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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无辜承受代价（一）
“这孩子的命运还挺悲惨的。”段狱沉闷的说。
“我后来去找过文今，这些年她过得好像也不好。她承认过冯穆确实找过她，却还是不肯说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我想，估计冯穆让她吃过不少苦头。”段千一朝着汤面吹了两口气，品着不再烫嘴，便大喝下去一口，依然有话未讲完，“爸，其实近几年我去过几次钱阳庄。”
段狱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也不说话。他没敢看父亲的眼睛，但说出去的话又无法收回“当年那些人没的离奇，我通过他们的姓名和当年的划农地范围尽可能寻找其他的社会关系。大部分都没有任何结果，但查到了其中有一户人家的一个表亲多年前住进了城里，那人叫杨防，我就找到杨防的住址看能不能问出些与钱阳庄有关的事。”
“结果呢？”段狱反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结果。”他舀了一勺汤汁，“杨防与钱阳庄关系断的早，否则我想他也未必能逃的过去。我去问他的时候他想了很长时间，才说出些我们本就知道的消息，只不过他又给我翻出来了一张很多年前山里人给他寄来的一张村干部投票名单。上面除了那二十三个人，还多了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
“没有身份的女人？”
“对，我也很奇怪，那个时段统计的人数明明就是二十三个，竟然只有那个女人没身份。只有个姓名。”
“叫什么？”
“郭玉华。不过我想如果她不是钱阳庄的人，那应该不是个真名字。”
“那个杨防现在在哪？”
面对段狱的疑问，段千一低头凝思，许久才调整好回答道“不知道，我没再见过他。或者也可以说，他失踪了。”
“这么久了，这些事还是没完。”段狱眨了眨已经松弛的眼皮，沉重地压低嗓音。
“所以爸，我想再努力一把。”
像是在征得同意，段狱点了下头。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只是他担心的事情远不止这些。
尚未平静的城市再次因为一个爆料而掀起了一场舆论上的腥风血雨，仅仅一夜之间，KIDNEY被国内外的媒体紧紧包围，一刻也不得喘息。
虽然之前也经常因为明星的出入而引来路人，可这些日子那些人像蜂窝被捅了似地四处涌来，甚至连保安也无力招架。
事情的起源仍在于那桩谜底未解的性侵案。而有人在凌晨发布了三张酒吧内路人拍的照片，上面是童心和那名形迹可疑的男子，而这次他的脸在镜头下暴露无遗。
正是现任KIDNEY的总监司皑。
网络上的解释是，照片来源于童心之前为数不多的一位粉丝，原本只是一场激动人心的偶遇，却没想到抓到了某人的小辫子。
他也因为自保迟迟不肯出现在大众的视野。
从前由于猜想不一还能分散网友对嫌疑人的注意力，而这次的矛头直接指向司皑本人，各家明星的粉丝甚至从刀枪火海中停下来共同咒骂这个该死的男人。
那天司皑下班很早，好不容易迎来一个轻松的周末。
他点了外卖后想先泡个澡。浴室掀起的雾气让人感到极为舒适。
走出浴室之后他吹干头发，拿起手机，却发现上面有将近一百个未接来电。
糟糕的感觉再次袭过心脏。他还没想好从谁开始回起的时候，陆絮打来了电话。
“喂？陆哥。”
“把电脑打开。”
“什么……”
陆絮只留下句话就挂了电话。
司皑不明所以，听他的语气料倒没什么好事。他冲到电脑前打开电源，界面亮起后弹出的第一则消息就是“迷案告破——KIDNEY内部员工□□女星”他颤抖地点了进去，那则新闻被编辑的荒诞又露骨，他不禁佩服起这些写新闻的人，这脑洞足以写出一本长篇小说来。
怎么会是我呢？
他一遍遍地确认着自己的名字，它毫无防备的出现在这里，真像是成为了某人的替罪羊。
下面的评论已经破了万，清一色是对他的辱骂，甚至将他的照片P成带有血腥和黄色的图片发布在评论中。
司皑没有勇气再往下看去，之后只会是更加过分的评价。
他冲到那扇隔音窗前拉开窗帘，远处的KIDNEY已经被人群包围，自己的公寓楼下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他们对着他的那扇窗指指点点，似乎像抓到了最为邪恶的犯人。
司皑瘫倒在地面上，这一切来得莫名其妙，甚至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他三两下换好衣服开了门就要向外面走，陆絮却堵在门口死死地拽住他，司皑没有听他的话，拼命从他手里挣扎。
“你现在出去就是他妈找死！”陆絮一甩手将他推出好远。
“那你让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们指桑骂槐连带我祖宗十八代！”
“你他妈活该！留着你有什么用！只会给KD抹黑！”
陆絮怒吼着，司皑却从他的话中冷静下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我没有做那些恶心的事情！连你也不相信我是么。”
“我相信你有什么用？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谁会相信你？只会说咱们公司培养了一个祸害，冯总没亲自登门找你的麻烦已经够看得起你了你还想怎样？”
“那你的意思，我活该背着这份罪，我活该被判刑活该变得遗臭万年。”
“你放心，坐牢还不至于。以冯总的能耐警察还不会拿你怎么样。只不过……从今天起，你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一步，冯总找了两个专门的保镖看着这儿，你有什么外出的需求就告诉他们，他们会替你办妥。这个房间的锁我已经换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当然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现在的你还没有价值能跟我们谈条件。”
陆絮摇着手中的钥匙冷冷地看着他，身后的两个保镖已经就位，他们想将司皑强行拖至屋内，却被他猛地挣开。
“放开我！什么意思？你们要非法拘禁？”他警惕地向后退着。
“呵呵，你跟我讲非法？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非法的事我们没做过么？”
“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是不是你们。”
“呵呵，冯总可没那个闲心陪你玩这种把戏，再说搬倒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么？你还不值得与我们公司的声誉相提并论。”
“你们打算关我多久？”
“什么时候事情压下来了就什么时候给你自由，如果这次因为你的原因给公司带来了什么无法弥补的损失，你就给我待在这里一辈子也别想出来！”
陆絮将他推进屋内摔上门，反锁之后离开了。
司皑怔怔地看着面前那扇门，他早就放弃了所谓的自由。却没想到，心被禁锢，连身体也被囚禁在这令人憎恶的一隅。
从此他的世界，只剩下这四面墙壁了么？
“呵呵，哈哈哈……”
握紧的拳头被指甲掐出了血迹，它重重击打着墙面，整个人也无力地跪了下去。
也对，要不是陆絮提醒，或许他还忘记了自己来到美国的目的。他本来就是一个任人摆弄的傀儡。
没有心，没有人生，没有光明，甘愿像一滩烂泥一样任人羞辱任人践踏，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不是么？
所以不管什么样的谣言放在他身上都是那么理所应当，现在还奢求什么被保护，能有一条命就是最大的恩赐了吧……
司皑的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泪水夺眶而出，最绝望的样子大概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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