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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4 章
真正开始制作之后，丁泛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邪神之力金属线实在是太好用了！
它本质上并非金属，而是一股力量，这种力量可以是涓流，也可以加粗！
丁泛最初拿到的金属线大约蜡线粗细，应该是从地下跑来试探的邪神之力，想用这样的粗细制作画面的骨骼显然是不够的。
他还想着拧一拧折一折来着，或者考虑提升精细度……没想到，只要搓一搓就可以了。
搓一搓，邪神之力就能变成圆润光滑、反复弯折也没有痕迹、想让它粗就粗想让它细就细的理想素材。
他简直觉得自己用的不是金属线而是黏土，塑形超级方便。
丁泛就地在沙子上进行起了创作，有“邪神之力”这等便利的材料在手，很快便有了一个大致的框架。
“这是什么？”旁观的老沙人提问了，“像是一个人类和一座山？”
丁泛有些尴尬：“这边是人类英雄，那边那位是……沙人英雄。”
用线条来表示自由不羁随意变形的沙人果然有点勉强吗？加入一些沙子会不会好一点？
“沙人英雄怎么会如此朴素。”老沙人提出了意见，“是英雄啊！英雄的话，应该加上更多的战绩！”
丁泛不解地重复：“战绩？”
“打败过的怪物的骨头，作为战利品收缴的武器什么的……沙人英雄可是打败过飞龙的勇士，至少要把这一点加上。”老沙人用沙子小手在画面上比划，“这么大的，带有邪恶龙爪的翅膀——”
“那会不会太邪恶了？”丁泛没好意思说那也太大了，占了画面的四分之三，“这是给人类看的，如果恶龙的形象太夸张，看上去沙人英雄会好像什么反派一样。”
他努力说服着即将组成史诗连环装饰画第一幅的老沙人：“这是描绘两人初次见面的情景，不如以后再制作他们一起对抗恶龙的画面……呃，您大概看不到了。”
“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老沙人疑惑地道，“他们初次见面，难道不是那名人类陷入了流沙当中，被沙人救了出来吗？虽然我当时还是个孩子，但也亲耳听到了事情的经过。”
还是个孩子——多大的孩子？丁泛猛然发现，沙人的寿命比自己想象得可能长太多了，这样的话是不是应该在创作上参考一下老沙人的意见？
“那个人类啊，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老沙人继续讲述着，“虽然作为人类来说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却像沙人的小家伙一样毛毛躁躁，是个想到什么就要做的人，一拍脑袋就跑到沙漠里来了，嚷嚷着想联合沙人一起去对付邪神。”
“明明说的是请向导，结果在沙漠里战斗的事都是沙人在做。我们听说这些事的时候都在嘲笑他呢——是他自己和遇到的沙人讲的哦，亲口讲述着自己不中用的经历。”
“不过，那个人类，就算失败多少次，找不到邪神的老巢，被那些怪物打得多么灰头土脸，都没有选择放弃。”
“后来，他得到了一块神秘的宝石，将它镶嵌在了同样不中用的武器上，武器就神奇地变成了可以斩断邪神之力的神器，结果反倒是他及时解救了被邪神之力缠上的沙人。”
“在那之后，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传颂的英雄的故事……”老沙人总结道，“英雄怎么可能一开始就是英雄，你画的这幅画也太不真实了。”
“您说得有道理。”丁泛审视了一下画面中人类英雄和沙人英雄都十分高大伟岸的形象，也觉得有点僵硬刻板了，“我再想想怎么调整一下。”
完全按照老沙人说的，把人类英雄描绘成开始很弱小怕不是能被沙坑绊倒的样子肯定是不行的。
这些史诗终归要给人类看，以现在的形势，想要欲扬先抑也不能抑得太过，否则恐怕会被风之城的人类们排斥。
这样看来，第一幅真的很重要啊，是他草率了……
丁泛站在画面前，一面低头观察着它，一面深入思考。
他之前好像走进了一个误区？
史诗的主角是人类英雄和沙人英雄没错，想在第一个画面就将两人均衡地表现出来，似乎有些太过想当然了。
风之城的人类对人类英雄和沙人英雄应当没有同等的认可与崇拜，否则绝无可能被邪神一忽悠就抛弃盟友。
人类与沙人终究不是同族，或许……在人类的传说当中，无限放大了人类英雄的作用也说不定。
丁泛想到这里，连忙翻找起了资料，发现有些不清晰，连忙询问星传：“星传，人类对于那段历史的传说是怎样的，系统收集到相关的信息了吗？”
“稍等，我试试看。”星传立刻回答，“抱歉，我对系统使用不太熟悉。”
“没关系啦，麻烦你让它找一下了。”丁泛和系统接触得很少，最多当个阅读器使用，平时确实不受限制，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就要麻烦星传了，“我是不是也应该学一下操作，万一以后遇到你没时间的情况呢？”
星传带着笑意反问：“这就是你说的乌鸦嘴吗？”
“这叫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丁泛反驳了一句，在现实里对老沙人说，“您稍等下，我们再想想办法。”
“对于我们漫长的生命来说，这点时间实在算不上什么等待。”老沙人缓缓躺在沙地上，挥动着沙子组成的手臂，在沙子里慢慢移动着，“好了喊我——记得先喊我，而不是跳舞的那家伙。”
“好嘞。”丁泛答应着，好奇地打量老沙人的娱乐方式，是正在沙子里游泳吗？这算什么，沙泳？看上去好像很好玩，不过应该很累吧……呃，专注，别走神！
丁泛将注意力拉回系统上，第一次把操作界面上的所有文字和按钮都认真学习了一遍，不懂的就问正在等待系统收集资料的星传，很快就熟练了那些功能。
功能不算多，也不少了，有部分是灰色的，不开放。
主要是由于破解程度不够，想要利用那些功能，就要被系统更加深入地绑定。
听上去类似于等价交换，也就是说，想得到更多的便利和好处，就要受到更多的控制和限制。
在星传的帮助下，丁泛开始就没有被系统控制，也不愿意星传完全被系统控制。
从他于自己的世界里浏览文艺作品时获得刻板印象看来，系统就没几个好的，现在他自然不可能为了体验新功能去找着被控制。
虽说他并不能肯定系统究竟是个什么性质，但能在穿越中保持自由，总比处处受到限制好。
自由永远是最奢侈也最宝贵的东西之一，能保住还是尽量保住。
“是我考虑不周了。”星传边等待边对丁泛说出了反思的话，“只考虑了沙漠当中的事，对人类的资料收集不足。”
丁泛知道不同世界的星传对系统进行了不同程度的破解，在方便使用的同时也带来了副作用，系统在收集资料上有一部分需要手动进行定向。
这个世界的资料相比上个世界确实少了很多，听星传的意思是他没有考虑到这么多。
怎么能怪星传！白沙人那么忙！为了族人的身后事，为了世界和平，为了自己的使命，已经花掉所有时间了！
“你那么忙，不要在意这种事啦，需要什么咱们再查嘛。”丁泛连忙安慰星传，“不是你的错，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也是怪网速太慢了，是系统的错。”
星传笑道：“你不需要特地安慰我两遍。”
丁泛谦虚了一下：“呃，也不见得是特地……”
脑内的弹幕又不受控制——那些都代表着真实想法，包括说出来稍显夸张的话，都是他的真情实感。
相信星传能明白的。
没有什么人能够做到完美，星传已经做得很好了，每个世界都是。
没有星传的话，他可能会辛苦百倍，他超感谢星传的！
“小白沙。”正在缓缓沙泳的老沙人忽然开口了，“你喜欢唱歌吗？”
星传没有说话，丁泛：“？”
“唰啦唰啦啦……可真是太欢快了。”老沙人带着怀念的意味说，“你现在发出的声音，让我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星传发出的声音有什么特别吗？丁泛凝神倾听了一阵，十分怀疑只有沙人才懂沙人的声音，不过真的很好听就是了。
老沙人游动着，为自己的话添加上了渐行渐远的效果：“年轻，可真好啊……”
丁泛有些不明所以，可能沙老了就是会产生类似的感慨？
也不是不能理解……
等等，星传，发出了欢快的声音？
呃。
住脑。
丁泛及时制止了自己将思路拐到“星传为什么会发出欢快的声音”上面。
不可以哦。
他不用想都明白，自己在心里刷赞美弹幕，星传的声音变得欢快起来……
若说有什么因果关系，当然是星传听到了他的心声感到很开心了。
能让星传开心，他也很开心，再想下去就有点故意让对方害羞的意思了。
不要想，不要问，不要说。
和好朋友好队友一起享受这个安静的时刻……
“有了。”星传语气平静地提醒，“系统搜集到了人类的传说资料，比较多，难怪花掉了不少时间。”
“好的。”丁泛清醒过来，狠狠地腹诽着系统，接收了刚搜集到的资料。
不懂看气氛的系统——
噫！这系统是不是在报复！怎么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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