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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鸡互啄
109.
“那后来他俩是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的。”宛回舟问。
文思东就差趴在桌上吐泡泡了，还拿着杯子嘀嘀咕咕：“灌不死你，再来啊！”
季望舒在她对面，勉强维持着坐姿，一手撑着脑袋。两人半斤八两，显然都已经喝大了。
唐明曜像个眼看长辈吵架，只能站在一边扣手的小孩，老老实实给宛回舟复盘：“我不好，我寻思冤家宜解不宜结，一起吃顿饭没有说不开的，让季哥一起喝两杯。”
“结果后面把把都是文姐中签，她出的条件都是‘家里有哥哥的喝’‘家里有弟弟的喝’‘家里一共三兄弟的喝‘这种，纯针对，给季哥喝怒了。”
宛回舟：“……”是文思东能干出来的事。
“季哥就冷笑说‘我看你也别溅射伤害其他人了，咱俩直接对抽吧’，他们就自己开了一桌，一边摇骰子一边互相攻击‘本科挂科的喝’，‘托尼翻车的喝’‘新买的手机当日掉下楼梯道的喝’……”
“然后就喝成这样了。”
“......”宛回舟看了眼案发现场，数了下瓶子，不到十度的酒，桌子上就四个空罐，两人各自还抓着一瓶没喝完的。这酒量，属实菜得不相上下，棋逢对手。
她问唐明曜：“他们俩有什么恩怨啊？”文思东喝酒上头了确实会更加直来直去，说话不知道收敛，不过这么针对人，肯定是之前就有仇。
“啊，舟姐你不知道吗？”唐明曜四下看了看，凑到宛回舟耳边说：“前任。”
宛回舟眼神一变：“哦，渣男啊。”
唐明曜：“……那季哥确实聊的比较多。”至于恋爱期间有没有悠着点，他就不是很清楚了。毕竟他放暑假的时候在和科目三搏斗，没有留校。
宛回舟叹气，也难怪文思东在二十分钟内把自己喝挂了。她之前本来就玩了几圈，又看到前男友，脾气上来没直接真人快打，已经算是唐明曜劝架有功。现在这个情况不好放着不管，她得先把人带走。
打定主意，宛回舟去和郭远清打了个招呼，要先带着文思东离席。徐尽欢刚被郭远清拦截，正在说话。有几个国学社的成员想要他联系方式，郭远清没替他答应，让他自己来应付。
“郭社长。”宛回舟跟他招手。郭远清趁着大家注意力在徐尽欢身上，遁去宛回舟那边：“学姐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行。”
宛回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朋友喝多了，我想先带她回去休息，给你说一声。一会儿结账，给我发个消息就成。”
谁知“喝多了”关键词触发了醉鬼地本能反馈，文思东猛抬头：“谁喝多了，我没喝多，再来啊！”随后摁亮手机，拍到桌子中间，“摇！”
季望舒挣扎着伸手一点：“哈哈！五点！你完了！”
文思东：“滚滚滚！六！六！六！”
真出来一个六。文思东拍桌大笑，拿起季望舒那罐酒就往他杯子里倒，直接倒满：“还没我穿上高跟之后高的人喝！”
110.
身高属于男生不容蔑视的必争之地，一寸身高一寸金。超过一米八的就绝不会只说一米八，必须报得有零有整。喝醉的男生也一样。季望舒被攻击得直接破防，脸和脖子红成一片：“你特么那是普通高跟吗十二公分啊？！你找几个能比你穿上之后还高的给我看看？？啊？？我看看？？？”
文思东嘘声连连：“急了，急了！我根本不用十二公分，七公分就比你高了好吧，小子！”
季望舒气昏了头，开始口不择言：“高跟了不起吗？就你能穿吗？我不能穿吗？？”
“能的能的！”唐明曜赶紧出来缓和气氛，哄他：“穿！季哥我们明天就穿！”
宛回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了对话的郭远清：“......”
唐明曜这到底是喝多了还是没喝多，怎么看起来也不是很清醒了。
宛回舟：“就，你也看到了，我还是先带人走吧。”
郭远清做了个“您受累了”的表情：“请。”
季望舒又干了一杯。文思东间歇性胜利，又趴在桌上断电。宛回舟怕她直接趴着睡着，过去摇晃她肩膀：“别睡别睡，先跟我回去？”
文思东喝到微醺的时候比较麻烦，醉了之后酒品反而还行，只是会犯困，安静很多。但可能是见到前男友，对抗路，太亢奋了，现在还保留了一点自主行动力。
她看了宛回舟一会儿，好像在辨认来人是谁。也不知道认没认出来，挺开心地把自己的杯子往宛回舟手里一塞：“美女，请你喝，嘿嘿。”
宛回舟：坏了，喝成小唐了。
宛回舟指指桌对面喝到双目无神的季望舒：“他是谁。”
文思东：“傻叉！”
宛回舟：“......”倒也不算错。
她又指指自己，问：“那我呢？”
文思东：“美女，嘿嘿。”
宛回舟：“...那你先别喝了，和美女回家好不好？”
文思东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又晃了晃易拉罐：“还没喝完。浪费。”在奇怪的地方清醒了起来。
宛回舟大概理解了醉鬼的脑回路。让她喝酒就是要把剩下的解决掉，避免浪费。她拿起文思东的易拉罐，还剩一小半，反手全倒进了季望舒的杯子里：“好了，这下没了，让傻叉喝吧。”
文思东开心了，被她一拉，乖乖站起来跟着走了。
111.
“欸，学姐，你们就两个女生回去吗？”郭远清突然想起来什么，开口问道，“文学姐还喝多了，要不到再叫个人搭把手？”
“没事，我住处离这边挺近的。”宛回舟说。
原本唐明曜倒是正好能跟她一路，一起的话比较方便。不过季望舒也喝多了，这边只有唐明曜和他最熟，不好放着不管。
季望舒的手机突然响起，唐明曜看他没什么反应，就先拿过来自己接了：“喂，喂？啊是我，我小唐啊，季哥他喝多了！什么，你们还点了上门取货的单子？我把他送回去？”
电话那一头给了一串地址，好多声音乱糟糟地喊他，让他帮个忙把饭带回去，一大群人嗷嗷待哺呢。唐明曜日常叫人爸爸，何曾体会过这种又被叫爸爸又被喊哥的甜言蜜语，瞬间找不着北了：“成成成，反正也不远，你们来个人到楼下接一下我。”
唐明曜放下手机，肉眼可见地膨胀：“季哥，你还能走不，我送你去找人。”
季望舒：“呕。”
唐明曜吓得赶紧把人放回原位，让他再缓缓。郭远清看了眼焦头烂额的唐明曜，说：“这个是不太行。”
但是我们还有别人啊.jpg
郭远清一个闪身晃到徐尽欢边上：“帅哥，去送一下人。”
郭远清疯狂给徐尽欢使眼色：兄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徐尽欢正疲于应付大学生的交友热情，要找个借口开溜。他顺着郭远清的眼神示意，看到宛回舟正拉着文思东的手站在灯下，头顶被照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晕。两人视线相交，徐尽欢说：“行。”
他们快走出烧烤店，唐明曜从后面追上来，和徐尽欢说了两句。徐尽欢点点头，接过东西放进兜里，继续和宛回舟一起往路口走。
“麻烦你跑这趟了。”宛回舟说，“一会儿还得折返回去学校。”这家烧烤店和公寓学校差不多正好形成等腰三角形，往公寓走是回学校的反方向。她记得徐尽欢是住宿舍，相当于要绕远路专门送她们一趟。
“不会。”徐尽欢说，“唐明曜刚把他家钥匙给我了。他送季望舒回去，可能就顺便留在那边玩。我过去给他喂鱼。”
“你们关系还挺好。”
“还不错，”徐尽欢看了眼她拉着文思东的手，“你和你朋友关系也很好。”
112.
文思东立马伸出一根手指：“那是，我是我崽最爱的宝宝。”
文思东：“知道最是什么意思吗。”
宛回舟把她快戳到徐尽欢脸上的手抓回来：“知道知道，手上做了美甲，我们不要乱动哈。”
文思东：“哦。”
晚上的气温还没有完全降下来，风吹到脸上，还是温热的。这样的风没法让喝醉的人清醒，只让人更加昏昏欲睡。
好在文思东的小高跟踩得还算稳，宛回舟也不用头疼要怎么把人背回去。两个女生拉着手在前面走，徐尽欢落后她们半步，手放在兜里，一下一下地戳手机屏幕。
宛回舟发带上的珠子带着尾巴往左摇，徐尽欢的手指也跟着往左划一下；珠子往右摆，他也跟着往右划。手机在兜里被反复划到照相功能，又给划回来。宛回舟停下脚步，转头征询他意见：“我们打个车吧。”
“哦，好。”徐尽欢回神，“其实走走也挺近的。”
“但是文思东好像快睡着了。”宛回舟晃了晃手。文思东已经变成了两手抓着她胳膊，下巴也快要放到她肩膀上了。
她们还是打了辆车。司机师傅听到地址，有点惊讶：“这么近也打车啊？”
宛回舟：“不好意思，只能给您挣个起步费了。”
司机：“哈哈哈哈有起步费也行。你那朋友看着点，不会吐吧。”
宛回舟：“不会，她一会儿就睡着了。”
文思东已经歪在她身上，头靠着她的肩膀，发梢一下一下扫着她小臂。
徐尽欢坐副驾，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之后下车还能走得动吗。”
宛回舟想了想：“不一定。但是到门口的话，背回去倒是也吃得消。”
司机师傅开了段路，大学生放假，路口行人比较多。车停下来等人郭马路，师傅开了窗透透气，问徐尽欢：“小伙子，后面哪个是你女朋友？”
徐尽欢：“都不是。”
司机师傅就摇头：“一个都没追到啊？看你长得挺精神的，这么不讨女生喜欢？叔给你说，追女孩子要嘴甜，我当初就是靠会说话嘛，才追到我老婆的。现在女儿都上初中了啊。”
“......”徐尽欢又看了眼后视镜。宛回舟在低头发消息，可能在联系文思东的室友。他垂下眼睛，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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