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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杰瑞德·格雷想过最坏的情况，但怎么也想不到霍霖的情况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那边，霍霖慢慢平静下来，看着杰瑞德，忽然又笑了：“你放心，我很有契约精神的。就算是自杀，也总要留份遗作。”言下之意就是不用担心他的状态会影响拍摄。
“不。”杰瑞德摇摇头，他站起身来，认真地看着霍霖，“Charlie，你知道好莱坞的人怎么叫我吗？”
“奇迹男孩？”
“那是二十年前了，他们现在叫我Prophet。”杰瑞德说，他的神情很认真，也很专注真挚，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人是很难不触动的，霍霖也一样，“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能猜到家里客人的身份，爸爸投资的电影哪一部会亏损，等到长大之后，这种直觉更加明显，我相信会发生的事，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一定会发生。”
他有着神乎其神的选片眼光，对人的性格和可能的成就也总有着惊人的洞察力，仿若是个预知者。“我在美戏见到你时，就知道你将来会帮助我，而现在，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幸福，尽管你现在很痛苦。”
“Charlie，你一定会幸福。”他半蹲下身，认真诚挚地说，“在那之前，你千万不要放弃自己，不要让爱你的人难过。”
，
《忏悔者》剧组在湾区的拍摄期大约有半个月，在此期间他的生活别想平静，他向老板请了假，在想自己要不要换个地方旅游避开，也就是这个时候，秦浩联系了他。
他是来找他帮忙的。“帮我写个脚本，很重要，十万美金。”他一来就报好了价。
“你要这个干什么？”他草草看了看要求，有些奇怪秦浩为什么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金融业务。你放心，就算有什么法律风险我也会帮你请律师的。”
确实不是违法的事，而他也确实想找件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给不给钱倒是次要的。等他把东西交给秦浩后已经大半个月过去，秦浩很快把钱打给他，末了还补充道：“这次谢谢你，有空的话，见一面吧。”
“好啊。”他不疑有他，“你有时间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请假过来。”
他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电影的热度很快也消散了，同事朋友有时候提到《忏悔者》，他也能当那只是一部平常的电影和他们说说笑笑。直到有一天他下班之后遇到了一个人。
“好久不见，聂。”那个灰眼睛的英国人说，深灰色的眼睛直视着他，如同锐利的鹰枭，“还记得我吗？我是亚当·霍布斯。”
他当然记得他，当初来纽约的时候他就是向亚当·霍布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事吗？”他警惕地看着亚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我现在和纽约的事没有关系。洛克特先生答应过不会伤害我，相信小洛克特也不会违背承诺。”
“他承诺不会伤害你是因为Charlie。”亚当摇了摇头，聂昀昭的神色显而易见地森冷起来，而他没有犹豫，仍然继续说下去，“对于洛克特来讲亲生孩子不过是精子与情妇的产物，他从来不用担心个数的问题。可教子不一样，再少，联系他们的也是感情。你以为你已经抽身，可只要Charlie愿意......”
“我应该感谢他还有理智吗？”聂昀昭狠声说，像是将他浓烈的恨意都倾泄在了眼前的亚当·霍布斯身上，“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无法强迫我做任何事情。这个结局是他选择的，我曾经绝望，现在轮到他承担苦果。”
“你就那么想看到他痛苦？”
“他罪有应得。”
“哪怕Charlie会死吗？”亚当怒喝道，他喘了口气，聂昀昭这才发现他的手竟然不断地颤抖，几乎提不稳包，“他很不好，我去接他的时候他满身都是血，他迟早有一天会杀了自己......”
杀了自己，就像他用那把刀割断自己的血管一样，他曾经救过他，而他现在又回到了当初的境地。
“可他没有死。”聂昀昭摇了摇头，他像是又重新找回了镇定，用冷酷无情的口气评判着旁人的人生，“有很多人会救他，挂念他，他有很多爱他的人，我面前就站着一个，你以为他需要我，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都已经与我无关。有一天他自取灭亡，也和我没有关系。”他的心跳得很快，知晓他本心并非如此，仍将之宣之于口，“我希望那一天到来。”
希望那一天到来，希望他在漫长的绝望中结束自己的生命，只有那样的结局才能消弭他的恨意。“你不要后悔。”亚当冷冷道，意识到这样的威胁或许无用，他终于又软化了口气，“艾伦会陪着他的，但上个星期，骷髅会在各地的离岸账户相继出现登陆异常情况，不得不暂时冻结。我调查了那些账户，发现它们曾经被黑客攻击过，而黑客启动的追踪程序，你的电脑也曾经启用过。”
秦浩那句轻描淡写的“金融业务”，原来是为了这个。“我编写过的程序，连我自己也记不清，我也没有闲心去一个个攻击你们的账户。”他稳了稳，神情仍很镇定，加重了口气，“我对纽约的人和事都没有兴趣。”
“我希望你没有说谎。”亚当轻声说，“也不要无意或故意地插手纽约的事，无论你扮演了什么角色，全身而退都是奢望，到了那一天，我不想让洛克特先生愤怒。”
他的愤怒是因为什么，因为霍霖会痛苦吗？“不会有那一天。”他再次强调道，“我不会跟纽约扯上任何关系，你们所有人的结局，我都不会关心。”
他越过亚当·霍布斯，打开公寓的门又迅速关上，隔着门，他似乎能听到亚当离去的脚步声，心中暗松了口气，旋即又沉沉坠下，无力地蹲坐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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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34章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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