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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惊魂9
诸葛泠闻言来了些兴致,“哦?看上去如何?有大师的风范么?”
谭纤回忆着那日的记忆,半晌才回答,“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似乎是个十分年轻的男子。”
她转而又道:“知时姐姐应当比我要熟,她来京的途中曾经过三法观,应当认识那位道士。”
没想到话居然到到自己这儿了,苏知时眯起眼,说:“啊,是徐道长吧。”
“徐道长是三法观观主的亲传弟子,此番进京想必是胸有成竹,能将京中的妖制服,还百姓们安宁。”苏知时不情不愿地夸了徐长生一顿。
虽然苏知时很不想承认,但三法观的道士们的确有两把刷子。
诸葛泠却似是似非地哼了一声,“呵,京中是否有妖都尚待斟酌,大理寺和刑部那群废物,查不出来便将一切都推到妖身上。”
诸葛泠似乎并不相信京中的连环杀人案是妖所为,谭纤心思一转,问:“郡主以为此事不是妖所为?”
诸葛泠伸手捏了一颗葡萄,方才侍女们进来时将地上收拾了,又端了些水果进来。
“那些人死相恐怖,但这么久了,刑部与大理寺都未曾查出一点线索。”诸葛泠冷冷地说,“要么是作案的人武艺高强,且心思极深,不留一点尾巴。”
她话语一转,“要么——”
“便是有人故意有人遮掩,将线索毁了,或是藏起来,都未尝不可。”
谭纤心想,这回恐怕还真不是有人故意阻挠,真是妖干的。
想起京中死的那么多人,诸葛泠微微叹息,“只希望快些将凶手缉拿归案,不要再叫无辜的人丢了性命。”
葡萄甜腻的汁水在唇齿间爆开,令人流连忘返。
谭纤没有在接这个话茬,屋内静悄悄的,连几人的呼吸都能听见。
半晌,侍女停下动作,持着铜镜,谭纤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睛虽然还有些红肿,但已不太明显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诸葛泠瞧了眼谭纤。
谭纤应了一声,几人起身往宴会的地方去了。
赏花宴,顾名思义便是赏花。
靖安王府内的一处园子,便是今日赏花宴的主场。
【沉锦园】
在来时便有侍女们将诸位小姐引去了各自的位置,满园鲜花在阳光下显得分外娇艳。
主位自然是今日的主角,□□郡主。
两侧分别摆放着朱红的案桌,整齐地往后延续,此时案桌后基本都坐了人。
每一个案桌上都摆放着花瓶,花瓶之中盛放着鲜花,细细看去,每一桌的鲜花都不同。
姑娘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与身旁好友说说笑笑,看上去一副十分和谐的模样。
“□□郡主到——”
小姐们起身,目光齐齐望向来处。
“见过郡主。”小姐们齐声屈膝行礼。
诸葛泠微微一笑,缓步来。
“诸位小姐不必多礼,今日只是叫大家来聊聊天喝喝茶罢了。”她柔声道,在主位落座。
谭纤的位置离郡主最近,就在郡主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苏知时与谭纤坐在一处,诸葛泠倒是说要为苏知时加个位置,只是苏知时拒绝了。
原本就是不请自来,若是再麻烦别人,便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谭纤也正有此意,这场赏花宴上阴谋重重,她不想离开苏知时半步。
谭纤心中已经把苏知时当成保命令牌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妖会避开苏知时,但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等她活着离开赏花宴再说吧。
苏知时身上有秘密,谭纤一直都知道。
谁的身上没有秘密?她自己就是个秘密。
谭纤的目光落在身旁的苏知时身上,带着探究和好奇。
苏知时似是感觉到了谭纤的目光,侧过头看着谭纤,温和地笑了笑。
真是犯规啊,长着这么漂亮的脸。
谭纤回以一个微笑,移开了目光。
她的视线落在案桌上,她桌上的花是玉兰花。
洁白的花瓣上还沾着点点露水,似乎是今日采摘的,十分新鲜。
诸葛泠身旁的侍女拍拍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聚集在那儿。
“郡主特意吩咐了府中的厨娘,为诸位小姐们用鲜花制了鲜花饼,请诸位小姐品尝。”侍女笑道。
随即便有侍女们排着队进来,皆端着盘子,盘内摆放着精致的鲜花饼。
侍女们一一送至每一位小姐桌前,谭纤的桌子上,是白玉兰制成的鲜花饼。
一旁还贴心地附上了一壶茶水,鲜花饼吃多了会腻,搭配上润喉的绿茶,刚好能解腻。
“知时姐姐,要尝尝吗?”谭纤说。
鲜花也能制成饼吗?
苏知时从来没吃过。
他对吃食方面其实并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是能吃的,他都吃。
人类的奇思妙想真多。
苏知时是有些好奇的,点点头,伸手拿起鲜花饼,轻轻咬了一口。
属于鲜花的香味先从口腔中爆开,随即冲入鼻腔,然后是微微的甜。
苏知时怔住了。
他没吃过甜的东西。
这种滋味真是奇怪。
又叫人欲罢不能。
谭纤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被鲜花饼腻到了,贴心地倒了杯茶,递给苏知时,“喝口茶,解解腻。”
苏知时接过杯子,轻啜着。
绿茶确实很好地中和了鲜花饼之中的甜腻。
诸葛泠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随即很快移开。
“这层酥皮薄如蝉翼,内馅的鲜花清而不散,真是美味!”
“郡主府上的厨娘厨艺真真是厉害,寻常玫瑰馅的鲜花饼总是带点涩味儿,而今日这鲜花饼,确是只有清香和微甜,并无涩味儿。”
尝过鲜花饼的小姐们纷纷夸赞,好不热闹。
诸葛泠笑道:“可不是,这厨娘乃是圣上赐与父王的,父王身子不好,吃食皆需小心翼翼,可有经验和手艺的厨子难找,圣上便赐了个厨子下来。”
谭纤对鲜花饼没兴趣,所以她没有吃。
诸葛泠似乎注意到了,柔声问:“纤纤,可是这鲜花饼不合你胃口?”
“郡主多虑了,只是今日没什么胃口,多谢郡主关怀。”谭纤不卑不亢地回答。
诸葛泠点点头,向一旁的侍女招招手,附耳对她说了什么。
不消片刻,便有侍女端着一盘水果上前,奉于谭纤桌前。
谭纤意识到这是诸葛泠叫人送来的,往那边望去,视线与诸葛泠对上了。
诸葛泠朝她眨了眨眼,有些俏皮。
谭纤也笑着朝对方点点头。
“听闻谭小姐前些日子落水了,如今身子可是好了?”坐在对面的蓝衣姑娘问。
突然被人问起,好些目光落在谭纤的身上。
谭纤:“多谢关怀,现下已经好了。”
蓝衣姑娘点点头,“如此便好。”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另一个姑娘与她搭话了。
谭纤盯着案桌上的玉兰花出神,她在想,游戏给她的警示:赏花宴上的抉择,到底是什么。
忽的,她感觉后背突然一阵剧痛,犹如被烧红的烙铁烙上一般。
“啊——”谭纤不受控制地发出短暂地惨叫,浑身肌肉瞬间紧绷。
“小姐!!!”小茶与小饼在一旁站着,见谭纤被人泼了热茶,惊呼出声。
小茶急的快哭了,这么热的茶泼在小姐身上,小姐那么怕疼的人,怎么受得了啊!
“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姐饶命!”从谭纤身后经过的侍女不知为何脚一滑,滚烫的茶水不经意地泼在谭纤的背上,侍女立即跪地求饶,祈祷谭纤能不追究此事。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当的差!来人,去请太医!”诸葛泠下意识起身,训斥道。
她想下来查看谭纤的伤势,可现场还有客人,她不能丢下那么多人。
才烧开的热水浸着绿茶,整壶打翻,从谭纤的后脖颈处一直淋至后腰,那一整块火辣辣地疼。
她下意识想伸手摸后背,苏知时却立即握住她的手,“茶水是滚烫的,应当是烫伤了,不要伸手摸。”
苏知时盯着跪在地上的侍女,冰冷得几乎刺骨。
这侍女的身上有妖气,可又十分淡,他有些摸不准。
诸葛泠按耐住担忧,对身旁的侍女吩咐:“带谭小姐下去,叫御医好生瞧瞧,我一会儿便过去。”
侍女不敢耽搁,连忙下来,“谭小姐,请跟我来,已经差人去请御医了,随后就到。”
后背的钻心地疼,疼得谭纤几乎要落泪了。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苏知时,“知时姐姐,你陪我去,好吗?”
“走吧。”苏知时起身扶着谭纤,谭纤用力抓住苏知时的胳膊,慢慢地站起来。
后背的衣裳湿透了,紧紧与皮肤贴在一起。苏知时搀扶着谭纤,跟着领路的侍女往外去。
她并未看见,那个泼了她一身热茶的侍女,头贴在地上,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侍女领着两人到了间空余的客房,为了方便御医查看伤势,谭纤趴在床上,小饼眼疾手快,将枕头垫在谭纤身下。
后背仿佛被无数根尖锐的针扎入肉内,疼痛一阵一阵地传来。
太医匆匆赶来,是个中年男子,他擦着虚汗,提着药箱进来。
“太医您快瞧瞧,谭小姐方才被热水烫了背,您看看要紧吗?”领着她们来的侍女焦急地问。
谭纤在赏花宴上受了伤,郡主担忧极了,若是谭纤真有个好歹,今日的侍女们恐怕都得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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