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拾明月邶

作者:Li不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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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的余晖


      陪着时莞在梅林的四周走走停停,晏邺北突然想到,时祁随口说起的景和湖。
      “无论春夏秋冬都颇有一番意境,是出游休憩的最佳去处。”
      脑海中忽而响起时祁的声音。
      “和梅林同处南郊,应该不远。”
      他心中想着。
      依稀记得来得路上确实路过了一片湖泊。
      抬眼望去,晏邺北瞧见了不远处宽阔地看了一眼那波光粼粼的湖面。
      转过身。
      “阿莞,往前走些是湖边,可以看看风景,想去吗?”
      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看野花的时莞,他轻声问道。
      闻声站起身来,拍拍撒落在自己衣裙上掉落的花瓣,时莞看向不远处的景和湖。
      “好呀。”
      望着晏邺北,期待地点点头,时莞回答道。
      从车里拿出一篮子的吃食,蹲下身来,晏邺北低身束起时莞的衣袖,牵着她慢慢走到湖边的浅草地上。
      跟在晏邺北的身后,坐在铺好的银毛毯上,时莞望着眼前清凌凌的湖面。
      烟横水际,映带着几点归鸦,映照出一层薄薄的纱雾,澄明的阳光就这样洒下,浅浅地飘散在大地上。
      闭着眼,感受着湖边微风吹拂着鬓间的碎发,从未有过的舒畅伴随着波澜的浪花展现在时莞微微咧起的嘴角上。
      似乎前尘往事都在此刻的云烟下消散开来,她远看着湖面上相依偎的白鹭,感受着这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闲暇”。
      “可得好好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
      脑海中一闪而过前世的种种,时莞低头浅笑着甩甩头,望着辽阔的天空。
      如是自己往后再想这边“悠闲”自在怕是不可能的了。
      侧过头去,迎上晏邺北温柔的眼,她清澈的眸子与之对视,莞尔,似芙蓉绽放般灿烂。
      “谢谢你,晏邺北。”
      时莞浅浅地在心中说道。
      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女孩嘴角微微扬起的微笑,晏邺北的内心满是暖意。
      “我有点饿。”
      “篮子里我准备了你最爱的釉橘饼和芙蓉酥。”
      “是端源坊的吗?”
      “当然。”
      ……
      高高挂起的月推动着浅浅落幕的残阳。
      夜色朦胧中,马车平稳地行驶着。
      吃得饱饱的,透过窗外,时莞仔细地再望了一眼那一片渲染着层霜的殷红。
      似淅淅沥沥的小雨飘落在自己的心尖上,伴随着现在看去只剩余的那一点淡淡的红,时莞心中的泛起的涟漪不知是何样的情绪。
      闪过着今日晏邺北脸上那一刻复杂的表情,除了内心的感动时莞的直觉却又感到有些奇怪。
      上一世,她也不曾知晓晏邺北种了这些个梅树。
      按理说这么一大片就这样明晃晃地放置着,怎的也会没个消息,前世今夕,她从未在宫中民间听说过北临王有种梅花树的爱好。
      撑着脸仔细思考了,却还是毫无思绪。
      脑海中那令人讨厌的乱糟糟的情绪又开始蔓延开来。
      时莞甩了甩头,将多余的思想卸下,咬了一口手里攥着的芋腂糖。
      “算了,管他的。”
      本来晏邺北这人就孤僻,从小到大做事也是“神神秘秘”的,相处久了,时莞也清楚他有多么不喜欢被“关注”。
      “神神的。”
      嘴里衔着糖粒子,她随口含糊地小声喃喃着。
      怕是上辈子的眼里全是姓周的那个人渣。是自己没发现…
      随着沁入的味道渗透着浓郁的甜,很快就淹没了满脑的忧虑。
      思来想去,倒是凸显出他这明晃晃的偏爱。
      浅浅略过自己的思虑,嘴里含着甜蜜蜜的味道,靠在车窗上,看着马车缓缓驶进城内,耳畔又响起温柔的声音。
      “阿莞,昨日个府上新到了个川厨子,做的菜式挺新鲜的,要去看看吗?”
      嘴上带着微笑,亲切地询问声却循循诱导着。
      这丫头自小就贪嘴地很,只要一说吃准保就来精神。
      果然,时莞瞬间转过头去,看向晏邺北脸上不深不浅的笑,她急忙开口问道。
      “是不是宫里的那位?”
      “嗯,就是他。”
      前几日她就听说了这宫里来的川厨子,做菜本事那叫一个了得,一道普普通通的辣子排骨面就让病了往日“挑食”的父皇刹得有了滋味,破了规矩连吃了三碗,当场就直接封了御厨副头子。
      可见其本领之了得。
      前些日子里,她还盘算着哪天能去父皇那儿蹭口来吃,只是一时还沉浸在移花种草的乐趣里,一拖再拖就忘了去。
      巧了,这下不正好了。
      一想到好吃的辣子排骨面,时莞的喉间就已然咽下了口水。
      “嗯嗯嗯。”
      发簪随着时莞点头如捣的动作发出一声声的脆响来。
      脸上堆满了惬意的笑,望着小姑娘激动的神情,晏邺北好声好气地回道。
      “好。”
      正红大门顶端悬着刚从宫里赐下来的黑色金丝匾额,在坚实的门梁上面明晃晃地摆着“临王府”三个大字,门外蹲着的巨大石狮子正张着大口,两颗有些年头的梧桐树也光秃秃地插着枝干。
      熟悉的景象仿佛让时莞回到了过去的日子。
      马车稳当当地停在临王府门口。
      忽而,一阵香气扑鼻而来,让她拉回了思绪。
      早在车内就已经闻见了隐隐飘来的香辣味道,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子,时莞激动地看着临王府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满心满眼的都是对于美食的热爱。
      小时候在宫里,时莞就经常和时祁抢好吃的,一瞧见马车到了地儿她下意识地就想冲在前面。
      等着车刚停稳,她一股脑地冲出车外。
      无视掉晏邺北伸出的手,被飘飘然的香气勾动着,时莞直愣愣地就朝府里奔去。
      赶紧收了手,被无视的人也赶紧下了马车,他无奈地跟在女孩身后。
      晏邺北直勾勾地盯着她脚下走过的路,生怕着这丫头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摔了。
      这些年过去了,除了前院里粗了几圈的梧桐树,偌大的临王府倒是一点没变。
      攥起裙摆,时莞熟门熟路地跑过临銮殿。
      绕过榆林苑的竹林石路,穿过临渊园和中庭澹湖,她奔走在“前线”。
      终于越过了内院门槛时莞跑进了内宅。
      率先跑到了“终点”,时莞一屁股坐在内厅的紫檀木雕八宝云浮木椅上,额头上冒着微微细汗,轻喘着气。
      一会儿,慢几步跟着,晏邺北追了上来。
      一脚跨过内厅的门槛,他的身体斜靠在门框上,把手交叉在胸前, 看着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气的时莞,他笑着看向她说到。
      “阿莞跑这么快干嘛,又没人跟你抢。”
      一眼便瞧见她那微红的脸颊,此刻还因为喘着气而鼓鼓地起伏着。
      撇过头去,晏邺北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你…又…笑我!”
      感觉有些接不上气来,时莞坐在椅子上。
      要不是为了吃这一口好的,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跑得这么快。
      坐下这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一番,就被刚进来的晏邺北看到了自己现在的囧样。
      看着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时莞此刻只想挖条地封钻进去。
      “太尴尬了!”
      “太可爱了!”
      两人的心中同时响起声音。
      “别笑了,这一点也不好笑!”
      看着眼前的人依旧笑意不止,腿下像是挂着十斤铁一样,有些难堪。
      喉咙干得像要着火似的,忍着难受,仰着头,气鼓鼓的,时莞断断续续地朝着晏邺北说道。
      说完,喉间急急地传来咳嗽声,许是刚才跑得太快了。
      生理上的不适扯动了泪水,她那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霎时间泫然欲泣。
      一眼凝眸,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安静,晏邺北的耳边只听得见时莞令人心悸的咳嗽声。
      “咳咳……问你呢…!咳咳…怎的不说话…!”
      瞧着眼前有些皱眉的晏邺北,再看看空空如也的桌子,无视掉已经开始酸疼的腿脚,时莞愤愤地站起身来,她单手撑着腰,另一只手伸长了在他面前挥舞着。
      “晏邺北,咳咳…咳问你话呢…你怎么不…”
      还没把话说完,时莞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镶入了牢牢的怀抱中。
      “不想继续难受就乖乖闭上嘴。”
      嘴里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强硬的语气,
      从未有过的温热感让时莞已经冷却下来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被抱着转了个身,双手扒在男人宽厚雄壮的肩上,时莞不好意思地扯过头去。
      “你…你…你…干什么。”
      “别动,帮你拍拍。”
      时莞小的时候患过咳疾,那会儿云皇后正巧身体欠佳照顾不暇,临安公主一下就没了照料。
      时祁还不大点且功课繁多,担不起这照看皇妹的“重任”,建国初始,陛下更是忙于朝政。
      可怜的“病娇娇”没人照料,就被送去远离京城的万山寺交由皇太后抚养。
      谁曾想却在半路遇上了事故,遭异国探子劫车,差点命丧黄泉。
      正值束发之年,最后还是晏邺北“主动请缨”带着一批人马,救下了公主,顺便也将年幼患病的时莞带回了府调养。
      这一晃就是三年,像是多了一个“闺女”,他每天都亲自动手照顾着病怏怏的时莞,无一例外都是亲力亲为。
      晏邺北忙里忙外细细养护了时莞三年,散尽千金寻遍了名医,耗费人马找尽了珍奇,想遍奇方异药的,才堪堪根治好了时莞这咳疾。
      照料了时莞那些年他自是知道该如何处理她的不适感。
      宽厚的大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颤颤的感觉让人酥酥麻麻的。
      熟悉的感觉却不如从前那般自在,像是呛进喉咙的冷空气被震了出来,时莞一会儿就不咳了。
      餐桌上
      两碗排骨面上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辛辣气味。
      细细挑捡着碗中的肉,擦拭着女孩吃得满嘴是油的嘴角。
      “要是宫尚仪看着你现在这幅模样,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气得晕过去。”
      晏邺北笑着说道。
      小时候因为学习礼仪,时莞在宫尚仪那里可挨了不少打。
      宫尚仪是这宫里最有生望的礼仪女官,当年云皇后的册封礼也都是宫尚仪一手操办的。
      自古“严师出高徒”,时莞落在宫尚仪手那是一个“苦”,打手板子、罚站可谓是一点没少受过。
      就算是现在及笄了,时莞在宫里遇上宫尚仪也是绕道走,伴随着手心的微微刺痛,撒腿就跑。
      唇边翘起轻松的弧度,晏邺北单手撑着脑袋看着一旁的女孩。
      少时,小姑娘罚站的时候,他可不少去“打掩护”,这丫头一瞅着机会就打浑,每次叫抄的书也都是经他之手“加工”完成的。
      阿莞从小就聪明伶俐,只是从不用在读书上。
      “看到了又怎样,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一口吃下大块的牛肉,腮帮子鼓鼓的,时莞含含糊糊地知乎着。
      笑着点点头,擦试着银筷,晏邺北自然地将碗里的肉全部夹进了时莞那已经堆成小肉山的碗中。
      “还够吗,不够我让厨房再做一碗来。”
      接过时莞伸过来的双手,细细擦试着,晏邺北问到。
      “嗯嗯。”
      用力地点点头,将最后一口面食咽下。
      “够了,够了,从来没吃得这么饱过,再来一碗就真吃不下了。”
      时莞回答道。
      嘴角被面前的人擦得干净,滲了水的丝帕抹掉了涂着的薄薄一层胭脂,露出了淡淡嫣红的润瓣丹珠。
      像先前照顾的那样,晏邺北接过侍女速来的干丝帕子娴熟地擦干了时莞的手,开始抹上芙蓉手脂。
      “晏邺北。”
      倒是没觉着别扭,只是耳朵有些微红,红唇轻启,时莞开口喊着。
      “嗯,怎么了。”
      低眸看向女孩,晏邺北回答说。
      “想问你件事,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
      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不远处的宫灯,时莞想起还囚禁在宫中的白妗妗母女二人问道。
      她试探着询问道。
      “前些日子,你一把火将齐王府烧了?”
      手上擦拭的动作顿了顿,晏邺北回道。
      “是。”
      “那…”
      想着能否趁着这次“变故”就将白妗妗困在宫内一并除掉,以绝后患,时莞又欲言问着。
      “晏邺北你可否帮我问问,那宫里囚禁着的白…”
      “阿莞。”
      只是,还没等时莞说出白妗妗的名字,晏邺北就张嘴打断道。
      少见他如此失分寸地打断人说话,只是从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生气的情绪。
      “我知晓你和那白倨才的女儿要好,可…她们…”
      眼神里透露着无奈的情绪,晏邺北的话语中流露着淡淡的不满。
      “无关乎他父亲的罪名,她们或许不值得你救。”
      他继续说道,眼神中藏着担忧的哀愁。
      双手轻轻捧起晏邺北的脸庞,时莞笑着对他答道。
      “傻子,谁告诉你我要救她们了。”
      猜出了晏邺北话里话外的意思,时莞解释着开口说。
      “我和白妗妗可算不上什么交情,你想多了,”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言道。
      “我可没那么傻,人都把我推水里了,我还和她你侬我侬的?想什么呢。”
      “那你为何替她们过问这事。”
      “如果,”
      微微偏着点头,带着一丝的笑意,时莞低着眸看向晏邺北腰间的钦瑱司令牌说道。
      “如果说,我想让她们走不出这宫门,你会帮我吗?”
      浅浅的梨涡微现,抬眸望向晏邺北,眼里含着浅浅泪光。
      “阿莞当真想如此做。”
      “我若是当真想如此做,你会觉得我狠心吗?”
      带着笑意,眼里却藏满了思绪,时莞开口问道。
      落叶轻轻飘洒在空中,丝丝小雨侵蚀着地面,带着初冬的凉意。
      许是觉察到自己刚才的那番言论有些过于失礼,还不等晏邺北回复,时莞又赶忙开口说。
      “晏邺北,如果这样做…让你很为难,我不勉强。”
      脸上挂着笑,扯着嘴角,却不见这笑容下的真切。
      “阿莞,在任何时候你都可以信任我。”
      正好结束手上的“工作”,出手解开系着的金丝绳,晏邺北将令牌取下,放在桌上。
      “她们本就是戴罪之人,陛下既是下了诛杀令,那便无关男女老少都应就地伏法,无论地处哪里,都不该有例外,”。
      顿了顿,他轻轻地抚了抚时莞的乌黑的鬓发,继续说道。
      “我只负责完成我的本职工作,其余的阿莞自己做主就行。”
      待到手上的脂膏慢慢吸入皮肤,时莞伸手将桌上的令牌握在手里。
      “那你可以让我混进去吗?”
      脸上挂着认真的神情,时莞问道。
      这冷宫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门外日日都为钦武军看守,两个时辰一轮班,须得御赐的钦武令才可得入。
      这几日哥哥繁忙国事,晏邺北担下了钦武军的统领,令牌自是在他手里。
      纵使她时莞是这大临的嫡长公主,没这令牌她也进不去,大临国律摆着,她不想让父皇为难。
      “阿莞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我想我愿意成为阿莞手里出击的利剑。”
      晏邺北笑盈盈地望向略显稚嫩的脸庞出言。
      “帮我收尸行吗?”
      “阿莞,你不用硬闯,我愿将令牌给你。”
      扶额一笑,时莞摇摇头。
      “晏邺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杀人,你帮我垫后。”
      闻言,心里的担心落地,晏邺北愣了愣,嘴角微微一扬地笑道,他说。
      “放心吧阿莞,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阿莞,你明知道我会愿意跳下你挖的陷阱里的,怎得还这样小心翼翼地问我呢。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望着黑沉沉的天空,时莞的心也随着车轮的滚动摇晃着。
      “阿莞,若是困了,可以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耳边传来晏邺北温柔的声音。
      将手里的暖炉踹得紧了些,时莞摇了摇头,回道。
      “无事,现下我还不觉着困。”
      “好。”
      一旁的人柔声回答道。
      回想着刚才晏邺北说的话,听着车顶上传来稀稀落落的雨声,她的思绪飘然。
      伸手轻轻掀起一角沉重的麻棉车帘,雨色朦胧,温润的空气带着夜间的宁静气息徐徐飘荡着。
      “对不起啊晏邺北,又要利用一下你了。”
      时莞看着路边飘落的杏花,心里说道。
      临王府和公主府只隔着三两个街道,很近。
      清风拂走思绪。
      “到了。”
      看着马车稳当当地停在公主府外,收回了有些湿漉漉的手尖,时莞抬头看向晏邺北开口说。
      大门轻启,阿元撑着伞走了出来。
      点点头,先一步为她掀开舆体,紧紧握着她先才打湿了指尖的头,晏邺北牵着时莞下了马车。
      借过陈玺递来的撑好的伞,晏邺北举起伞正正地盖住了时莞头顶上飘下的雨滴。
      雨打在伞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陪着时莞走向阿元,看着她奔去的背影,晏邺北的嘴角一直微微笑着。
      一个转身,终于回应上了女孩迟来的灿烂笑脸。
      晏邺北满足地向她摆摆手,方说道。
      “雨天湿滑,今日赶紧回去好好休息罢。”
      一伞遮不住晏邺北宽大的肩,凄凄的风雨吹拂着他身上的常衣,黑裘披风上的狐毛被风刮起,他的笑却如飞絮的蝴蝶穿梭在斜阳里。
      他站在风雨中却绚烂得让人一怔,犹如神明降临。
      也是,他本就为保护她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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