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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与莺1
二人赶到存放军需物资的开阔帐篷时,守卫已悉数倒地气绝。
进入帐内,果然见得一应食材齐全。
夏与一众侍卫,正在将食材陆续装上帐中的一辆大木轮车。
忘忧与冬二人未作迟疑,一同往木轮车上搬运食材,直到两辆木轮车装得满满当当,众人才作罢,齐心将木轮车小心翼翼推往帐外。
忘忧在木轮车一侧,心中始终疑惑。
为何此处的木轮车不像别的军营,放在帐外,而是放在堆满食材,本就显得拥挤的帐篷内?
冬与一众侍卫,齐心协力将第一辆木轮车缓缓推出帐篷。除了几声细微的“咔嚓”声,听来像独轮车构件摩擦的声响,其它并无异样。
出了帐篷,他们隐没在了夜色中,并未引起镰仓军的注意。
夏与一名侍卫在第二辆木轮车前,小心稳着前行方向。
忘忧则与另四名侍卫在木轮车后,用力推着木轮车前进。
眼见第二辆木轮车即将出帐,车轮下却传来“咔嚓”的声响。
这声异常响动,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忘忧灵光一闪,终于想到答案。
军需物资与木轮车都在帐内,便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走入早已设好的陷阱。
这陷阱,便就在众人脚下。
果然,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让众人小心,木轮车下的地面已猛然裂开,沙石和着断裂的木板散落着坠下去。
沙石下竟全是约莫一寸厚的木板,其下早被掏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此刻木板支撑不住木轮车与众人的重量,破裂开来。
木轮车后部较重,车带着军需物资和车后部的五人猛然下坠下去。
车前部的夏,一条腿已踏上安全地带,却因为重心仍在身后,眼见也要一同下坠。
紧急时刻,先一瞬坠下的忘忧急忙运转功法,用力一掌击在眼前一口袋白面上。
那袋白面受力,又击在夏的后背,将她向前用力一推,将将令她站稳在帐篷外的安全地带。
几声惊呼后,深坑底部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并几声惨叫,随后传来吃痛的呻吟。
这声撞击巨响,在安静的军营中格外明显,不远处的火把光亮和人声正向此处本来。
夏面上大惊,此辆车竟只剩自己安然无恙。
更令她惊恐的是,忘忧救了她,自己却坠进了深坑。
夏一时不敢想象深坑下的景象。
莫说深坑深处有无明桩暗器,便是那一整车的军需物资,也非人力可以抗衡。
她趴在地面,向着深坑下探去,焦急唤着忘忧名字:“忘忧!忘忧!你怎么样?听不听得到?北原忘忧!”
许久过后,她才听到深坑底部传来忘忧的声音,分明带着痛苦的隐忍。
“我,我还好。方才动静那样大,马上便会有人来。夏,你快走。”
夏却反常地拒绝:“我这边想办法救你们上来。”
坑底忘忧地声音着急起来:“没时间了,你快走。”
她顿了顿,继续开口:“这辆车上的军需运不出去了,冬那辆车上的必然得运出去,才能令我军熬过明日。”
“你方才不是说过,‘事到如今,若再妇人之仁,死的便是我军中将士’?你难道忘了?我如今身手不凡,自会寻到机会逃脱。”
便是坑底的忘忧都能听见闻讯赶来的将士嘈杂声,催促起夏来:“你快走!再不走便来不及了。将我的羽霜带走,它不能留在这。”
话音刚落,自坑底飞起一柄不俗的刀剑,正是羽霜。
夏一把将羽霜握在手里,眼中隐隐泛着泪。
“我与冬在五里外的长亭等你。若你天亮前还不出现,我...我遍再不理你,再不会原谅你。你听到没有?”
坑底传来几声轻咳,又传来忘忧忍痛而略带笑意的声音。
“听到了。”
当忘忧被身披铠甲的士兵强带出坑,又进到旁边的另一顶小帐篷时,才发现坑底幸存的,不过自己和另两名侍从。
三人皆被坑底木桩刺伤,却仍被反绑了手臂跪在帐中。
他们身前的,是一名剑眉星目的英俊少年,着与士兵一色的玄色甲胄,却比士兵更多了一股傲气。
他正持着佩剑,在空中虚划比试,貌似漫不经心般开口。
“你们是何人?为何潜进我军中偷盗军需?”
三人默不作声。
空中安静不过须臾,便听闻一声利刃破空入体的声响。
他已将虚划的佩刀调转方向,径直刺进忘忧左侧侍从的体内,避开了要害。
侍从闷哼一声弯下身,却被身后挟制的士兵强按着重新跪好。
少年冷冷开口:“尔等若想从我这蒙混过关,怕是有些难。今日若不老实交代,也不知尔等能撑到被戳几个窟窿?”
他掠过方才被刺的侍卫,漫步到忘忧身前:“你来说,你们是何人?为何潜进我军中偷盗军需?”
忘忧低下头,思索着开口:“咳咳......我们是附近村子的村民,家里实在没有粮食了才......啊!”
忘忧话未说完,已被他一剑刺入左肩。
他面容未变,声音仍是冷淡:“一派胡言。若是村民,岂会如此训练有素?岂会衣着如此统一?岂会杀起士兵来干净利落?”
他自忘忧肩头一把拔出佩刀,任她也被身后士兵挟制跪好,又漫步到第三位侍从身前,将佩刀架在他脖颈上。
“由你来说。”
夏、冬带出来的侍卫都是严格筛选过的,最是衷心。
听他如此说,侍卫并未露怯,反而抬头闭了眼。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杀便杀。”
少年挑了挑眉:“倒是衷心。不过既非我所用,这衷心对我便一文不值。”
话音刚落,他手上施了力道,抬刀向上一挑,竟生生割下了侍从的一侧耳朵。
侍从大叫一声,头侧顿时血流如注,却连用手去捂都做不到,同样被身后士兵挟制着保持跪好的姿势。
少年似乎失去了兴趣,走到一侧兵器架上另抽了把窄刀,递给身边的一位士兵。
“你去。一个个问过去,若是不老实回答,便给上一刀。本参将倒要看看,他们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他吩咐完,便后退两步,歪进了不远处的木椅里,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块帕子,擦拭起刀上的鲜血。
那名士兵得令,果然对着忘忧三人一个个逼问起来。
若是他们拒而不答,或是士兵不相信他们所言,便如那少年一般下刀,干净利落。
若是士兵不能确定他们口中所言真假时,便会看向椅子中的少年。
少年看似冷淡散漫,却在仔细听着。他一摇头,忘忧他们身上便要多一个血窟窿。
忘忧不愿丧命于此,虽然被戳了三刀,却始终在观察周围,恰巧看见歪在椅子里的少年,正在把玩着佩刀刀柄上的小巧饰物。
他面上已没了先前的冷漠淡然,变得忧郁痛苦起来。
忘忧忍痛轻咳着,仔细了看清他放在指腹轻捻慢抚的,似是一个小小圆圆的,红豆?
她突的睁大双眼,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脑中想起。
红豆与那明媚的女子有关,她正来自镰仓将军府,与府中不受宠爱的公子两情相悦......
她大呼一声:“鹰公子,你手中的红豆,可是莺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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