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最后的对决

　　十二月，虽未至一年中最冷的冬至日，但是冷风还是开始毫不留情地吹着，击打在每个人的脸颊，仅剩下的叶子在光秃秃的枝干上摇摆、挣扎，但仍然无济于事，像是一个落幕之时悲惨的舞者，飘飘摇来到了地上。
　　只不过此时的由美和映子虽然还在室内，虽然穿着大衣，但是身上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仿佛置身于室外，只是任冷风吹得直打抖。
　　“难道……不能通过手术取出血块吗？”映子弱弱地问道，“只要取出来就好了吧，只要取出那个该死的血块，美美就可以恢复视力了对不对？”
　　就连向来文静的她，说到了最后那一句的时候，声音也提高了很多，带上了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
　　对，既然造事者是那杀千刀的血块，只要让它离开美美的脑部，就一定没有问题了吧？
　　听此，黑间却是摇摇头，否定了映子的看法。“我一开始也考虑过手术这个方案，但是CT片显示，那血块所处之处十分微妙，有丰富的神经和血管，无法进行手术。否则很容易因为伤到重要的神经或者脑组织导致更加严重的后遗症甚至是死……”
　　还没等最后的“亡”字脱口而出，黑间马上觉得自己被什么人揪住了领子，仔细一看，是宫本由美带着怒火的脸。
　　“老师！”早田香苗想去劝阻，可是由美已经自顾自地对着黑间咆哮了起来。
　　“不要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啊！没有办法了吗，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对于美和子来说，警察这份职业可是她的生存价值啊！如果以后再也不能当刑警，甚至不得不过上需要别人帮忙而无法自理的残疾人生活，这对美和子太残忍了啊！”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却降低了，带上了几分委屈。
　　“高木君……高木君的伤对美和子已经是十分大的打击了，如果连警察这份饭碗都要因为落下残疾丢掉的话，这不是等于砍断了美和子全部的生活支柱吗？这要叫她对将来的生活如何是好啊！”
　　只有她知道，美和子并不像别人想象中那么坚强，也只有她知道，在搜查一课从事从小便一直憧憬的刑警工作，是美和子最大的乐趣，也是支持她勇敢地活下去，不断前进的最大的一股动力。一旦这股动力也消失了，也就等于失去了面对生活的决心和勇气，更何况还是一个目不能视的残疾人的自己？
　　她以前就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被抓捕犯人的过程中受伤，导致腿部残疾的刑警一直都在努力抓捕那个毁了他一生的犯人，最后终于经历千辛万苦成功达成了目标，刑警也受到了表彰。可是没多久，他便在自己家中自尽。因为他知道，变成了这个样子的自己，是由于一定要抓捕那名犯人的决心支撑着才活下去的，而当这件值得期待的事情没有了，他也就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所以才选择了结束生命。
　　虽然这不代表美和子也会这么做，但是这不是正好说明了，当一个人的生活中没有了乐趣和期待，也没有了精神支柱的话，什么样出格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吗？
　　“黑间医生，求求你了！一定还有办法的对吧？”映子终于忍不住抹起了泪。
　　她本来是不想哭的，但是由美这么一说，再也无法遏制住让泪水夺出眼眶了。
　　如果有一天她被吊销了法官证，那个毒罗也为了保护她身受重伤生死未卜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同样的事情，现在正发生在美美的身上，可是她却无能为力。除了一些空落落的话，竟什么也帮不到美美。但是，就算说了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许多濒死的病人，家属和朋友不都是这样请求过医生？可是束手无策的事情就是束手无策啊！这样除了给别人徒增为难之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我说，”看着两名女生一个仍然揪着黑间的衣服大眼瞪小眼，另一个在后面嘤嘤嘤擦眼泪，早田香苗再也忍不住了，大跨步凑上前去，语气比由美还要气势汹汹，“在发作之前，难道不能先听别人把话说完吗？”
　　“听别人把话说完？”由美呆愣愣地松开了黑田，映子也抬起一双泪眼。
　　难道还有别的没说出来的情况？
　　“没有把话说完让两位受惊了真的对不起。”黑田轻咳一声继续说明美和子的病情，“虽然血块无法通过手术取出，但是人体自身有一定的自愈性，再辅助以药物治疗好生休养的话，是可以自己吸收的。只不过这需要一段时日的时间罢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复明了哦。不过还是要安排眼科会诊，通过散瞳的方法测试视力恢复到何种程度，所以，希望你们可以提供病人最近一次视力测试的结果，好让我们进行参照。”早田香苗随后补充。
　　“也就是说，美和子的视力有希望恢复？失明只是暂时的？”虽然这还是逃不掉“现在的美和子恐怕什么也看不见”这样的事实，但一时半会看不见总比终生都是如此要好很多，由美惊喜地确认道。
　　“是的。”早田香苗说，“病人已经苏醒了，你们现在可以去探视了。”

　　由美和映子谢过医生，便转身前往住院处，从前台的护士小姐那里问出美和子的病房之后，打开门走入。
　　此时美和子已经醒了过来，头上受了伤的地方被止血完毕用纱布包扎好，床旁放着一台脑电图仪，好像在清醒之前她的脑波都在随时被监测着，大概是脑震荡的情况已经缓解，才被摘了下来，床旁边的柜子上还放着一个精品果篮，大概在由美等人之前，还有人来探视过她。
　　“美和子！”由美叫道。
　　“是由美和映子啊。”听到这边的声音，美和子微微抬起头来，努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尽管目光并没有落在由美和映子等人身上，“从声音听出来了。”
　　由美和映子二人一时阒然。这样的反应充分说明，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而不是会好一些的只是单单视力严重下降。
　　大概还不知道两位好友从医生处什么都知道了，美和子垂下头，抬手在脑部白色的绷带上指指：“护士告诉我了，因为这里的原因，暂时要变得看不见了。不过没关系，就当是让眼睛休息休息，很快就会过去的。”
　　“嗯，美美你一定可以恢复的！”映子忙鼓励地说完，又问道，“你的头还疼吗？”
　　“吃完止疼药已经好多了。对了，由美、映酱，你们能不能答应我，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妈妈。至于这几天要住院不能回家，就用因为情况恶劣的案子要出差瞒过去吧。我不想让她老人家太担心我，而且，上次在米花大酒店中枪的事情已经把她吓了个半死，如果再让她知道今天这件事，也许就算恢复了光明，她也不会让我继续当警察了吧……还有，茉莉酱的事件解决了，她已经被她的亲戚接回了家，这件事也帮我向她和学校老师转达一下好了。”说到最后，她赧然地苦笑着。
　　随后耳边听见了脚步声，接下来就是由美不满的声音。
　　“美和子你这个笨蛋！就算再怎么觉得警察是你的天职，这也是努力过头了啊！”
　　真的是个笨蛋！害怕妈妈担心能理解，可是现在还说能不能做警察，说什么茉莉酱的事情，难道她的脑子里真的只有工作吗？
　　永远都是工作工作工作的，偶尔也该为自己着想一下吧？
　　“由美，”映子拍了拍由美的肩膀，“至少美和子她没事，这就好了。你也别太过责备她。”
　　由美点点头，还想再说些什么，袖子却被紧紧拉住了。一去看，是美和子阴沉的脸。
　　大概是没事这词语让她想起了身受重伤的高木。
　　“由美，你在警视厅工作，又有很大的情报网，你一定知道高木现在的情况吧？他怎么样了？”美和子近乎恳求地问。
　　“……”由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该如何向美和子说高木只有在二十四小时内苏醒才能脱离生命危险，而现在据无菌病房那里打探到的消息，没有一点这样的迹象的事实呢？
　　说是说不出来，可是噎在那儿不说话，对美和子却反而是更大的打击。看不见的她无法察言观色，并不知道由美和映子现在是怎样的表情，但从她二人如鲠在喉的样子和可疑的沉默可以看得出来，高木的情况一定不是很理想。
　　难道高木他已经……阴云不知何时积压在心头。美和子攥着由美袖子的手也不知不觉松了下来。
　　“啊！美和子你放心，高木君他还活着！”感觉到美和子力度的变化，由美也发觉自己现在的举动才是等于给高木提前下达了讣告一样，赶紧解释道。虽然高木情况很危险，但还活着也是不可争的事实。
　　“对啊！我也可以作证，由美没有撒谎。”映子也跟着证实。
　　最终，两个人也只好无奈地叹口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美和子高木的真实情况。当说到“接下来的二十四个小时很关键”这件事的时候，由美担忧地看了美和子一眼。好在她表情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而那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的沉默之后，美和子终于说话了。
　　“由美、映酱，能不能带我去见他一面？”声音中带着郑重，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这个问题就让由美有些苦恼了。无菌病房是否允许探视暂且不提，现在的美和子可是个盲人！这么随便带着她跑到离了那么远的无菌病房，被医护人员发现了一定要挨骂的吧！而且她们也并不知道现在美和子的情况是否稳定，脑中的淤血除了失明之外对身体又会不会有什么其它影响。万一这样带着美和子走，她的身体受不了怎么办？
　　“美和子，请相信高木君！高木他一定会没事的。你好好养病，等着他的好消息就可以了。”思索之后，由美也只好这样回答。
　　其实这正是美和子醒过来之后吵着要下床去看高木，因为自己现在看不见一个不稳差点摔倒的时候，及时把她扶住并送回床上的护士对她说的。
　　就连由美和映酱都是这样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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