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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林春池不是没有想过。
跑得这么卖力会不会被察觉出异常,但她已经无路可退,要紧的是先给不远处的祁酒酒留下暗号,并制造出一点动静来给她传递信息。
于是在跑过一个街口时,林春池扑通摔倒在一间夜校门口的自行车堆里,摆放整齐的自行车骨诺米牌似的接连倒下,弄出不小的动静。
也擦伤了林春池的手掌和脚踝。
心里暗暗说了几句对不起,林春池慌忙爬起来,一抬头,刚刚还在松树下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
眼睛掩藏在帽檐的阴影里,依然显露出一点惊人的光泽,幽幽地看着颇为狼狈的林春池,一言不发。
专程跑来吓唬她的么?
危急关头林春池心中却不合时宜地冒出这样的想法,双眸霎时间蒙上水雾,惊恐地向后退去,换了个方向继续跑。
这次的方向是她们租住的地方。
冰冷的晚风刀一般刮在林春池脸颊上,将流过泪的眼角吹得发疼的凉,但她此时连脸上的表情管理都快忘了。
松停县内,见过鬼的普通人,都死翘翘了 。
这个赵松停不仅大咧咧地展示异于常人的能力,还像是逗弄小狗似的,完全摸不透。
是想要她死?
回到房子那里,好歹还有鱼嘤嘤,这一路祁酒酒定是在附近跟着,实在不行就和这个奇葩碰一碰。
不料她刚跑了没两步,眼前一花,赵松停再次瞬移般的来到她面前,连衬衫领子都没一分散乱。
狗东西。
林春池气喘吁吁,眼睛瞪得很大,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悠哉的赵松停。
如果是普通人类,现在也该晕倒了吧。
林春池索性一个大喘气,身子直愣愣向后倒,先小晕一下,看看这鬼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没收力,只是轻微调整了一下肩膀的位置,希望率先砸到地上的是肩膀后背,而不是脑袋。
急速下坠的几秒钟,很快。
但赵松停的身影更快。
林春池只觉得脸颊上一阵微风拂过,后背便倒在一条手臂上,纤瘦却有力气,稳稳将林春池拖住。
许是没想到林春池就这样干脆地晕倒,着急了些,赵松停头顶本就松垮的礼帽被风吹落。
月光下,长发飞舞着散落,丝丝缕缕缠绕在赵松停和林春池身上,腥甜的味道如同一杯陈年窖酒浮荡着钻进鼻腔。
林春池眼睛正在缓缓闭上,在最后一刻看见了赵松停那双含笑的眸子。
皓月高悬,清辉濯濯,美人若婉玉。
这一幕,其实很美。
但林春池不仅没心情去欣赏,甚至还想给这老鬼一拳。
无奈,这或许是个接近赵松停的好机会,所以林春池便眼睛一闭,‘晕’了。
整条街道彻底恢复安静之后,祁酒酒抱着鱼嘤嘤,从墙后走出来,一人一鬼望着赵松停消失的街角出神。
“她会不会有危险?”
祁酒酒问。
鱼嘤嘤嘴里啃着牛肉干,并不怎么担心,闻言也只是挥舞了两下小手,示意林春池有功夫,能逃出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有没有那方面的危险...”祁酒酒顿了顿。“算了,你一个鱼懂什么。”
鱼嘤嘤嘿咻嘿咻地卖弄自己粗短手臂上,那微微隆起的‘肌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赘肉。
祁酒酒短叹一声,将鱼嘤嘤塞进军大衣里,只露出个脑袋,喃喃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
南方潮湿的杂草丛内,永远都不缺少稀奇古怪的小爬虫,长的短的,胖的瘦的,恐怖程度由腿的数量决定。
唐楚一把摁住个要往她脸上爬的大虫子,强忍心底的不适将它丢出去,眉宇间尽是嫌恶。
特安处虽然是正经部队,但距离真正意义上的军人仍有差距,训练方向也不同,是以作为一级指挥官,唐楚仍保留了一些无伤大雅的脾气。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出现在这里。”
师文同样趴在草丛里,但面色淡淡,任由沾染水珠的草叶贴在脸上也不动弹。
唐楚见她那比自己还标准的军人做派,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不是顺路么。我们得到消息,山下那个小巷子里有个茶室,是个老鼠窝。”
老鼠,是特安处用来形容那些不安好心之人的别称,老鼠窝顾名思义,敌人据点。
“林春池不在,你也勉强能作为玄门的...半个门面吧,暂替她走出来也没坏处,况且这不都是为了林春池的安危在奔波么?”
唐楚很会说话。
两件关联不大的事情,在她的口中都能硬扯上点必要关系。
师文不给什么好脸色,但好歹是稳住了心神,只是用手扯了扯领口。
她现在穿着特安处的黑色制服,裹得特别严实,领口三道扣子,趴在草丛里有些紧。
寂静的等待,终于在一小时后结束了。
望远镜中,茶室的门被推开。
先是出来了一个人探头探脑地四处查看,确保周围并无危险后,才招了招手。
接着从茶室里鱼贯而出十几号人,三两成组抬着一个个大箱子,夜色中像是一群搬家的蚂蚁,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唐楚扯过耳麦,“一组先下,三组殿后,到达A目标地原地等待指挥。”
旋即身后人高的草丛中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井然有序且动作极快,不多时便从望远镜内瞧见了一队人马。
贴着墙面弓着腰,悄无声息地接近茶室,最后停在茶室不远处的墙后。
唐楚见茶室门口那些人已经停止了搬运,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你在这等着看有没有逃走的,如果情况不对再下来...”
习惯性的发号施令后,唐楚看着师文那凉凉的眸子,咽了口唾沫,补充道:“情况不对请下来帮助我们!”
师文无聊地在上面看着,茶室门前很快便交上了火,枪械样式的玄器发射出湛蓝色的光弹,杀伤力一般,但瞧着是真的很漂亮。
有种未来科技的冷酷感。
师文的注意力却在唐楚的身手上,虽然她一直借用一支绑在小臂上的长款机械枪战斗,但被三个身手矫健的玄师团团围住,尚有余力,手提箱稳稳当当。
可也只是看了一会儿便觉乏味,机械式的玄器不是没有出彩的,上一代酆司身边好像就有一个叫影子的玄师,机械长鞭威名赫赫。
但诸如枪械此类,与使用者无法达到同频的状态,上限就摆在那,没什么操作性。
师文正要起身下去快点结束战斗,突然在视线中,发现了四五个从茶室后溜出去的身影。
懒洋洋地活动了下脖颈,师文从小山上一跃而下,纤瘦的身形在空中几欲化风。
许是破空声太明显,穿梭在小巷中的几人迅速反应过来,顷时便换了条小路。
他们抬着一个不小的木箱子,料想是重要的,让他们无法抛弃箱子使用阴动逃离。
师文并不急,前面的战场还要好一会儿才能结束,在屋檐房顶上闲庭信步,猫捉耗子一般悠悠跟着下面的几人。
底下几人没花费多长时间便清楚,他们逃不掉,索性将箱子交由两人之手,剩余两人玄器出手,跃至屋檐上。
出乎意料,两人的修为很不错,师文长刀虽未出鞘,但也是要集中部分精力来躲避这攻击。
粗略估计,这两位玄师实力大概也能登上积分榜前二百。
目光从二人脸上的黑色面罩上掠过,夜色深沉,师文也看不清模样,自然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声名在外的玄师。
三人的战斗大概持续了几分钟。
师文到底是没下死手,仅是将他们打晕扔下去,等待特安处的人带走审问,一会儿的功夫,抬箱的两人便消失在纵横交错的巷道中。
有点不耐烦的师文侧耳听了听前面的动静,打得正酣,估计还要一会儿时间。
脚下轻点,身形骤然消失在屋檐上。
终于在靠近山林的边缘处发现了溜走的两个人,他们身形瘦弱,但显然是有两把刷子,大气也不喘一下。
师文还未靠近,便被拔地而起的金纹给缠住,她看着脚下这有几分熟悉的纹阵,迟疑了半分。
全天下的结印师术势,大都差不多,金色纹路,纹阵覆地,况且金珏...应该没这么强。
思及此,师文也放下心来。
当天她被带走时,手机遗漏在战场上,自然也就失去了阿彩和金珏的联系方式,想来是回林家,或者是联系上珊千钱意州姜无茗等玄门中人救援,再不济也就在山泉镇等林春池回来。
总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于是师文下手就狠厉了些,眼看着两人一头钻进了林子里,天气阴沉,林中升起了幽蓝色的雾气,不好找人。
长刀出鞘,鸦黑火焰裹挟着银亮的刀锋,几乎是没有任何技巧的一刀,全凭暴烈的刀息,阵纹霍然碎裂,随风飘摇的星芒还未消散。
师文已经冲了出去。
上半身微俯,师文犹如一只徜徉在海洋中的游鱼,身后拖出一道道长长的残影,几个腾挪间,便看见了抬箱的两人。
枝叶震簌,月影摇晃。
师文像是早有感应似的,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蛛网形状的纹阵,一刀劈碎。
灵活避开山里缠绕的藤蔓和一个个埋伏起来的金色阵纹,师文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利箭离弦般的刺向前方极速奔逃的两人。
玄师交手,大多干脆利落。
更何况是在绝对实力压制下,师文一刀便截停了两人,动了点怒气,四招内将二人打倒在地。
震了震刀上湿润的草叶,师文收刀入鞘,素白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暴躁。
只是因为这个结印玄师很难缠,虽造不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一个接一个的纹阵,就像是山间行走时不知何时会撞上的蛛网。
不疼不痒,但真的很败心情。
师文走到箱子前,锁头不小,再次拔刀砍劈了好几下,竟然没用。
她这边皱着眉头开锁,却发现那两个倒在地上的玄师没啥动静,疑惑之下望过去。
只见那两位脸上的黑色面罩,许是在方才的战斗中被刀息割裂,露出两张白皙的,俏丽的...熟悉的脸。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刚结束一场狂风骤雨般战斗的树林中,陡然陷入了奇异的沉默。
师文眨了眨眼睛,从那两人身上歹徒同款面罩手套上扫过...
那两人亦是如此,盯着师文身上那熟悉的制服和银晃晃的铭牌陷入呆滞...
尴尬,无措,千头万绪,欲说还休。
也只挤出来一个字。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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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明星:听说我不在的时候,大家都投身不同岗位再就业了?
师文、阿彩、金珏: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