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是救世主

　　瘦弱的少女被死死钳住脖颈，近乎窒息，但她仍不甘示弱，抬起缠着绷带的右手试图反击。
　　黑色的物质从她指间涌出，如箭矢般向着莫苏的颈侧袭来。
　　莫苏早有防备，他转动戒指，从中迸发的火焰将那道黑影生生拦下，烧作一缕青烟。
　　“黑色通灵者？”他皱起眉头，手上的力道却放轻了些，“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女艰难地喘息着，过了将近一分钟才开口，说的却不是玄煌语。
　　莫苏没想到她是外国人，愣了一下，又用克莱顿语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克莱顿语是国际通用语言，少女看起来不像是没读过书的样子，应该至少能听懂大概意思。
　　“先放开我。我打不过你，不用那么警惕。”她终于回答了莫苏的问题，声音因窒息而有些沙哑。
　　莫苏松开手，但下一秒那只手就又搭在戒指上。
　　少女一遍遍摸着脖子，似乎想借此缓解残留的疼痛：“先告诉我，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在追查一个名叫‘黑蜈蚣’的犯罪团伙。那些人很可能是这个团伙的成员，其他的事我不能透露。如果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们就没有利益冲突。”莫苏这么说着，仍旧没有放下戒备，“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我是扶桑人，来这里找工作的，结果在路上弄丢了钱包和行李，只能流落街头。”少女并不在意他警戒的举动，自顾自地说，“没过几天，又被你们抓到的这伙人盯上了。”
　　“盯上你？”
　　“准确来说，是盯上了我的能力。”
　　“之前公车上的事故也是你干的？”
　　“你在说什么……”少女丝毫不慌，困惑和不耐烦的神色倒是更明显了。
　　他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试探。公车事件的肇事者是个老手，眼前的少女却轻易被他制服，显然不会是她干的，但仍无法确定两者没有关联。不过。看她的反应，基本可以排除知情的可能了。
　　他扫了一眼那伙被捆成螃蟹的黑衣人，又问：“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你的？”
　　少女思忖片刻：“大概六天前。不知道他们从哪里知道我是偷渡者，还有我是黑色通灵者的事，威胁我说，如果不提供他们要的东西就把我交给巡防局换酬金。”
　　“他们要的东西？”
　　“纯净的祸瘴溶液。”
　　“你照做了？”
　　“……我走投无路。”少女无奈地别过脸，“他们中间有通灵者，很强，我中了那个人的术式，失去意识，被绑到一间地下室里。
　　“为了让他们对我放松警惕，我假装放弃抵抗，帮他们制造他们要的‘货’。刚才那个领头的让我袭击你们，我趁着你们双方纠缠的时机才摆脱他的控制。”
　　“领头的？”莫苏指了指方才被他揪着问话的那人，“是这个人吗？”
　　“不是他，是个穿棕色风衣的男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岁，脸上有疤，是通灵者。我不知道他的能力，唯一确定的是，让我失去意识的就是他。”
　　莫苏仍旧不为所动：“既然他们中间有通灵者，还能让你失去意识，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再强的通灵者都有破绽，我能脱身很奇怪？”
　　“谁知道你现在做的这些是不是他们计划的一环？”
　　少女闻言嗤笑一声：“除了那个领头的，其他人都被抓了，我的命也被你捏在手里，骗你干什么？另外，那些祸瘴溶液现在应该还在地下室里，如果你们要找的话最好快点，说不定他们今天就要把东西运走了。”
　　“运到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听不懂玄煌语，只能从表情和动作猜出大概的意思。”
　　“……暂且相信你。”大概觉得她确实没有说谎的理由，莫苏思忖片刻，把准备发动术式的右手放下了。
　　“这就完了？”少女幽幽地问，语气里带着威胁的意味，饶是莫苏也愣了片刻，“我刚刚可是无缘无故被你攻击了，就没有一点表示吗？”
　　“刚才是我误会你了，如果对你造成伤害，我愿意尽可能提供赔偿。”青年低下头，尽可能表现出诚恳的态度。
　　“我不需要钱。”
　　“也可以提供医疗资源。”
　　“你也看到了，我是未登记的黑色通灵者，去医院是嫌身份暴露得不够快吗？”
　　“我认识几家私人诊所的医生，不会泄露你的隐私。”
　　“我也不需要治疗。我只需要道歉的诚意。”
　　莫苏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试探地小声问了句：“那，要不你也掐我一下？”
　　“……啊？”少女用一种惊讶、困惑和嫌弃交织的眼神看着他，一旁的杜云生和安洁丽卡脸上也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
　　眼看气氛又陷入了僵持，少女清了两下嗓子，说：“我直说吧，我需要你们保护我，直到威胁我的人全都消失。”
　　“明白了。”莫苏答应得也很爽快，“但在我们查清黑蜈蚣的罪证之前，你必须配合我们的行动。”
　　“无所谓，这样我反倒省事了。”
　　少女理了理衣领站起来，看向巷子外边。
　　杜云生听见她似乎冷笑了一声。
　　那里站着刚和委托人联络完的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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