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贪得无厌

　　（预告，摸鱼段子）

　　“帮我……”

　　“哦，你等我下，马上……”

　　手腕被他握住，像是在克制什么情绪般的力道，生疼。杯中的水晃荡个不停，根本没有机会说出了一个字，就被一把拉下，听见水杯跌落在地的声响，也没来得及从他身上起来，一个翻转，就对上他俯视而下，隐忍又接近难以克制的迷离视线，

　　“不是想要你帮我倒水……”

　　（正文：蛊惑）

　　你在打开衣柜的那一瞬愣住了，指尖点在两件衣服间相对更宽的缝隙间，久久都没回过神。
　　是梦吗？
　　你鼻息一酸，忍不住扶额，向后倒退了几步，跌坐在床榻上。
　　最近的事情有些离奇，在这个对你而言几近孤立的世界线已生活有一阵子。渐渐的，你也学着接受，慢慢习惯。
　　可不知不觉地，你才发觉属于你和许墨曾经回忆的东西，总是有意无意会出现在你如今的生活里。一盆植物、一个平安结、一支钢笔……甚至，前两天，在你工作的地方看到了那样一套衣服——
　　别的你不确定，可那条红绿相间的领带你绝对不会错认。你不会忘记的，那是曾经某一次，你亲手为许墨打造的一套装束。
　　“喜欢？这套放了很久了，我可以做主送你。”
　　摄影棚的妆造老师素来对你很是照顾，于是，你便也承了情，带了回家，原也不过是想留个纪念。
　　可是，今晚它又突然不知所踪了。
　　你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可是这里，除了Ares不会有人来，你也不会去相信像Ares这样的人会做这种偷盗之事。
　　唯一剩下的念头，便是，或许是在告诉你，该将属于那个世界的人或事，放下了。
　　抬手抹去了泪痕，才想起身去洗漱，门锁突然发出了被转动的声响……
　　Ares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款款走来，衬衫领口的扣子松开了两三颗，可直直映入你眼帘的是松松垮垮挂在他脖间的领带。红绿相间，如此灼目。
　　“这表情是想申讨我不问自取？”
　　“……是！”
　　“可难道不是你为我准备的吗？”
　　他抬手又将领带松了松，直至散开堪堪挂贴在肩膀两侧，向你步步逼近。像是刚刚去了什么宴席，身上若有似无的清浅酒气，却让你直觉不太妙。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我……啊……抱歉，我……”
　　想起来了，明明是答应他做他的女伴出席一个酒会的。白天开衣柜想挑件合适的礼服时，看到这一套西装，便又拿出来摩挲怀念了好一会。
　　后来……因为接了公司的一个紧急电话就把衣服放在床上，赶着出门了。一忙起来竟是压根都忘了时间，也甚至没记起这个不得已才答应的约会。
　　“他，以前是不是总会无条件原谅你这样的迷糊？”
　　“啊？你……唔……”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退无可退，身体真切感受到摔落在一团柔软之中，你知道身后是你的床褥。可此时，一个定眸，便是对上他自上而下望着你的审视眼神。
　　微微迷离着的紫眸，却一如既往带着仿若深不见底的秘密，让你看不透。
　　“不、不是……”
　　你才想起要回答的问题。许墨，他会温柔包容你的每一次迷糊每一次犯傻，可并非是无条件的，或者说，他会罚你，以各种各样的借□□换你更多的时间，但，无一例外，你心里终都是欢喜的。
　　“你……告诉我，现在看的人是谁？”
　　“我……”
　　“我可以不介意你这一次的爽约，但作为补偿，你是不是应该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什么？”
　　“你哪来的这套衣服？到底是谁的？”
　　“……”
　　“怎么不说话？看来是……他的？”
　　他似乎已经不需要你回答了，温热的指腹抹过你沁出泪珠的眼角，所到之处皆阵阵发烫。
　　怔怔抬眸看着几乎将你禁锢在床上，跪趴在你上方的Ares，复杂的难以言明的情绪聚集在他的神情里，没来由让你心里一疼。
　　是对你无可奈何的温柔，是缱绻不肯放，却又无所适从的克制。眉心紧蹙，千言万语仿佛都哽在喉间，久久，他才以更低哑的嗓音轻叹，
　　“……我就那么像他？”
　　他稍稍松了松手，略略抬起身，让你更清楚地看清这一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有多合适，得体的剪裁，完全量身定制，一如从前。
　　—— 不是像，你就是他。
　　终是没说出口，只是酿在心底转了圈，嘴上却下意识喃喃轻唤，
　　“许墨……”
　　“……许、墨？”
　　他轻笑了起来，却不知道是想到什么来，旋即又拧眉，方才都不曾发现的，他的前额不知何时渗出的汗珠。
　　急促的呼吸此起彼伏，不知你的还是他的，耳边鼓动的全是心跳声，只见他又俯低了身来，心头一惊一跳，莫名察觉到危险的气息，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不过都是无意识的动作，你不知道是动了手还是抬了脚，又或许手脚并用了，反应过来时，只听到一声响，再惊回神坐起来时，便看见他直直躺在了地上。
　　“许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只手抚在心门处，另一只却抬起掩在额头上，脸色已是相当不好看。
　　你忙蹲下去想要触碰他，却被他轻轻挡开。
　　“暂时，先不要碰我。”
　　他淡淡轻笑，更像是在嘲笑自己。不该喝那么多酒的。过来找女孩，就算没看见她，看见床上的那一套衣服，他不得不承认，内心是有多么欣喜。
　　可知道女孩在忙，可等过无数个分秒，她都没如约赶来，直到最后连电话都打不通，他急了，是自己极力压抑都无法克制的不快。
　　而现在，却告诉他，这一身原来还是他始终在意的，存在于女孩心里的那个很像自己的人。
　　心渐渐抽痛，已分不清是亲身试验那个实验太多次，还是纯粹因为女孩……可不管怎样，他不能再等了……
　　“你怎么样？是喝多了吗？我没有解酒药，先去给你倒杯水……”
　　“西装口袋里，有……药……”
　　你急忙去翻，一瓶药握在手心间，瓶上贴着的纸上有很多小字，像是自己写上去的，有些墨迹早已晕开，模糊难辨，唯一能认出的几个单字，似乎都指向了“回忆”。
　　才不管那么多，反正吃不死他。这个念头划过脑海一瞬，你就已经将药瓶塞给了他。
　　当你拿着水杯再回到他身边时，他依然手搁在前额上，轻喘，又渗出了更多的汗，衬衫多往下解了几颗，露出的部分精干又曲线分明……
　　你咽了咽口水，发现他正抬眸意味不明地看着你，才回过神来，再度蹲下，把水杯递过去，
　　“是不是很难受？”
　　手腕被一把捉住，不小的力道让你一惊，猛烈的晃荡，水就向外撒出了大半杯，不多不少几乎全都落在他身上，单薄的衬衫湿了大片。
　　“喂！你这样会生病的！”
　　他却捉着你的手不肯放，怔怔地看着你，眼神也越发迷离……
　　“A……Ares？”
　　手上的力道却渐渐收紧，他很是不解地看你，而你只感觉头皮发麻，手腕也生疼。
　　“是谁？你想的人到底是谁？”
　　“……是你、是你，都是你……”
　　手疼，心也疼。回忆奔涌而来，很久之前仿若也有这样的情景。泪也顺势滑落，朦胧了眼前的一切，手上感觉一松，身体却是一刹不稳，直直地向下扑去……
　　这一下，连杯子都没握住，水缓缓流出，却无暇也没人再顾及。
　　“傻瓜，别哭。这也忘了吗？你的眼泪，让我毫无办法。”
　　“许……许墨？！”
　　你有些不可置信，震惊地抬起身，却感觉肩上一重，一个翻身，又被他缚在了地板和他之间。
　　还挂在他脖子上的领带在你眼前轻晃而过，忍不住伸手拽住，捏在指间，怔了半响。回过眼，却是见他好看的脸越凑越近，
　　“你……等等……”
　　“嗯？怎么，要像刚才那样踹我一脚吗？”
　　他笑着捉住了你捏着领带一头的手，低眸端详了一番，便顺势扯下，丢在一旁，
　　“以前有个小坏蛋说我这样勾人犯罪……”
　　“唔……哎？”
　　“不过，我觉得，你才是能够千方百计蛊惑我心的……小犯人。”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低笑，在耳边流转而过，是久别重逢的喜悦，酝在了心底，镇重又小心地念出那个刻在心底的名字，
　　“许墨！”
　　“嗯，是我。”
　　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却更害怕这是一场稍纵即逝的梦，皱着眉头，陷入了沉默。
　　他像是知你所想那般，抚上你的额头，轻轻摩挲，像是要拂开你紧拧的情绪。
　　“傻瓜，不是梦。可是，也不会太久。”
　　顺着他的话转过眸，视线落在了边上的药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那个……该不会是……什么神奇的毒药吧？”
　　他笑了，扬唇眯起那双狭长的眸子，很久没见过笑得那样畅快肆意的许墨。
　　“如果是，那你也是我唯一的解药。”
　　“哦唔……”
　　“还需要一些时机，你……等我，好不好？”
　　“好。”
　　“保护好自己，他……”
　　许墨顿了顿，似乎觉得有些话难以启齿，便忽然不说了。而你，呆呆望着他，灵机一动，却突然明白了他未完的话是什么……
　　“什么他啊……Ares啊……”
　　“你……告诉我，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他的位置？”
　　“喂……你这人……他就不是你，你不就是他，哪有人跟自己较劲的……”
　　“我要你……喜欢的是，真实的我。”
　　“哦……哼，我才不要，Ares也好，许墨也好，什么样的你我都要。”
　　“贪得无厌。”
　　“嗯……好吧，其实不重要，只要是你，无论怎样的身份，只要是你。所以，这位先生不要纠结了，放过我可好？”
　　他笑了，手上的动作是完全没有放过你的意思。又向下俯身压低了些，收紧了手臂将你搂紧，凑在你耳边轻语，
　　“不好。抱歉，我的小傻瓜，我可从没有过这样的打算。”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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