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臻传

　　（二百六十七）百姓斗争无止境，重刑施得心力瘁
　　隔日，我起床后便听到了贺田给我说昨夜有无地的流民去开垦新地的农民家里放火，试图烧毁他们的新家，被守夜的士兵发现暴打了一顿，关了起来。
　　“有几个人放的火？”我问贺田。
　　贺田用手比划了一下，“三个。”
　　“带过来，我要见他们。”我面无表情地下达了我的命令。
　　贺田隔了不久就带着三个衣衫褴褛且鼻青脸肿的流民进来了。
　　“你们昨夜放火试图烧毁其他大文郡百姓的新家是吗？”我冷着声音问那三人。
　　他们三人都没吭声，只是“哼”了一声。
　　“为什么要烧毁人家的家啊？”我也不搭理他们的冷哼，继续问他们。
　　我见他们三个人不肯都说话。
　　就喊了一声：“程扬，给我拿三副夹手的夹板刑具来。”
　　三人之中相比较瘦小的男人立刻趴在地上哭嚎了起来。
　　“大将军，小人冤枉啊...”
　　随后，剩下的两个男人也纷纷趴在地上开始抽抽嗒嗒了起来，“是啊，我们冤枉啊，大将军！”
　　程扬很快就拿过来三幅夹板，我面无表情地问他们三个人：“在你们的十指被废掉之前我最后问你们一遍，为什么要烧掉人家的新家啊？”
　　一个个头高大的男人大声说：“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有私仇了！”
　　“什么私仇啊，说给我听听，我给你们审判一下是谁的过错。”我说道。
　　原来，那一户差点被烧毁新家的住户之前曾设计用摇摇乐坑走了这三兄弟的全部家产。
　　“结果没隔多久，他们家的家产也被人夺走了，我们就一起成为了流民。”那个瘦小的男人说，“我们就是气他们之前设计夺走我们家的祖产，才防火的。”
　　“你们家地祖产不是被你们玩摇摇乐想要以小博大才失去的吗？”我问那三人。
　　三人随后哭哇哇地对我说：“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空间，周围的人家都在玩摇摇乐，我们没成想被奸人陷害失去了全部的家产。结果天道好轮回，那户人家后面也失去了祖产...大将军，原本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结果您非要重新给大家分地，这不是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摇摇乐了吗？”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宁死不肯开垦新地的流民，是觉得自己就算拿下了新的地皮和田产，也会再次因此大文郡盛行的摇摇乐风气而二度沦为流民。
　　“不会，我不会允许你们私自兼并土地的。”我语气肯定地说。
　　那个瘦小地男人抽泣着说：“大将军，您在的时候的确可以保证田产不会被兼并，可是您也不能一直在啊，这大文郡的风气已经形成了，您不管如何努力都是于事无补的。我说句难听的，北青安侯国的气数已经走到尽头了...”
　　我打断了那个人的话，问他说：“既然你们是私仇寻仇，那你们说说，你们是从哪儿得来的烈酒啊？”
　　那三个人一愣，然后不在吭声。
　　我见他们三个人不肯说出来是大文郡的贵族还是清白会亦或者南青简州国给他们输送烈性白酒让他们纵火这件事，立刻让程扬给他们三个人上了夹板刑具。
　　“给我狠狠的夹他们的十指，直到他们说了或者给他们夹断了为止。”那三个人的惨嚎声下，我冷着声音不带感情地对程扬他们说。
　　（二百六十八）百姓斗争无止境，重刑施得心力瘁
　　我站在里屋，听着那三个人的惨叫声，闭上了双眼。
　　我很能理解为何阿达自缢之前那般绝望，其实施刑不仅仅是对受刑者的惩罚，也是对施刑者的折磨。
　　他们实在是喊得太哀痛了，让我不由得对自己产生了一些厌恶感。
　　隔了一会儿，我喊来了守在我门口护卫我的李崇。
　　我对李崇说：“去，帮我下一个新的命令。从今儿开始，大文郡的百姓不准再提及‘摇摇乐’三个字，只要守城官兵听到这三个字，立刻给我掌嘴十下，并且一旦发现谁敢擅自赌博家产，不需要汇报给我，立刻诛杀满门！”
　　李崇难地对我的命令有些疑惑，他问我：“诛杀满门还是诛杀那个人啊？”
　　“诛杀满门！”我面无表情地说。
　　“大将军，这是不是有些过于严厉了啊？”李崇有些不解地问我。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对李崇解释说：“我的改革已经发起了，我此刻没有回头路了。李崇，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
　　李崇的表情更加疑惑了，但是他并没有再吭声，只是疑惑地看着我。
　　“我们要对抗的，不仅仅是大文郡地那些贪腐贵族和外部势力，还有大文郡百姓因为常年处于绝望情绪下诞生出来的群体意识。我们必须也只能付出极大血的震慑代价，强力扭转了他们的这种糟烂的意识。”
　　我看着李崇，他的表情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然后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我的耳边还在响着那三个流民的惨叫声，他们的悲惨是真实的。
　　就像我此刻的无助也是真实的。
　　我没得选择，我只能靠自己的铁腕强力压制并且努力扭转大文郡这已经凝固成一团的糟烂风气。
　　我当然知道，我的小命，极有可能会葬送在这里。
　　但是我既然来了，就不能白白走一趟。
　　我还是那句话为了我的后代有一个安稳的一生，我会竭尽我的全力。
　　大文郡这一战，我不赢则亡。
　　我想现在大文郡的贵族还有南青简州国的势力也都很清楚了，在我们中间，是没有中间选项的。
　　只能是我赢，便稳住大文郡。
　　或者输，我便葬在大文郡。
　　我们都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最后，再我的重刑之下，那三个人招了供，是沈河周给他们提供的烈酒。
　　沈河周不但为他们提供了烈酒，还告知他们三兄弟我的军营值班换班的时间。
　　让他们趁机去放火。
　　我让他们三人画下押证明自己所说是真的，便将他们驱逐了出去。
　　“您要找沈河周审判他吗？”程扬问我。
　　我摇了摇头，对程扬说：“现在时机不成熟，先缓缓。你去告诉战士们，无声的战斗已经打响了，日常记得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谁敢拖我的后腿，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程扬离开后，我转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的香兰。
　　“您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皇贵妃。”香兰笑眯眯地走到我面前，收敛了笑脸对我说。
　　我勉强笑了一下，对她说：“确实有些力不从心，昨夜里休息的不太好。”
　　随后，我便在香兰的陪伴下回到了我的住处。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