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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火令出
好不容易打发走夏初临,步月绕了半个山腰才在梅林找到夏云峰,那人凭着自己轻功好,正躺在最高的树枝上瞌睡,步月跳了一次没跳上去,再跳一次,只有树的一半高,最后往那树干上狠踹了一脚:“死鬼,下来。”
夏云峰往下瞟了他一眼,继续闭上眼睛。
步月心下好气,看了一眼高高的树枝,撸了一把袖子,开始爬树,还时不时弄出点大动静来,就怕摇不下那死鬼。
好不容易爬了上去,他正要往夏云峰身边躺,那人却在树干上一个翻身,人就轻飘飘地落了下去,繁华盛草中依然维持悠闲的睡姿。
步月的动作僵在半空,往下看了看,那死鬼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默默叹了口气,又撸着袖子往下爬,唉,他堂堂一个魔教大大的魔头,练就邪功无人能敌,然而这轻功……实在无一点长进……
待他爬下来,却已不见夏云峰的身影,只是以他此时的功力,仔细一辨就知那人往何处去了,他才追上,夏云峰忽然一转身,揽月剑带着紫光划过半空,步月身子连忙后仰,脚却还在往前,再起身时用了一个巧劲就将夏云峰揽在了怀里,十足一个恶霸调戏小姑娘的架势。
“阿峰可是在吃醋?”
夏云峰剑眉微蹙,推开他道:“当初我已警告过你,莫要去招惹临儿!”
步月道:“我也没想到你会来招惹我,那时我可是想做你妹夫来着。”
夏云峰一记眼刀飞过去:“那时你可是个女人,步教主真真好手段!”
步月却是笑得温柔,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如今我千般万般的好手段也只愿用在你一人身上,不管你从还是不从,你可满意?”
夏云峰蹙着眉不说话。
步月便更过分了:“自从与你在一起,纵使有绝世美人在我面前,也不及你对我拔剑相向;纵使万千繁华笙歌,也不及与你春宵一度;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哄女人那套拿来哄男人也是很管用的,因为夏云峰的脸色变得很诡异。
步月贴着他耳朵,越发地过分:“你在我心里下了毒,爱你是唯一的解药,我只愿日日与你……”
“别说了!”夏云峰压抑着嗓音。
步月便不说了,而是用做的,因为夏云峰的某样东西已经顶住他了,原来这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大侠,竟是如此听不得情话。
那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落在茂密的花草之上,鼻端飘散着淡淡花香伴随夏日阳光的味道,兰花,牵牛花,百合,蓝鸢尾,星星落落的,更是装点了情调。
正当两人都进入状态时,离鸾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教主,有人求见。”
步月只当听不见,该敢啥就干啥。
然后二长老的声音传来:“教主,你别不出声就以为我们不知你在那里。”
步月依然将自己当聋子,心道你们还敢来围观不成!
接着三长老道:“教主年轻气盛老夫可以理解,但此事十万火急,延误不得。”
四长老道:“教主,你再不出来我们就过去了。”
古记道:“启禀教主,我们真要过去了。”
步月:“……”到底来了多少人!
他终于憋不住,一下从花丛里站了起来,然后提裤子的手僵住了。
十步开外,竟七八个人正将他和夏云峰团团围住,大有围观活春宫的架势!
“咳咳……”步月清了清嗓子,奈何他脸皮实在够厚,没事人般道,“何事如此着急?”
二长老道:“有人上山,带了重要之物要面见教主,教主请随我等而来。”
步月看了看身旁的夏云峰:“阿峰,你先回房等我。”
夏云峰整了整衣裳,抱着剑一脸性冷淡地走了。
从梅林到解火教厅堂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步月看见站在堂上的背影时愣了一愣,那二人也同时转身,一人白衣玉面,依然还是玉树临风的模样,眉宇间染了风霜,却还是俊逸不减,正是许久未见的玉连环,而他旁边站着的女子却是青姚。
青姚长高了些许,那面容越发像极了青鸾,看见步月后眼睛先是一亮,再慢慢暗了下去,步月的心也是猛地一跳,再渐渐沉了下来。
就算再像,这人也是青姚,不是青鸾。
三人沉默了片刻,还是玉连环先开的口:“见过步教主。”
步月道:“如今武林各大门派围剿魔教,换做是别人,躲都来不及,二位冒着性命危险来我魔教所为何事?”
玉连环道:“我与青鸾游历山川时曾被一老者所救,恩公听说了如今的江湖形势后托我带了两样物件来,嘱咐我务必亲自交到教主手中。”
步月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是何物?”
玉连环从包覆内取出一块玉佩来,血红的色泽,雕刻成一朵火焰的形状,捧在手中,好似熊熊燃烧的大火。
“解火令!”
步月不敢置信地接过那玉佩翻看了好一会,又递给二长老,二长老道:“回教主,老夫已经看过了,确实是解火令。”
步月惊诧道:“这怎么可能?解火令明明已经……”
玉连环又递来一封信道:“这是恩公写给步教主的信。”
步月连忙拆开,那信中的内容越看越是心惊,他又看向二长老:“这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下葬的!解火令就是他的陪葬品,二长老,那时你也在场,所有人都亲眼所见!”
二长老若有所思:“这便是问题所在,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一手摸着花白的胡须,浑浊的老眼却射出精光,直直逼视着三长老。
三长老对四长老使了个眼色,四长老为难地看了看玉连环和青姚。
步月道:“二位一路辛苦了,本座先派人领二位去休息,晚上再为二位接风洗尘。”
玉连环并不拒绝,只是看着他的眼神流露出一种别样的情绪。
待那二人一走,三长老又朝四长老使了个眼色,四长老才慢慢道:“教主,其实老教主他并没有死。”
步月微微抬眸,琉璃色的眼眸似有东西在颤动。
四长老道:“当年老教主听信谣言,派人追杀教主夫人,直至教主夫人惨死他乡,连具遗体都没要回。后来老教主得知事情真相,追悔莫及,终日消沉,最后让我和三长老策划他假死,远离这个伤心之地。”
“假死……”步月愣愣咬着这两个字,嘴唇在颤抖。
三长老道:“那时教主已有十一岁,激灵聪明,根骨又好,恰是可以放手历练的时机,老教主对教主很是放心,所以……”
“放心?”步月又咀嚼这两个字,嘲讽地笑了起来,双眸却像一滩死水在颤动,握住信纸的手青筋暴突。
三长老止住了话,风霜的老脸露出几分不忍和遗憾。
“你们可知,他去了哪里?”
“不知,老教主一走,便彻底与我们断了联系。”
“好,很好,你们都很好!”步月笑了两声,一掌震开紧闭的大门,慢慢朝门口走去。他脚步有些虚浮,墨色衣袍裹着修长的身形,明明是如此稳重的色彩,却衬出几分轻飘飘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轻得要被风吹走。
自从杜宇死后,他只穿黑色。
三长老与四长老对视一眼,都摇头叹了一声,二长老望着那背影却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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