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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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陆在寒假结束前一个星期终于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我和大飞在火车站见到了落魄的他，几乎认不出他了：瘦的惊人，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面色枯黄，胡须拉渣像几个星期没有刮过，一身衣服也不太干净，背着在学校拎走的大包，见到我们后与我们相继拥抱了，末了说道：
　　“我这个样子也不打算回家了，回来只是想见见你们。”
　　大飞看了看夏陆一身说：“我也劝你别回，要不你这个样子非把你爸妈吓死不可。到时可得找我和白景麻烦了。他们铁定纳闷为什么考个研把儿子考成丐帮帮主了。”
　　夏陆说：“那我找个住的地方吧。你们今天就别回了，大家一起聚一下，算做寒假聚会？”
　　大飞说：“要不你住我家？”我说：“住我家也行。”
　　夏陆说：“不行，那样我爸妈照样知道，到时更不好办了。”
　　大飞点了点头说：“也对，那只有住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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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宾馆找了房间住下之后，夏陆跟我们讲述了他的寒假。
　　夏陆离开学校之后，首先便到了H城护理学院找华月。护理学院并不大，夏陆以为一进去肯定会很轻松就找到华月，但是夏陆在学校兜了几天都没有如愿找到华月。夏陆便在学院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下，白天在护理学校转悠，晚上在旅馆休息，饿了就在护理学院旁边的饭馆吃点饭喝点酒，渴了就买点水。
　　但无论夏陆如何努力，如此一周时间，他依然没有找到任何华月的线索。这些自然是因为华月先前对他一直刻意保密的结果。
　　直等到护理学校开始放寒假，在校学生陆续回家了。夏陆才不得不打退堂鼓。但就在夏陆决定要走的前几日，他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发觉旁桌的女孩长相甚为熟悉，就是一时想不出她究竟是谁。夏陆深知这可能是找到华月的唯一线索，便点了根烟吸着期待刺激回忆，末了终于想起来——她就是华月第一次到D城大学时陪在旁边的女孩，李襄。
　　夏陆记起李襄的时候，有种即将溺毙的人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觉，于是他把烟头一扔了就走到李襄面前，问道：“华月在哪？！”
　　未想因上次与夏陆相见时隔太久，李襄认不得夏陆究竟是谁，加上夏陆胡须拉渣，头发凌乱面色灰暗，一时竟被吓着，语调发抖地问夏陆：“你是谁，找华月想干嘛？”
　　夏陆急忙解释道：“我是夏陆啊！”
　　李襄打量着他说：“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上路还是下路的，我不认识你。”
　　夏陆提醒道：“你们来过D城大学，我们见过面的，当时我们还在饭桌上一起聊过打针打屁股上哪个部位不疼的最不疼来着？”
　　李襄终于缓缓记起了夏陆。这也不能怪李襄记忆力太差——李襄只知道华月当初到D城的目的是见大飞，便只对大飞记忆深刻。时光久远，所以李襄对夏陆本来稀薄的记忆自然显得更加非常生疏。但经夏陆如此引导，李襄终于记起来了，尔后打量着夏陆曾经清秀但却非常狼狈的面容说：“我记得那个时候你特干净，怎么……”
　　夏陆不耐烦地说：“你就别管我干不干净，我现在要找华月……”
　　李襄说：“华月经常不在学校，最近更是很久没见到过她人影了。”
　　夏陆有些带哭腔地说：“我一定要找到她。我已经在你们学校转悠一个星期了，再找不到她我非得死这不可。”
　　李襄有些焦急地说：“那你打她电话啊。”
　　夏陆自忖华月的手机都给自己当纪念品了，还打什么电话？于是摇了摇头。李襄继续说道：“学校都放寒假了，我下午也就得回家。我猜华月可能早回家去了。”
　　夏陆忙问道：“那你知道华月她家地址吗？”
　　李襄说：“我只知道她家在惠舟，具体我就不知道了。”
　　夏陆说：“那你可以帮我弄清楚吗？我拜托你了。”
　　李襄说：“你等会儿，我帮你问问。”然后李襄打了几个电话，末了终于问到了详细地址，给了夏陆：“你究竟是华月什么人？”
　　夏陆怔了怔，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自己是华月的男友，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李襄眼神深邃，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末了说道：“祝你早点找到华月。你也可以留个电话给我，如果我知道华月在哪，就打电话告诉你。”
　　夏陆便把自己电话给她了，之后匆匆告别了李襄，当天就踏上了去惠舟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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