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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缘定(16)
花惜缘被围堵到拱形桥前,他后脚一蹬就跳上了拱形桥,满脸惊恐地双手抱胸,“别啊别啊,我说我说,其实我真没给你们族长下毒,就一普通的小符,化解符咒效果的方法就是跳入水下,洗去身上的符咒痕迹,自然就解开了。”
宴疏离半信半疑道,“花惜缘,你没骗我?”
花惜缘战战兢兢地靠着拱形桥,此时宴氏弟子的剑正抵着他喉咙,他伸出一个手指头将剑尖微微撇开,“自然,我哪敢说假话啊,你手下的弟子们用剑对着我呢。宴族长,你快点下水吧,不然符咒的效果加重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宴疏离冷哼一声,将佩剑交给门下弟子,嘱咐了一句“看紧他”便一掀下摆,果断了跳下了河中,宴疏离用冰凉的河水不断洗刷着手臂和小腿,洗了会,发现身上的瘙痒和燥热感并没有消退,他再也控制不住,用指甲在身上四处乱抓,又愤怒地抬起头,正待质问花惜缘,却见他正一眼不眨地抬头看天。
宴疏离怒道,“花惜缘,你敢骗我!”
一众宴氏弟子围着花惜缘,手中长剑直指,蓄势待发。几个眼生的望氏弟子持剑站在他们外围,大约是不认得花惜缘,互相对视了几眼,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花惜缘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双臂环胸冷眼看着狼狈站在河里的宴疏离,道,“我说什么你就信啊,宴族长,你活着这么大把年纪了,想不到还这么天真啊。”
宴疏离目眦欲裂,“你!无耻小儿!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杀了他!”
宴氏弟子们正要挥剑出手,身处正中心的花惜缘却是突然瞪直了双眼,“啊”得惊恐叫出声来,宴疏离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叫吓了一跳,心道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花惜缘指着天,“宴族长,宴族长,你快看啊,天上好大一条龙在飞!”
宴疏离心道,烛龙族的人此刻可不在这座峰上,你休想骗我,嘴上道,“花惜缘,这种胡诌的话你也说得出来?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么?”
花惜缘手舞足蹈地挥舞着四肢,用肢体语言表达了自己的满腔激动之情,“宴族长,你信我啊,那条龙要真的朝你砸下来了!”
宴疏离还待冷笑,却见周身宴氏弟子也都同时抬起了头朝着他身后的天上看去,一副惊恐交加的模样,其中一名宴氏弟子最先反应过来,大叫道,“族长,小心!”
宴疏离这才察觉到不对劲,风声迅疾的流动声钻入耳中,仿佛真的有巨物逆风朝着他砸来,破空之音中传来细微的撕裂声,他急切地转身看去,却见一条巨大的银龙遮天蔽日,首尾缩成一团朝着他的方向砸来。
他根本来不及御剑防备,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那条银龙砸向澜尘居外的拱形桥,在桥面坍塌崩裂的瞬间又重重砸入河中,掀起三丈长的水幕,无数水花夹杂着相思花瓣被溅出,原本站在拱形桥上的花惜缘早已机灵地早早跳入一侧河道里,此刻伸手挡在脸前,却还是被溅了满身的水,头上还飘了几瓣相思花瓣。
离得近的不少宴氏弟子也被殃及了,此时被打得七零八落,掉入水里的与花惜缘一般狼狈不堪,还留在岸上的也都愣了神,呆呆地站着。
此时天上另一头银龙飞速降下,落在坍塌的拱形桥旁,尖利的龙爪重重拍下,扣住先前被砸下的那条银龙的咽喉,一时水花再次四溅,眼见先前那银龙在她爪下挣扎不已,口吐人言道,“就凭你们,也敢辱我师门?”
听到熟悉的女音,花惜缘将一头一脸的相思花瓣拂去,高兴地冲着上面那条银龙挥手,唤道,“乐儿,乐儿乐儿!”
那银龙动作一滞,疑惑地朝着花惜缘的方向看去,花惜缘伸展四肢冲着她招手,“乐儿,笨丫头,这么久没见,会化人形了吗?”
银龙身体一抖,硕大的龙眼中闪过不敢置信,只觉隔着连成一线坠落的水珠,那个鲜红的身影在眼前不停跳跃,她身体一缩,顷刻间化作一娉婷少女的模样,喃喃道,“小师叔?”
花惜缘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跑到烛乐儿面前,“笨丫头。”
烛乐儿先是因花惜缘的面容恍惚了下,有些犹豫地道,“你,是真的小师叔?”
花惜缘一把掐住她的脸颊,“小师叔还有假的?”
反应过来的宴氏弟子们趁机下水,将淋得浑身湿透又被砸得头昏脑涨的宴疏离捞了出来,与此同时,烛乐儿掌下的那条银龙也化作人形,赫然是烛龙族的大长老烛彦彬,他浑身皆是伤,刚一化形,便远离了烛乐儿,冷声道,“烛乐儿,你还有何面目回来,烛龙族早已容不下你。”
烛乐儿不屑道,“烛彦彬,别忘了烛龙玉还在我身上,你想当族长,简直是妄想!流光呢,你把它藏哪了?”
此时连袜子都沾了水的宴疏离持着佩剑从水里钻了出来,大约是符咒的效果过了,此刻他身上那种难耐的瘙痒感已经消退,眼见几个熟人都在此地,他视线逐一在他们脸上扫过,“想不到你们倒是命大,都被从诛仙台推下去了,竟都还能活着!”
花惜缘挡在烛乐儿面前,依旧是懒散无赖的表情,眼中却携了清冷肃杀之意,他摩拳擦掌,歪了歪脖子,道,“是啊,当年我赶到的时候,乐儿已经被推下去了,你们还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既然老天给了我们再次相见的机会,今日便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吧。”
烛乐儿双眉一蹙,“今日有我在,你们休想再踏入这扶山半步!”说完,她飞速地凑近花惜缘,在他耳边道,“单家的人都没事,被我藏起来了。”
花惜缘一扬眉,也飞快回道,“好样的。”
烛乐儿冲着场外一众望氏弟子道,“本君乃苍山烛龙氏烛乐儿,曾拜入扶山望氏门下,各位师兄师弟,今日鼠胆小辈犯我扶山地界,还望各位助我一臂之力,共同迎敌!”
一扶山弟子一剑打退宴氏弟子,得空回道,“小师妹,你放心,今日定不会叫这群人乱我扶山!”
一时场面又乱了起来,烛彦彬在攻打止水峰时遇烛乐儿,被她重伤,后来又被她化作龙身擒拿到半空朝着下方重重抛下,此时五脏六腑都受了伤,他咬牙忍辱,隐藏在宴氏弟子间,慢慢移动脚步想趁乱逃出,烛乐儿自然一眼就看到了他,双臂一伸娇喝道,“想跑?”
烛乐儿右手化爪紧扣在他肩膀上,左掌推出,烛彦彬眼中涌现出一抹怨毒之色,同样右手为刃,挡住烛乐儿一掌,又因体内气息冲撞,又活活吐了口血,他毒蛇般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烛乐儿,“烛乐儿,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今天我就算死,也要拖上你!”
他强忍着体内不适,左右两手迎而直上,紧紧箍住烛乐儿的手臂,烛乐儿正待挣脱时,余光瞥见一柄飞剑从自己侧后方刺来。
她挣了几挣没挣开,烛彦彬咬着牙,目光阴狠毒辣,这时只听花惜缘喊了声“小心!”用力一推将她推开,烛乐儿连带着烛彦彬都被猝不及防地推离了原先位置,解开禁锢的刹那,烛乐儿反手给了烛彦彬一掌,烛彦彬如破布袋般直挺挺落向断桥处,陷入昏迷。
烛乐儿转身时,见花惜缘挡在她面前,肩上被刺了一剑正流血不止,正与宴疏离缠斗至一处,烛乐儿二话没说,加入花惜缘阵营,沣源宴氏本就以风翎箭闻名,擅射却不善武力,此时宴氏其他弟子被架开,没有风翎箭加持,宴疏离独自同时应对两人已力有不及。
十几招后,花惜缘接着烛乐儿掩护,寻到良机,小白堪堪架在宴疏离肩膀上,剑刃直逼他咽喉,花惜缘大声喊道,“沣源宴氏门下所属,都住手,否则我杀了你们族长!”
宴氏弟子们见状,不敢拿族长性命作赌,只能扔了佩剑停了下来,扶山望氏的弟子见状立即收缴了他们兵器,并将他们挟持了下来。烛乐儿见状跑到花惜缘身前,撕了一截衣料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小师叔,凭龙族强横的肉身,我哪里怕他一剑!你跑过来挡什么?”
花惜缘嘴上“哎哟哟”地叫着,却说道,“那不行,你怎么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身上可不能留下疤痕,不然以后难看死了。”
烛乐儿还嘴道,“你还叫我笨丫头,我哪里还是以前那个法术都使不好的笨丫头!”
花惜缘笑呵呵地应承,“对对对,小师叔错了,我家笨丫头长大了,刷刷刷几招就把烛龙族的大长老打飞了,还顺带救了小师叔。乐儿可厉害了呢。”
烛乐儿被他那么一说,想到他毫不犹豫地上前替自己挨了一剑,抽抽鼻子,眼眶瞬间又红了,花惜缘见此忙道,“哎,别哭,才说你长大了,怎么还动不动就掉珍珠呢,羞不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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