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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嘁，什么狗屁爱人，不知道你们都有什么毛病，都要学那些渺小人类的东西。”法艾尔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很配合的开始拦截疯狂涌上星空的精神质。
弥亚没有理她，一边处理精神质，一边呼唤，“你们还不出来吗？真要看着他就这样崩乱？”
“你叫谁呢？”法艾尔话音刚落，空间再次裂开，一红一蓝两个光球从裂缝里出现。
赫然是那个精神质保存空间里的红光和蓝光。
“这个气息……好熟悉，怎么和他那么像？”法艾尔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个。
弥亚却一副很熟悉的样子，“不是像，是一模一样，它们和这该死的精神质，本来就是一体的，只是诞生了自己独立的意识，脱离本体存在而已。”
红光和蓝光没有说话，却很好的验证了维克的话，他们所过之处，精神质都飞快地收缩，效率之高，一看就是经常处理这玩意的。
“独立意识？我怎么不知道，我上次明明去帮他解放过……”，话说到这里，法艾尔突然停下了。
之前的「控制欲」和「报复心」这两种情绪的解放，果然是她动的手脚。
法艾尔飞快转移话题，“弥亚，你怎么不处理掉它们，难道不怕它们心生贪念，反噬本体？”
“它们要是有那个心思，我会留它们到现在？它们对他的保护欲，比我们都强。”
“也是，论起噬主，你才是行家。”
话说到这里，就没的聊了。
弥亚不再理会法艾尔的讥讽，专心处理起汹涌的精神质。
金光、红光、蓝光、蓝色羽毛像是扫帚，在天空上扫来扫去，汹涌的色彩一点点被清除，露出黑黝黝的天空。
精神质一点点压缩，被看不见的力量一点点重新按回地面，压到伏琮瓷娃娃一样裂开成两半的身体里。
看着似乎很顺利，只是在伏琮的身体像两扇门一样，即将合拢之时，突然爆炸，原本就碎成两半的身体，瞬间碎成一片片的。
精神质再次汹涌而出，不再上天，反而像岩浆一样，在大地流淌，所过之处，只剩虚无。
鸟巢，疯癫的斯诺领众人，炸毛白鸟，新生鸡仔，都被吞没，像是特殊的火山爆发，精神质从风神绝壁顶端流出，一点点清除着这个地方的痕迹。
只是哪怕没有意识，哪怕这爆炸看着像是随机的，它也很小心地避开了身侧维克逐渐冰冷的身躯。
“不行啊这样！治标不治本，达特的那个后裔只要还死着，他就正常不了。”
法艾尔说到这里，又是恨铁不成钢地抱怨，“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弥亚沉默片刻，就有了决断，“那就让他活过来。”
“怎么活？这又不是真的一个完全普通的人类，达特的后裔血脉里带着他的信息，同等级的信息，我们是没有办法复原的。”
“我们不行，他可以。”
“他？”法艾尔明明还是那一团羽毛的样子，却好像实质性地伸出了手指对着在大地流淌的精神质指指点点。
“这样的他，怎么调用自己的权限？”
“这不是还有同源的存在吗？”虚空裂缝里，密密麻麻地金色眼珠一齐看向安静的红光和蓝光。
红光和蓝光闪烁几下，似乎在无奈叹气，聚拢到一起，冲向伏琮碎裂的身体，融合进去。
散碎的躯体从精神质里脱离出来，红色和蓝色的纹路像是丝线，一点点把这些碎片重新缝合出人类的形状。
很快，一个空洞的“伏琮”重新出现，眼眶中满是流动的数据。
他伸手指向天空，滴答滴答，像是钟表跳动的声音响起，寒风，大雪，流动的精神质，一瞬间所有东西都停住了。
然后开始飞快地倒退，这是曾经在鱼米之地出现过一次的，时间倒流。
很快，精神质重新缩回到伏琮身体里，那些被吞没的人类、雪山、巢穴都重新回归。
一切如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起复原的，还有维克腹部的血洞。
见此情景，弥亚和法艾尔也回到空间裂缝之外，像是拉链一样，关上裂缝。
伏琮再次回神，睁眼看到的，就是完好无损的维克和他逐渐暖和起来的体温。
然后就是突然出现的两个屏幕，一红，一蓝。
【因过度使用权限，系统将进入休眠，在彻底恢复前，只会保持已有运转基本功能，不能再为您提供其他帮助。】
【现有任务完成时会自动结算，不受影响，您喜欢的人我们给您带回来了，希望您能开心哦～】
两个屏幕各自说完自己的话，就消失了，任凭伏琮怎么呼唤，都不再出现。
维克回来了，应该是开心的事情，可伏琮心里就是感觉，莫名的，空落落的。
他只能紧紧抱着维克，感受他逐渐升高的体温，努力去填心里的这个空洞。
*
不远处，斯诺领一行人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左看右看，同伴，狼群，神子，天灾，新生命，一切如常。
除了被迫中断的献祭法咒，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我们不是在施咒，然后……不好，小心！”
炸毛白鸟也在时光倒流里复原了，献祭法咒和束缚它的锁链却没有回复，获得自由的一瞬间，它立刻攻向围住它的斯诺领一行人。
斯诺大公连忙迎上去。
两个打过无数场的老对手，有来有回地交起手来。
动静不小，伏琮也听到了，视线落到战场上，眼里全是空虚和冷漠。
吵死了。
他心里不禁浮上这样的声音。
动作比脑子更快，伏琮一瞬间从原地消失，出现在斯诺大公和炸毛白鸟中间。
轻轻抬手，就拦住了炸毛白鸟全力冲撞过来的身体，手指用力，炸毛白鸟就再也挣脱不得。
金色的火焰从伏琮手掌蔓延，炸毛白鸟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化作一团灰烬，被雪原上的大风一吹，就散了。
“神……神子殿下。”斯诺大公的声音有点颤抖，他看着眼前神色过度平静的伏琮，心底不自觉地蔓延出强烈的恐惧。
只是哪怕这样，保护斯诺领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他犹豫着发问。
“我们不是还要留着这天灾，作为献祭法咒的祭品吗？现在它没了，裂空之翼复苏的事情怎么办？”
伏琮面色没有一点变化，脸色木然的就像他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红字和蓝字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一样。
“不需要它了。”
他飞上更高的天空，伸出手，对着大地狠狠一抓，无形的力量撕碎地面，露出埋藏在深处的东西。
像是有个巨人，小心翼翼地吃了一盒烤翅，保留了每一根翅膀完整的骨骼形状。
地下深埋的，全是挤在一起的，这种完整的翅膀骨骼，每一个，都有近十米长。
伏琮抬手高高一举，这些骨骼就像被召唤了一样，有序升上天空，聚在在一起，形成一个几乎要遮蔽风神绝壁天空的骨球。
伏琮飞近了一点，对着骨球用力一踢。
叮铃哐啷的声音响起，骨球被踢飞出去，垂直上天，砸向星空中某个正在极速下坠的绿色恒星。
做完这些，伏琮眼睛一睁一闭，眼眶中流只剩眼白，字符似的纹路爬上眼球。
他再次伸手，一本书和一只笔出现在面前，是「图鉴」和「图鉴绘笔」，他拿起笔，在书上写写画画。
写完一页，撕下来，揉成一团，狠狠掷向天空。
被写满的纸张随风化作数不清的发光字符，一时间天地震动。
和城镇碎片如出一辙的禁止规则被附加在这片空间之上。
既然这么不在乎这个世界，那以后便永远不许再进来了。
做完这些，伏琮再次回到维克身边，他已经醒了。
看着和往日完全不同的冷漠版伏琮，维克瞳孔微微震动了一下。
“阁下，您……？”
话没说完，伏琮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对着他做了个嘘的动作。
然后走近，双手环绕到他背后，用力抱住了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
“回去吧，我累了。”
*
回到斯诺领的路途，一路上都很安静。
静的像是送葬的队伍。
伏琮没有自己行走，被维克抱着飞在前头，头埋在他胸前，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看谁，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其他人使用登山钩索的手都颤抖不停。
可这样，也只能寻求同伴的帮助，一起稳住钩索，不敢多发出一点动静。
他们似乎都明白，如果这时候的伏琮被吵醒，会有什么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恐怖事情发生。
此时的伏琮，其实没有多少想法，平时内心不断出现的吐槽不见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什么的活跃想法也没了。
他的内心，空的不行，感觉周边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没有实感，自然也就不在乎。
这种状态，就和穿越前，红字和蓝字没有出现前那样。
只有维克的体温让他感觉到一点实感，让他不由得，和他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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