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过寨

作者:斑斓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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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寨情丝万缕


      彼时,夜黑风高,万籁俱寂。

      山坡上一行人卧在草丛里,悄无声息,只余了一双眼睛亮闪闪的露在夜色里。

      片刻,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群呼啸而过。熊三摩拳擦掌,将两个大斧子硌的直响,低声:“少当家的,这群人骑的马都毛光水滑的,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不如先劫了,也好等会劫了你男人当个嫁妆。”

      一女子单手托着腮卧在一侧,被面巾盖住的脸只露出一双微亮的眼,金色抹额束在玉白的额上,虎皮戎装,英姿飒爽,腰间别了本卷起来的话本子,闻言,唔了一声:“有理。”

      于是片刻后这群人便被一哄而上的山匪一斧头拍下了马,还未理清发生了什么事,便被人扒的赤条条的扔在了路边草丛里,不省人事了。

      女子摸了摸下巴,评价:“下次带远点扒衣服,污了我这冰清玉洁的眼。”

      熊三将两个斧头往肩上一扛,将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当没听见,望着远处:“有人来了。”

      众人便又窝进了草丛里。

      恰这时,乌云褪了些,露出被遮住的月亮。月光洋洋洒洒落下来。

      古钱趴在草丛里,先看到了一匹白马,雪白雪白的,踏月而来,毛发都像发着光。

      熊三摩拳擦掌:“少当家的,这人骑的马都毛光水滑的,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不如先劫了,也好等会劫了你男人当个嫁妆。”

      古钱沉思片刻:“有理。”

      而后对这熟悉的诡异至极的对白楞了一下,回过神,怒道:“但凡路过的骑的马就没有不毛光水滑的,光劫财了!今晚正经事不做了?”

      不错,古钱作为为祸一方盘踞大山的清风寨寨主独女,今日她除了出来打劫也是有正经事要做的。

      此话要从她爹新娶了第十三个小老婆说起,他爹虽然娶了这样多的小老婆,但却一直只有古钱一个女娃,古钱沉思着他这是觉着自己一介女流抗寨不行,想重新养个新的。

      眼看着她爹小老婆娶的一个比一个频繁,那些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每天要求颇多,清风寨已养不起了,而她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古钱顿悟了。

      现如今这寨子得她来做主了。便决定篡一篡她爹的位,但她爹作为盘踞清风寨多年的人,是个狠角色,她不一定能成功。

      很快,她便想出了个法子,他那么想要给她添个弟弟妹妹,而自己已过双十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先他一步生个娃出来,不得让他老脸无光的同时,深觉惭愧,对自己的孙子,她的孩子悉心教导?

      这不就让她消除她爹防备的同时,又完成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可以专心准备振兴清风寨了。

      如此一举三得的事情,顷刻让古钱上了心。

      于是带着人下了山,预备在今天劫个好看的男人回寨子协助自己完成完成自己的大计。

      咳,至于为什么要下山劫不在寨子里选,古钱也是个有正常审美的山匪,寨里兄弟虽勇猛,但让她闭着眼睛都实在下不去手。

      熊三摸了摸鼻子,迷茫的看了她一会儿,露出深意的笑:“瞧少当家急的!那不是没瞅见俊的吗!再说不劫了怎么知道俊不俊?”

      古钱思忖片刻:“有理!”

      只得按下不表,便转头去看那马了。

      那马走的过分悠闲,身上驮着一个白衣的男子,也是没个正行的半条腿盘在马背上,仿佛坐不开,东倒西歪的,头上带着个斗笠,手上拿了一卷书,轻轻敲着自己的腿。

      自在逍遥的很。

      古钱翻身上马,拉下面巾吹了个口哨,一甩鞭子,马蹄声在夜色中纷至沓来,格外突兀。

      看着熊三率着兄弟们嘎嘎怪笑着两人围住了。

      她才慢条斯理骑着马拿着鞭子绕着这人走了两圈,他那一身白衣,在月下仿佛真会发光一般。

      便冲他冷冷道:“清风寨做事,只图钱,看你细皮嫩肉的,识相的就自己交出来。兄弟们可手劲儿大。”

      那人单枪匹马手无寸铁陷于此境,竟毫不惧怕,仍旧是悠闲的很,慢慢伸手取下了面上的斗笠。

      他手指生的很是好看,在月下根根修长像是会发光,搭在斗笠上像是怕碰疼了它。

      古钱冷漠的一笑,一看就是个书生的手,连刀都拿不起。这趟稳了。

      斗笠取下,露出一张苍白似雪的脸来,眉目尤其的绮丽俊美,他这俊美却不是温润亲和的俊美,眸子极黑,肤色极白,做纯良无害的装扮,眉梢却浅浅压着一抹凌冽的野气,凛然冷峻,如刀剑出鞘般锐利,在月下极其耀目。

      古钱离他颇近,看着他这副在月下的容貌,有些不可逼视的冷锐,对着他那双眸子,隐隐有些招架不住想要避开。

      她定了定心神,心道自己也是个为祸一方的大山匪,能给他这副容貌吓到了?

      她略伸手,拿马鞭抬了抬他的脸,依着月光细细看着。

      那人气定神闲,任由她抬着自己下巴,眸如晨星,直勾勾迎着她的目光。

      身侧的人见着他这模样,开始嘻嘻哈哈怪笑起来:“娘的!这小白脸生的好俊!”

      “瞧着倒比芙蓉楼的娘们儿还美上几分。”

      美是美,美的过于危险过于张扬了。

      熊三看着她那模样,慢慢过来撞了撞她,幽幽:“少当家的,这小模样长得俊是俊,瞧着就是有些凶,劲劲儿的,能制得住?”

      古钱嘴角一抹冷漠的笑,居高临下看着他:“有几分姿色。”而后收回了鞭子,“我就喜欢这劲劲儿的,不凶还不要呢。”

      而后伸手,示意旁边的人上前将他围住,遥遥看着他:“把我郎君从马上请下来。今夜就成亲。”

      看着那些人哧哧笑着聚拢来拉他,古钱只觉他好似和周围这些五大三粗的山匪之间,不是一个品种了,又白又俊,忙道:“瞧着细皮嫩肉的,别给我弄伤了。”

      那人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没说话,眉眼沉在夜色中,那双眸如深夜寒潭,月光洒在上面只透出一抹惑人的寒色,淡淡的,看不清表情,也看不出情绪。

      回了清风寨,她便开始翻话本子。翻罢,将该记得步骤都记下了,才了然一笑。

      便胸有成竹,背着手往房间去了。

      走到一半,熊三来了,颇委屈:“少当家的,大当家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果不是你死了没人收尸别的都甭去烦他。说成亲这种小事让你自己将就着对付对付。”

      古钱咯哒将手里的核桃捏碎了,咬牙切齿,冷漠一扯唇角:“老子迟早有一天要把他位置抢了,将他那些宝贝的小老婆都赶去后山喂猪!他娘的。”

      熊三摸了摸头,当没听见。

      古钱平复了呼吸:“我那美人儿郎君洗干净在房里等我了吗?”

      熊三顿了顿,点了点头:“兄弟们抬了水进去,他细皮嫩肉的,兄弟们手重怕伤到他让他自己洗了。”

      古钱赞赏的嗯了一声:“做的不错,少当家的今日高兴,自己去——”思至自己账上也没什么钱,她一向很抠,想了想,“去大当家账上领十两银子算我借他的,买酒喝。”

      熊三心知肚明,没戳破她穷且自己也领不到钱的心思,告了退。

      古钱从厨房提了一壶酒,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确认自己衣裳妥帖发型也没乱,才推门进去了。

      房间自然是她的闺房。

      只不过现在点了红烛,衬的屋里暖融融明晃晃的。

      她将酒放在桌上,去看坐在床边的人,他倒是一派悠闲,仍旧是白衣玉带,头发懒懒散在肩头,她这才发觉他这是一头短发,鬓边垂着一根用红线编织的鞭子,末尾束着银饰,俊美之中更添冷冽。

      低垂着那绮丽的眉眼,像是心事颇多的模样,听到声音,略抬头看过来,寒眸冷色,凛凛逼人。

      那双眼在烛火摇曳中,格外摄人。

      心里觉得颇满意,对自己这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的事情抱有圆满的节奏。

      古钱历来对长得好看的人包容心都很大,亲自倒了酒,捧着端了过去,离得近了,愈发惊为天人,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人长出这样美的雌雄莫辨又如刀剑出鞘般凌冽的容貌,映的人简直无法直视。

      他瞧着她,直勾勾的,像是要把她看出一个洞:“这是,交杯酒?”

      声音低磁如珠落玉盘。分外动听的一把好嗓音。

      声音也这么好听。古钱心里的满意又蔓上一层。见他没什么反感,坐在他旁边,点了点头。

      他伸手,接了过来。

      古钱瞧着他,颇流氓的摸了把他脸,入手微凉,未了捏着他下巴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正经:“你也莫怪我,怪只怪你自己生的太好看了。又被我撞见了,从今往后就留在山上替我相妻教子,做我的压寨夫君,我会好好对你的。”

      他看着那杯酒,半晌,还是将那杯酒放在了一侧床头,状似无意道:“怎么个好好对我法?”

      古钱见他移开目光,伸手捏住他下巴,又挪到了自己面前,面对面瞧着:“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要星星不给月亮,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他对着她那目光,眸光颤了一下,却很快平静下去,任由她看着,嘴角有了一丝莫名的弧度,没说话。

      古钱看着他,突兀的皱了皱眉。

      他略转了转目光,眉头一挑,像是疑问。

      古钱伸手,捂住了他下半张脸,看着他那双眼,像是在认,嘶了一声:“你这双眼睛——”

      他眸光闪了闪,仍然神态从容任由她看着,口中只慢慢问道:“怎么?”

      古钱略放下手:“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一下遮住他下半张脸,一下遮住他上半张脸,来来回回,像是在玩什么游戏。

      那人极有耐心,任由她闹,只那双眼睛,一直一眨不眨的在间隙里落在她脸上,目光隐隐,瞧不分明情绪。

      古钱对着他这目光,心下了然,将头发顺过来理了理,诚恳道:“我晓得我好看,你也不必这时时看,以后日子还长天天都能看着呢。”

      那人嘴角弯了弯,像是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却很快,如春风拂水波,还未待她细看,已散的差不多了。

      古钱被这一笑看的神情呆滞,意犹未尽,还想再看时,他已侧过头看着一侧的红烛了。

      眉眼间又是那副神态自若,有些拢着愁绪在想什么很棘手事情的模样。

      被一把掳上山要做她压寨夫君,这也是该愁的。

      古钱吞了吞口水,仿佛女流氓一般,毫不介意执了他的手,摸了两把,他手却不像他脸那样摸起来很柔顺,有些茧巴,放柔了声音:“你不要担心,我很温柔的。我一贯不喜欢强迫别人,你要是不想,我们来日方长,嗯?”

      那人依着红烛看着她,扯了扯嘴角:“少当家的还很体贴。”他慢慢将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还掳过旁人没有?”

      古钱狗皮膏药一般,复而又拽住了他的手,摸了摸:“哪能天天见着你这姿色的,那山下过的歪瓜裂枣,我又不是那老不死——,你那老丈人似的来者不拒。”她摩挲着他的手,微微一笑,“这么多年,只掳了你这么好看的一个。”

      那人看着她神色复杂,良久,侧过头,又不说话了。

      古钱见状,放低了声音问:“我姓古名钱字发财,还不晓得郎君姓名?”

      那人又将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离她坐的远了些:“牧云。”

      古钱分毫不差的贴了过去,点头:“夏日暮云,五彩斑斓的,实在是很衬你的一个名字。”

      听到她这么说,他面上表情像是恍惚了一瞬,怔住了。

      古钱心道这小模样简直让人爱不释手,又不爱说话,罢了,干正事。便伸手,从他眉心慢慢摩挲下去,摩挲到他唇边,放轻了声音:“牧云,你怎的好像有很大的心事?”

      牧云回神,将她落在他脸上的手拽了下来,扯了扯嘴角:“有吗?”

      古钱神色正经了些,将他的手紧紧拽住了,轻声道:“我两虽是初见,但普一见你,却是真心喜爱你,一见钟情,无法割舍,不如和我说说你的心事?”

      这不得给他感动的痛哭流涕。古钱冷漠一笑。话本子的小套路妥妥的。

      牧云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古钱的错觉,她竟看着那双眼,像是润亮了些。

      这次他却没有再抽出手了,而是用另一只手,将她搭在肩上的发理了理,嘴角有了微微的笑:“少当家,对谁都这样说吗?”

      古钱看着他笑了,心里便也开心了些,摇头:“怎会?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而后急急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心心悦你!”

      牧云嘴角的笑便蔓到了脸上,如日光破晓,鲜亮照人,声音低低的:“那我很开心。”

      古钱心道不愧是我,虽然毫无经验,但哄人却很有一套,这就给他哄开心了,他开心了,那是该干正事了。

      便一伸手,将他推倒在了床上。

      他毫无防备倒真的被她扑在了床上。

      而后,古钱一低头,覆在他身上,亲在了他的唇上。

      红光之中,牧云那双一贯从容的眸突兀睁大了。

      她委实没学过怎么亲人,动作全是话本子上学来的。话本子上又写的模糊,什么唇齿相依,唇齿交缠,极尽缠绵。

      她理解,便是两人嘴对嘴,贴着,加点牙齿上的动作,贴的愈久愈舒服。

      啃了片刻,她也没觉得哪儿舒服。只觉得这人唇软的过分,温热中带了一丝清甜,叫人不好下口,下重了怕咬伤他,轻了又怕他不舒服。

      过了不知多久,她从他胸前撑起手,冲他笑的殷切:“我这样,你可舒服?”

      那人被她压在身下,衣裳都没乱,头发铺在身后,唇被她咬的通红,唇红齿白,黑白分明的眸,不像居于人下,半垂着眼看她,像是愣着的,神色复杂,半天没回过神。

      古钱默默擦了擦口水,低头,好心的替他也擦了擦口水,他目光又陡然沉了一些,古钱心道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便慢慢伸手,要去解他的腰带。

      刚一碰到,一只手便钳住了她,他声音有些哑道:“不喜欢强迫?嗯?”

      古钱只觉他力气颇大,竟让习武的她都挣脱不开,心思急转,未了只得一笑:“瞧着牧云是愿意的。”

      牧云看着她,闻言似顿了一下,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伸手将她推开了,而后自己坐了起来。

      古钱慢慢挪了过去,似有些忐忑:“不舒服吗?”

      牧云那张唇被她啃的艳红,在他那副绮丽的容貌之上,愈发惑人:“我们初次见面,你就这样,若我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你要怎么办?”

      古钱伸手,握住了他手掌:“怎么会!”她看着他,“你眼睛长得如此好看,怎么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他微微侧头,避开了她的目光:“…你以容貌来分善恶?”他复而回头看她,皱着眉像是恐吓,“若我这是一张假面,下面的脸丑陋至极,青面獠牙,你要如何?”

      古钱高深莫测摇头:“不会的。就算脸上能易容,你总要用你自己的眼睛吧,你的眼睛生的很亮很好看,不是坏人。”

      而后她摸了摸下巴:“不对,我清风寨都是坏人,你就算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又如何?那我们岂不是更配了,一丘之貉?”

      他看着她,唇畔终于浮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像是有些无奈:“你……,罢了。”

      便住了嘴,伸手将她垂在鬓边的两个辫子理了理,像是在细细看她,目光温润:“如此戎装,倒不像你。”

      古钱疑惑嗯了一声,侧过头看了看铜镜,还是那副打扮,神采奕奕,一贯如此,她自己将戴着的金色抹额正了正:“像谁?我一直这样呀?”

      牧云便又只是微微一笑,手指缠着她的辫子,轻声:“不像谁。只是少当家如此风姿,叫我折服。”

      古钱霎时志得意满,鼻子都要翘上天了,摆了摆手:“哎呀,别这样说,你长得也十分好看。瞧着比我还好看几分。”

      便伸手就要去脱他衣服:“好了,郎君,春宵苦短,该干点正事了——”

      牧云轻轻一笑,毫不留情掀开了她。

      于是接下来她和他对了不下十招,她连他衣服带子都没碰到过。

      而后接下来半个月她都致力于脱他衣服,没有一次成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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