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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与超合众国之间的战争阴云密布,而在这全球对峙的紧张局势下,一次绝密的会面在中邦控制的边境安全屋内进行。
房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有清茶的微香在空气中袅袅飘散。鲁鲁修·vi·布里塔尼亚坐在桌旁,身上还带着从神根岛遗迹归来后的风尘与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天子蒋丽华,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眼前的少女还是那个在月光下的庭院里,对着飞鸟诉说寂寞、会因为收到一枚通讯器而欣喜不已的懵懂女孩。他记得她那双总是盛满怯生生好奇的大眼睛,记得她抓住自己披风时微微颤抖的小手。那时的她,像一株需要精心呵护、也极易被引导的纤弱紫罗兰。
而如今,她依然穿着中邦的精致服饰,但眉宇间已褪去了大半的青涩与茫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威仪和明晰的决断力。她为他斟茶的动作从容不迫,目光清澈而坚定,已然是一位真正在执掌权柄的统治者了。
“你去了神根岛。”天子率先打破了沉默,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她的声音也少了以往的柔软怯懦,多了几分沉稳。
鲁鲁修收回思绪,点了点头,沙哑地开口:“……嗯。见到了他们……在C的世界。”他缓缓道出那惊世骇俗的真相——父母的“诸神黄昏”计划,那企图毁灭所有个体意志、创造绝对静止永恒的疯狂。
他描述着自己极致的否定与反抗,描述那场意识层面的惨烈对决,最后低声道:“他们……被他们试图操控的世界……反噬了。”
话语落下,沉重的寂静再次笼罩房间。鲁鲁修低下头,手指用力抵着眉心,弑亲的重压几乎要将他碾碎。
天子静静地听着,清澈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她看着他此刻卸下所有伪装后的痛苦,想起他曾经在面具下给予她的那些“理解”和“守护”,无论其初衷为何,此刻都化为了更真切的心疼。
她站起身,轻轻走到他身边,将一杯温热的茶推到他手边。动作间,一缕发丝轻柔地滑过她的耳际,这个无意间流露出的细节,依稀还残留着一丝少女的柔和。
“你阻止了……对‘生’最彻底的否定。”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你选择了让世界继续呼吸,继续拥有变得更好的……可能性。”
她的肯定,精准地触及了他行动的核心价值。鲁鲁修缓缓抬起头,撞入她那双充满信任与理解的眸子里。在那份沉稳之下,他仿佛又看到了昔日那个会将珍贵之物紧握在手心的少女的影子。
“修奈泽尔还在那里,”鲁鲁修的声音恢复了一丝冷澈,“他代表着旧的秩序,另一种形式的‘停滞’。我必须打败他。不是为了皇位本身的权力,是为了获得彻底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目标明确。他看向天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坦诚:“但这不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我需要超合众国的力量,需要中邦的稳定,需要……你的支持。作为共同的……奠基者。”
他向她伸出了手,是理念与未来的邀约。
天子看着他伸出的手,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再隐藏的、对于更好未来的渴望。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清浅却无比坚定的笑容,甚至,在她微微颔首的那一刻,耳垂似乎泛起了一抹极淡、几乎看不见的红晕,仿佛被这重大的、并肩而立的承诺所触动。
她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他摊开的掌心之上,不是一个柔弱的依附,而是一个郑重的承诺。
“朕从未怀疑过你的目标,鲁鲁修。”她叫了他的名字,语气笃定,“中邦与超合众国,将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她反握住他的手,力量不大,却异常坚决。随即,她像是意识到什么,有些不自然地、极其快速地用手指捋平了另一只衣袖上一道微不可查的褶皱,试图掩饰那瞬间可能流露出的、超出政治盟友身份的细微波澜。
“去打败修奈泽尔,去取得你需要的权力。”她的目光灼灼,重新充满了属于统治者的决意,“然后,我们一起,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两人交叠的手上。鲁鲁修感受着掌心那份混合着坚定与一丝微涩少女情怀的温度,心中那冰封的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悄然融化。
新的同盟,新的征程,已然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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