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

　　专术有专攻，神经学这一块研究发展还是要找专业的人来做，目前沈渊在国外进修而且之前的意向合作还没有给予肯定答复，所以S大推荐的沈醉阳也就成了最优选。

　　本来是昨天顾衍的二助就准备帮忙约谈但打电话一问就发现一个问题，沈醉阳在一周前飞起了国外，要回来的话得一周。

　　江知禹没办法只好让一助亲自打电话给沈渊，看他能能不能先回国内一趟把目前的问题解决了，损失由他们全权负责。

　　但是，接电话的是沈醉阳。

　　“……”

　　两人在江知禹的公寓里听完一助传过来的电话录音就这样默不作声，面面相觑。

　　最后江知禹邀请了沈渊沈醉阳两人参加线上视频会议，沈醉阳先是点了接受然后发了个弹幕就挂了。

　　【？】

　　【不用这么麻烦，江检。】

　　【？】江知禹又缓缓扣出一个问号，随后就看见沈渊那一 块屏幕上出现两张帅脸同框。

　　一个略带些疲惫和温柔，一个满是兴奋的样子。

　　得。

　　江知禹也没再纠结什么直接拉着顾衍一起交流现在面临的问题。

　　“沈博士，你们实验室这边给出的板块数据我们这边的人员说是完全不能实行，更别提大规模的投入到市场上。”

　　沈渊微微皱着眉听完江知禹和顾衍指出的其他错误越听越奇怪，但最后还是笑着回答“请您稍等两天，我会把所有的给您一个完美的答复，相信我的专业水平。”

　　电话挂断，江知禹揉揉眼睛，准备让顾衍回他自己家去，然后自己再继续处理剩下的一小部分工作。

　　但顾衍说什么也不走，还说可以帮忙完成，江知禹心想免费的工作机器不用白不用于是洗个澡看了眼还在客厅办公的顾衍自己回房间就睡了。

　　——

　　江知禹早上是被热醒的，看着自己身上那个热源一拳直接砸到他腰上去。

　　顾衍被硬生生打醒了，“哇，宝贝你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

　　江知禹没回答，看见自己身上的睡衣还是昨天那套也就看了眼顾衍身上刚刚被打的伤从抽屉里拿出支药膏扔他身上就洗漱去了。

　　———

　　第二天清晨的实验室还浸着消毒水的冷味，江知禹刚把调试员的医疗报告签完，助理就低声汇报：“沈博士那边派人送了致歉函，说模块的事是他团队的实习生操作失误，愿意承担所有赔偿。”

　　江知禹指尖顿在报告页脚，抬眼时眉峰没什么波澜：“把顾衍给的那份代码记录发一份给沈氏法务，提醒他们‘失误’的代价。”

　　助理应下刚要走，门口忽然传来行李箱滚轮轻碾地面的声音——沈醉阳推着个银色行李箱走在前面，深色实验服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精准到秒的计时器，见了江知禹，他脚步没停，先回头朝身后喊：“哥，这边走，实验室布局我昨天发你图了。”

　　紧随其后的沈渊拎着个黑色公文包，雾蓝色的发丝被晨风吹得微乱，垂在额前的碎发下，蓝金色的眼瞳在冷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他指尖搭在行李箱拉杆上，轻轻往前推了推，语气带着点毒舌的纵容：“急什么？刚下飞机连行李都没放，就往实验室冲，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等这项目等了半年？”

　　沈醉阳耳尖微红，却没反驳，只把手里整理得一丝不苟的文件夹递向江知禹：“江检，我是沈醉阳，神经学方向，这次和我哥一起加入产学研项目。模块失误的事我已经复盘过了，是实习生没按我定的‘三重参数核验流程’操作，我会补上修正方案和全额赔偿，不会影响后续进度。”

　　他说话时眼神亮而专注，指尖在文件夹封面上的“实验数据校验表”上点了点，表格里的批注密密麻麻，连小数点后两位都标得清清楚楚——没人会怀疑，这是个能把实验报告做到满分的人。

　　江知禹接过文件夹，扫过首页的流程标准，抬眼时刚好对上沈渊的视线。沈渊已经靠在旁边的实验台边，指尖转着支钢笔，语气比沈醉阳温和些，却仍藏着点护短的锐：“江检放心，醉阳的严谨性在神经学界是出了名的，这次是团队新人没跟上他的节奏。后续脑机接口的核心算法适配，我会和他一起盯，不会再出这种疏漏。”

　　说着眼底扫过沈醉阳，见他还在低头整理行李箱侧袋里的实验工具，伸手替他把歪掉的衣领理了理，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沈醉阳被这一下碰得肩头微僵，却没躲开，只小声嘟囔：“我自己能弄……”话没说完，就被沈渊敲了下后脑勺：“能弄还把校准仪的电源线塞错口袋？等会儿调设备又要找半天。”

　　语气里的嫌弃软得像棉花，谁都听得出是故意逗他。

　　江知禹看着这幕，指尖在文件夹上敲了敲：“欢迎两位加入，具体分工我们下午开短会敲定。”他没再多提赔偿的事——沈醉阳那份复盘报告里，连实习生错在哪一步、该如何优化流程都写得明明白白，比法务函还周全。

　　沈渊颔首应下，拉过沈醉阳的行李箱：“那我们先去放行李，下午准时到。”说着自然地接过沈醉阳手里的公文包，指尖碰到他的指腹时，沈醉阳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却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并肩走出门时，江知禹瞥见沈渊低声跟沈醉阳说着什么，沈醉阳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却乖乖点头，像只被顺毛的大型犬。

　　刚处理完手头的事，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进来的是张熟悉的脸。

　　“江检，好久不见。”林屿捧着杯热咖啡递过来，笑起来有对浅浅的梨涡，“我调回界枢总部了，刚办完手续就过来找你。”

　　他是江知禹之前在刑事合规部的同事，比江知禹小两岁，以前总跟着他学流程，性子温和又周到。江知禹接过咖啡，指尖碰着温热的杯壁：“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到。”林屿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视线扫过他眼底的淡青，语气带着点关切，“听说你这边出了点事，没累着吧？晚上我订了咱们以前常去的那家粤菜馆，给你接风？”

　　江知禹刚要开口，办公室门又被推开——顾衍拎着个文件袋走进来，视线先落在林屿身上，原本松散的眉峰几不可查地收了收，语气却还是惯常的漫不经心：“模块的补充测试方案出来了，你看看。”

　　他把文件袋放在江知禹桌上，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江知禹握着咖啡杯的手，温度比杯壁热一点。江知禹没躲，反而抬眼看向他：“今天怎么这么早？”

　　“怕某些人忙起来连饭都忘了吃。”顾衍的视线扫过林屿，没什么情绪地颔首算是打招呼，然后转向江知禹，“晚上有个技术评审会，你得跟我一起过一遍材料。”

　　林屿的笑淡了点，看向江知禹：“那你们先忙？吃饭的事改天也行。”

　　江知禹指尖敲了敲文件袋，忽然觉得顾衍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有点好笑——明明刚才的眼神明摆着是故意的。他抬眼撞进顾衍的视线，语气里带了点促狭：“评审会几点？粤菜馆离这儿不远，吃完再忙也来得及。”

　　顾衍的指尖蜷了蜷，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扯了扯嘴角：“那一起？我请客。”

　　饭桌上的气氛算不上热络，林屿聊着以前的同事趣事，江知禹偶尔应两句，顾衍则慢条斯理地给江知禹夹了块蒸排骨——是江知禹昨天提过一嘴爱吃的口味。

　　“顾总对江检倒是挺了解。”林屿看着那筷子排骨，语气微顿。

　　顾衍抬眼，笑意浅淡却带着点不容错辨的占有：“毕竟是合作方，总得摸清对方的喜好。”

　　江知禹咬着排骨，忽然凑到顾衍耳边，声音压得低：“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顾衍的耳尖瞬间漫开点淡红，他偏头躲开，语气有点硬：“你想多了。”

　　江知禹低笑出声——这人明明在意却死撑的样子，比他平时游刃有余的模样有意思多了。他好像有点喜欢逗顾衍了，不止是因为那张好看的脸和利落的处事能力，还因为这藏不住的、软乎乎的破绽。

　　吃完饭往回走时，林屿接了个电话先走了，只剩顾衍和江知禹并肩踩在梧桐叶铺的路上。晚风吹得银白的发丝贴在江知禹颈侧，顾衍忽然开口，声音比风还轻：“林屿以前追过你？”

　　江知禹挑眉踢了踢脚边的叶子：“你怎么知道？”

　　他看你的眼神，不像看普通同事。”顾衍的指尖蹭过裤缝，语气克制得像在聊项目风险，“你要是……”

　　“我对他没兴趣。”江知禹打断他，指尖轻轻戳了戳顾衍的胳膊，“倒是你，刚才吃醋的样子，挺好笑的。”

　　顾衍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他——夕阳把他眼底的克制揉得软了点：“江知禹，我不是在逗你玩。”

　　江知禹的指尖顿了顿，忽然觉得这氛围有点烫。他错开视线，踢了片卷边的落叶：“知道了，顾总。”

　　顾衍看着他泛红的耳尖，没再往下说。他有的是耐心，等这颗裹着冰壳的糖，慢慢在他手里化出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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