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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鑫商场（2）
这可是整整二十个字啊！
原本劫后余生的傻笑瞬间冻结，嘴角也垮了下去。
翻遍菜单都没有一道菜有这么长的名字！
姜临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陆烬的手按在了武器上；石荧屏住呼吸，也在准备着什么。
服务员的耐心即将告罄，侯不语心一横，眼一闭，举起双手，像念RAP一样跟着刚才的节奏，喊道：“我就来一份你们店里今天卖得最好的招牌菜吧。”
也是二十个字！
喊完他就梗着脖子，一副去留肝胆两昆仑的样子。
服务员愣住，脸上恶意的笑容褪去，在他职业生涯里从没遇到这种离谱却合规的回答。最终，他极不情愿地走回后厨。
“呼……”四个人同时长舒一口气。
看来不需要直接回答菜名，而是做出和服务员说的话字数一样的回答就行了。
侯不语感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此时，服务员端着一个巨大的烤盘走了出来，“砰”的一声砸到他面前。
那是一个看了就会掉San的“仰望星空派”。几颗死不瞑目的鱼头立在酥皮上，四十五度角倔强地“仰望”着餐厅天花板，最离谱的是，鱼眼里还闪着诡异的光。
做了一万份心理准备后，侯不语才不情不愿地拿起叉子破开酥皮。瞬间，一股混着鱼腥和奶油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
看着这盘挑战人类承受极限的“招牌菜”，死里逃生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脸又皱成苦瓜。
陆烬瞥了一眼，淡淡提醒：“餐厅规则第三条，光盘行动。”
“石荧姐，”侯不语将面前的超大份仰望星空派往石荧面前推了推，“你帮我一起消灭一些吧？规则没说不能分着吃啊？”
向来好说话的石荧立刻捏着鼻子，摆摆手：“不了不了。”
姜临一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她拍了拍侯不语的肩膀，示意保重，“这代表你才是今天的幸运顾客呢。没办法，加油！”
侯不语看着那盘“仰望星空派”，又看看憋笑的队友，哭丧着脸，认命地拿起了刀叉，对付起来，他感觉接下来的挑战比点餐环节还要艰难。
吃完饭，四人用陆烬的卡结完账，发现每个人都多了25点积分，侯不语看着30点的余额不禁喜笑颜开：“只要再去消费三次，我们就能出去了！”
“只要？”陆烬当场泼一盆冷水，“难道你觉得这是什么很简单的事情吗？”
石荧脸上也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忧心忡忡地看着餐厅外死寂的商场中庭：“我们不能只想着自己离开，怪谈每多存在一分钟，就多一个无辜者被卷进来丧命。我们必须找到它的核心，彻底破解它。”
姜临一点点头，不过她更多是出自生存本能的警惕。
积分规则看似是条生路，但设计这个怪谈的存在，真的会如此好心吗？她总觉得，这看似清晰的积分规则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深的陷阱。
“铛！现在是十三点整！”
商场中央的报时钟声突然炸响，吓了四人一跳。
钟声落下的同时，各处接连响起惨叫，像是某种东西被压爆的声音！
四人扭头望去，只见楼下一个因恐惧而不愿进入任何店铺消费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下爆成一团血雾！
“噗！”
那人破碎的衣物和难以辨认的组织碎片四散飞溅，将周围染成猩红。
“怎么回事？”侯不语第一个叫出声，“我的积分！怎么少了10点！”
姜临一也感到手环震动，抬起手腕，看到有一条未读消息：“扣费信息：记录费？”
石荧点开详情，念出的内容却令人心寒：“时间对于顾客来说尤为宝贵，在商场内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您的美好回忆，因此，我们将用手环记录您走向卓越的每一步！不过，因此会产生微不足道的记录费。”
“微不足道？！”侯不语指着自己剩下的20点积分，“一次就扣10点！这叫微不足道？！这鬼地方难道真的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吗！”
原本“消费三次就能离开”的乐观估计被彻底粉碎，他们现在不仅要主动去危险的店铺里消费，还要跟时间赛跑，对抗时间税。
稍有不慎，赚积分的速度赶不上扣费的速度，就直接暴毙！
“不能拖下去。”陆烬说道，“适合消费的店铺有限，我们该加速了。”
看着楼下因积分为负而被剥夺会员资格的人们，姜临一只觉得手环滚烫如烙铁，每一秒都变得焦灼起来。
“是的，三楼基本都是餐厅，可能需要去不同类型的店铺，才能找到怪谈核心的线索。”石荧语气凝重，“不如现在去其他楼层看看。”
根据规则提示，四人乘坐扶梯。刚下扶梯，手环又是一阵震动。
又一条扣费信息：
“感谢您使用本商场的扶梯设施。为您提供安全、便捷的服务是我们的荣幸，本次运营费用已扣除。祝您购物愉快！”
姜临一：“……”
之后商场再以任何形式的理由扣费她都不会再奇怪了。
“不会吧，不会吧！一层楼一分？”看着自己积分从20跌落到18，侯不语捧着手环，感觉心都在滴血，刚才在餐厅拼命换来的积分，还没捂热乎，就因“记录费”和“运营费”唰唰往下掉。
“看来在这个地方，任何‘服务’都是明码标价。无论是空间上的移动，还是时间上的停留。”陆烬沉声道。
“既然是要和时间赛跑，我们是不是要选择一些‘短平快’的店铺？”姜临一提出自己的看法后，立刻获得其他三人一致赞同。
四人在一楼逛了一圈，排除耗时很久或排队顾客较多的店铺后，最终选定一家VR体验馆。
“要不就这个吧？”姜临一问道。
为避免“进店就必须消费”的规则限制，四人小队谨慎地站在VR体验馆店外，隔着玻璃幕墙向内观察：
店内是充满未来感的纯白设计，数个蛋形体验舱安静地矗立着，几位身着银色紧身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引导着顾客前往体验舱。
一位热情的工作人员注意到在门外踌躇的四人，主动迎出来：“四位下午好！欢迎光临全真VR体验馆！”
他看出四人暂时不愿踏进店面，也不强求，抽出几张宣传页递了过去，“本店最新推出‘五分钟沉浸式VR模拟体验’，带您领略超越现实的极致感官盛宴，消费后即可获得25积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姜临一接过广告页，低头看去：
“五分钟！穿越现实与幻想的边界！”
整个广告页做得花里胡哨，只有在最下方则用极小的字体附着一行规则，若不用心去看，还以为是背景图案的花纹。
《全真VR体验馆体验规则》：务必观看并体验全过程。
规则只有十个字，好像比餐厅生死一线的点菜游戏简单得多。
看着手环上嘀嗒嘀嗒走过的时间，侯不语咬牙道：“来都来了，而且只要五分钟？看起来性价比很高啊！”
现在每一秒都是实实在在的命，由不得他们犹豫。
陆烬没说话，沉默地扫视着店内每一个细节，只可惜体验舱舱门紧闭，听不见里面任何声响，站在外面根本无从得知内部情况。
“这个‘全过程’，到底是什么？”石荧抱有疑虑，“说出的规则越简单，藏在下面的就越复杂。”
姜临一也有同样看法，但压下心头不安，率先迈步，“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总能解决的。”
“好！总不能比那个仰望星空派还吓人！”侯不语第一个响应。
抱着怀疑的心态，四人走进全真VR体验馆，馆内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激得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四位请随我来。”另一位工作人员微笑着上前，将他们带到两个相邻的体验舱面前，“我们的体验舱是双人设计，需要四位分成两组。”
说完，工作人员拿起VR眼镜替四人戴上。
冰凉的触感贴在眼眶周围，隔绝了外界所有光线，整个世界立刻陷入黑暗，姜临一也只能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慢慢进入体验舱，好在体验舱里的人体工学座椅十分舒适，缓解了部分紧张。
工作人员帮忙调整好坐姿和座椅角度后问道：“就这样，可以了吗？”
对方的声音不像在身旁，倒像在天边，这让姜临一感到些许不对，但还是点头确认。
下一秒，身下传来几声锁扣锁上的声响，手腕和脚踝都被牢牢固定住，虽不疼痛，但也彻底剥夺了她的行动能力！
姜临一心中警铃大作，想开口提醒旁边的石荧，却发现已经发不出声，只能被动地等待体验开始。
黑暗渐渐褪去，光芒重新汇聚，浓重的铁锈味闯入鼻腔，她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破败幽深的长廊里，周围墙壁布满抓痕，头顶灯光也忽明忽灭，让墙上霉斑蠕动起来，汇聚成一张张痛苦的人脸朝她嘶吼。
“呜……呜呜……”
一阵糅合了婴儿啼哭与女人抽泣的声音从走廊尽头飘来。
怪谈的VR体验放惊悚恐怖片很正常。想到规则规定的“体验完全过程”，姜临一不得不沿着走廊向前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里被无限放大，刚走两步，两旁的门便发出巨响，昭示着里面的东西即将破门而出。
恐惧如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她的神经。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感官反馈却真得可怕！
此时，前面一扇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四肢关节以反方向扭曲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了出来，它的速度快得惊人，瞬间就扑到姜临一身上！
她这时才看清，对方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
白裙女人将脖颈扭转一百八十度，将她腐烂一半的脸对着姜临一，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剧烈的疼痛从脖颈处传来，姜临一感到自己气管被硬生生扯开！血液喷溅而出，让她视野逐渐模糊，最后听到的是骨头被嚼碎的咔嚓声。
这一切逼真得令人发指！
“检测到宿主死亡，死亡回档启动。”
“当前San值：60”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冷水浇头，将姜临一从恐怖的幻象中拽回现实，她发现自己站在全真VR体验店的门口，手里还捏着广告页。
“怎么了？”石荧注意到她突然煞白的脸色，轻轻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
传来的体温让姜临一镇定了一些，她摇摇头：“没，没什么。”
回想起上次发生的种种，她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VR体验！而是一场针对精神的真实处刑！所谓的“观看完全过程”，就是让人完整又清醒地体验死亡，直到精神彻底崩溃为止！
“可能。”她抬起头，打量着店铺招牌，“我们要小心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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