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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山
施琼按着师父的要求来到汾河下游，有几处人家。
说是这几家都有轻微的呕吐的症状，随便去了一处，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
听到了脚步声，那人来到这里门前，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施琼举了一下药箱，“我是古风的徒弟，他让我帮你们看病的。”
那人滑动门闩，打开了门。“姑娘快进来吧。”是一个中年妇女，很热情的把俩人带了进去。
屋里床上躺了好几个人，老人孩子都有。
施琼把脉过后，心里一惊，这怎么全家都是一个症状，莫非是中毒了。平常会遇到的几率也太小了。
“大婶，你们平时都吃什么？”
“我也不知，我上个月回来的时候好好的。前日村里的大哥去我们家我才知道。”说完妇人便哭了起来，许是想到什么，便把前日的吃食端了出来。
施琼看过也没什么不妥，没有什么相克的东西。仔细检查也没有什么毒。
师父昨日来开的也是这张方子，今日什么也没有说。
“这里除了河边的几户人家，还有人吗？”
“没有了，就我们几户。”施琼安抚了一下便去了下一家。
都是一样的症状，“除了你们，其他人家可有这个症状？”
大婶摇头道：“没有。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共用一个水井吗？”
“是的。就在那里。”大婶指了指水井的方向。
“海棠，打一点出来。”
这个水在强光的照射下有一点淡黄色，施琼蹲下还闻到了一股腥味，虽很淡，却极让人不舒服。“这个水有问题，和普通的水不一样。”
“这能有什么区别？”大婶又低声骂道：“谁会这么缺德，做这样下三滥的事。”
“你们按照我师父的那个方子调养吧，这个水一定不能喝了。他们的状况中毒不深，好好调养几日便可以恢复。”施琼说完便转身回去了。
真是好生奇怪，层层过滤的井水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来到河边，这河水怎么有些混浊？两岸的植被都已经枯死了，就算是秋季也会有一点生机，现在却新旧交替的痕迹都没有。
传来了脚步声，她们看的出神便没有注意，脚步声在俩人身后停下。
“崔姑娘，又见面了。”声音从头顶飘过。
施琼扭身望去，陆以安弯身笑着，那双眼睛真好看。后面那俩个人也不明所以的笑，一脸憋不住的表情。
“好巧啊，陆公子出来郊游啊。”
陆以安低头笑道：“算是吧，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施琼站起身来，“有人中毒了，我来看看。”
“中毒？”
“您是官吗？”
“算是吧。怎么了。”
“那几户人家都中毒了，水井里有一些东西，您帮忙查查吧。”施琼的语气十分的认真且严肃。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陆以安心情愉快的问道。
“你这也太无赖了，这不是你分内的事吗？”施琼心里一阵无语，他是官肯定是要管百姓事的。怎的需要我报答什么。
“若是他们说，便是公事。若是你说，我们便是私事。”他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着，平常的官也是要掩饰一下的吧。
“免费给你看病。怎么样？”施琼咬牙切齿地说道。但还是满脸笑容，就是感觉冷飕飕的。
陆以安尴尬的笑着，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她好像生气了，怎么把人给惹毛了。就是想逗一下她。
东阳心急开口解释，“我们公子这次来就是解决这件事的。”
“没错。”他又拱手说道：“不过给我看病就免了，我想请你给另一个人看病。”
施琼微微皱眉，“我的时间可是很紧的，报酬双倍。”
“没问题。明日我就来接你。”
陆以安让子阳将施琼送了回去，他又朝着河流的上游走去。
几人一前一后走了回去。“你们家公子去哪啊？”
子阳尴尬地笑了笑，他也不知如何说。“要不明日问问我们家公子吧，他应该会告诉你的。”
应该？大概是不会说的。
第二日一早陆以安便等在了外面，施琼走了出去。“来请姑娘出诊。”
海棠拿着药箱便上了马车。
掀开车慢去的地方甚是僻静，周围看着便是鲜少有人的地方。
施琼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白瓶。
海棠挨到施琼旁边，有些慌低声问道：“这是去哪里啊？”
施琼握住海棠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别慌。把这个拿着。”
施琼慢慢地移到了前面。“陆公子，我们这是去哪啊？”
“请你去救个人，只不过有些远，莫慌。”
“这路怎么这样的人烟稀少？”不像是有人住的。
“姑娘你尽管放宽心，快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撩开帷幔小心查看，果然有几处人家。院子里站着许多的人，虽忙着自己手中的事，但也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射在这里。
充满了警觉。
“到了，姑娘下来吧。”陆以安的声音再次响起。
俩人强装镇定地走下马车，子阳已经等在了门口。拿过海棠手里的药箱，走在前面引路。
施琼停下脚步，问道：“这是哪？”
陆以安看出俩人还是有一些慌张的，摸着剑鞘坏笑道：“那个病人就在里面。莫不是怕我将你卖了不成，可是都已经到了这里，那能怎么办呢？”
听这语气真是进了贼窝了，真是识人不明，居然相信了他。
“好了，不逗你了。只是这人很重要，只能藏在这里了。”
“……”
里面的空间狭小昏暗，也就那烛火泛出点点微光，勉强能看到前路。
“小心点。”陆以安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回头。
子阳在一个柜子旁边停了下来，陆以安走上前去，不知是按了什么东西，柜子的门便打开了。
子阳走在前面，一个不是很长的甬道，甬道的尽头还有些光亮。
到了尽头，施琼抬起手挡住了里面的光。许是久处黑暗的问题，乍一见到光明让人无所适从。
“这里怎么点那么多的蜡烛？”施琼睁开了眼睛，四处打量地问道。
“这就要问这个人了，他要求的。”
这才注意到床上躺了一个人，睁着眼睛，眼神麻木无神，只不过有些面熟。
急忙走几步，上前确认是不是那个人，真的是他，那个朝廷要犯。
就在施琼发愣之际，陆以安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人你应该见过吧。”
施琼点头。“我上次已经将我知道的都说了，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难道除了治病还要杀人灭口吗？
海棠也察觉出不对，连忙挡在施琼的前面。
陆以安看到施琼二人警惕的眼神，心生落寞。都相处这样的久了，怎么还不相信他呢。“你又误会了，在濮阳城我也信不过其他人，便只能来找你了。我们这的人五大三粗，只能给他粗略的治疗，也没人精通医术。可是这一天天的状态越来越坏，属实让人担忧。”
子阳继续解释道：“我们公子先前不与姑娘说，怕人多口杂的让人听了去。”
把施琼给逗笑了，在路上也可以说，却又偏偏不说，害的二人担惊受怕那么久。
不说还以为知道他什么秘密，在荒郊野外的要杀人灭口。
施琼语气冰冷，“说说他的情况吧。”
陆以安开口道：“他前日咬舌自尽，不过被外面的兄弟给救了下来，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一柱香过后，施琼给李儒进行诊治。“他就是忧思过度，以前还受过惊吓。长期这样便达到了爆发点，走了过激行为。你们不要再刺激他了，让他安心休养几日。”
东阳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言辞强烈地拒绝。“那不行，他在这里藏不了几日的。崔姑娘您看看有没有更快的办法？”
“他这个情况是没有的。”
东阳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施琼又对着陆以安道：“你送我们回去。”语气是不容拒绝的。
陆以安也自知理亏，跟在二人的后面。又对子阳嘱咐道：“照顾好他。”
刚才院子里的那些人都已经凑了过来，不断看向那个屋子。人一出来就立马转了过去。
陆以安伸出手，二人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上了马车，施琼便问道：“这不是矿区吗？你们为什么在这个地方。”
陆以安往马车里面看了一眼，心想怎么什么都知道。
施琼清冷地声音又从马车里传了出来。“你不是说你相信我吗？我都冒着这个风险来了，你不愿意如实相告吗？”施琼大概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也许还能帮到依澜。
陆以安又沉默了一会儿，停下了马车，又跳了下来。“我是来查案的，他是重要的人证。前几日的命案也与此有关，他知道兵器地打造，还有运输通道。呆在这里也挺安全的，灯下黑。”
施琼掀开车帷，小声低语。“汾河的水有问题，里面有特别的味道，你昨日应该也发现了。那里地形有些复杂，人烟稀少，最适合隐蔽。打铁制造兵器一定会用到水，下游又没有多少人家，一般不会被发现的。”
“可以往上游看看的。上游的那座山是个荒山，前些年因为猫妖害人的传闻，让人不再踏足。”
这些年并不是没有人去过，只不过没有人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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