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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身
“好巧，好巧。”路明漪有些尴尬地呵呵两声。
“是啊，太巧了。”宁砚有了前车之鉴，没敢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只求别被讨厌，还能说上两句话。
路明漪往旁边挪，别挡了别人的路。
“你……”她张了张口，停住。
宁砚刚刚走到台阶下，微微仰着头，瞪大双眼，眼神澄澈，仔细听她说下一句话。
很乖的样子。
她又顺着方向望下去。
仙女峰不算高，但人多烦闷，他身上还是出了点汗。胸口的衣服湿一块，要贴不贴地紧挨着身体线条，鼓鼓囊囊突出来一块。刚刚凑近也没有闻到什么汗味，反而是很浓的薄荷沐浴露味。
“小明？”曲仙仙隔着人头对路明漪招手，“来这儿，这儿有纪念品卖的。”
“我先去了。”路明漪略一点头。
宁砚也跟着点头，走在前面不断和两边人说，“不好意思让一让”，给路明漪开出一条道来。
“我去……”两个人一来，曲仙仙脱口而出：“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拜了就马上有效果。”
人影才没见一会，还不到10分钟，路明漪就招到正桃花了。
这也太灵了吧，等会一定要去还愿。
路明漪眼睛和曲仙仙一对上就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她借着人群的推搡，挨着曲仙仙耳边，“就是打羽毛球那个。”
啊？
怎么到哪儿都阴魂不散，这个精神病男。不会跟踪我家小明吧？
曲仙仙背对着路明漪狠狠白了宁砚一眼。
买！赶紧买！买个辟邪的保平安的手串戒指项链挂坠符纸，什么都可以。
这人都跟到庙里来了！
宁砚平白无故受到一记冷眼，人矮下去，舍不得放过这好不容易才能碰见的偶遇，放低了存在感跟在她们两个人后面。
柜台里琳琅满目的饰品倒是很漂亮，只是价格不太美丽。开过光而已，就卖到这么贵吗？路明漪看到就肉痛。
“买吧，你这情况真挺严重。”曲仙仙见她犹豫不决，赶紧劝她。“我也要买一个克小人。”压榨他们那些苦命学生的可恶老板，脑残学长。
“你就不如带个盗版的Tiffany钻戒，我听说那个可灵了。”专克领导上司，而且一定要买盗版的，越假，效果越好。
“果真？”
“保真！”
曲仙仙也歇了买这些的心思。打白工钱一分没挣，还要花大价钱买这些报复他们，这也太亏了。
“这个手链我可以拿出来看看吗？”路明漪只是其中一串，是绿色的，看不出来什么木头，反正在灯下很有光泽感。
“这个699，保出入平安还有学业的。”
“好，谢谢……”
她说这么好看怎么只要99呢？原来是价格看错了，99的是上面那个戒指。
宁砚隔着这几个人假装在看柜台里那些珠串，实际上眼神一直留意着他们两个人，看路明漪挑了一个珠串出来，问了价格面色纠结，又放了回去，就知道该轮到他出场了。
“这串可以给她试戴一下吗？看起来有点大。可以换一个适合她的尺寸吗？我买了。”宁砚挤过去，但拿捏了分寸，没有挨着路明漪，中间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但是背还是弯着的。
“嗯？嗯。”
她是一个挺信命的人，虽然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宁砚，但是已经准备好当院长了。既然命中注定，既来之则安之，她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地踏上这大富大贵命的第一步了。
“谢谢。”我也会加油的。
曲仙仙表情僵住，不可置信，“狐仙娘娘不会答应的是他的愿望吧？”
路明漪拍了拍曲仙仙的肩膀，“苟富贵莫相忘。老天奶这口饭已经喂到我嘴边了，我还是吃一下吧。”
一旁的宁砚见路明漪没有拒绝，大喜过望，眉开眼笑地又给自己选了一个粉色戒指，效果是提升个人魅力。
“给。”他近路明漪情怯，不敢看她的眼睛。“下周二还有时间吗？路老师。”
果然一个男人最帅的状态就是他自卑的时候。本来路明漪还有一点这个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开，眼睛往上一瞟，看对方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又是期待，顿时恶从胆边生，故意摸了一把对方的手指才接过装着手链的布袋。
“有啊。”
宁砚的脖子和脸在路明漪的注视下一点点涨红，最后梗着脖子，像一个丹顶鹤立在那里。
超级赛亚人变身，好玩。
“涂涂？”
“甄姐？你怎么也在这儿？”涂华倚在回收柜台。
甄玉媛大方地给她展示自己新注册的自媒体账号。
“这几天跟着秦洱学了点，哦，就是上次帮我提供视频的女生，反正我这学期课挺少的，做这个也可以打发时间，说不定能做起来呢。”
206寝室是个混寝，路明漪是学医的，曲仙仙是生化的，涂华是英语，她自己是工商管理。
她这个专业正经出来工作，肯定找不到什么好的。要是跟着她妈妈做生意，又得是全年无休。她要是做了自媒体，说不定还真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我来这里买个拍照用的手机。”
“啊……我是把之前在这儿买的二手手机给卖了，昨天警局给我打电话说小偷已经抓到，今天早上刚去把手机拿回来，幸好警方给力，没有拆成零件送到华强北。”
甄玉媛笑，“行啊，过两天给人家送个锦旗去。”
“我也想啊，但这两天优衣库忙得要死，根本没时间。那个领班老是给我排班，而且时间都特别怪……前段时间还被顾客投诉了。”
“啊？”甄玉媛惊呼。
涂华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这些天确实没有好好休息，今天被排晚班，第二天又被排早班，领班的见不得他们这些小时工闲着，原地停着不动要喊他们“走起来”，连上厕所都不许多花时间。
“那个顾客投诉我态度不好，不过还好，只是被骂了一顿，批评不影响工资。”涂华耸了耸肩，有点苦涩。
“这个月干完就跑吧，他那里时薪还没有你做家教来的高呢，我之前拉你进的那个家教群呢，你要不再找一个？”
“我之前那个觉得我把成绩交出来了，就想减课时费吗？我不同意之后，他就把我挂那个家教群了，是我对女学生动手动脚。”
“有病吧？”
“可能我的名字比较中性吧，群里那些家长一听说我这个事也都不来找我了，原来还有两个家教态度也冷下来，可能怕我是拉拉会带坏小孩子，估计干完这学期就停了……这种东西怎么自证？没人信的。”
“哎呦，小宝宝……”甄玉媛揽住她的肩膀，头靠在她的颈窝，“就是这个时间点卡的不好，还得有一两个月你才考专四，不然我介绍你上我妈那公司去做点翻译了。”
涂华这阵子早班晚班太多了，进出校门的时间都被记录了，导员还旁敲按击地问她，涂华最近干什么去了。虽然她也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导员的意思估摸着就是怕涂华误入歧途。
还在上学的人，家里又给那么少的生活费，甚至还反过来要钱，就跟逼她出去下海有什么区别？涂华生的大个，又高又壮，总爱把自己当姐姐，但年纪实打实是四个人中最小的，又要辛苦这么多，平时其他三个也都隐隐照顾她。
“没事儿，我之前打工也是攒了点钱的，还没到那个地步。等我毕业了再找我吧？”涂华反过来安慰甄玉媛。
这才哪到哪儿，不就是没有钱了嘛，跟以前比已经好多了。要是这就脆弱得受不住了，那她也不会从老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上大学了。
“你等着吧，我马上就把这个自媒体搞起来，到时候招你当我的小助理，进我的工作室。”甄玉媛接过二手手机，斗志昂扬地连热点下软件，“甄姐带你。”
“燥候媛媛姐！”涂华给她作揖。
“你有楼进微信吗？”宁砚问。
“没啊，怎么了？”秋林懒懒散散地躺在床上刷短视频呢。
“他把我拉黑了，我看不见他朋友圈了！”
“所以？”秋林翻了个身。
“那我怎么知道接下来要怎么穿搭？我得学他路明漪才喜欢呀。”宁砚发愁。
之前为了找合适的餐厅，把他能看的朋友圈都看了。但碰见楼进本人的照片马上就晦气地闪过去，没想到现在追悔莫及了。
“啊？”秋林伸了个懒腰，视频也不刷了，支起手臂抵着脑袋。“你要是真学了，那她是喜欢你呢，还是喜欢你穿的衣服呢？要不看看《甄嬛传》呢？莞莞类卿可是大忌。”
“莞莞类卿？”
“等你穿上了相似的衣服让他看见了，又要想起故人，然后龙颜大怒，让你将纯云故衣脱去禁足宫中，最后你自请出家。快哉快哉，然后她的前男友又能上位了……”
“哪个平台？”
“啥？”
“《甄嬛传》。我最近正好无聊。”
装。
“我有网盘资源，无删减的，传你了。”秋林留了个心眼，趁机把《忠犬八公》也发过去。
还是这个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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