生！”顾眠立刻跑了过去，“你怎么样？还好吗？手术成功了吗？”
　　陆野看到顾眠，脸上露出了一丝虚弱的笑容，他点了点头：“放心吧，手术成功了，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听到这句话，顾眠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一把抱住陆野。
　　陆野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虚弱却温柔：“怎么啦？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周围的医生和护士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纷纷转身离开了，给他们留下了私人空间。
　　顾眠抱了陆野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态，她赶紧松开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陆野笑了笑，伸手抚了下顾眠的脸，指尖的温度让顾眠的脸颊又红了起来。“没事，我知道你担心我。”他说道，“我有点累了，想先去休息室躺一会儿。”
　　“嗯，好，我扶你过去。”顾眠立刻说道，伸手扶住陆野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朝着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里很安静，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沙发。顾眠扶着陆野躺在床上，帮他盖好被子，然后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倒杯水，再去食堂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了，我不饿，也不想喝水，只想好好睡一会儿。”陆野拉住她的手，眼神里满是疲惫和依赖，“你能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吗？”
　　顾眠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她点点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握住陆野的手：“好，我在这里陪你，你安心睡吧。”
　　陆野笑了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他的呼吸很平稳，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也透着一丝安心。
　　顾眠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陆野的睡颜，心里充满了温柔和心疼。她知道，陆野为了救死扶伤，付出了太多太多，他总是把病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却忽略了自己的身体。
　　她轻轻抚摸着陆野的头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让他不再那么辛苦。
　　就在这时，顾眠的手机响了，是赵队长打来的。她赶紧走到外面，接通了电话。
　　“顾记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赵队长的声音里满是兴奋，“我们抓到‘执行者’了！他现在正在公安局接受审讯，我们已经从他嘴里套出了一些重要信息，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顾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顾眠回到休息室，看着熟睡的陆野，心里有些犹豫。她想立刻去公安局了解情况，但又不想离开陆野，怕他醒来后看不到自己会担心。
　　犹豫了一会儿，顾眠还是决定先去公安局。她拿起笔和纸，在上面写了一张便签：“陆野，我去公安局一趟，赵队长抓到‘执行者’了，有新线索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好好休息，别担心我。——顾眠”
　　她把便签放在陆野的床头，然后轻轻帮他掖了掖被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了休息室，快步朝着医院外面跑去。
　　顾眠打车来到公安局，赵队长已经在门口等她了。看到顾眠，赵队长立刻迎了上去：“顾记者，你来了，快跟我来，‘执行者’正在审讯室里，他已经交代了一些关于‘先生’和‘净化计划’的事情。”
　　顾眠点点头，跟着赵队长走进了公安局，朝着审讯室走去。她的心里既兴奋又紧张，她知道，接下来的审讯，很可能会揭开所有的真相。

　　审讯室的白炽灯泛着冷硬的光，将墙面映得一片惨白。顾眠跟着赵队长推门而入时，坐在铁椅上的男人正垂着头，手铐在手腕上泛着森冷的光泽，额前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和微微发颤的指尖。
　　“这就是‘执行者’，陈默。”赵队长压低声音介绍，指尖在单向玻璃上轻点，“之前在实验室监控里反复出现的就是他，我们比对了指纹库，他有三次故意伤害前科，三年前刑满释放后就没了踪迹，没想到成了‘净化计划’的爪牙。”
　　顾眠的目光紧紧锁在陈默身上，指尖下意识攥紧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审讯员正将一叠照片推到陈默面前，照片上是实验室里的赤磷剂容器、散落的计划文件，还有沈万海被捕时的现场画面。“这些东西你认得吧？”审讯员的声音沉稳有力，“沈万海、张启明都已经招了，你觉得还能瞒多久？”
　　陈默的肩膀猛地一颤，双手死死按住桌面，指节泛白如纸。沉默在审讯室里蔓延了足足五分钟，他才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眼底翻涌着恐惧与挣扎。“我……我只是奉命行事。”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先生’手里有我家人的把柄，我要是不照做，我老婆孩子就没命了。”
　　“‘先生’到底是谁？”审讯员立刻追问，身体微微前倾，“他的真实身份、联系方式、藏身地点，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陈默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抓扯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我不知道他的真名！”他猛地抬起头，情绪激动得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被手铐拽得重重坐下，“每次联系都是他打给我，用的是加密号码，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分不清男女老少。他只让我负责把赤磷剂从实验室运到指定仓库，再分发给沈万海他们，其他的一概不提！”
　　顾眠的心沉了沉，笔尖在笔记本上飞快滑动。陈默的供述看似没提供关键信息，却印证了之前的推测——“先生”极其谨慎，刻意隐藏身份，而赤磷剂的运输链条已经清晰。她忽然想起李伟提到的细节，连忙敲了敲玻璃，示意审讯员暂停。
　　得到许可后，顾眠走进审讯室，将笔记本摊开在陈默面前：“你运输赤磷剂时，有没有见过特殊标记？比如容器上的花纹、仓库的暗号，或者对接人提到过的专属称谓？”
　　陈默盯着笔记本上的字迹，眉头紧锁着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有！每次交货的仓库门口都会摆一盆黑色郁金香，对接人会说‘净化之花已绽放’。还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翻了试剂瓶，标签掉了下来，背面刻着一个银色的蛇形图腾，像盘起来的眼镜蛇。”
　　“蛇形图腾？”顾眠立刻追问，“你确定没看错？图腾有没有其他细节，比如眼睛的形状、身上的纹路？”
　　“错不了！”陈默用力点头，指尖在空中比划着，“蛇的眼睛是三角形的，身上有三道竖纹，看着特别渗人。我当时觉得奇怪，还拍了照存到手机里，后来‘先生’发现了，让我立刻删掉，还警告我不准外传。”
　　审讯员迅速调取了陈默的手机数据，虽然大部分内容已被删除，但技术人员通过数据恢复，果然找到了那张模糊的图腾照片。顾眠看着屏幕上的蛇形标记，忽然想起之前在赵队长提供的实验室残留物报告里，曾提到过一种特殊的银质涂层，成分与高端首饰、精密仪器常用材质吻合，或许图腾就是用这种材质制作的标识。
　　“仓库地址呢？”赵队长跟进提问，“你对接的仓库具体在什么位置？还有没有其他备用仓库？”
　　“主仓库在城郊废弃的农机厂，里面囤了大概三分之二的赤磷剂。”陈默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躲闪，“还有个备用仓库在老城区的地下车库，只放了少量样品，我只去过一次，具体位置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附近有个很大的废品收购站。”
　　赵队长立刻起身安排：“通知技术队去城郊农机厂查封仓库，提取赤磷剂样本送检；刑侦队带人排查老城区废品收购站周边的地下车库，务必找到备用仓库！”门外的警员应声而去，审讯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陈默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嘴里反复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顾眠看着他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既痛恨他助纣为虐，又对他被胁迫的处境多了几分复杂。她收起笔记本，轻声道：“如果你能配合我们找到‘先生’，戴罪立功，法律会考虑从轻处理。”
　　陈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用力点头：“我配合！我什么都配合！只要能救我家人，让我做什么都行！”
　　离开审讯室时，阳光已经斜斜划过公安局的玻璃窗，将走廊染成温暖的金色。顾眠拿出手机，想给陆野发消息报平安，却发现有三个未接来电，全是医院的号码。她心里一紧，立刻回拨过去，电话刚接通，老秦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顾记者，你快回医院！陆医生醒后突然晕倒了，现在正在急诊观察！”
　　“什么？”顾眠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瞬间停滞，“他怎么会晕倒？手术不是成功了吗？”
　　“连续手术五个多小时，又累又没吃东西，血压低到临界值，醒了之后没撑多久就晕过去了。”老秦的声音里满是自责，“都怪我们没拦住他，他刚醒就想知道案件进展，情绪一激动就出事了。”
　　顾眠挂了电话，顾不上和赵队长道别，抓起包就往门外冲。出租车在马路上疾驰，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脑子里全是陆野苍白的脸、被汗水浸湿的手术服，还有他说“手术成功了”时那虚弱的笑容。
　　冲进医院急诊室时，陆野正躺在病床上，手上输着液，眉头微微蹙着，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护士正在给他量体温，看到顾眠进来，连忙示意她小声点：“陆医生刚睡着，别吵醒他，血压已经稳住了，就是需要好好休息。”
　　顾眠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拉过椅子坐下，目光温柔地落在陆野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薄唇抿成浅浅的弧度，即使在睡梦中，也透着一股沉稳的气场。她伸手想触碰他的额头，又怕惊扰到他，指尖在半空中停顿片刻，轻轻覆在了他露在被子外的手背上。
　　陆野的手微凉，掌心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却依旧让她感到安心。顾眠看着床头的便签，上面的字迹被她匆忙间写得有些潦草，此刻却像是承载着千言万语。她拿出笔记本，在空白页上慢慢写下：“赤磷剂已查封大半，抓到了执行者，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你好好休息，等你醒来，我们一起揭开‘先生’的面纱。”
　　阳光透过急诊室的窗户，落在笔记本的纸页上，也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意融融。陆野似乎感受到了掌心的温度，手指轻轻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看到顾眠时，瞬间漾起温柔的笑意。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伸手反握住顾眠的手，“公安局那边……有收获吗？”
　　顾眠点点头，把陈默的供述、蛇形图腾和仓库地址一一告诉他，语气放得极轻：“赵队长已经带人去查封仓库了，技术队在分析图腾，相信很快就能有新线索。你别担心案子，先把身体养好，你要是垮了，我可没人商量对策了。”
　　陆野笑了笑，想坐起来，被顾眠按住肩膀：“躺着别动，护士说你血压还没完全恢复。”他顺从地躺下，目光紧紧锁住顾眠的脸，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让你担心了，抱歉。”
　　“跟我还说这个。”顾眠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拿起旁边的保温桶，“我刚才去食堂买了小米粥，你喝点垫垫肚子，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
　　粥的温度刚好，顾眠舀起一勺吹凉后递到陆野嘴边，他张口咽下，眼底满是暖意。两人安静地喂着粥，阳光在病房里缓缓移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和粥香，温馨而安宁。就在这时，顾眠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赵队长打来的，语气里满是兴奋：“顾记者，重大发现！我们在城郊仓库的暗格里找到了一个加密U盘，技术队正在破解，另外，老城区备用仓库也找到了，里面的赤磷剂已经全部封存！更关键的是，我们在蛇形图腾的数据库里比对到了匹配信息——这个图腾属于十年前解散的一个非法科研组织‘净化盟’！”
　　“净化盟？”顾眠和陆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陆野坐起身，示意顾眠开免提，“赵队长，这个‘净化盟’是什么来头？”
　　“十年前，‘净化盟’因涉嫌研发危险生化试剂被查封，核心成员要么被捕，要么失踪。”赵队长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伴随着纸张翻动的声音，“当时的头目叫江慎，是个天才生物学家，主张通过‘基因筛选’清除所谓的‘人类杂质’，和现在的‘净化计划’理念完全一致！我们怀疑江慎根本没放弃，一直在暗中策划，他很可能就是现在的‘先生’！”
　　顾眠的心跳骤然加快，笔尖在笔记本上飞快记下“江慎”这个名字。陆野沉思片刻，开口道：“江慎的资料还有吗？比如他的外貌特征、亲属关系、可能的藏身地？”
　　“江慎今年五十六岁，右眼下方有颗黑痣，左胳膊有烧伤疤痕。”赵队长补充道，“他妻子早逝，有个女儿叫江念，十年前和他一起失踪，当时才十八岁。我们已经调取了全国人口信息库，正在排查符合特征的人员，同时联系了当年的办案人员，争取尽快找到线索。”
　　挂了电话，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顾眠看着笔记本上“江慎”“江念”两个名字，忽然想起什么，翻到之前记录李伟口供的页面：“李伟说沈万海曾提到，‘先生’身边有个年轻女人，每次交易都跟在旁边，沉默寡言，会不会就是江念？”
　　“很有可能。”陆野点头，目光变得锐利，“如果江慎是‘先生’，江念很可能在帮他执行计划，两人联手隐藏身份，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先生’的行踪如此隐秘。”
　　就在这时，顾眠的手机再次震动，是技术队发来的消息：U盘已破解，里面是赤磷剂的完整配方、投放计划，还有一份目标名单，名单上有三百多个名字，涵盖了各行各业，标注着“优先清除”的字样。
　　顾眠点开名单，手指滑动屏幕，心一点点沉下去。名单上不仅有普通市民，还有政府工作人员、医生、教师，甚至有几个是知名的慈善家。“太疯狂了。”她喃喃自语，声音发颤，“他们想通过赤磷剂在市中心的地铁、商场投放，制造大规模伤亡，美其名曰‘净化’。”
　　陆野凑过来看完名单，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必须阻止他们。”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被顾眠死死按住，“你干什么？医生让你卧床休息！”
　　“投放计划上标注的执行日期是三天后！”陆野的声音急促，抓住顾眠的手，“时间紧迫，我们得立刻把名单交给赵队长，让他安排人员保护目标，同时加大对江慎父女的搜捕力度！”
　　顾眠看着他苍白却坚定的脸，知道拦不住他。她拿起外套披在陆野身上，扶着他慢慢站起来：“我陪你去，路上慢点，不准逞强。”
　　两人刚走出急诊室，就看到赵队长带着几名警员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刚拿到江慎的详细资料。”赵队长把文件递给陆野，“当年查封‘净化盟’时，江慎偷偷转移了一批科研设备和资金，据线人消息，他近几年可能在邻市活动，我们已经联系了邻市警方协助排查。另外，名单上的人员我们已经开始逐一联系保护，重点区域也加派了警力巡逻。”
　　陆野快速翻阅着文件，目光停留在一张老照片上。照片里的江慎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右眼下方的黑痣清晰可见，左胳膊确实有一块明显的疤痕。“他的女儿江念，当年是生物系的大学生，跟着江慎参与过早期实验。”赵队长指着照片角落里的年轻女孩，“这是她十八岁时的照片，现在应该二十八岁了，我们根据面部特征做了模拟画像，已经下发到各派出所。”
　　顾眠看着模拟画像，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拿出手机拍下画像，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想起线索。
　　接下来的两天，全城进入紧急戒备状态。警方分成多个小组，一方面保护名单上的目标人员，另一方面地毯式排查江慎父女的踪迹；技术队反复分析U盘里的信息，试图找到更多隐藏线索；陆野在身体稍微恢复后，就回到医院参与赤磷剂解毒剂的研发，顾眠则留在警局协助整理资料，核对线索。
　　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顾眠就接到了技术队的电话：“顾记者，我们在U盘的隐藏文件夹里发现了一段录音，经过声音还原，确认是江慎的原声！还有一个定位记录，显示他昨天下午出现在城西的废弃工厂！”
　　顾眠立刻叫醒刚趴在桌上睡着的陆野，两人驱车赶往警局。录音里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偏执：“三天后，赤磷剂将在中心广场引爆，让那些‘杂质’彻底消失，新的世界即将诞生……念儿，记住，我们做的是伟大的事业，不必在意世俗的眼光。”
　　“中心广场！”赵队长一拳砸在桌上，“立刻调派警力封锁中心广场及周边区域，疏散群众！同时集合特警队，出发去城西废弃工厂！”
　　警笛划破清晨的宁静，数十辆警车朝着城西疾驰而去。顾眠和陆野坐在警车里，手心都沁出了冷汗。城西废弃工厂曾是一家化工厂，倒闭后一直闲置，厂区错综复杂，很容易隐藏。
　　抵达工厂后，特警队迅速展开布控，小心翼翼地进入厂区。顾眠和陆野跟在赵队长身后，躲在集装箱后面，目光紧紧盯着工厂的主楼。忽然，二楼的窗户闪过一个黑影，赵队长立刻示意队员隐蔽：“注意，目标出现！”
　　就在这时，顾眠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顾记者，好久不见。”
　　顾眠心里一震，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她猛地抬头看向二楼窗户，那个黑影正拿着手机，身形与江念的模拟画像高度吻合。“你是江念？”
　　“答对了。”江念的声音里带着嘲讽，“没想到吧，我们见过面，上次在医院的走廊，你还撞到过我。”
　　顾眠瞬间想起那天的场景——她匆忙去手术室看陆野，撞到一个穿黑色外套的女人，对方手里的文件掉在地上，她帮忙捡起时，看到文件上有个模糊的蛇形标记，当时只以为是普通病人家属，没想到竟是江念。
　　“你们逃不掉的。”顾眠的声音冷静下来，“工厂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投降？”江念轻笑一声，语气变得疯狂，“我父亲为了‘净化计划’付出了十年心血，怎么可能投降？告诉你，赤磷剂的□□已经启动，就算你们抓到我们，也阻止不了爆炸！”
　　陆野脸色一变，立刻对赵队长说：“必须找到□□！工厂里有化学原料，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特警队立刻兵分两路，一部分继续搜索江慎父女，一部分寻找□□。顾眠忽然想起化工厂的布局图，之前做调查时见过相关资料：“工厂的中控室在主楼三楼，□□很可能在那里！”
　　赵队长立刻带领队员冲向主楼，顾眠和陆野紧随其后。楼道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脚下的楼梯吱呀作响。刚到三楼，就听到中控室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爸，别再执迷不悟了！”江念的声音带着哭腔，“警察已经来了，我们根本跑不掉，何必还要连累那么多人？”
　　“住口！”江慎的怒吼声传来，“这是我们的使命！那些庸庸碌碌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清除他们，才能建立纯净的新秩序！”
　　顾眠和陆野对视一眼，趁两人争吵的间隙，赵队长一脚踹开中控室的门，特警队员立刻冲进去，将江慎按倒在地。江慎挣扎着，嘶吼着：“你们毁了我的一切！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江念看着被制服的父亲，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顾眠的目光快速扫过中控室，看到墙角的□□正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显示屏上显示倒计时还有十分钟。
　　“快拆弹！”陆野大喊一声，冲向□□。技术队员立刻跟上，拿出工具开始拆解。江慎见状，疯狂大笑：“没用的！这个装置有双重保险，就算拆了主开关，备用装置还是会引爆！”
　　顾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技术队员额头上的汗珠，手心也捏出了冷汗。陆野忽然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装置的线路，指着其中一根蓝色导线对技术队员说：“切断这根，备用装置的电源会自动断开！”
　　技术队员愣了一下，按照陆野的指示操作，果然，显示屏上的备用指示灯熄灭了，倒计时速度明显变慢。“你怎么知道？”顾眠惊讶地问。
　　“之前研发解毒剂时，研究过赤磷剂的触发机制，和这个装置的线路原理有相似之处。”陆野解释道，目光紧紧盯着技术队员的动作。
　　五分钟后，技术队员成功拆除□□，红色光芒彻底熄灭。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赵队长让人将江慎父女带走，转身拍了拍陆野的肩膀：“多亏了你，不然真要出大事。”
　　阳光透过中控室的窗户照进来，驱散了阴暗与压抑。顾眠看着陆野，他的脸上还带着疲惫，却绽放出释然的笑容，晨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她忽然想起两人初遇时的场景，那时的他冷静疏离，如今却在她心里留下了满是温度的印记。
　　陆野感受到她的目光，转头看来，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相互交融，像是晨光里的余温，温暖而坚定。“结束了。”他轻声说。
　　顾眠点点头，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是啊，一切都结束了。疯狂的计划被粉碎，罪恶的黑手被抓获，而她和他，在这场风雨同舟的较量中，早已将彼此的命运紧紧相连，未来的路，终将在晨光里，携手同行。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和喜欢的人一起吃早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今天考完试了多更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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