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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这注定会是个难眠的夜晚。
玛蒙想，但他觉得他自己也许反而能度过一个比以往轻松许多的夜晚。
似乎有点不公平？嘛……管他呢。
玛蒙笑了笑，对身边的人道：“看起来你很烦心嘛，贝尔。”
贝尔菲戈尔已经在路斯利亚哀怨的注视下将盘子里的蛋糕戳得千疮百孔，他对着玛蒙狠狠地呲牙，随手甩去小刀上的奶油然后抛向玛蒙，被触手抽到一旁的墙壁上。
“给店家的赔偿就靠你一个人了，贝尔。”
“啰嗦！”贝尔菲戈尔又扔了一把，和之前的一把得到了同样的后果。
“看起来又要加些赔偿了。”
贝尔菲戈尔把两把刀拉回手里，切了一声。
路斯利亚捂着嘴笑了几声，对着贝尔菲戈尔嗔怪道：“贝尔酱～妈妈费那么大力气给你准备甜品，你好歹吃一点儿嘛～”翘起的手指在贝尔菲戈尔眼前晃了几下，又是一把银光闪闪的笑道擦着他向后收回的指间飞过。
路斯利亚看着自己被划出一小道口子的手套，垂下嘴角，看了看一旁正抱着自己盘子里最后一块圆形的香草饼干啃的玛蒙，轻叹道：“又要换个手套……什么时候你要是能和玛蒙酱那样让人省心就好了。”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贝尔菲戈尔翻了个身子，倚在栏杆上冲着路斯利亚嬉笑道：“王子才不可能去听一个人妖的话。”
“说这种话真是让妈妈伤心啊，贝尔。”
“你到算是什么妈妈啊！这自称真够叫人反胃的。”
路斯利亚已经收拾好两人的点心盘子，以他自己独有的一步一扭的行走方式端着盘子往屋内走，临到关门还不忘回头说一句：“记得早点去睡觉哦～对了，玛蒙酱，明天早上要不要吃什么？”
“巧克力曲奇，谢了，路斯利亚。”
路斯利亚走后，阳台上自然只剩下了玛蒙和贝尔菲戈尔两人。
玛蒙抬头看了天空一眼，然后又确定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对贝尔菲戈尔说：“路斯利亚说得没错，我们是应该去休息了。你都不困的吗？贝尔。”
贝尔菲戈尔一只手肘撑着栏杆，看着玛蒙，撇了撇嘴，出口的声音比平常低沉许多，“你倒是挺轻松的嘛。”
“是吗？大概吧。”玛蒙翘起嘴角，转身，飞行的能力让他的动作看起来非常轻盈，望着并盛的夜景，玛蒙在心里猜想她的姐姐这一次又会在哪里的高处吹冷风，她大概要睁着眼一整个晚上了，就是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如果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她还在想那突然的心事的话，他也许需要问问她？抱着疑惑去死可不是个好选择。
迎面而来的微凉的夜风确实让人很舒服，在这风里玛蒙微微眯了眯眼，他可以理解斯蒂芬妮喜欢夜风的原因了。
看着他现在的表情，贝尔菲戈尔挺不爽地切了一声，然后他看着玛蒙，出声唤他的名字，等到玛蒙的视线转移到了他身上，他才开口说道：“你会活着，一直活下去。”
像是在陈述一个已定的事实。
风吹动他的刘海，有一瞬玛蒙隐约从金色见看到了自己只见过一次的那双眼，所以他微微扬了扬头，轻笑着道：“有时候我还真好奇你到底从哪里来的这份自信。”
“因为我是王子啊。”贝尔菲戈尔笑，一如玛蒙记忆之中的每一个笑容那样张扬、自信到让人觉得狂傲。“王子想要做的事情是一定会成功的。”
“呀咧呀咧……还真是一个没有半点根据的理由呢。”玛蒙拉了拉兜帽，唇线弯曲的弧度自然而然表现出他内心的情感。
这个他从小看大的孩子的情感似乎也感染了他本身。
“不过……意外地有些可信度。”
只是他想要去相信那个话语间的可能，尽管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份希望究竟是多么的脆弱而虚幻。
不过因为这是他说的，所以他想要去相信，这一切都在他眼里变得真实。
啊，对了。
这个孩子——不，他早就不是个孩子了。
漆黑的夜中，一道橙色的光划破天空，站在高楼顶端的斯蒂芬妮抬眼看去，认出那是沢田纲吉。
除了他之外还会有哪一个人拥有那样的火焰呢？
除了主角之外还有谁有那个可能去违抗一个已定的悲剧呢？
“但愿天野娘不会用主角师长的死亡来做主角成长的基石。”她低喃道：“一定不会的吧。”
她面对夜空狠狠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这次之后他还活着，如果这次之后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那么她想要去做一些改变，关于那个孩子，去试着改变一些东西。
这个姑娘站在高处，面对夜晚寂静的城市，用无比温柔的神情轻声呢喃，说出了一句无人听清的话语。
此时，还没有回到自己房间的玛蒙注意到了那道飞速靠近的光芒，讶然道：“沢田纲吉？”
站在他身边的贝尔菲戈尔刚推开阳台的门，回身望了一眼，冲着房内喊道：“Boss——沢田纲吉来了哦——”
他首先收到的是刚巧路过的斯库瓦罗——巴里安唯一一个整晚到处奔波没有休息的人狠狠的一个瞪视。
“沢田纲吉？”斯库瓦罗揉着自己一头长发，皱起了眉，“他来干什么？”
谈话间沢田纲吉已经来到近前，随着他落在阳台上，双手之上的火焰也随之消失。
玛蒙感觉到他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直视着Xanxus，这个孩子的表情让他像是看到了一个即将出征的战士。
哦呀哦呀～玛蒙在心里赞叹，看起来像是下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心嘛。
站在一旁的斯库瓦罗大声问：“小鬼，你来这里干什么？”
“Xanxus。”沢田纲吉请求道：“请助我一臂之力。”
说着他又下意识看了玛蒙一眼，这让玛蒙意识到他大概是为了什么而来。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不是吗？为了即将到来的下一次彩虹战争。
沢田纲吉出现的时候很明显有些刚受的伤口，玛蒙猜他大概和复仇者产生了冲突，这很容易不是吗？他不想要让里包恩去死，而这种天真正巧是那些家伙最讨厌的，尤其是耶咖那个有时候会很冲动的人。
也真难为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竖起信心去面对那样实力悬殊巨大的敌人了。
“如果你不想要我听到的话我可以暂避。”玛蒙说。
“不、我只是——”沢田纲吉微微皱眉，在死气状态下他的表情都和平常有些不同，“只是你们都是面对这个……的人，所以我想你们会不会有些不自在。”
玛蒙双手环臂，兜帽下眼角微挑：“我知道这个的时间比你的年龄还长，在最初的时候我也许会过于激动，但现在——我用来调整自己心情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比起这个……”玛蒙上下打量着他：“你和他交过手了对吗？什么感受？”
“强大到让人害怕。”
“你脸上可没半点这种情感。”玛蒙顿了一下，“你觉得自己能赢吗？”
“那你呢？你觉得我们的胜率有多大？”
“你要听真话？”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玛蒙拉下嘴角，用毫无波澜的语气道：“如果是一百年前的他们的话，我们还有一拼之力，不过现在嘛……0。”
玛蒙能感受到这个数字出口的瞬间集中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但他很快又笑了起来，“不过好像你根本不在乎这个。”
“我必须赢。”
沢田纲吉看着他，那种表情让人下意识对他产生信任感：“我有个办法可能能救下你们。”
玛蒙被他这句话稍微惊了一下，微笑道：“如果你觉得有可能的话就去尝试吧。试着去挽回你的的家庭教师。”
“还有你，玛蒙。”沢田纲吉坚定地说：“还有你，还有所有的彩虹之子，我不想要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不想要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呀咧呀咧……沢田纲吉，你这份天真有时候还真让人惊叹啊。”
“这样不好吗？”
“不，当然不。”玛蒙否认道，“你就这样保持下去倒也不赖。”
“既然这样，我想我也需要做点什么了。”虽然他之前一直都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不过也许他可以交出些什么。
玛蒙拿出自己的通讯器，接通了斯蒂芬妮，道：“斯蒂芬妮，麻烦你帮我把那些都带来。”
那边的女性很快就认识到了他想要的是什么，她短暂的静默了，又在玛蒙意识到她在沉默之前的瞬间出声。
“好。”她低声道，那声音听起来温柔而沉静。
几秒的等待之后，她便出现在了玛蒙的身边，此时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她手中那个让众人十分眼熟的箱子和她本人干净白皙空无一物的手腕。
玛蒙接过她手里的箱子，那个箱子的大小让他必须要用两只手捧着，玛蒙在心里埋怨为什么伽卡菲斯要把箱子设计成这种大小，给他又加上一个讨厌的理由。
他觉得自己这样子一定很可笑，一个飘在空里的小婴儿捧着一个长短跟他自己差不多，稍微加厚一点估计就能把他关进去的箱子。
玛蒙在叫斯蒂芬妮帮自己把箱子打开的想法只是出现一点苗头的时候就果断掐断，用幻术打开了箱子。
所以才说幻术最有用了。
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自然被在场众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那是七个手表，玛蒙的代理人手表，全部都完好地保存在那里。
“我想既然需要集结强者，多一点选择总是好的。”他捧着这些面向巴里安的人们。
“首先请不要卷入那该死的的命运并确保自己的心脏一直跃动。”
“然后……”他迎上那些视线，微笑着说：“请为我而战。”
他的Boss在他话音落地之后，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他似乎做了个不错的选择呢。
和玛蒙那一边的情况不同，复仇者那边可就不这么乐观了。
终于有一天能抛却黑手党监狱守护者这个身份，终于有一天等到了这个可以达成他的渴求的日子。
“所有一切都到了终结的时候了，这将是最后的舞台。”
这一届的彩虹之子中有两个人他很感兴趣，一个人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一个人在他以为一切尽在意料之中的时候脱身而出。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他将摧毁所有的一切，然后他的憎恨终于能得到解放。
黑夜使黑暗的绝望蔓延，同时却也孕育着光明的希望。
商量好了第二天到泽田纲吉家集合，到那里之后再仔细制定计划，其他所有彩虹战争的参赛者也会在那里。
熟悉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聚集起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沢田纲吉，那个曾经那般软弱的孩子。
玛蒙没在众人的聚集地呆多久，除了他之外的彩虹之子甚至都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他们去了哪里呢？玛蒙在心里面猜测的时候，就意外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
一起跟着代理人跑到这边来结果却不露面吗？也是，所有代理人都聚到一处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沢田纲吉想要瞒过彩虹之子还是太嫩了点。
要去看看吗？玛蒙没有犹豫半刻，而且他现在也觉得比起留在这里，他和彩虹之子呆在一起会更加适合。
沢田纲吉成功的第一道阻力就是来自彩虹之子，虽然之前玛蒙下意识不想要去想关于那些的事情，不过现在想来，里包恩大概会是他最大的障碍。
那家伙总是比谁都明白，冷静自持地去思考所有关于自己的事情，是他的话，大概早在很久以前就为这样一个结局做好了心理准备吧。
他会做出什么选择呢？已经完全接受了事实的玛蒙带着点小好奇和小兴奋特别愉悦地从沢田家飘出来，认准彩虹之子的方向就往那边飞。
里包恩果然就在那里，彩虹之子一个不剩全部到场，史卡鲁彻底拆了绷带在那边活蹦乱跳，只是很显然他暂时是找不到他那彻底碎掉的头盔了。
远远地就觉得史卡鲁有点吵，更何况他敏锐的听觉正好听到史卡鲁在说“混蛋Viper”之类的事情，这让他瞬间就决定了自己的降落地点，一边打招呼一边把史卡鲁踹到。
不会体术又怎么样，从天空高速飞下来不也一样能踹倒人。
玛蒙笑了笑，在史卡鲁挣扎着反击之前就飞到了一旁，找了个空处落下，风和尤尼离他最近，具是微笑着问好。
里包恩站在尤尼的另一边，差不多面对着玛蒙，他听下来后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这家伙的表情还真是挺严肃的嘛。玛蒙想。
拉尔·米尔奇站在可乐尼洛和威尔帝中间，正对着玛蒙，问道：“你是从他们那边过来的？”
“当然。沢田纲吉可是干劲满满呢。”玛蒙做了个摊手的动作，转向里包恩问道“姆～所以你打算要怎么做呢？里包恩。”
里包恩冲着他眨了眨眼：“我全力支持纲的决定啊。”
这就是所谓的决定了。
威尔帝在史卡鲁旁边，和玛蒙隔着两个人，他推了推眼镜，说：“就是说我们要全面开始战前准备了吗？”
“对了，Viper。”他面向玛蒙，开口问道：“之前我把那个装置给你了，用的怎么样？我想对它的功能进行微调和优化，一会你跟我去一下我的实验室，虽然我根据你的信息进行了模拟，但有些数据还是需要从你身上收集更好。”
玛蒙想起昨晚的几次试用，满意道：“非常顺手，只是在幻化出的物体在触感上有点偏差，构筑时感觉不太顺畅，其他都很好。”
“这我就有点好奇了，威尔帝，这个装置和我现在的身体相配到这种地步，你究竟收集了多少资料？嗯？”
“当然是……”威尔帝昂起头正想要炫耀自己的成果，就在复数的意味深长的眼神下停下，他咳了几声，道：“我需要更多的实验来了解你现在的状况，你如果用剩下的礼物时间参战就要用大人的身体，我会尽量通过数据模拟来给装置加上更多变化来适应你的状况。”
史卡鲁哆嗦着往后小跳了一下，嘴里嘟囔：“实体幻术……怎么觉得Viper这家伙要更可怕了。”
风微笑着指了指身边已经看过来的玛蒙对史卡鲁道：“玛蒙他听得到哦，史卡鲁。”
玛蒙手臂上已经缠上了一只七鳃鳗，正对着史卡鲁耀武扬威地摇着头，不时扭一下脖子。
玛蒙抬了抬手臂，冲着史卡鲁微笑道：“要不要试试？”
史卡鲁连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夹在两个人中间的风看着玛蒙露出温和中带着无奈的笑容，旁边的拉尔看着七鳃鳗叹了口气，冲玛蒙道：“你怎么总是喜欢这些东西。”
玛蒙漫不经心地玩弄着七鳃鳗，范塔兹玛怒气冲冲从玛蒙头上趴下来冲着七鳃鳗呲牙。
“其实我觉得它们还是挺有趣的。”
“……算了，你喜欢就好。”
史卡鲁：倒是来个人关心一下本大爷啊！我才是受到威胁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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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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