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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二十六岁的诸伏景光在苏格兰威士忌的身份中收到了一份特殊的邀请——
“做好准备在今夜展开一轮紧张刺激的逃亡之旅了吗？景光？”
金瞳中满是笑意的青年冲满脸茫然的他伸出了手。
冷酷寡言的长发危险人物随手摁灭了缓缓燃烧着的香烟。
身上略带着些许血迹的，穿着橘红色裙装的少女从天而降落在了窗台上。
这场盛大舞台的帷幕在新的邮件被阅读后，被正式拉开了。
在晓美秋也安排了部分细节事宜后，天台对峙的桥段直接被跳过了，因为赤井秀一学着他之前用过的手段，抢在诸伏景光开口问问题之前直接将自己的FBI探员证展示了出来。
“希望你能相信，我和秋也已经合作很久了，”他说：“公安和FBI今夜的拦截行动算是我们两个共同促成的结果，苏格兰，放下顾虑跟我们逃走吧，你这样的男人不该在这里结束。”
身份暴露后的恐慌感直接被莱伊这段自爆身份给打断了的诸伏景光迟疑道：“莱……赤井探员，虽然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这么做的话你同样也会暴露——”
“他不会。”
晓美秋也努了努嘴：“今夜身份暴露的只有你，帮你逃走的我是‘为爱疯狂’，无脑协助我帮你逃走的莱伊也可以是‘为爱疯狂’，想那么多借口给组织交差实在是没必要，一招糊弄学恋爱脑论走天下得了。”
诸伏景光：“……”
所以在组织里一向风评还不错的威士忌小组不但四个人全都是卧底不说，今夜之后还会出现一个叛徒和半数概率为爱痴狂的恋爱脑……虽然对组织的身份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归属感，但这么荒唐的要素堆叠还是让诸伏景光生出了些许好笑的感觉。
那么，他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疑问：“这位少女又是……”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总之这家伙是我的老板，”中田雅菜扯过了晓美秋也的一条胳膊：“我们都是魔法少女，在此之前我一直听命为FBI工作，今夜的任务是随同护送你安全撤离至港口。”
“等等，什么，魔法少女？！”
“具体的小细节路上再说吧。”
晓美秋也拽着赤井秀一走到窗前并拉开了窗户：“先撤退，再聊下去就要被瓮中捉鳖了。”
话毕，他带着身高比自己高一个头还要多的男人居然直接就这么从开口处跳了出去！
被吓了一跳的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发觉自己的视角猛地一转，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将自己抄着腿弯轻松横抱起来的少女，在此刻失去了语言能力。
完全不懂得顾及他人心情的中田雅菜对所谓的公主抱并无扭捏的感觉，虽然她还是不怎么喜欢和成年男打交道，但一想到这是老板下派的“任务”，自认为在工作中只要遇到的事情不是很过分就百无禁忌的她于是跟在晓美秋也的身后一并带着人从窗户处跳了下去。
怎么你们魔法少女们都不爱走寻常路，只爱玩蹦极是吗？！
比起唐突的被迫体验跳楼，反而对离奇的词汇接受度良好，直到接过头盔时诸伏景光才放缓了怦怦直跳的心脏，他看着井然有序各自忙碌着的风格迥异的两大一小，被快节奏的行动在不经意间冲淡的忧虑感又浮了上来。
“晓美，你打算送我去哪里？”他说：“我暴露后会牵扯的人和事太多了，就这么一走了之好吗？”
晓美秋也将他推到了赤井秀一那侧的摩托车旁。
“波本今夜负责公安和FBI联合小队的总指挥，放心吧，不会要他露脸将自己的身份也暴露出去的，那边要处理的不过是底层组织人员，波本是聪明人，完全能应付的了。”
“……？连波本都知道你们的行动吗？”
“知道啊，所以别想着用极端的方法来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晓美秋也从诸伏景光的前胸口处抽出了他的手机：“你的身份会在今夜暴露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为了护送你远远的离开这漩涡的中心，公安、FBI、甚至是超自然的存在全部都拧成了一股绳，景光，我要送你去中国度过这段有风险的时期，不需要你改头换面、也不需要你杳无音讯，就看作是去异国他乡旅游休假，放松一下心情怎么样。”
他当着几人的面开枪破坏掉了诸伏景光的手机。
“这下你就不用担心情报泄露后会牵连谁深陷泥潭了吧？要知道你担心的人和担心你的人在今夜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过是想要拼尽全力的送你离开罢了。”
所以诸伏景光，不要再选择自杀了——
你能果断的为了他人而死，为何不愿咬牙为了自己而活呢？
……
赤井秀一驾驶着的摩托车载着诸伏景光，这并不算稀奇，稀奇的是另一个组合——
“你打算在高速移动的摩托车上和琴酒他们对狙？”
自身是FBI的王牌且明确知道晓美秋也持有超自然力量的赤井秀一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生出荒唐的情绪：“我知道你能暂停时间，实际操作起来就和你在训练馆里开枪没什么区别，但我不推荐你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你今夜的目标是‘救出苏格兰’，而不是‘尽可能多的杀死组织干部’。”
那双翠绿色的瞳有些无奈：“况且你之前提过的吧，琴酒和库拉索像是在被世界保护着一样。关于这一点，我倾向于身为普通人类的他们如果真的要杀还是可以做到的，但你确定要在苏格兰的生死存亡关头节外生枝吗？”
晓美秋也这才放弃了玩杂技的心思，只不过最后的摩托车分组还是沿用了最初的版本，原因很简单——
“等那些人出现后你带着景光什么都不用管，继续全速前进就行了。”
晓美秋也冷着脸说道：“我和中田雅菜负责断后，虽然会吃点亏，但我发誓连一只苍蝇都别想追过去。”
他的确在体术交锋上绝对无法压制住琴酒和库拉索，但靠着能力去缠的他们分身乏术还是做得到的，一公里……哪怕跳起来爬到琴酒的身上用嘴去咬他的脑袋，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拖住他们最多十分钟，诸伏景光就可以顺利跑掉了！
“……我还以为你会更想要亲手送走苏格兰。”
“没有不相信你可以断后的意思，是我想要靠降维打击的力量速战速决了。”
晓美秋也闭了闭眼：“虽然有些话说出来会有些奇怪，但因为在这一回我已经向你坦白了关于自己的一切……赤井老师，即使你我之间只是交易关系，我也会有点贪心的想要知道这些的你能留在我的世界里。”
一个人行走在时间的洪流中真的一点也不苦吗？
怎么可能。
他也想要被理解，想要身边有人能与自己一起承担如此庞大的压力，哪怕对方帮不上任何忙、自己也不想牵连对方深入太多，但至少能像这样有一个在闲暇的时间里可以与他聊共同话题的朋友，以及一个会与他朝一个方向在同一件事上出谋划策共同使劲的战友，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都会感到轻松一些。
沉稳可靠的赤井秀一是晓美秋也为自己精心挑选并慎重敲定的伙伴。
在功利心之外，他会为失去这寒冬中的零星温暖而感到深深的遗憾。
“对不起，说到底应该是我太过于寂寞了的原因，”他低下了头：“和阵平他们越轮回越疏远，和魔法少女们又因为三观的问题不是很能合得来，所以我存了一些卑鄙的心思，擅自想将此刻知晓我的身份并能平静的与我交谈的这个你保存下来——”
脑袋上传来了轻微的压力感。
不同于松田阵平曾爱好揉乱他发型的举动，赤井秀一只是在用张开的手掌覆于他的头顶而已。
“这没有什么好卑鄙的，不过是fifty fifty罢了。”
他沉声道：“你认可我，我也同样认可你，虽然你我之间确实是交易关系最先诞生且占比例大头，但是这不影响我们成为朋友。”
“一直以来都辛苦了，秋也，不管结果如何，这一次就一起努力试试看吧。”
他学着晓美秋也一直以来的某个惯用动作，向对方伸出了平摊开来的手——
“那么合作愉快了，赤井班的优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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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选择了绕路，于是这一次的晓美秋也没有再遇上被狙击到半途爆胎的情况。
但在距离目的地一公里处还是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
粉发的俏丽身影定定的伫立在路中央，这独身在月下的少女看上去伶仃无害又惹人怜爱，可就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姑娘却用无动于衷的态度面对着疾驰而来的摩托车，以此举生生逼停了两位驾驶员继续前行的念头。
说实话，在这样争分夺秒的关头出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拦路虎，若是只有晓美秋也自己他或许会选择心一横直接冲撞过去，可诸伏景光跟在身边，且这位少女还是老熟人——
“安藤杏梨？”
这一次几乎没见过这位少女几面的晓美秋也在看到她时因违和感而瞬间升起了警惕心：“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毕竟今晚的行动基本是上一回的原班人马排列组合重新出动，只除了没想着通知她。
“真是过分啊，晓美先生，您今晚组织了这么大阵仗的行动居然只单单将我排除在外。”
将双手背在身后的安藤杏梨叹息道：“真伤脑筋，我是做了什么惹您不开心了吗？”
如果放在普通的日常里，晓美秋也是不介意与她聊聊天的，可是在这样时间就是金钱的场合下，他只会因为急躁感而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让开，安藤杏梨。”晓美秋也冷声道：“有什么问题晚点我会主动去找你解释，现在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要妨碍我。”
美少女眨了眨眼睛。
“啊……非常重要的事情是指，自己也是公安叛徒的您要带着另一个公安叛徒逃跑的事吗？”
随着少女带着戏谑的声音缓缓落下，琴酒等人的身影也逐渐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与晓美秋也记忆中吻合的是六位代号成员的豪华阵容，然而，在全新的排列组合之后，意想不到的情况还是进一步的出现了——
“妈妈……？”
中田雅菜从晓美秋也身后探出的双眼蓦的瞪大了。
被龙舌兰提在手上的赫然是昏迷着的中田惠，她的头部有明显的血迹，一看就是因为被殴打了那处所致的昏迷。
“喂，杏梨，这是怎么回事！！”
橘红色的少女再也坐不住了，她跳下摩托车，情绪十分激动的冲站在对立位置的好友怒吼道：“放开我母亲！你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
“看到这一幕你居然还用问吗，我加入了你们的敌人啊，雅菜酱。”
安藤杏梨双手合十，冲中田雅菜甩过去了一个“非常抱歉”的眼神：“你们虽然什么都瞒着我，但日高那个蠢货只需要随便套两下就全说了呀，被好朋友和爱慕的异性一起莫名其妙的排挤——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呢。”
中田雅菜脸上的表情是茫然又荒唐的无措，她不安的视线来回在安藤杏梨和自己的母亲身上扫过，情绪肉眼可见的紧绷了起来。
“我们之间的矛盾牵扯无辜人不好吧，”赤井秀一突然插话道：“放了这位女士，秋也会很愿意跟你好好谈一谈的。”
安藤杏梨弯了弯眼睛，却摇了摇头。
“那可不行，”她说：“选择向雅菜酱下手就是因为……惠阿姨是最方便获得的、也是效果最佳的牵制你们的人质啊。”
最方便获得的、也是效果最佳的牵制用的人质……？
“杏梨你——”
“别跟她废话了中田雅菜，你还没明白吗？安藤杏梨出卖了我、出卖了我们！”
晓美秋也走下了摩托车，他取出了一杆97式突击步/枪，将枪口直直的对准了组织来人：“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式和话术让琴酒这些人信任了你的……但是能直接道破我公安的身份，看来是彻底没法善了了啊。”
苏格兰是组织明牌查出的卧底。
晓美秋也是被安藤杏梨出卖的卧底。
那么与这两位混在一起且参与了今晚救援行动的莱伊……
“没想到你们威士忌组四个人有三只老鼠，”琴酒阴恻恻的开口道：“两个日本公安……莱伊，你又是什么东西？”
“卧底一般不都是明哲保身的吗，为了救苏格兰你还弄了一具跟他九成九相似的尸体。”龙舌兰面色古怪：“山崎，你小子的本事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可惜了。”
基安蒂撇着嘴不满道：“切，亏我还真心的喜欢过山崎你啊，恶心死了——”
“哎呀基安蒂姐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安藤杏梨笑眯眯的开口道：“晓美先生的皮囊、心性和能力还是可圈可点的嘛，将他抓回去洗脑成组织最忠诚的狗不就好了吗？”
这不止是安藤杏梨的想法，更是整个组织的想法，只要晓美秋也手中的技术和人脉可以为他们所用，这些还是足够拿来网开一面换他一条命的，稍费心思修剪一下他过于叛逆的部分就还可以凑合凑合用的嘛。
“真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赤井秀一头疼道：“没想到会因为一个小女孩间接的暴露了身份……没有借口可以用于周旋了，你打算怎么办，秋也？”
揪着自己胸口的布料，诸伏景光轻声开口：“……这些都是因我而起，把我交出去吧。”
“这么做已经没有意义了，苏格兰，你、我、秋也，我们三个现下已经暴露了。”赤井秀一也从怀中掏出了枪：“剩下可选择的生路也不是很多——”
只有杀出去了！
可是——安藤杏梨将手中的细剑横在了中田惠的脖子下，又一次遏制住了冲天而起的战意，她看向自己的好朋友，曾经的温柔早已被嘲讽之色所替代，塞满了她的眼睛。
“晓美先生，您的能力是预言没错吧？”
她笑道：“那不如您现场预言一下，我会不会真的杀了中田惠好了。”
“……”
能力并不是预言的晓美秋也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危险的光：“让我猜你手中的麻雀是否还活着？这么做有意义吗安藤杏梨，哪怕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你也不该用她重要之人的性命开这种无聊的赌局吧。”
“朋友？”安藤杏梨笑道：“晓美先生，在您决定只信任她们而不信任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是朋友、而是竞争对手了啊！既然您不愿意用正常的方式与我结识，那我就只好另辟蹊跷将你占为己有了。”
疯子，他甚至搞不明白安藤杏梨在说些什么！以前虚假的宣言着爱慕自己的安藤杏梨可从来没有干出过这种事，她说什么，占为己有？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啊，杏梨！！”
看着横在母亲脖子上的细剑，深知那武器的锋利程度有几何的中田雅菜终于维持不住情绪的稳定而大叫了起来：“你和晓美秋也之间的事情不要牵连别人啊！混蛋，放开我母亲！我是因为信任你才告诉你我家的位置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因为小丫头你在帮我们组织的叛徒做事啊，”钳制着中田惠的龙舌兰开口道：“要你的母亲安然无恙也很简单，改为协助我们抓捕他们三个的话就放了你的母亲，如何？”
中田雅菜先是愣住，而后她立刻转头看向了晓美秋也：金瞳的青年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淡淡的回望了过去并后退了一步，仅靠这么一个拉开距离的举动便将气氛推入了更加尴尬、更加一触即发的境地。
“……”
抓住晓美秋也和他的同伴，母亲就会安然无恙？可是晓美秋也是站在正义一方的卧底搜查官啊——！
和他们站在敌对面的这个组织能是什么好东西吗？光是那些耳闻过的皮毛就已经有贩毒、杀人、绑架勒索……要是记得没错，日高家的诈骗案也和这些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可恶，难道就没有两全的办法了吗——
“琴酒，组织已经废物到要让小孩来做二选一了吗？”
晓美秋也突然开口道：“你不是自诩最痛恨老鼠吗，怎么，只顾着看戏而不动手可不像你的作风。”
琴酒冷笑了一声。
“那当然还是看你们窝里反更有趣。”他说：“敢明目张胆的带着组织的叛徒走大路逃跑，看起来你很自信啊，山崎，最后栽在小女孩身上的感觉如何？”
“过于自大了一点，但不要紧，等把山崎抓回朗姆大人的手里，将他处理好了至少还能让他为组织工作十年。”库拉索说：“至于莱伊和苏格兰就直接杀了吧，组织最不缺的就是狙击手。”
在身后一众恶徒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要如何处理待宰的羔羊时，安藤杏梨又一次面露忧愁的叹气了：“还没考虑好吗，雅菜酱？看起来有同你母亲的性命一般重要的东西在阻碍你做出决定呢。真是的，晓美先生不是有说自己很着急了吗？这么优柔寡断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既然这么困难，那就让我来帮你做决定吧。”
大脑一片空白，汹涌而出的激素澎湃到立刻胀满了浑身的血管，体温骤降，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后，恐惧在瞬间冲破了中田雅菜的情感防线，她拼尽全力的向安藤杏梨的所在之处冲了过去——
“不、不要，杏梨！！”
然而，挂着优雅微笑的持剑之人轻而易举的切下了中田惠的头颅，在所有人的眼前。
冲着昔日好友那双绝望到失去了焦点的双眼，粉发的美少女露出了恶意满满的笑意：“你看，只要其中一个选项消失，就不必再辛苦的做选择了吧？。”
马上要冲到她面前的中田雅菜双腿一软，就这么跪到了地上去；软成一摊泥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站立的力气完全消失，于是她艰难的爬行至了母亲的身边。
即使是准备接纳安藤杏梨加入组织的代号成员们都为眼前的一幕感到了震惊，更别提看在卧底三人组的眼里——面露痛苦之色的诸伏景光闭上了双眼，赤井秀一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晓美秋也用力的攥紧了步/枪的把手，将枪口牢牢的锁定在了安藤杏梨的身上。
“……秋也，带着苏格兰走吧。”
当判断场中的情况已然恶化到无法挽救的地步后，赤井秀一闭了闭眼：“没时间再犹豫了，靠时间停止还有可能带苏格兰脱身，我来断后。”
没有特别底牌的他在这种情况下提出断后，和主动赴死又有什么区别……！
“原本你和中田雅菜两个人是可以拖住琴酒和库拉索的，但是现在……”
看向趴在母亲身首分离的尸体上失神的呼唤着“妈妈”的中田雅菜，赤井秀一目露不忍道：“你一个人同时对付不了两个体术高手，留你断后只会重蹈上一次的覆辙。”
“可是这样的话你会——”
“琴酒、库拉索……别担心，秋也，我不过是想要赌一把，”赤井秀一的嘴角罕见的勾起了弧度：“赌我自己同这两人一样，也是‘不被世界允许提前死去’的重要人物。”
“……”
见晓美秋也不再反驳，赤井秀一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并扯过了后者的手放进了前者的手心里。
“从刚才开始我就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
蓝眼睛的青年看上去情绪很糟糕：“但是，如果救下我要付出这么多的代价，不如从一开始——”
年龄尚幼的少女以及她无辜的母亲，只是因为参与了救援自己的行动就落得了如此下场，虽然不管是晓美秋也还是赤井秀一都说过中田雅菜并不算是普通人，可是随同夜风灌入他耳中的那一声声痛苦的、恍惚的呢喃，这失去至亲的痛苦令他回想起了那一年躲藏在橱柜里，从缝隙中窥见自己的母亲被杀死时的感觉。
这一切都值得吗，为了救他，少女的母亲在眼前被杀死了，同僚的身份彻底暴露了，而且听库拉索先前话语中的内容，晓美秋也若是被组织抓回去便要面对比死亡更恐怖的结局，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走吧，景光，”最终还是咬着牙做下了决定的晓美秋也背对了将要告别的伙伴，向诸伏景光开口道：“我送你……离开……”
站在一起的三人未曾遮遮掩掩的密谋自然被他人完整的看在了眼里。
安藤杏梨向前迈了一步：“晓美先生可不是普通人类能对付的存在，他就交给我来好了；琴酒先生，基安蒂姐姐，针织帽大个子就交给你们了。”
“啊，对了，等抓到晓美先生之后，在你们对他彻底洗脑之前可以先将他先交给我几日吗？说来惭愧，晓美先生可是我认为的‘同类’啊，对我来说，唔，他也能算是我重要的人吧。”
我重要的人……？
呼唤着妈妈的中田雅菜突然安静下来了，她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神看向了利刃出鞘的安藤杏梨。
“安藤杏梨，你不会得逞的。”
橘红色的少女不再流泪了：“我要诅咒你在这个世界上……终将失去一切。”
粉发的美少女正想要反唇相讥，却被突然爆裂开来的气流狠狠的掀飞了出去！
暴涨到头的污秽在中田雅菜腰间的灵魂宝石中炸裂开来，喷薄而出的汹涌气流好似席卷成了一方小小的台风眼，在若有若无的闪电与火花的洗礼间，她碎裂的灵魂宝石熔成了一枚纺锤形的长针；童话绘本风格的场景拔地而起，当厚重的管弦乐曲奏响在上空时，被拢合在这片阴森场景中的所有人都一同见证了这只巨大怪物的诞生。
“我草！！”基安蒂大骂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颜色像是烧焦了的稻草，扭曲的怪物身上挂满了形似婴儿风铃一样的东西，它的嘴部在开合间清晰的展示着内里层层叠叠的尖牙，它在咆哮时发出的并非是震耳欲聋的吼声，而是——
“妈妈——”
“妈妈——”
“妈妈——”
每一次叫喊，风铃中就会孕育出只有头颅的婴儿，它们同自己的“母亲”一样，颜色像是烧焦了的稻草，嘴里不断的喊着“妈妈”。
很快，在场的所有人就被这无数重奏的“妈妈”声弄得头晕目眩，琴酒疯狂的用子弹扫射着那些爬向他的怪物们，却无济于事，越来越多被孕育出来的颜色像是烧焦了的稻草的扭曲生物们潮水般的向他们的脚边涌去了。
“……魔女。”
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浑身僵硬的晓美秋也大脑彻底宕机，已经做过无数次属于魔法少女的本职工作的他当然知道眼下该怎么做，可是只要一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他就一步也迈不出去，一点也动弹不得。
中田雅菜的灵魂宝石被污秽完全的填满了之后，她变成了魔女。
为什么，狩猎魔女的魔法少女为什么会变成魔女——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突然出现的丘比说道：“这个国家是将成长中的女性称为少女的吧？那么，不久后将成为魔女的少女，被称为魔法少女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等等，不是说魔法少女只是一种职业——”
“当然了啊，持有仅靠着情感的力量便能颠覆熵的灵魂，能够在灵魂质变后产生滋润宇宙全体的能源，除了魔法少女们没有其他存在还能做到这一点，那么这当然算是一种稀缺又珍贵的奉献型职业了。”
“滋润宇宙的……能源……”
白色的契约兽歪了歪头：“没错哦，特别是效率最高的处在第二性征期少女的希望和绝望的相变，当个体燃烧殆尽变成悲叹之种的那一瞬间，会产生巨大的能量。”
“还不明白吗，晓美秋也？绝望后的中田雅菜化身成魔女的同时——”
“她也成为了推动宇宙文明进程向前、以及延长了这个宇宙的寿命的，绝佳的燃料啊。”
大好事一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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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微妙的妒忌心会开启同类相残线路的女王，这样的残忍在彻底暴露她本性的同时，也解开了属于魔法少女本质的更大更深的一层雷。
总体来说，考虑到若是不舞到面前来，眼里只有唯一目标的小秋还会被折磨不知道多少轮才有可能触碰到真相，所以算她立功好了。
中田雅菜/日高萌乃→保护好她们的亲眷是必要的。
安藤杏梨→照顾好她的个人情绪是必要的。
和太生了不熟，太熟了会糊的景光一样，女王的情绪更加难以把控，这二位都是有自己的想法且有一定行动力的难搞存在，区别只是善恶罢了。
可能会有读者的Q：身份全暴露了这可怎么办。
于是提前准备好的A：建议先想想有几个人能活着走出魔女结界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3章 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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