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禁忌

　　　　踏进了地方，苏临猛地想起自己床上那厚度过头的白被子，可是为时已晚。

　　“嚯，”蒋安感叹一声，伸手拍一拍，问：“这是？”

　　苏临瞥他一眼，淡淡说：“装饰。”

　　蒋安挑眉，顺着他说：“不能实用？”

　　苏临道：“朕没用过，你随意。”

　　“嘶，”蒋安故意摸摸手臂，说：“大晚上的这么冷，当然要用啊。”

　　苏临偷瞄一眼，又答：“随你。”

　　三下五除二抖开，蒋安直接坐上床，盯着他。

　　苏临犹豫片刻，突然说：“把衣服脱了。”

　　蒋安挑眉，依言褪了外衫。

　　苏临抿嘴一阵，又说：“脱干净。”

　　眉头更挑，蒋安伸手正要脱。

　　“转过去。”苏临移开眼神道。

　　蒋安停了手，犹豫片刻转过身，故意说：“还要背过去脱，害羞啊？”

　　苏临没理他，看着背上不长但及深一条伤痕愣神。

　　指尖轻轻摸上去，有些铬手，苏临悄然叹了口气，半响说：“穿上吧。”

　　蒋安很无辜道：“小神仙，我这脱都脱了哎。”

　　苏临默不作声递了衣服给他，蒋安惨兮兮一声叹气，接回来又穿上。

　　挨着他坐下，苏临半响轻声道：“还不睡？”

　　蒋安瞥他一眼，挑眉答：“不睡的话能做什么？”

　　苏临盯他片刻，果断掀被子躺着，淡淡一句：“坐着。”

　　蒋安无辜点点头，果真坐着，直勾勾盯着苏临看。

　　苏临瞥他一眼，问：“做什么？”

　　蒋安眨眨眼，答：“怎么了？我坐着啊。”

　　苏临很无奈，只能又说：“闭眼坐。”

　　蒋安无辜问：“小神仙，天府是不是缺祷告的？”

　　苏临略蹙眉，问：“什么祷告？”

　　蒋安一脸正经，卖惨问：“那我干嘛要做和尚的活？会脱发的啊！”

　　苏临懒得和他计较，又说：“那你便躺下。”

　　“有道理，”蒋安无辜盯着他：“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苏临语塞，索性转过去盯着他，眼神威慑。

　　蒋安勾唇笑笑，这才躺下了，还习惯性伸手抱着苏临。

　　有些僵硬，苏临动也不敢动，抿紧唇合了眼。

　　在这偌大寒人的帝宫里睡了这么多年，即使裹一床厚被也是常常冷汗，他头一回感觉到如此炙热。

　　许是被子太厚，他不出一会儿就冒了汗。犹豫着睁眼，低声唤：“蒋安？”

　　“嗯？”显然没睡着，蒋安很快应他。

　　语塞一阵，苏临想了想问：“你是如何做了妖皇？”

　　蒋安低笑一声，摸出个东西，说：“看这个，还有印象吗？”

　　苏临接过来看，是一块黑色鱼形玉，他见过但不敢认定，犹豫道：“这是......”

　　“那个说我滥桃花的矮妖怪，”蒋安又慢悠悠说：“你还记得吗？”

　　苏临答：“记得。”

　　蒋安挑眉又开口：“真是没想到，那居然是上届妖皇，真是妖不可貌相哎。”

　　苏临愣神片刻，摸着那一块玉，小声说：“所以这是......？”

　　“妖族圣物之一，”蒋安叹气一声：“这长得也太对不起它的称号。”

　　苏临沉默好一阵，问：“之前另一个是？”

　　“就是个普通的白玉吧，”蒋安答：“另一个所谓的圣物，当时还在那老皇帝身上呢。”

　　一股奇怪的感觉突然涌上来，压得苏临说不出话。他颤了颤睫毛，手一点点揪紧了被褥。

　　就差一点，若不是最后一瞬间鬼使神差，突然袒心的“特别喜欢”，一切都不同了。

　　当时怎么想的来着？无伤大雅？

　　他蓦地觉得难受，又觉得庆幸至极。半响，苏临哑声开口：“蒋安......”

　　伸手抱得更紧，蒋安沉声道：“小神仙，不管怎么说，你选得很好啊。”

　　苏临说不出话，憋着一口气遏制自己的颤抖，半响缓神了，才偷偷吐出，应一声：“嗯。”

　　蒋安抱着他良久，才又说：“四方海，该找个时间修缮修缮。”

　　苏临愣片刻，答：“也是。”

　　蒋安轻声问：“你在里面烧火了？”

　　苏临不语。当年崩溃之后，他烧尽了整个四方海，眼下不知作何解释。

　　“唉，”蒋安一声叹气，低声说：“我看着很心疼呢。”

　　苏临抬眸瞥了一眼，抿唇不说话，半天想起来说：“那不是朕......”

　　蒋安音调一转，故意说：“尤其是这一片地，一千多年还黑呢，可把我心疼坏了。”

　　苏临这下止了话，暗瞪他一眼，懒得再多言。

　　蒋安看着他，凑上去耳语，说：“所以永远别再这样了，小神仙。”

　　苏临听着这一半认真一半不正经的话，略微叹气，轻声问：“当时在四方海，发生了什么？”

　　蒋安沉默片刻，答：“你还不知道？”

　　苏临抿嘴道：“朕想听你说。”

　　蒋安低笑，开口：“当时啊......”

　　......

　　一千多年前，四方海。

　　看着苏临狠心走出去，蒋安轻微叹了口气。

　　“哎，那个凡人！”带头的神官喊：“我好心告诉你，你很快就要死了。”

　　“啊？啊？”一秒钟，蒋安就惊慌道：“为，为什么？”

　　“因为陛下说了，”带头神官道：“等他死了，叫你俩一起做亡命鸳鸯去。”

　　“不，不不要啊！”蒋安结巴道：“我，我不想死。”

　　“呵，谁叫你狗胆包天，”神官道：“敢勾结神官，死有余辜！”

　　“不要，不要，”蒋安连连后退，惊慌喃喃：“我不要死，不要死......”

　　那神官不耐烦道：“闭嘴！”

　　“不要死，我不要死......”蒋安蹲下身疯喃：“不要，不要......不能死，我不要死......”

　　“哈呀！晦气！”那神官皱眉，索性一脚垮出去，嘀咕：“贪生怕死，这就疯了？还是在外头看着。”

　　装模作样又喃喃几句，蒋安淡然起身，掏出怀里的盒子，里头大大小小放着妖丹。

　　他拿起一颗，咬了咬牙正往嘴里放。

　　“致桉哥。”听见一声。

　　蒋安皱眉，扭头惊问：“你......向言？”

　　......

　　“你吞了......他的妖丹？”苏临骤然打断他。

　　“是。”蒋安低声答：“若不是如此，恐怕成不了。”

　　苏临沉默好久，垂眸问：“他自愿？”

　　“是啊。”蒋安叹气答：“心甘情愿死于他自己之手。我听见他声音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了。”

　　苏临沉默良久，犹豫开口：“你知道他为何如此吗？”

　　“那时知道了。”蒋安低声，叹气道：“欠人情，我不过随口一说而已，谁知道他......唉，此恩答不了啊。”

　　苏临颤了颤睫毛，半响说：“你也一样。”

　　蒋安挑眉问：“什么一样？”

　　苏临摇摇头，只应：“你睡不睡？”

　　蒋安闭眼不搭话，无比突然但极为自然地轻吻他耳垂，然后又倒回去躺着。

　　苏临呆怔许久，低喝一声：“你做什么？”

　　蒋安抱着他低喃：“梦游。”

　　苏临咬牙，暗想：朕懒得和你计较。

　　合眼良久，丝毫没有入睡的迹象，他索性又睁了眼，盯着旁边出神。

　　一千两百多年，居然真的再见到了，想想都感觉是做梦。

　　苏临偷偷牵住被窝里抱着自己的手，轻轻摩挲一阵，抿唇又闭眼。

　　良久，他又睁开眼：根本睡不着，也有些不愿睡着。

　　苏临偷偷叹了口气，盯着蒋安的面庞出神，良久莫名其妙地笑起来，遏制不住的那种。

　　他想起那些七歪八扰的鬼扯，胡搅蛮缠的套路，算是步步诱拐的一本正经。

　　他真的挺想笑，不知是笑自己蠢，还是笑自己竟爱这不正经的白痴。

　　“小神仙？”蒋安闭着眼，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苏临赶紧收好语气，答：“怎的了？”

　　蒋安凑上去耳语：“没什么，你忘了说晚安。”

　　什么东西？苏临皱眉问：“什么毛病？”

　　蒋安一本正经耳语：“新病，不听晚安睡不着。”

　　气流扰得苏临心乱，他猛地看过去，直勾勾对上一双略调笑，又深情的眼。

　　抿唇良久，苏临挂上笑，故作威胁道：“此时犯病？”

　　蒋安认真脸，“病非我控啊。”

　　苏临沉默片刻，问：“是吗？”

　　蒋安越发不要脸，凑过去说：“是呐。”

　　攥紧被褥，苏临合眼又猛地睁开，突然一掀被子，压坐在蒋安身上。

　　蒋安气定神闲，挑眉问：“怎么了？小神仙？”

　　苏临抿唇，强装道：“朕给你治治。”

　　“治治？”蒋安支起身子，凑过去问：“你确定？”

　　苏临强装淡定，道：“朕说一不二。”

　　蒋安低笑一声，苏临占着高位莫名恼火，还说：“朕不是一千年前，如今风水轮流转。”

　　蒋安一本正经点头，故意凑上去耳语厮磨：“小神仙，即便你转风，也转不了水啊。”

　　苏临不搭话，脖颈上突然一麻，他微瞪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失了机会。

　　被一根手指挑散了发带，脊柱上一阵冰凉。

　　是水。顺着还着在身上的衣料往下滑。

　　苏临莫名看见墙顶，然后听见无辜一句：“转水还是在下熟练，不是吗？”

　　他不搭话，竭力故作镇定瞪着蒋安。

　　“小神仙，”蒋安低笑，俯身耳语：“愿意吗？”

　　苏临强作云淡风轻：“若朕在上面会更合心。”

　　蒋安无辜挑眉，问：“你说真的？”

　　苏临不直视，答：“自然。”

　　蒋安眨眨眼，居然翻身下去坐在床上，无辜道：“好吧好吧。”

　　苏临有一瞬间震惊，瞥他一眼，强装撑起身来，局促道：“你，朕......”

　　蒋安一脸无辜，二话不说躺着，三还厚颜无耻说：“我躺好了，你搞快啊。”

　　苏临莫名有些慌，但又一咬牙，伸手褪去自己身上的外衫，故作道：“那你可给朕躺好了。”

　　蒋安眨眨眼：“等等等等！”

　　苏临瞥他一眼，故作淡然问：“还有什么要说？”

　　蒋安一本正经抬手：“那我呢？我还穿着呢！”

　　苏临愣神，咬牙假笑：“你没长手？”

　　蒋安无辜腔：“可这是你的活。”

　　不要脸！苏临暗骂：这白痴有病！

　　他又一咬牙，伸手去，强装无事道：“朕知道了。”

　　蒋安毫无波澜，懒洋洋闭眼追道：“两件都是，外加......你懂的。”

　　苏临抿唇良久，强装道：“朕知道，无需你多言！”

　　蒋安点头，又说：“哎，对了还有，你之后得去打一盆水。”

　　苏临瞬间心态羞炸，但面上不显，顾作淡定问：“你不能用？”

　　“用什么？”蒋安一本正经眨眨眼，说：“我又不洗床单，我用水干嘛？”

　　苏临又恼又羞，故作不起来了，自顾自从旁边扯了被子，愤愤然躺下，恼火一句：“朕累了，你自便。”

　　蒋安笑出声，搂过他问：“不玩儿了？”

　　苏临合眼，只说：“朕困了。”

　　蒋安慢悠悠耳语：“真的？”

　　苏临犹豫片刻，答：“你想如何？”

　　蒋安挑眉说：“你说呢？小神仙？”

　　苏临不睁眼，只答：“随你高兴。”

　　蒋安勾唇追问：“愿意吗？”

　　苏临猛地掀开睫帘，故作淡定：“朕顺你心意罢了。”

　　......

　　皇城。

　　木藤搅飞窜空，密密麻麻扭曲绕合，顷刻间遍布宫墙，继而向外飞长。

　　“刷刷刷”，“嘎啦嘎”，盘曲着在街上疯窜。

　　少有还在外晃悠的神官，大惊失色：“这，这是什么东西？”

　　一旁回：“不知道啊，好像是......木藤？”

　　前者问：“木藤？这从何而来？”

　　后者思索一阵，答：“会不会是陛下？”

　　“陛下？”前者狐疑道：“陛下搞这个干嘛？”

　　后者摇头，又惊呼：“哎哎哎，你看那边！”

　　数十搅壮藤扭曲，足有数米粗壮，三米一回折，五米一绕合，层层叠叠盘曲向上蜿蜒，眼下已见不到头。

　　“这，这是......”前者咂舌，只说：“陛下这是在做什么呢？”

　　后者猛摇头，犹豫答：“可能......在修炼？”

　　“咦，”前者震惊道：“这也太夸张了吧？”

　　后者道：“这可是陛下，说得过去。”

　　前者犹豫道：“或许？”

　　那搅鬼藤愈发高升，突然间“轰！”一声炸响，竟是从高处开始崩离。

　　下面两神官乱作一团，“这，这又是什么？”

　　“哎，你看你看！前者发现端倪，“那是什么？”

　　旁边仔细端详，答：“这......好像是......水？”

　　“水？”前者犹豫片刻，突然问：“陛下好像不会这个吧？”

　　“额......”后者踌躇良久，悄声说：“可能是那个......妖皇？”

　　前者咂咂嘴，答：“是，是吗？”

　　后者看着良久，说：“说不定，陛下在和他......切磋？”

　　前者良久开口：“是啊......我也，这么想。”

　　“咔！”又一声炸响，断裂落下的碎藤尽数在空中烧起来。

　　满空开始发光，介质变了火烧形态，火星密密麻麻飞速坠落，宛如地崩绝境美，眼花得惊心动魄。

　　“老天爷，”前者喃喃：“有生之年啊。”

　　“哗！”，一阵涛鸣，火光一瞬间冲洗而去，只剩下零零碎碎泛光的水波。

　　两人咽下一口唾沫，惊愕说不出一个字。

　　“喂，你看！”良久，后者才说：“这是鱼！”

　　“哗啦！”，鱼纹翻动，洗脱火烧热烈，飞冲进天府大街。

　　霎时间满城都是细长银鱼乱飞，宣告这天府之主，是彻底归他所有了。

　　“我人生圆满了？”一人惊愕喃喃。

　　另一人半天答：“我也，是啊。”

　　......

　　皇城内，略昏黑。

　　“朕，明日、要上朝！”

　　“啊？那什么时候不用？”

　　“再，再议，你，......差不多、行了！”

　　“好吧好吧，那明日......再来喽。”

　　“......”

　　......

　　不知是什么时候，苏临合眼，暗自咬牙低骂。

　　何苦为难自己？早知如此......白痴！

　　又抱上来一只手，懒得管，也管不动了。

　　心里暗骂好久，苏临终于迷糊睡过去了，恍惚间又是梦境。

　　嘈杂声，人群乱哄哄一片，“铛！”一声巨响，像是谁在敲大锣。

　　苏临看着眼前，一个仿是说书的，摇头晃脑说着什么，下面却堆在一起窃窃私语。

　　皱眉，苏临尝试着动了动，往那边走了几步。听不清那说书的在讲什么，隐约见得他气势汹汹一阵，又开始说什么。

　　“噗啷”，一声踏水，眼前又是白雾，人影掩盖，白茫茫一片。

　　苏临站着没动，尝试着唤一声：“蒋安？”

　　“噗啷，噗啷，噗啷......”，只听见踩水声一阵响，和之前一模一样。

　　他依旧站着，又喊了下：“蒋安？”

　　“怎么了？”突然听见一声，眼前依旧茫白，只看见一只手伸过来，作势要牵他。

　　苏临看着那熟悉不过的纹路，没犹豫就牵了上去。

　　走一阵，又是七歪八扭的巷子，前面停下来，飘荡一声：“跟着我。”

　　毫不犹豫踏入，一通直走拐弯，白雾逐渐在散去，一直到他走完整条路。

　　“怎么样？”眼前挑眉一笑，“没走错吧？”

　　苏临恍惚看着，喃喃：“蒋安？”

　　“小神仙？小神仙？”迷迷糊糊听见真切一声。

　　苏临缓缓动了动眼，问：“怎的？”

　　蒋安问：“你没事吧？”

　　苏临微愣，问：“什么意思？”

　　“小神仙，”蒋安认真看着他，说：“你真的会说梦话了，真的在喊我啊。”

　　苏临略尴尬，淡然一句：“你听错了。”

　　蒋安看他一阵，说：“可是......”

　　苏临想起一茬是一茬，打断问：“那东西你会交出去吗？”

　　蒋安反应片刻，道：“会啊，难不成要永远当这皇帝？”

　　苏临想了想，又说：“真能保长生不老？”

　　“能啊。”蒋安低笑，道：“小神仙，只要你在一天，我就在一天。”

　　苏临撇头，良久说：“朕寿命很长，得以万年计数，你......”

　　“小神仙，”蒋安看着他，无辜接话：“我对你的喜欢也很长，得以亿万年计数。”

　　苏临沉默片刻，又扭头回来，略羞赧低喝：“你原先可不会说这些。”

　　蒋安眨眨眼，无辜道：“一千多年，好歹长进些不是？”

　　苏临盯着他，突然说：“是啊。”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苏临头一回直接对准了上去，片刻又飞速站起身，目不斜视阔步走出，对着外面一声：“孤需上朝，看着他。”

　　“喂，小......”蒋安无辜喊他。

　　“蒋安！”苏临一声低喝。

　　蒋安勾唇，改口道：“不是说要随行吗？陛下？”

　　苏临走远，丢一句：“朕今日无需。”

　　隔一阵，蒋安慢悠悠走出去，看着那守门的，叹气问：“就你一个啊？”

　　......

　　苏临正听着下面喋喋不休说事，耳廓突然一热：“小神仙？”

　　差点一个激灵，苏临瞄来者一眼，瞬间暗咬牙。

　　“陛，陛下。”那看门的颤巍巍跟着。

　　“众爱卿，暂且休息一阵。”苏临深呼吸，冲下面淡淡道。

　　“做什么？”苏临瞪蒋安问。

　　“啊？也没什么。”蒋安无辜说：“我觉得方才那个人说的挺好。”

　　苏临看他，略皱眉问：“好？”

　　“是好啊。”蒋安慢悠悠说：“按他说的做，一定稳赔不赚，必是想最后绝地反弹，简直是治国新思路。”

　　一阵无语，苏临又说：“还有何事？”

　　蒋安无辜摇头：“没了。”

　　苏临于是转眸，淡漠问那看门的：“孤叫你看着他，作何解释？”

　　看门的诚惶诚恐，道：“陛下，他他他......”

　　苏临淡然问：“他怎的？”

　　看门的小声说：“他恐吓微臣。”

　　语塞，苏临淡淡一句：“下去吧。”

　　看门的慌忙走开，苏临又转回来瞪蒋安一眼，说：“要么回去，要么别说话。”

　　蒋安果断点点头，一派绝不说话样子。

　　苏临这才朝下面：“众爱卿，谁还要奏本？”

　　“陛下，臣有一提议。”一神官偷偷看一眼上面，道：“臣以为，陛下若是愿意，可以多加个椅子。”

　　“臣附议。”又一个站出来，“还请陛下斟酌。”

　　苏临面无表情看着下面，淡然道：“孤不需要。还有何事？”

　　下头面面相觑一阵，无人说话了。

　　“无事退朝。”苏临抬眸道，接着起身而去。

　　蒋安看着，赶紧跟着走了。

　　“哎，我就说吧，”下面一神官嘀咕：“陛下才不是主动的那个。”

　　“嘘嘘嘘！”另一个嘀咕：“亏你敢说，叫陛下加个椅子，真不怕遭殃哦。”

　　前者撇撇嘴，说：“那不然你能知道吗？”

　　“得了得了，我又不好奇。”后者反驳：“还不是你想知道！”

　　“嘘！咱可别漏嘴了！”前者又嘀咕：“不管怎么说，陛下万人之上。”

　　“啧啧啧。”后者咂咂嘴，道：“行了，谁不知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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