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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分配
“是啊,这些也都是师傅回来后我们才知道的,只一次审理,看着证物,二虎就哭着认罪了。”
听到夏遇安的回答,贺兰野没再作声,手指在一侧桌面上发出规律弹响。
静寂片刻,徐放有些在意,不禁开口,“那玉佩...是怎样的证物?”
夏遇安转过头,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就是一块...类似虎符的玉制吊坠,听说是他父亲亲手打造的,二虎行凶时,掉落在血泊中,怎么了?”
“...没什么。”面对注视,徐放摇了摇头,
他推测,那时的玉佩本还是完整的,而作为旧友的‘徐放’无意间见了,出于某个原因,将其带回盐村求证。
既曾伤过自己,想来那玉佩正是在意外中被打碎的。
而忽然的出声终将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徐放感受到贺兰野也看向了他。
“你当初的失踪和案子有什么关联?”
徐放老实地看向那双能够洞察谎言的黑瞳,“我不知道...”
“我查过,他出身盐村,是十五岁随母亲改嫁搬离的。”
夏遇安替他转移视线,但并未多言,贺兰野只瞟了一眼,就又追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被盯得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徐放能和盘托出的,也不过是并无依据,也几乎毫无用处的情况,
“我只在醒来前做过一个...被人从后面袭击,推到水里的梦...”
“还真是...”贺兰野不再审视,轻叹着歪头。
一旁温云闲终于动了动,衣袖被整齐铺在腿面,徐放也顺着贺兰野的视线望过去。
“不过现在看来,可能有新的力量在推波助澜,不然相似的尸首不会出现在这儿,不知后续又会有什么动作。”
“到底是为什么呢...”夏遇安抵着下巴思索。
“凶手像是对年轻女性的身体充满了某种恨意,也可能是在施暴中获得某种欢愉,年龄应当一样不会太大,当然并不能排除,是有组织的行凶。”
“是啊,还是一样的难办。”
徐放从温云闲的表述中联想到侧写一词,关于犯罪者心理,怕是很难琢磨出动机来。
不过怎么看,都知道很可怕就是了。
而且,消息早晚会传出去,到时候幕后真凶又会对他怎么样,徐放不敢想。
几人都心事重重,贺兰野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莫名缓和,“好了,大家各司其职,尽力而为吧。”
温夏先一步离开,徐放起身后还被贺兰野冷脸叮嘱,保守秘密,想到什么都要立刻上报,他只得老实应下。
大理寺的多数人手都散了出去,过了晚饭时间也没见到几个人,应付完温饱,徐放回到住处,只觉脑子又乱又累。
偏生屋内的所有人都在议论,还不等走近,就见丁纪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去凑热闹了,到现在我还犯恶心呢。”
“多看几次就好了。”
“财哥你快别逞能了,当初是谁不敢和我一起抬尸体的?”
“我那是嫌脏。”
柳明成与刘财一来一回地打趣,徐放隐身一般穿过,丁纪的手还按着自己的心脏,
“不过仵作大人也真是厉害,且不说见过很多尸体,就是这样恐怖的,都见过两次...”
“是啊,我现在真庆幸,当时就是个狱卒,只见过关押的凶手。”
柳明成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擦着脸,像是想到了过去,手悬着望向刘财,“那现在这样看来,财哥你当时是对的,那小子真没杀人?”
徐放坐下,脱鞋的手顿了顿,抬起头小心观察。
刘财只轻哼一声,就拿着盆去要去打水,
“我当时只是说他看着不像,不过他都亲口承认了,现在出了模仿犯也说不定啊。”
“会吗?看几位大人的反应,不像啊...”
柳明成像是无法深入思考,眉毛随着手里的毛巾一起拧了拧,又自我宽心着松开,朝徐放看过来,“哎徐放,后来少卿大人喊你是去干嘛的?”
猝不及防地与柳明成对视,丁纪也好奇地等待他的回答,徐放闪躲着转身去铺床,“就...他叫我去查查,还有没有相似的案件记载,之类的...”
丁纪将信将疑,“之前的案子我不太了解,你到底和这两起案子有什么关系啊?”
“我也不知道啊,什么都记不起来。”
见徐放躺下,丁纪拍了拍他露出来的肩膀,“不过你这段时间总是和几位大人一起,抓住机会没准会升官呢。”
徐放扯着嘴没回应,柳明成翻过身趴下,凑近后语重心长地提醒到,“不管怎么样,如果真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嗯。”徐放说不出谢谢,笑容变得更加牵强。
刘财恰好推门而归,丁纪立刻把柳明成推回原位,“你快别说得这么吓人,凶手肯定会被抓住的,睡吧睡吧。”
黑暗中,徐放强迫自己闭眼,大脑却不停地放着电,屋内呼噜声渐起,他的心里一样打着鼓,
倒不是怕死,而是,凭他这并无能力的,真的行吗...
辗转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还不等徐放看清梦里的画面,就闻着鸡鸣被迫回到现实。
因为有些头痛,便将头发紧紧地编成麻花,再次用旧筷子缠到耳根处,晃晃悠悠地走出去。
还没走几步,夏遇安就从身后探出头来,一脸诧异。
“嚯,配合上你的脸色,就算是转过来,我也一样要怀疑是不是谁家老婆子来了呢?”
“......”滚字近在嘴边,不过徐放并什么兴致去计较,斜了他一眼便要走。
“没睡好啊?”
夏遇安刚要继续询问,就被贺兰野的呼唤打断。
“夏遇安。”
徐放也很意外,平静地直呼姓名,第一次的‘正常’交流,
两人一齐转过头,愣在原地。
贺兰野稳步走近,语气正常地很不正常,“你和温大人一组,带些人再去走访一下,近期由县衙上报过失踪的人家。”
夏遇安竟有些不习惯,“你这回不跟着,终于肯把老温还我了?”
徐放倒是懂了,毕竟刚碰了壁。
注意到贺兰野眼下同样的乌青后,那人也看了过来,“你,来辅助我。”
“我?”徐放连连摆手,求放过,“大人,我怕是难当重任...”
和夏遇安一路若是闹,那和贺兰野一起,那就是静,静到大气不敢出啊。
而这时,温云闲出现,语气一样平稳,“我找到师傅留下的手记,想再查阅过往案录,看能否有所收获,就不一同去了。”
贺兰野的指派瞬间瓦解,夏遇安更加不习惯,并不能捕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只是接受,“哦...”
徐放也有些尴尬,想到昨日在屋里撒的谎,觉得同样是静,还不如和温大人一起,“我可以帮...”
“那就都跟我走。”
“忙...”
贺兰野不由分说地打破徐放的幻想,他只得遵从。
而夏遇安看着温云闲的背影,终于感知到了不对劲,“姓贺兰的,你是不是又趁我不在,欺负老温了?”
徐放真想把他毒哑。
“没有。”贺兰野已经只留给他背影。
“...最好是。”
走上主街后,夏遇安仍在思考,“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师傅的笔记我们都一起看过很多遍了...”
贺兰野充耳不闻,徐放只敢小声接茬,“可能...温大人是发现了什么被忽视的细节了。”
“也许吧,不过最近他因着家里的事都够累了,少奔波也好。”
夏遇安这一释怀可好,贺兰野直接停住,将手指向分岔路,“你们两个,去城西。”
“又犯病了?”
徐放几乎是在瞬间闭上了眼,拉住夏遇安抬起的手,“他心情不好,走吧。”
贺兰野快步向东,身后的杂役也已经走了一段距离,见夏遇安仍泛着嘀咕,徐放换了个话题,“关于内鬼,你有头绪吗?”
夏遇安这才转过头,缓步向前,想了一会儿,撇了撇嘴,
“我只知道不止一个。”又小声靠近,“直接问,你不怕我是啊?”
徐放的头已经不怎么痛了,耳边的碎发被那人的气息带动,十分明显,他摸了摸耳朵,故作打趣,“你?话太多的人是不能当线人的。”
“哦?那你,老温,还有刚刚走掉的神经病,就都有可能喽?”
“就不该问你...”
徐放真不知道,夏遇安一天中正经的时间能有多少,“按县衙上报的,前面这家女儿在十天前外出后就没再回来,你去问。”
“也不知道谁才是上司...”
“能者多劳喽。”
好在这位上司还算好惹,徐放也使唤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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