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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
冰宫围墙上,身着重甲的中年人眉沟深深皱起:“王啊!如今就是十年之期,这么些年来,这城里前前后后不少来往的外人里,恕老夫直言,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杂碎,可堪大任的可一个也没遇着!”
背着一手的老者沧桑的脸上是一双深沉的鹰眼:“孤从年少继任王位时,就一直在期待孤的国家能像古籍上记载的、有着春天会有百花争艳的芳香,而不是一吸气满满的冰寒朔风、令人嗅觉都麻木了,夏天会有灼热的阳光、沐浴在汗水下嬉笑玩耍的热情、到处洋溢着活力的生活,而不是个个裹得严严实实,再下一场暴风雪,也不知街头又会多出几具冻僵的尸体,沉闷得让人哀伤……”
老者苍老有力的声音述说着仿佛看到了书上记载的四季风光,憧憬的像是看到了未来的光景。
……
距城中的冰宫有着万里之远的城外,冰雪铺就的冰石道路上一位身姿高挺、朔朔寒风也挡不住衣衫单薄中透出的卓越气质年轻人,不缓不徐的向着城里走来,城门口摆摊多年卖热汤的中年半妖人一看这年轻人气度不凡肯定就不是个简单人物,搓热乎双手的凑过去,近了一看清,年轻人活像几辈子没吃好睡好的憔悴样:“哎呦!我瞧瞧,这位公子头一次来吧!这里四季冰寒冻地,你又穿得这么少,不喝碗热汤进了城身体底子肯定受不住呀!”
年轻人早已冻得身体麻木、骨髓里都刺痛的仿佛失去知觉,闻言,眼珠子缓慢的挪向摊位上冒着团团热气的大锅,喉咙不由的吞咽了下,他这两天忙着赶路,饥不曾下咽,饿过头的肚子又重新抗议的咕噜咕噜打着鼓:“老板,这热汤,怎么卖?”他身上没银钱又和拿着数个收容袋的周寰走散了,一不会生火二不会煮饭三不会挣钱,生的肉又实在腥涩的咽不下去,没有陆云殊在身边,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无能,连自己也养不活,更让他无比怀念和陆云殊在一起时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忧的日子,人啊,果真是直到失去后才会回头才会懂得珍惜思念…
他的思绪万千在外头看来只是眨眼就过去了。
“来来来,先坐啊客官!”摊主热情的招呼他过去坐下,双手捧来海碗大的热汤,食物的香味一下扑进鼻子里,让人忍不住的食指大动,不过,他,也就是宁水尧抑制住饥饿的冲动,和摊主商量道:“老板,实话说吧,我身上没银钱,能不能先赊账,等我有钱了立刻双倍奉还!不,是十倍,您看行吗?”
“什么?!没钱?!”摊主一听脸色大变的拉拽起他往外推赶:“去去,没钱还想吃霸王餐啊!走远点!别挡着我做生意!”
‘看着人模狗样的竟然是想蹭吃蹭喝的穷鬼!呸!浪费老子时间!’
摊主心中的叨唠传进还没走远的宁水尧耳中,他神色一黯的垂下脸,一副早已料到的迈步进城。
宽敞的冰石大道上,迎面一辆脚底缠云雾类似马的兽类拖着后面的轿车徐徐走来,两旁的行人纷纷让道的推搡着。宁水尧一个不察的被人挤开推倒到众多脚底下,倒在冰石道上,冰雪凝固的冰石直接触碰到肌肤上沁透心肺的冷寒,身上被人践踏了好几脚他也无暇顾及,浑身冻僵的半天站不起身。
正当他恍惚的以为又一次像是被世间所抛弃遗忘的沮丧失落时,那辆路过的轿车停在了他身边,身旁拥挤的人群一下子空旷开了,身着黑衣粗布的侍从从轿车上跑下来双手捧着个木盒递到他面前,和气道:“这是我家主子吩咐的御寒衣物以及一些热食,你就收下吧。”
“什么?!”宁水尧惊愕的猛的抬头朝轿车看去,恰逢看到一只指骨有力的手、手背上纹着黑色古拙花纹的手放下轿帘,轿车似乎布有隔绝外人探察的阵法玄机,令他感知不到里面坐的究竟是什么人。黑衣侍从放下东西就跟着行驶起来的轿车走了。
好奇怪,明明第一次受人施舍的恩惠,却不知为何,打从心底的一股熟悉感呼之欲出,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的茫然陌生。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场景似曾相似的让人想要落泪...轿车里的神秘人又是谁......”宁水尧怀里抱着木盒久久的凝视着轿车驶出城外,绝尘而去。
飞跃在天边的轿车内,衣着华饰的轿中人脸藏在华丽的雕花面具下,只听见面具下一声清冽低沉的嗓音自说自答的对着话:
“我竟然会做好事,哼,真是心软得让人意想不到。”
“少啰嗦,你是你,我是我。”
“哼,天真,你我同用一躯,你当然就是我,我也就是你。”
“......啧...那你说说......你真的是我的心魔吗……我真的是...练功走火入魔的失忆了?”
“哼!”一声不屑的冷哼。
“我和你有着各自的思想,天差地别的观念,你,真的是我的心魔吗……”语落,轿车里再没有说话响起,轿车无停顿的朝着东陵城方向驶去。
冰雪皇城街道,轿车一走,街上行人又恢复原先慢吞吞的步伐,一下子人潮熙攘起来,宁水尧双手捧着木盒,目光凝视在包裹着木盒的黑色布料上,喃喃自语:“是什么人呢……”
“哈哈—来啊——来抓我啊——你抓不到——”旁边巷子里一个身形敏捷的小少年怀里藏着东西显得鼓鼓的,一个劲的在人潮里左避右闪,追着小少年的是个年轻的半妖人:“站住!小朱你又偷我家的馒头!”
宁水尧拎着木盒刚站起身,小少年从他身边窜过带起一阵凉风,手里提着的东西一下轻松不少,简直就像没提着东西一样,低头一看,手里的木盒只剩下布包,木盒不翼而飞了……
前方的小少年抱着刚抢来的木盒一下子跑进巷子里去,宁水尧星眸一眨的回味过来,顿时也和半妖人一样,追在小少年背后怒喊:“还给我!”
宁水尧身上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别人的,不合脚的鞋子在滑溜溜的冰面上跑了几步就‘砰’的一下滑倒在地,一只靴子横飞出去砸到了街边摆摊的‘算半仙’的摊位上。
摊主是个留着半长须的英俊中年人,眼神在摊位上的靴子审视几眼:“这样式,莫不是黑金商会的统一式服。”说着,拎着靴子走到坐在地上的宁水尧身前:“这是你的鞋子吧。”伸出一手就要扶他起身,两人双手刚触碰到对方,同时,两人面前快速闪过一副猩红血淋淋的画面,摊主脸色一变,快速的松手像火烧屁股的转身就跑,连摊位东西也没顾得及收走。
宁水尧愣了愣有点懵,转眼偷东西的小少年和摊主都跑没影了,只能咬牙切齿的穿好靴子,一看,不知何时,周围的人都远远的时不时看他几眼,那目光就像他是什么值得围观的稀罕物,耳边却传来那些人心里的叨咕:
‘看,又一个外来的人!可惜啊!’
‘又一个不怕死的,嘿嘿,一会儿去找红娘又有谈资了!’
‘唉,虽然是个半妖人,但长的真不错,若是有机会真想和他结识一番。’
‘哼,这次的死法不知又是什么样的?’
“那个,大哥哥……”宁水尧正听的认真,突然感觉衣裤被人轻轻拉了下,同时一把清晰的稚儿声怯生生的喊了一声。
低头一看,头顶扎着两条冲天辫的小女孩手里攥着巴掌大脏兮兮的半边饼子仰望着他,不解道:“你看我做什么?”想了想,这女孩浑身脏兮兮的可能是个小乞儿,于是说:“我身上没银钱。”
小女孩紧张的握了又握那半张饼子,最后不舍的朝上一递:“大哥哥你吃吧!”都怪我哥抢了你的食物。
听到小女孩未说出口的话,宁水尧沉默了一下,拒绝道:“不用了。”他转身就走,小女孩小步小步的跟在身后。
‘这不是经常在附近游荡的乞儿吗?怎么会认识一个刚来的外人?’
‘跟个外人扯上关系,看来这小姑娘命玄矣!’
周围人的叨叨总是飘进耳边的烦人,宁水尧眉头一跳,反身扣住小女孩的手臂拉着人跑进巷子里,直到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他蹲下身问满面惊慌的小女孩:“我问你,这个地方是不允许外人来的吗?”
被个陌生人拉着走,小女孩怕的快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了几转:“什…呜……什么外人……”
“…那我换个说法,最近城里有死人吗?”
小女孩一听,脸一白的发着抖,支吾了半天小小声说着:“有…好可怕……”
“死的都是什么人?怎么死的?”宁水尧一激动的一连串问,心想这事会不会和陆云殊有关系,之前他留下卓晟传讯符的一抹气息正是打算靠气息找出大概方位,谁知来到目的地那抹气息完全没有感应到,根本没发挥到作用。
小女孩小眼珠偷偷到处张望几眼,只有巷外偶尔经过的人根本没人留意到他们,于是说:“最近死人多…除了冻僵的…还有死相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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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打王者上瘾了,对不起各位,会努力存稿的…不会弃坑的…另外,提前祝大家新春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139章 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