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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
周糖做了一大桌子菜，有她点名要的几个，也有他自己主张做的几个，每一道菜都被精致得摆了盘，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曲棠用筷子夹了一个糖醋排骨。
排骨被炖得软烂，一咬便肉汁四溢，颜色是很好看的焦糖色，上面洒上了白芝麻。
一口咬下去，肉质本身的香味混合着酸酸甜甜的酱汁味，让人食欲大开。
曲棠连着吃了好几块，又去尝其他的菜，每道菜都尝了一遍后，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好吃！
拥有一个厨艺好的仿生人，简直太幸福了！
饭后，曲棠去浴室洗澡，周糖收拾碗筷，等他从厨房出来，看到曲棠坐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播放的是一部动物世界的纪录片。
炎热的热带地区，生命在这里诞生、繁衍又消亡。
动物与动物上演着一场场追逐与被追逐的场景，一个失误，便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丛林法则在动物世界里是基本准则，你不能不感叹，弱者的生命只会被强者吞噬。
屏幕里，一只野狼正在追逐一只年幼的小鹿，小鹿速度很快，马上便甩了野狼一大截，看起来有望逃离。
周糖去冰箱里拿出他买给曲棠的冰淇淋，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电视里已经成了野狼在享用美食的画面了，那么敏捷的小鹿转瞬便成了鲜血淋漓的肉块。
曲棠有点不忍心看下去，她总是这样，对于弱小的动物总会有说不明白的同情心。明明对于强大的动物来说，没有食物也一样会死，但是她对于强大的动物就是没有那么重的同情心。
她偏头看着周糖手里的冰淇淋，眼睛一亮。
这是她最喜欢的草莓味冰淇淋。
周糖把冰淇淋给她，又去厨房拿了把小勺子，让她挖着吃。
曲棠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拿着勺子挖了一口，就往嘴里塞。
冰凉酸甜的草莓味和浓厚的牛乳味在舌尖上碰撞，爆发出难以言喻的美味味道。
曲棠简直想要尖叫。
这下她电视也不看了，一勺一勺专心致志地吃起来了冰淇淋。
最后一勺吃完，曲棠不忘把勺子上残留的一点冰淇淋舔干净，又用勺子非常仔细地把盒子刮了一圈，这才惋惜地放下了。
不过，她非常开心。
冰淇淋带给她的满足感不亚于她交付了一个订单。
她高兴得忘乎所以，对着周糖的侧脸“吧唧”亲了一口，等周糖看过来时，又笑嘻嘻地说了声“周糖，谢谢你”，然后美滋滋地起身去浴室清洗嘴巴。
她吃得满嘴都是。
而周糖，手指抚上她刚刚亲过的位置，便粘上了一点融化的黏腻。
心跳得很快。
那颗从未搏起的机械心脏正在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异样感让他皱紧了眉头。
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举起手指，看着指尖上的那一点黏腻，放进了嘴巴里。
想要独占的想法愈发强烈。
曲棠穿着一条白色棉布睡裙，头发随意散着，看起来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周糖把她拉进怀里，拥住她，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沉沉地呼吸着。
曲棠像抱着一只大狗狗一样，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给他顺毛。
这时，她听见周糖闷闷地开口，“如果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曲棠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
周糖没说话，只是拥着她的力度更大了一些。
第二天，王玲没有联系曲棠。
曲棠也不急，闲着无聊，心血来潮就想跟周糖学做菜。
明明是看起来很容易，操作很简单的家常菜，可无论她怎么做，最终都以一锅黑乎乎的东西收场。
周糖嘲笑她是中世纪的女巫，做出来的东西都有毒。
被曲棠狠狠教训了一顿。
尝试几次后，曲棠就放弃了。
她的天赋不在这，她这样安慰自己，所谓强求是没有用的。
第三天，王玲还是没有联系曲棠。
曲棠还是不急，她让周糖跳脱衣舞给她解闷，被周糖红着脸给拒绝了。
曲棠表现得很生气，直言要把不听话的他扫地出门。
周糖很无助，最后迫于她的淫威，穿了一件宽宽大大的T恤跳起了舞，跳到最后在曲棠一声声“脱下来”的催促下，往上掀衣服，露出大块硬实的腹肌。
第四天，王玲联系了曲棠。
两人约在咖啡厅见面，曲棠赴约，还带上了小Q。
小Q今天特意打扮过。
头发被扎成利落的小揪，她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看起来就是一个干练的专业人士。
两人先到了咖啡厅，曲棠点了三杯咖啡，静静等着王玲。
这次王玲没有迟到，她是踩着点来的。
当她看到坐着的小Q时，神情明显紧张起来。
“这是谁？”她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曲棠不紧不慢地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然后说：“这是我的律师。”
小Q朝王玲点头，“王女士，您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玲瞪着曲棠，“你在威胁我？”
“如果你非要把这种行为曲解为威胁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曲棠低头啜了一口咖啡，“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的权利。”
王玲嗤笑，用力把椅子拉出来。
凳子划过地面，发出一声刺耳又尖利的声音。
她重重地把椅子往地上一放，接着坐下，“那我们就好好地谈一谈。”
王玲来之前做好了准备，鼓足了气势，可是没想到曲棠会找律师来，她的气势还没开始就矮了三分。
“我还是之前的要求。赔我全款，再赔我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我绝不会赔偿。”曲棠说道，“仿生人的退款费用我们可以商量。”
“我是从你这买的东西，如果不是它突然出问题，我根本不会受到惊吓。”她从随身带来的袋子里取出一沓材料，拍在曲棠面前。
曲棠拿起来看了看，是本地某家医院开的检查证明，上面说王玲精神状态不稳定，有失眠表现，疑似受到了惊吓。
曲棠只看了第一页，就把厚厚的一沓推还给她，“还有吗？”
“还有什么？”王玲紧皱着眉毛，拍桌子，“有医院的证明还不够！”
“我并不能从上面看到你受到惊吓这件事和我做的仿生人有直接的关系，”曲棠说道，“更何况，只是疑似。”
“你这是什么态度！”王玲瞪着双眼恨不得吃了她，“我因为你受到了惊吓，你就这个态度？”
曲棠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王女士，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我们是来商量的，我没有什么义务给你提供什么情绪价值，你也没必要一直扯着我的态度不放。另外，如果你不能先稳定一下你的情绪，好好地和我聊一聊，那我们就等你情绪稳定了以后再谈。”
“你！”王玲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姑娘这么不好对付。
想到她今天来的目的，她勉强压住心中的怒气，“那你谈。”
“我说过了，精神损失费我不接受，我只跟你谈退款的问题。”
“那你打算退多少？”
“百分之八十。”
“八十？”王玲提高了声量，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我买了才一个星期，只用了一回，你就收我几千块？疯了吧你！”
“首先，从周其身上的脏污来说，我并不认为你只用过一回。再次，希望你不要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好好好，”王玲连说了三个好字，“买完你的东西，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行！钱我不要了！你就等着在这个圈子里，名声臭到发烂吧！”
她猛地站起来，将材料一股脑装进袋子里，刚准备走，就被曲棠叫住。
“你这里面，”曲棠指指她的提袋，“有录音的东西吧。”
王玲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僵，没等她反驳，就听曲棠继续说道，“你没有录到对你有利的东西，所以就要走。不过，很巧，我也录音了。”
曲棠朝她扬了扬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刚好就是她们交谈的时间，“你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可以作为起诉你的证据。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倒是会好好考虑考虑，是一分钱不要反搭上官司，还是要一笔赔偿挽回一定的损失。”
曲棠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王玲，看着她脸色变了又变，看着她捏着袋子的手指不断缩紧，直到......
王玲又坐回刚才离开的凳子上，紧咬牙关，“赔我百分之九十，这是我能接受的底线了。”
“可以。”曲棠颔首。
王玲没想到曲棠能这么轻易地答应，脸上的错愕怎么也藏不住。
曲棠找出王玲的账号，把金额当着王玲的面输了进去。
一旁的小Q适时地递上一份文件，“王女士，这是一份保密协议，您看下没有问题的话，就在上面签个字。”
王玲看着曲棠，“这是什么意思？”
“一份保证而已。”曲棠说道，“为了保证你收钱以后不会乱说，毕竟你已经威胁过我很多次了。”
王玲很不情愿，她一签字，就代表这事已经了了，她不甘心。
曲棠的手机就放在她眼皮底下，上面的数字清晰可见。
王玲闭了闭眼睛，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王玲走之前说道：“你别得意，做生意做成这样，早晚有你惹不起的人来收拾你！”
曲棠微微一笑，“谢谢王姐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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