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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就是宿敌啊136
商定完作战计划,将领们各自回营准备,卢昱回去前特地去谢了楚云阳,楚云阳正在郭守澄帐中议事,同在的还有郭守澄的儿子郭贞,听到卢昱过来,便将他请了进来。
卢昱简短谢过楚云阳,楚云阳听罢摆摆手道:“实话实说罢了,卢兄这次带了多少人来?杜兄弟可曾跟着一起来了?”
卢昱道:“带了三百人,清石放心不下宝兴百姓,没有一起来。”
楚云阳哦了一声,向郭守澄道:“师傅,一会儿我去卢兄那儿看看,反攻之时我们还得配合。”
郭守澄道:“行。”
郭贞听了说道:“我也去。”
他这个儿子老喜欢跟在楚云阳屁股后面,郭守澄见怪不怪了,只点头道:“看完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三人拜别他,一齐前往卢昱的营帐。
梁五知道今夜要说什么事,故而一直在等,眼见卢昱回来,还带了一个熟人,便猜到结果不错,大笑着迎了出去,说道:“大哥!怎么样?”
卢昱道:“叫弟兄们准备一下,我们要当先锋。”
梁五闻言嘶了一声,面上的喜色消退,说道:“先锋?咱们三百号人?这……”
楚云阳道:“这是个机会,要是能杀了贾晟,不知有多少封赏。”
梁五为难道:“这要是在宝兴,打头阵咱没话说,背后都是咱兄弟,可现在是在南阳啊,咱打这个头阵不是送死吗?”
楚云阳道:“我跟着呢,五哥放心吧。”
梁五闻言喜笑颜开道:“好!有楚将军这话我就放心了。”
楚云阳哈哈笑了两声,忽然道:“欸,五哥,你弟弟跟来了吗?”
梁五啊了一声,忽然记起她说的是穆念,宝兴守城时穆念扮作他的弟弟上过战场,可惜那时候没和楚云阳打过照面,楚云阳倒是一直想见见这个打伤鲜卑王子的小将。
梁五道:“她啊,她回家了,没跟来。”
楚云阳哦了一声,说道:“可惜。”
几人进帐对着地图比划了一阵,商量反攻时候怎么打,梁五幻想自己能扛着两把大刀在黑甲军中如入无人之境,直接锁定对方头头,一刀砍他头,一刀砍他旗,两刀结束战斗,然后他就能升官发财,一跃成为统领十万大军的名将。
楚云阳听完哈哈大笑,直呼他真会做梦。
梁五也知道不现实,他就是过过嘴瘾,大家笑过一番,气氛更热络,郭贞本不认识他们两个,现在也能聊起来了。
次日,卢昱便带着弟兄训练阵型,五日后,反攻正式开始。
六月末,春花都谢了,洛阳城里暑热渐起,郊外还比较荫凉,十娘早起洗漱完毕,端着一盆热水上楼。
这个时辰李徽婉应该醒了,十娘进屋时果见她睁眼躺在床上,痴痴的望着窗外。
她走到床边,柔声道:“小婉,起来吧。”
李徽婉看向她,听话的坐起身,十娘撩开她披散的长发,伺候她洗漱,随后取出她今日要穿的衣服,一件件帮她穿上。
李徽婉全程没说话,像个人偶一样由她摆弄,穿戴完毕,十娘拉着她坐到镜前,她端详着镜中李徽婉的脸,说道:“我们小婉真好看。”
李徽婉看着镜子没有说话,就跟没听见一样,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脸色依旧苍白,只是较十娘刚来时好一些。
王大夫说她这个年纪本该好的很快的,不知为何李徽婉身上的内伤外伤都愈合的拖拖拉拉,好在她没继续抗拒吃药,总归是在好转。
十娘悉心的将她过腰的长发梳顺,然后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玉簪固定住,她满意的看着李徽婉,说道:“好啦,一会儿锦娘送药来,小婉喝过药就去院里坐坐好吗?”
李徽婉仍旧看着镜子,她的眼神空洞,迷惑,还有一些稚气,十娘总觉得她看的不是眼前的这些,她到底在瞧什么,谁也不知道。
现在的李徽婉不回答是常态,十娘等了片刻,见她没有说话,便想提前准备好漱口水和饴糖,不过她刚要离开,李徽婉便开口道:“十娘。”
十娘停住脚步,回身道:“怎么啦?”
李徽婉透过镜子看她,问道:“你们是不是在骗我呀?”
十娘一怔,忙笑道:“骗你什么呀?”
李徽婉道:“阿念已经快两个月没有来找我了,如果是打仗的话怎么一封信都没有呢?”
十娘道:“外面战事吃紧嘛,卢大哥也没有信来。”
李徽婉面上显出十分失落的神情,她垂眼道:“阿念应该来找我的,不来就是出事了。”
十娘心里有些发虚,面上还是如常道:“阿念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呢?”
李徽婉摇摇头不再言语,好像又陷入了某种臆想。
十娘正想着要用什么话哄她,锦娘端着药碗进来,说道:“姑娘该喝药了。”
十娘如蒙大赦的扶起李徽婉,带她到桌前服药,李徽婉捧起黑糊糊的药汁,看了一会儿后一口喝完,十娘及时的递上漱口水,李徽婉却没那么着急漱口,她好像已经习惯这种味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护着她下楼,待她在院中坐定,十娘赶紧拉锦娘到屋里,锦娘疑惑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十娘欲言又止道:“我……我瞒不下去了。”
锦娘闻言一惊,说道:“什么?怎么了?”
十娘摇摇头道:“你了解小婉吗?”
锦娘迟疑了一下,说道:“不了解。”
十娘叹了一声,说道:“小婉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儿,只有她骗别人,没有别人骗她的,她现在是病糊涂了,可不是傻了,她还在心里数着和阿念分别的日子,一天不差的。
刚才她问我为什么两个月了阿念还不来找她,我说是战事吃紧,她不相信,她一定是起疑了,可是我……我实在是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锦娘顿觉棘手,道:“这……她总不会回忆起穆将军离世的事吧?”
十娘道:“不好说,问问王大夫吧,这样子下去,她到底是会记起来还是……哎”
锦娘想了想,之前王老头给李徽婉诊脉的时候说她会好转,但没说她能恢复,现在的情形,恢复反而不一定是好事。
锦娘正想着要不要把李徽婉的病情报给屈平,忽闻外头有异响,嘎吱嘎吱的,好像是竹梯的声音。
两人对望一眼,齐齐跑出去,就见一架很轻的梯子挂在院中那棵花树上,李徽婉正扶着梯子往上爬。
十娘惊慌的叫了一声,跑到梯子旁大声道:“小婉!小婉!你做什么呢?!”
李徽婉被她吓得抖了抖,连带着梯子也抖了抖,十娘更慌了,忙扶住梯子,放缓了语气说道:“小婉,你……你上去做什么呀?上面危险。”
李徽婉侧过脑袋,低头看她,一副好像做错事但不知道自己错哪儿的无辜模样,她轻声道:“我……我想上去看看。”
十娘道:“你看什么呀?”
李徽婉道:“我看看外面,我想看看阿念在哪儿。”
十娘道:“你先下来好吗?这个梯子不稳,而且树也不够高呀,你看不到的。”
李徽婉闻言将信将疑道:“真的吗?”
十娘道:“真的,这院子瞧不见城外的。”
李徽婉回头仰面看着树梢,喃喃道:“可是这里最高了。”
十娘道:“你先下来吧,若是想看阿念,呃……我……我们”她转向锦娘,用眼神催她说话。
锦娘比她冷静一点,想了想道:“姑娘,先下来吧,若是想看城外,必得到城墙上去的,这儿看不见。”
李徽婉听了这话,有些不舍的看看树梢,再看看下面两张焦急的脸,不太情愿的爬了下来。
十娘能够到她时便忙着扶住她,李徽婉一落地便被她搂紧怀里,十娘心有余悸的说道:“小婉,下次想去哪儿先和我们说好吗?我们给你想办法,你自己弄太危险了,万一再伤着了呢。”
李徽婉靠在她怀里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看向锦娘道:“去城墙上就能看到阿念吗?”
锦娘愣了愣,忽觉自己捅了个大篓子,她迟疑了一下,说道:“这……穆将军在外打仗,未必能看见,姑娘还是在这儿等她回来吧。”
李徽婉没奈何的说道:“可是别的地方都看不到。”
锦娘和十娘对视一眼,都觉得情况有点紧急,十娘有些突兀的岔开话头说道:“对了,小婉,阿念不来看你,你可以写信给她嘛。”
李徽婉道:“上次的还没有回呢。”
十娘道:“没事的,也许阿念忙,两次一起回。”
李徽婉想了想,妥协道:“好吧。”
十娘道:“好,那吃过早饭,让王爷爷给你诊脉,然后我们就去给阿念写信好不好?”
李徽婉点点头,安静的坐回藤椅,等着十娘给她拿饭。
两人不敢再放她一个坐着,十娘去厨房拿早膳过来,吃饭的时候锦娘去请王大夫,等李徽婉吃好饭,王大夫也背着药箱来了。
他拿出脉枕,说道:“来,小丫头,爷爷给你看看。”
李徽婉伸出手,王大夫捻着胡须闭目切脉,片刻后道:“这……不是好着呢嘛,”他转向站着的两人:“两个小丫头,别咋咋呼呼的。”
十娘正欲说话,王大夫又道:“好啦,小婉,回房歇着去吧。”
李徽婉起身回房,十娘本要跟着,却被王大夫拦下,其余两人进屋后王大夫对十娘道:“小方,今晚上,你问小婉几个问题,明儿告诉我,到时候再看。”
十娘闻言紧张起来,问道:“怎么啦?小婉的病是好是坏呀?”
王大夫摇摇头,说道:“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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