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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帝国(一百三十三)兴元府终局》
长安尚书省向全国颁布了对山南西道节度使廖熹的任命敕令。吏部的飞鸽传书如离弦之箭,迅速传遍各道州府。
山南西道治所兴元府,节帅府衙大堂内,烛火通明。廖熹端坐帅椅,手中紧握着那份改变命运的传书。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上面的文字:"原山南西道行军司马廖熹,因诛杀叛臣原山南西道节度使刘松、和原山南西道感义军经略使华昌乐,为国为民立大功,现着升任山南西道节度使,即刻到任。"
"恭贺廖节帅,武运昌盛!"众幕僚抱拳躬身,齐声祝贺。
廖熹的双手不禁剧烈颤抖,眼眶湿润。这一刻,他等待了太久。"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我这个寒门子弟了!再也不会有人如牛马般使唤我了!"他在内心呐喊,"爹!娘!列祖列宗!孩儿做到了!"
待激动的心情平复,廖熹摒退所有幕僚,只留下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程师爷。
"程师爷,你说这封飞鸽传书,朝廷会发剑南、巴川吗?"廖熹疑心地问。
程师爷捋着花白胡须,缓缓道:"必然会。所以,节帅你要小心,越王爷、安节帅都不是善茬,特别是李姣郡主,其智谋和狠毒,那可不一般。"
"师爷认为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对付我?"廖熹一脸阴沉。
程师爷沉思片刻,眯着眼一字一顿地说:"自然是节帅你不在了,对他们最有利。"
廖熹一时未反应过来:"不在这里,上哪儿去?......."话音未完,突然品出话中深意,脸色煞白,"他们会除掉我?"
程师爷轻轻点头:"从即日起,直到朝廷的册封宣诏使抵达前,这段时间老夫认为最危险,请节帅做十全准备。"
这番话正印证了廖熹心中的担忧。"谢程师爷提点。"他抱拳致谢,目送师爷退出节堂。
次日,廖熹开始行动。山南西道最精锐的感义军和武定军因失去统帅,正好让他用软硬兼施的手段,将各级将校笼络过来,一举夺得军权。
他调动两支大军的主力驻扎在兴元府城外,并各挑选精锐中的精锐,组成一支两千人的节度使护卫队。护卫队分日夜两班,轮流驻防巡弋节度使府衙。
即便是夜间,无数火把也将府衙照得通明,不留任何死角。府衙四周的高楼高塔上,精锐弓弩手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狙杀来犯之敌。整个节度使府衙被打造得如铜墙铁壁般坚固。
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了两日。这日,传令兵来报:朝廷宣诏使者将于明日未时二刻抵达兴元府。
廖熹激动得在大堂来回踱步,对程师爷说:"到时候麻烦师爷率幕僚去迎接,我就在节帅府等候接旨,给使者准备宴席,哈哈哈......"
程师爷笑着抱拳领命。
就在这时,"哐"的一声,窗户突然自己打开。这其实是善于影遁术的瀛洲忍者东村藏,在打探完情报后趁机遁走。
"什么情况?"廖熹警觉地问道。
"夜风推窗罢了!"程师爷并未看出异常,一边关窗一边打趣道:"连风都忙着来给节帅报喜!"
廖熹很是受用,兴致来了,也就不再怀疑,径直向内屋休息而去。
翌日,程师爷率众幕僚前往兴元府正北门迎接朝廷宣诏使。廖熹则在重兵保护下,亲自布置接旨的会场。
此时,兴元府郊外褒斜道上,朝廷宣诏使在二十名金吾卫护卫下,正快速向兴元府方向前进。忽然,前方狭窄的道路中央,竟围坐着四名江湖人士打扮的武者,正在慢条斯理地饮酒。
"官道之上,尔等回家吃酒,休要挡道,误了官家大事,汝等担待不起!"金吾卫队正扬鞭怒斥。
四人相视一笑,缓缓起身,不怀好意的气场迎风而起。
"尔等想要作甚?"金吾卫队正拔出横刀,身后护卫立即拔刀,将宣诏使护在中间。
其中一名江湖客用力吹出口哨,"嗖嗖嗖!"道路两侧突然窜出百余黑衣人,弩箭如雨点般射来。
刹那间,除金吾卫队正外,十九名金吾卫和宣诏使尽数死于乱箭之下。
队正惊恐得浑身发抖,转身怒喝:"汝等敢杀朝廷命官......"
话音未落,一名江湖客抽刀一闪,队正应声落马。
带头的江湖客大喊:"兄弟们,走,兴元府等待几位大人的好消息,让朝廷见识下我们巴川剑南的厉害!"
"嚯!"两侧黑衣人齐声呼应,迅速消失在丛林之中。
兴元府节度使府衙内,廖熹独坐大堂帅位,急切地等候着宣诏使的到来。
忽然,窗户无风自开。侍者上前欲关窗,却被一道刀光闪过,无声倒地。紧接着,数名侍者接连被莫名的攻击夺去性命。
"什么人?"廖熹惊起拔刀,四顾大喝。
闻声而来的感义军、武定军精锐立即涌入节堂。
"呵呵呵~"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在堂内回荡,随之而来的是悄无声息的杀戮。军士们接连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抹了脖子。
"在那里!障眼法!"感义军校尉发现破绽,暴喝一声,全力掷出手中横刀。
"啊!"梁上一声惨叫,瀛洲忍者服部源次郎被重创落地。
"八嘎!"地面黑影窜动,东村藏如鬼魅般现身,所到之处死伤一片。但山南西道精锐迅速组成盾墙,长槊从下刺出,将其逼出堂外。
阁楼高塔上的弓弩手立即点射,东村藏躲避不及,身中数箭,从房顶坠落而亡。
松平下江目眦欲裂,施展火遁术,在军士密集处引爆火球,顿时造成大量伤亡。
唐啸风如鬼魅般闪现房梁,施展唐门绝学"暴雨梨花针"。淬毒钢针如暴雨倾泻,眨眼间堂内军士全部阵亡。
但山南精锐依然前仆后继地涌入节堂。
就在这时,无数剑气突然飞舞,所到之处甲胄破碎,血雾飞溅。连堂外高塔上的弓弩手也纷纷被剑气击落。
苍墨冷眼瞟过瀛洲武者,淡淡道:"一群废物,也来我神州办事,笑话!浪费时间!"
他转头看向瘫在帅椅上的廖熹——身中数道剑气,鲜血不断从口鼻涌出。
"他已是死人,我们走!"苍墨对唐啸风说。
唐啸风点头,随手一挥,梨花针飞出,将冲进来的数名军士当场击毙。二人随即隐去身形,只留下满堂惨状。
一直未等到宣诏使的程师爷,率众返回节堂。映入眼帘的一切让所有人震惊失色。
满地的尸体,破碎的甲胄,飞溅的鲜血,以及瘫在帅椅上早已气绝的廖熹。
程师爷瘫软在地,老泪纵横,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烛火摇曳,映照着这修罗场般的景象。曾经梦想光宗耀祖的廖熹,终究未能逃过权力的诅咒,在这夜里永远闭上了眼睛。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悠长而寂寥,仿佛在为这场悲剧敲响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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