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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清之夜
张谭肆被江晏如此直白的承认吓得又是一大跳,旋即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口无遮拦可能戳到了对方的痛处,赶忙紧紧闭上嘴,脸上写满了懊恼。
他讪讪地偷瞄着江晏,像只做错了事等待主人责罚的小狗。
可江晏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神色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语气里没有丝毫忌讳:“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传闻是真的。”
张谭肆彻底愣住了。
他预想中的否认、掩饰或者不悦统统没有出现,这种过于坦然的姿态,反而让他心头涌起一股更深的愧疚感,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一旁的郁苍南也沉默了。他看着江晏平静的侧脸,思绪有些飘远。
他想起了几年前,二次评级结果刚出来,等级跌落时,江晏不是这样的。
那时的少年人,眼里还烧着不服输的火焰,会为了这事反复申诉,去质问评审会,动用一切关系要求重新评级,浑身都带着一股不肯向命运低头的意气风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他好像渐渐不再争执,不再解释,每一次接到新的、更低的评级通知时,都只是淡淡地扫一眼,然后异常坦然地接受。
仿佛那些曾经视若生命的力量与荣耀,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身外之物。
“哥……对不起……”张谭肆小声嗫嚅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扯了扯江晏的衣角,像个认错的孩子。
江晏看着他这副样子,嗤笑一声,方才那点微妙的沉重气氛瞬间被打破,他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刚刚跟郁苍南吵得不是挺凶,挺有活力的吗?怎么这会儿这么安静了?”
他伸出手,在张谭肆那头柔软的黑发上用力揉了揉,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安抚意味。
“你是目前‘Nature’记录在案的、唯一一个尚未完全登陆系统、但潜力评定达到S级的玩家。”江晏收回手,语气变得正式起来,“我这次的评级,能不能稳住,或者说……有所转机,很大程度上,就靠你了。明白么?”
张谭肆一听,胸中顿时涌起一股被委以重任的豪情,立刻挺直腰板,眼神坚定,声音响亮地回答:“我知道!哥!你放心!我绝对帮你!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晏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故意拖长了语调反问:“真的么?”
张谭肆被他一盯,刚刚膨胀起来的勇气瞬间漏了点气,连忙找补,音量不自觉地降了下来:“呃……力所能及范围内!一定!”
江晏唇角几不可察地一勾,给了旁边的郁苍南一个眼色。
郁苍南脸上立刻露出一脸无语的表情,用眼神传递着清晰的信息:就他?开什么玩笑?老板,你现在雇人……都不挑了吗?能靠谱吗?
江晏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神里传达的意思同样明确: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郁苍南认命地叹了口气,知道这事已成定局。
他不再多言,转身走进内室,片刻后回来时,怀里抱着三把造型简洁、线条流畅的制式直刀。
他将其中两把分别递给江晏和张谭肆。
张谭肆接过沉甸甸的直刀,入手冰凉,质感极佳。
他小心翼翼地将刀缓缓抽出刀鞘一截,寒光乍现,刃口流转着幽冷的光泽,忍不住惊呼道:“哇!品质这么好!我们这是要去……砍……砍人吗?”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电影里的画面。
郁苍南被他这反应逗乐了,轻笑一声,打了个响指:“Bingo! 猜对了一半。不过……”他故意顿了顿,凑近张谭肆,嘴角勾起一抹带着邪气的弧度,“我们要砍的,不是人。”
张谭肆的眼皮隐隐跳动,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椎爬了上来,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那……我们是去……?”
郁苍南压低了声音,如同讲述鬼故事般,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砍,鬼。”
……
怀岭公司。
“哥!接到公会联合通知,晚上要去参加肃清行动,目标是那些逸散的‘鬼’。”沈怀南手中抱着平板,快步跟在步履生风的程瑾义身侧,汇报着刚刚收到的消息。
程瑾义脚下不停,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应道:“知道了。”
“哥,你别老叹气嘛,对身体不好!你……”沈怀南试图继续说下去。
“怀南,安静。”程瑾义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不知道沈怀南每天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从郊外基地到公司这一路上,沈怀南的嘴巴就没停过,各种话题层出不穷。
他现在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只想求一片清净。
两人走进高管专用电梯,金属门缓缓合拢,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在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密闭而安静的空间里,沈怀南立刻原形毕露,几步走到程瑾义身后,伸出手臂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然后将下巴亲昵地搁在程瑾义的头顶,声音带着点委屈嘟囔道:“多说两句还不乐意了……程瑾义,你能不能不要把身体不当回事,我看着都累。”
程瑾义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但没有推开他,只是无奈地道:“知道了。注意分寸,站好。”
沈怀南不情愿地站直身体,顺手理了理自己西装上被抱出的褶皱。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到达指定楼层。
门一开,几个早已等候在此的高管立刻迎了上来,纷纷躬身问好。
“程总早。”
“小沈总早。”
程瑾义面无表情地点头示意,随即对其中一人吩咐道:“我待会儿有个重要会议。你们几个,先把小沈总领走,照顾好他。”
“好的,程总。”
下属立刻应下。
沈怀南一听,下意识就伸手抓住了程瑾义的衣角,语气带着点急迫:“欸欸欸,程瑾义! 我不说话了,我保证安静!你别赶我走啊。”
程瑾义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心里软了一下,但语气依旧不容置疑:“不是赶你走。只是让你去楼下研发部坐坐,看看新项目而已。怀南,”他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却带着一种理性的残忍,“不要这么粘人。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独立的人生和圈子的。”
沈怀南的眉头紧紧皱起,执拗地看着他:“然后呢?你就要离开我吗?”
“怀南…”程瑾义的语气带上了警告,“不要无理取闹。”
在程瑾义不容反驳的注视下,沈怀南抓着衣角的手指,一点点、不情愿地松开了。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程瑾义不再看他,转身径直走向会议室的方向,步伐决绝。
他知道沈怀南有严重的分离焦虑,几乎无法忍受离开自己视线范围。
可每一次分离,看着沈怀南那副仿佛被抛弃般的、可怜巴巴的样子,程瑾义自己心里也会泛起细密的不忍和刺痛。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有分离焦虑,才会被沈怀南的情绪如此牵动。
到底……还是对他太心软了。
……
付秋桐消失了几天,心中始终记挂着母亲。
她徘徊在那扇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外,手指抬起又放下,内心踌躇不定。
就在她终于鼓起勇气,准备敲门的瞬间,门却从里面“咔哒”一声被猛地拉开了。
付柳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冰冷的、带着讥诮的冷笑,看着门外的女儿:“妈什么?这么多天不见人影,躲我躲得很开心吧?”
“我没有躲你,”付秋桐低声解释,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我这几天是去工作了,所以才没回家……”
“工作?”付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什么工作?你有正经工作吗?啊!?就算有,能是什么好工作?能让你几天不着家?!付秋桐!我是你妈!你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伺候好我!!”
“……”付秋桐沉默了。这些尖锐的、带着毒刺的话语,她听了太多太多年,一遍又一遍,早已在心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她理解母亲年轻时遇人不淑、人生被毁的痛苦,却始终无法真正懂得,为什么这份痛苦,最终要化作如此矛盾而扭曲的恨意,尽数倾泻在自己这个女儿身上。
“妈……我真的有工作,我去给别人当保镖,能赚很多钱的……”
她试图让母亲明白。
“赚很多?那是多少?全都给我!!”付柳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贪婪的光,伸手就想要抢夺。
付秋桐手里捏着一张准备好的银行卡,没有立刻松手。“然后呢?妈?”她看着母亲,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又要去赌了吗?”
付柳用力抽动着卡片,却发现女儿的手像铁钳一样稳固时,她彻底恼羞成怒,尖声叫道:“怎么?!不可以吗?!把钱给我!”
“妈!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付秋桐终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压抑的情绪在胸中翻涌,“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一定要这样自甘堕落吗?!”
付柳像是被踩到了最痛的尾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怨恨和悲凉的耻笑,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直刺付秋桐的心脏:“堕落?是你毁了我的一生啊!付秋桐,是你啊,你不知道吗?因为生了你,我被人指指点点,被人唾骂羞辱!我这一生,都是被留着和你那该死父亲一样血脉的男人给毁了!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我?!”
付秋桐手心一空,银行卡最终还是被母亲用力抽走了。
付柳看也没看她一眼,攥着卡,头也不回地冲下了楼,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楼道里。
付秋桐站在原地,看着母亲决绝离去的背影,心中只剩下无边的酸涩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心疼。
她转过身,看向屋内——满地狼藉,随处可见见底的酒瓶和堆积的烟头,空气中弥漫着乌烟瘴气的味道。
她垂着头,额发遮住了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外传来城市永不停歇的、车水马龙的喧嚣,此刻在她听来,只觉得无比刺耳和吵闹。
一个黑暗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
那我死掉好了。
死掉,就不会再成为母亲的负担了。
那张卡里的钱,足够母亲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跳吗?
这个念头如同诱人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智。
但仅仅几秒后,她又用力地甩开了它。
还是算了吧。
她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需要我的时候,又找不到我怎么办?
不是说好了,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的吗?
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就在她被负面情绪吞噬的时候,一个温和又带着惊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秋桐?”
隔壁的房门打开,张乐倪阿姨探出头,看清是她后,脸上露出真切的惊喜:“哎呀!真的是你呀!桐桐,你可是很久都没回来了!”
那是张乐倪阿姨,是在无数个被母亲赶出家门、无处可去的寒冷夜晚里,唯一向她敞开大门,给予她温暖和食物的温柔乡。
付秋桐抬起眼,对着阿姨,努力挤出一个轻轻的、却带着真实温度的笑容:“嗯,张阿姨,我回来了。”
这时,又一个脑袋从张阿姨身后探了出来,是个年轻男人,脸上带着如同阳光般明媚灿烂的笑容,冲着付秋桐热情地挥手:“哈喽,秋桐!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吗?”
付秋桐点了点头:“记得的,穆青哥。”
林穆青夸张地拍了拍胸口,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可以啊!居然还记得我!算哥没白疼你!”他笑着邀请,“要进来坐坐吗?!”
“不了,谢谢哥,我先回去了。”付秋桐婉拒道。
林穆青打量了她一眼,注意到她身上单薄的短袖,眉头微蹙:“这么生疏吗?哥有点伤心了…… 诶,这天气都快转凉了,怎么还穿这么少?”他说着,转身回屋,很快拿了一件干净的女士外套出来,不由分说地塞到付秋桐手里。
张阿姨也在旁边催促:“是啊桐桐,快穿上吧!晚上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雨呢,别着凉了!”
“谢谢您。”付秋桐接过外套,心里暖了一下。
还没等她穿上,林穆青就拿着拖把和扫帚,非常自然地走进了付秋桐家那凌乱的客厅,回头冲她咧嘴一笑:“欢迎我吗?我来帮你收拾收拾!”
付秋桐看着他自来熟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点了点头:“嗯。”
张阿姨也笑着跟了进来,大声宣布:“我也要来!桐桐也要欢迎我啊!”
没有人去刻意追问付秋桐为何许久不归,没有人把她刚才在门外的狼狈和痛苦摆在台面上安慰。
但这突如其来的、不容拒绝的善意和陪伴,如同温润的泉水,悄无声息地浸润、抚平着她心口那道新鲜的伤疤。
原来,安慰一个人,也可以不用强迫她再次撕开伤口,把痛苦讲述一遍。
一切,尽在不言中。
温暖,本身就已足够。
……
家中实在杂乱,三人一起动手,收拾整理,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
天空果然如同张乐倪预言的那样,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四人围坐在林家温馨的饭桌前,听着电视机里播放的晚间新闻。
这时,林穆青的父亲,林殊,也难得地在这个时间点回到了家。他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刑侦警察,最近市内离奇案件频发,他总是忙到很晚,今天算是例外,据他说,是他们队长特意嘱咐,让大家早点回家休息。
“呦!桐桐!?很久没见啦!”林殊看到付秋桐,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脱下雨衣挂好。
“爸!你可算回来了!快洗手吃饭!”林穆青喊道。
“等等等等!我瞅瞅新闻!”林殊一边换鞋一边伸着脖子看向电视。
电视里,新闻主播正用标准的播音腔报道着:“近日,据中央气象台预报,将有3股冷空气先后南下,影响我国大部分地区……其中有两股冷空气强度较强,将带来明显降温,导致我国多地平均气温,将较常年同期偏低……并且不少地区还会伴有降雪、降雨等恶劣天气……”
窗外的雨声,屋内的饭香,电视的背景音,以及身边人的谈笑,交织成一幅平凡却珍贵的画面。
付秋桐安静地吃着饭,感受着这份久违的、属于“家”的温暖,心中那片荒芜的冻土,似乎也悄然生长出了一丝微弱的绿意。
……
苍南山,行动前。
“老板,收拾得差不多了吗?各大公会的人基本都到齐了,在预定坐标点等着呢。”郁苍南看了一眼时间,提醒道。
江晏正用一块软布,仔细地、一遍遍擦拭着手中那柄已然雪亮的直刀,闻言头也不抬地应道:“嗯,差不多了。”
旁边,张谭肆已经换上了一身合体的黑色作战服,身上挂满了各种他叫不出名字但感觉很高端的装备。
他兴奋地抓着一把制式直刀,在原地蹦来蹦去,嘴里不停地念叨:“好帅好帅!好激动好激动!”
活脱脱一个第一次参加学校运动会的小朋友。
他看了看自己一身专业行头,又瞅了瞅江晏和郁苍南——江晏依旧是那身简单的冲锋衣加工装裤,郁苍南更是随便得像是要出门遛弯。
他忍不住好奇地问:“对了对了,晏哥,你和郁苍南……怎么不换作战服?”
江晏将擦拭好的直刀“锵”一声利落地收回刀鞘,语气平淡:“不舒服,伸展不开。”
行动间的灵活与自在,远比外形的统一更重要。
郁苍南则轻嗤一声,用略带嫌弃的眼神扫过张谭肆那身行头,优越感十足地说:“小白才穿得那么标准像要去走秀。懂不?高手,讲究的是随心所欲。”
“对对对!”张谭肆现在心情好,不跟他争,敷衍地附和,“就你最厉害了!”
江晏站起身,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随手扣在脑袋上,帽檐压下,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留下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准备。”
郁苍南立刻收起了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整个人气质瞬间变得沉稳干练。
他严肃地嘱咐张谭肆:“待会儿行动,一切听从指挥,绝对不可以擅自行动,明白吗?这不是副本,死了可没复活点。”
张谭肆也感受到气氛的变化,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下一秒,郁苍南伸出双手,同时搭在江晏和张谭肆的肩膀上。
眨眼之间,周围的景物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飞速变换!
失重感短暂传来,待双脚再次踏实时,他们已然身处一座摩天大楼的顶层天台。
强风呼啸,吹得人衣袂猎猎作响。
脚下是灯火璀璨、如同星河铺就的城市夜景,而在那霓虹无法照亮的黑暗角落,隐隐有不祥的秽浊气息在流动。
天台上,人影绰绰。
各大公会的精英代表,果然都已经到齐了。
他们穿着各异,气质不凡,但无一例外,身上都散发着经历过生死锤炼的锐利气息。
看到江晏出现,不少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江晏。”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晏回头,看到程瑾义带着沈怀南走了过来。
“嗯。”江晏淡淡回应,目光扫过程瑾义,余光却落在了他身后的沈怀南身上。
与平时那副活泼话痨的样子截然不同,此刻的沈怀南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嘴唇紧抿,眼神低垂,显然情绪不佳。
“怎么了这是?”江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沈怀南,问程瑾义。
程瑾义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纵容:“闹脾气了,没事的。”
“我没有!”沈怀南立刻抬头反驳,语气硬邦邦的,但眼神里的委屈藏不住。
程瑾义见状,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江晏看着这对别扭的搭档,也跟着轻轻笑了笑。
有些东西,无需多言。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失。
夜空中,一轮异样的蓝色月亮不知何时高悬天际,散发着清冷诡异的光辉。
那股属于恶鬼的、阴冷污秽的气息,在城市弥漫的黑暗中被催化,变得愈发浓重,如同无形的瘴气,笼罩着沉睡的都市。
各大公会的代表人们,无声地汇聚于此,站在天台边缘。
江晏站在最前端,如同礁石般稳固,俯瞰着脚下这片需要被“肃清”的城市。
剩下的人,则如同接受检阅的军队,呈阶梯状分布,沉默地站在他的身后,目光锐利,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
江晏缓缓抬起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锃——!”
他猛地抽出了那柄寒意森森的直刀!
刀身在蓝月下反射出冷冽的光华。
他没有回头,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风声的清晰与力量,清晰地传达到后方每一个人的耳中:
“肃清行动……”
在他话音响起的刹那,身后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仿佛听到了无声的号令,齐刷刷地抽出了自己的武器!金属摩擦鞘口的声音汇聚成一片低沉而充满杀气的嗡鸣!
“……开始!”
一声令下!
江晏毫不犹豫,打头阵率先纵身跃下高楼!
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猎鹰,急速下坠,刀光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率先将几只漂浮在半空、伺机而动的恶鬼斩成两段!
为身后的人开辟出第一条安全的降落路径!
紧接着,如同下饺子一般,一个又一个矫健的身影,紧随其后,毫不犹豫地从天台边缘跃下!
各色光芒亮起,伴生能力或武技爆发,如同流星雨般坠向城市各处被黑暗侵蚀的角落!
“我靠我靠!好刺激好刺激!”张谭肆看着这壮观的场面,激动得哇哇大叫,在郁苍南的带领下,也鼓起勇气,纵身跃入了这片危机四伏的战场!
肃清之夜,正式拉开血腥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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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一败涂地杀青梗(OOC版)
大树:OK!OK!卡卡卡!大家辛苦啦!
张谭肆:不辛苦不辛苦,嘿嘿嘿嘿嘿!
郁苍南:你倒是回答的快啊。
张谭肆(骄傲):当然!
张谭肆:对了晏哥!你跳的咋那么快啊?不害怕吗?
江晏(尴尬但不形于色):不害怕。
郁苍南:哈哈哈哈哈!他恐高!!现在不害怕都是因为习惯了哈哈哈哈哈!
程瑾义:嗯,他第一次的时候,是坐电梯下去的。
沈怀南:哈哈哈哈哈哈!我也记得!!
江晏:……
付秋桐:好帅好帅!大家都好厉害!
张谭肆(因为太激动被拉走版):桐桐!!!
江晏:行,下次带你。
陈平安(探班版):我呢我呢?
江晏:都行。
陈平安:?
沈怀南:哈哈哈哈哈!
江晏:你不生气了?
程瑾义(轻笑调侃版):你不生气了?
沈怀南:?
林穆青:哈喽哈喽?有人理我咩?
张谭肆:有有有,有的兄弟,包有的!
付柳:天啊!好有争议的角色,难演!桐桐!妈妈不是故意的!
付秋桐:没事的妈妈!没事的!
张乐倪:阿柳啊!走啦走啦!我们去逛街啊!
张乐倪:阿姨们赶着下班呢,先走了大家!
林穆青:妈!!你等等我!
大家:拜拜!!
付柳:桐桐!囡囡啊!妈妈也先走喽!和你张姨去逛街喽!
付秋桐:行!妈妈晚上见!
大树:大家拜拜!注意休息哦!一周见啊啊啊!!
大家:树妈拜拜!
陈平安(悄咪咪版):妈!我下周能出场不?
大树:包的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