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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晴笙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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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3 章


      望序踏入训练场最外围的瞬间,那熟悉的、令人窒息的 “凝滞感” 便如同无形的枷锁,层层缠绕上来。并非单纯的行动迟缓,而是源自规则层面的 “减速” 与 “冷却”。空气变得粘稠如液态金属,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拉扯着肺叶,思维如同陷入泥沼,每一个念头的转动都需要耗费数倍的心力。

      她的“镜湖”自主展开,冰蓝色的领域光芒在接触到这片模拟“寂静”的环境时,发出了细微的、如同冰层被挤压的 “嘎吱” 声。领域边缘,那些新生的、珊瑚般复杂的结构,首当其冲,开始覆盖上一层灰白色的、代表着“活力丧失”的 “静默之霜”。

      “感受它。”希让清冷的声音直接在望序意识中响起,不带任何情绪,如同最严苛的导师,“不要抗拒,去解析这种‘静默’规则的构成,找到你自身规则与它的差异点与共存可能。”

      望序咬牙,强忍着灵魂深处传来的、如同被细密冰针穿刺的不适感,将“镜湖”的感知力催发到极致。她不再试图用领域的“寒冷”去冻结对方,而是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开始扫描、分析着周围那无所不在的“静默”规则。

      她“看”到,那并非单一的能量,而是一种极其有序、却走向极端负面的规则体系。它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试图将范围内一切“运动”、“变化”、“活力”的概念强行 “规范” 到“零”的状态。它与“镜湖”那包容、调和、乃至蕴含着“叛逆之种”生机的规则本质,形成了最根本的冲突。

      “质疑!” 她再次动用权限,但这一次,目标并非否定,而是探究!“质疑此‘静默’规则,其‘绝对性’的边界何在?”

      权限发动,精神力如同探针,刺入那粘稠的规则泥沼。反馈回来的信息庞杂而冰冷,但望序敏锐地捕捉到,在这片被模拟出的“寂静”中,那“静默”规则并非完美无瑕。在希让刻意控制下,存在着极其细微的、如同呼吸般起伏的 “规则涟漪” !这些涟漪,就是“差异点”,就是 “漏洞”!

      她的“镜湖”开始随之调整,不再硬抗,而是如同水一般,跟随着那细微的规则涟漪 “流动” 起来!冰蓝色的领域光芒不再稳定,而是开始出现细微的、顺应着涟漪节奏的明暗波动!那覆盖上来的“静默之霜”的蔓延速度,顿时减缓了一丝!

      有效!但消耗巨大!仅仅是适应最外围的规则,就让她额头见汗,精神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

      希让在外界冷静地观察着,指尖微动,训练场的环境悄然变化,“静默”规则的浓度开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 提升。

      与此同时,岚也踏入了训练场另一片区域。她面对的不是行动凝滞,而是 “记忆冻结” 的威胁。周围浮现出无数她记忆中最深刻、也最痛苦的画面——冷锋挡在她身前消散的瞬间、白晓灵魂碎片被捏碎时的惊愕……但这些画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凝固在空中,并且散发出冰冷的吸力,试图将她的这些记忆连同相关的情绪,一同 “抽离”、“封存”!

      岚的脸色瞬间惨白,精神屏障自主激发,但与那“记忆冻结”的力量接触的瞬间,屏障本身都仿佛要凝固!她必须耗费巨大的心力,才能维持住记忆的完整与情感的流动,不让自身变成一具空洞的、只剩下战斗本能的行尸走肉。她的符文短杖剧烈震颤,其上铭刻的稳定心神、固化记忆的符文被激发到极致,与那无形的抽取力量艰难抗衡。

      谢言所在的区域,则是 “空间凝固” 。她周围的空间不再是柔软可塑的布料,而是变成了坚硬的、不断向她挤压过来的 “玻璃”!她的空间天赋在这里受到了最大的压制,每一次试图扭曲空间,都如同在用血肉之躯去撞击金刚石壁垒,反馈回来的只有剧烈的反噬和空间的 “脆响”!她必须找到这片凝固空间中那几乎不存在的、如同发丝般细微的 “结构应力点”,才能进行最微小、最艰难的移动或防御,这对她的控制力提出了近乎变态的要求。

      而何初,她被投入了一个 “情感真空” 区域。这里并非剥夺情感,而是将所有的情感——恐惧、悲伤、快乐、甚至依赖——都无限 “稀释”、“拉远”。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训练场中同伴们挣扎,看着外界希让的身影,内心却一片漠然,无法产生任何波澜。这种绝对的“情感隔离”带来的并非平静,而是一种比绝望更可怕的、对自身存在意义的 “疏离感” 和 “虚无感”!她佩戴的【源初之声】碎片成了她唯一的锚点,那微弱的、纯净的共鸣是她对抗这种情感剥离的唯一武器,她必须紧紧抓住那一丝感觉,才能确认自己还“活着”,还有“心”。

      训练场化作了四片各自独立、却又彼此映照的残酷熔炉。每个人都在与“寂静”规则的不同侧面进行着殊死搏斗,锤炼着灵魂的韧性、意志的强度以及对自身力量最本质的掌控。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与专注中失去了意义。

      望序的“镜湖”在无数次顺应规则涟漪的调整中,变得更加 “灵动” 而 “坚韧”。她对“规则质疑”的运用不再局限于“否定”,开始尝试 “引导” 与 “偏转” 那静默的力量。虽然每次尝试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精神力透支,但她对“寂静”规则的抗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她甚至开始能够在这片凝滞的环境中,进行极其缓慢、但确实有效的移动!

      岚的精神力在对抗记忆冻结的过程中,被千锤百炼,变得更加 “凝实” 与 “固化”。她不再仅仅防御,而是开始尝试将那些痛苦的记忆碎片,用精神力强行 “锻造” 成守护心神的 “荆棘壁垒”!过程伴随着撕裂灵魂般的痛楚,但效果显著,那记忆冻结的力量对她的影响在逐渐减弱。

      谢言对空间的感知,在无数次撞击“凝固壁垒”和寻找“应力点”的失败与成功中,被磨砺得如同最精密的 “空间扫描仪”。她不再追求大范围的操控,而是专注于对微观空间结构的极致洞察与利用。她甚至开始能预判那片凝固空间中,下一刻可能出现的、稍纵即逝的 “脆弱线”!

      何初在情感真空的折磨下,对【源初之声】碎片的共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那碎片不再仅仅是外物,仿佛开始与她自身的“运气”或者说“可能性偏移”天赋产生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她周围那被稀释的情感,偶尔会被她无意识中引动的、微不可查的 “概率波纹” 搅动,出现极其短暂的情感回流,虽然无法持久,却让她抓住了对抗虚无的钥匙——“不确定性” 本身!

      希让始终站在训练场外,如同最严格的监工,又如同最警惕的守护者。她的目光锐利如鹰,时刻监控着四人的状态,指尖混沌气息流转,随时准备在任何人达到极限时将其强行拉出。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维持这种高精度的模拟和控制,对她同样是巨大的负担,但她眼中却闪烁着一丝近乎欣慰的光芒。

      这些“小虫子”的韧性和潜力,一次次超出了她的预期。

      不知过了多久,当望序终于能够在那片浓度提升了数倍的“静默”区域中,相对稳定地维持“镜湖”运转,甚至能进行短距离的、如同慢动作般的冲刺时;当岚成功地将一段最痛苦的记忆化作了守护灵魂的尖刺,反向刺痛了那试图冻结她的力量时;当谢言能够提前零点一秒预判并利用空间“脆弱线”进行规避时;当何初能够主动引动一丝概率波纹,短暂打破情感真空的束缚时——

      希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第一阶段适应结束。现在,交换场地。”

      训练场的格局瞬间改变!四人所处的区域规则属性骤然轮换!

      望序从行动凝滞区,瞬间被抛入了岚所在的记忆冻结区!无数凝固的痛苦记忆画面如同冰锥般刺向她的意识!
      岚则陷入了谢言面对的空间凝固区,周围坚硬如铁的空间让她寸步难行!
      谢言被扔进了何初的情感真空,那漠然的虚无感几乎瞬间瓦解了她依靠精密计算建立起来的冷静!
      何初则跌入了望序之前的行动凝滞区,那沉重的压力让她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突如其来的环境切换,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刚刚建立起来的对抗方式和节奏被彻底打破,每个人都瞬间陷入了比之前更加危险、更加痛苦的境地!惨叫声、闷哼声、以及规则激烈冲突的异响在训练场内回荡!

      这才是真正的锤炼!不仅要适应一种“寂静”的变体,更要具备在多种“寂静”效应中快速切换、适应、生存的能力!

      望序的“镜湖”在记忆冻结的冲击下剧烈震荡,那些属于岚的、却也勾动她自身痛苦回忆的画面,如同毒药般侵蚀着她的心神。她死死守住“镜湖”核心那一点冰冷的清明,将“规则质疑”的力量作用于自身,强行 “定义” 那些记忆为“外来的信息干扰”,艰难地剥离着其情感冲击。

      岚在凝固的空间中,试图用精神尖刺去“凿击”空间结构,却发现收效甚微,反而引来了更强大的空间反噬,口鼻溢血。
      谢言在情感真空中,赖以生存的逻辑和计算变得毫无意义,银灰色的眼眸中首次出现了慌乱。
      何初在行动凝滞区,连调动概率波纹都变得极其困难,绝望再次蔓延。

      “找到共通性!”希让冰冷的声音如同鞭子般抽打在她们意识中,“所有‘寂静’变体的核心,都是 ‘趋向于无’!对抗它们的核心,就是 ‘坚守自我’,‘定义存在’!”

      她的话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望序猛地醒悟!“镜湖”的本质是“包容”与“调和”,但更深层的,是 “映照自我”!她不再去解析外来的记忆冻结规则,而是将“镜湖”的力量彻底收束,全力 “映照”、“加固” 她自身的记忆与认知边界!冰蓝色的领域光芒向内收敛,变得如同最坚韧的水晶壁垒,将那些外来的痛苦记忆强行排斥在外!

      岚放弃了无谓的凿击,将所有的精神力收缩,不再试图对抗整个凝固的空间,而是极度凝聚于一点,如同最锋利的钻头,只求在那绝对坚硬的壁垒上,钻出一个仅供她 “存在” 的 “点”!
      谢言闭上了眼,放弃了所有外部感知,将意识沉入自身空间天赋的最本源,那里没有情感,只有最纯粹的“坐标” 与 “结构”,她以此为核心,重新构建内心秩序的堡垒。
      何初不再去追求主动影响概率,而是将全部心神沉浸于与【源初之声】碎片那唯一的、稳定的连接中,将这连接作为她在凝滞世界中“存在过”、“仍在感受” 的绝对证明!

      痛苦依旧,消耗巨大,但这一次,她们没有再被瞬间击垮。她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在那片趋向于“无”的绝望中,坚守“有”的方法。

      当第二次环境轮换到来时,她们的适应速度明显加快。虽然依旧狼狈,依旧痛苦,但崩溃的临界点被一次次推后。

      训练在残酷的循环中继续。

      汗水、血水(灵魂层面的)、以及被逼到极限时爆发出的潜能,在这片由希让构筑的炼狱中交织。

      她们不知道外界过去了多久,不知道那颗纯白星辰的苏醒度又提升了多少。她们只知道,必须变强,必须适应,必须……在下一波真正的“寂静”降临前,拥有活下去的资本。

      就在四人逐渐能在环境轮换中勉强支撑,甚至开始尝试一些极其微小的反击和规则互动时——

      希让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抬头望向领域之外!她的紫眸中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厉色!

      “够了!训练暂停!”

      她不由分说,瞬间将训练场中的四人全部强行拉出!

      望序等人脱离训练场,重重摔落在领域地面上,浑身被汗水浸透,灵魂如同被掏空,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但她们都看到了希让那异常凝重的脸色。

      “怎么了?”望席喘息着问道。

      希让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领域外那厚重的星云壁垒,仿佛能穿透一切,看到那令人心悸的源头。

      她的指尖,一丝混沌气息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带着前所未有的警惕与 ……一丝极淡的难以置信。

      “它……在加速。”她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个连她自己都感到震惊的事实。

      “什么在加速?”岚挣扎着坐起。

      “苏醒。”希让缓缓吐出两个字,目光依旧没有收回,“那颗‘种子’的苏醒速度……正在以超出我预估的指数级……疯狂加速!”

      她猛地转头,看向地上瘫软的四人,紫罗兰色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连她都几乎无法控制的紧迫感。

      “我们没时间了。”

      希让那句“我们没时间了”,如同最终判决,带着冰冷的铁锈味,砸在刚刚从训练炼狱中挣脱、尚且灵魂颤栗的四人心中。领域内那因激烈训练而产生的规则余波尚未完全平息,便被一股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急迫感彻底覆盖。

      “加速?什么意思?”岚强撑着几乎散架的精神,声音嘶哑地问道。她看到希让脸上那罕见的、近乎失控的凝重,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希让没有立刻回答。她猛地抬手,五指张开,对着领域中央那模拟训练场的模型凌空一握!

      “噗——”

      模型如同被戳破的泡沫,瞬间湮灭,连同其中模拟的各种“寂静”规则变体,尽数化为最基本的混沌能量,被她重新吸收。做完这一切,她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一分,但眼神却锐利如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刃。

      “意思就是,那颗‘种子’的苏醒过程,正在被某种我们未知的力量催化!”希让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与一丝极深的忌惮,“按照之前的侵蚀速度,我们或许还有几天,甚至几周的缓冲期。但现在……根据规则层面的反馈,下一次‘呼吸’,可能就在数小时之后!而且强度……远超之前!”

      她猛地转向望序,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她灵魂深处的一切都看穿:“常规的训练、适应,已经来不及了。温水煮青蛙,只会让我们在无知无觉中被彻底‘静默’。”

      “那……那怎么办?”何初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我们连训练都这么艰难……”

      “唯一的生路,”希让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就是在它下一次‘呼吸’,或者说,在它完成第一阶段苏醒、力量彻底稳固之前……主动出击!打断这个过程!”

      主动出击?打断“寂静”本体的苏醒过程?!

      这个疯狂的念头,让刚刚经历地狱式训练的众人都感到一阵眩晕!那无异于蝼蚁撼树,飞蛾扑火!

      “这不可能!”谢言失声道,银灰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我们连靠近都做不到!”

      “单靠你们,当然做不到。”希让的目光依旧锁定在望序身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决绝,有期待,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但加上我,就有一线生机。”

      她上前一步,逼近望序,几乎与她鼻尖相抵,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望席因震惊而收缩的瞳孔:“还记得我说过的吗?去‘聆听’那片寂静,去‘解析’那归零的过程。现在,计划提前了。不是模拟,而是……直面本体!”

      望序的心脏狂跳,血液仿佛瞬间冻结。直面本体?在那颗纯白星辰面前,她们这些刚刚锤炼出的、微不足道的“抗性”,又能支撑几秒?

      “我会为你开辟一条路,一条尽可能接近它核心的路径。”希让的声音低沉而迅速,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需要做的,就是沿着这条路冲进去,用你的‘镜湖’,用你的‘规则质疑’,用你的一切去感知它苏醒瞬间最脆弱的规则节点!找到那个 ‘破绽’!”

      她抓住望席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听着,小猫!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会在外面牵制它绝大部分力量,为你创造机会。但最终能否找到那个‘破绽’,能否将我们的力量……尤其是我的混沌之力,精准地打入那个‘破绽’,关键在你!”

      望序看着希让眼中那近乎燃烧的火焰,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混合着决绝与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力量,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犹豫,在这一刻,竟奇异地沉淀下来。她想起了白晓消散时的面孔,想起了队友们一次次濒临崩溃却依旧坚持的眼神,想起了……闻汀(希让)无论变成什么样,都始终将她护在身后的执着。

      她不能退。也无路可退。

      “好。”一个字,从她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却带着冰封般的坚定。

      希让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个简单的动作——她抬手,用力揉了揉望序的头顶,将那对敏感的猫耳都揉得微微发红。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近乎誓言般的郑重。

      说完,她猛地转身,面对领域壁垒,周身的气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开始毫无保留地攀升、沸腾!金色的长发无风狂舞,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混沌的漩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仿佛要吞噬一切!

      “岚,谢言,何初!”希让头也不回地命令道,“我送你们离开领域,返回万象大厅!启动我留给你们的最高权限紧急避难协议!在我和望序回来之前,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绝对不要出来!”

      “前辈!”岚急声道,“我们可以……”

      “你们留下,只会是累赘!”希让毫不留情地打断,语气冰冷,“现在的战斗,已经不是你们能插手的层面了。立刻执行命令!”

      她根本不給三人反驳的机会,抬手一挥,一道强光闪过,岚、谢言、何初的身影瞬间从领域中消失,被强制传送离开。

      现在,领域内只剩下希让和望序。

      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

      希让双手缓缓抬起,十指间混沌气息如同活物般疯狂跳跃、编织。她开始吟诵一种古老而晦涩的、仿佛来自世界开辟之初的规则真言!每一个音节的吐出,都让整个混沌领域为之震颤,星□□壁上的符文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烧起来!

      “以混沌之名……凿穿虚无……开辟通往终结之径!”

      轰隆隆——!!!

      伴随着她最后的真言,希让双手猛地向前一撕!

      不再是撕裂空间,而是撕裂概念!撕裂那片正在被“寂静”规则覆盖、定义的“现实”!

      一道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的 “裂隙”,在她面前悍然洞开!

      裂隙之外,并非景象,而是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智崩坏的“非存在”!那是“寂静”规则正在疯狂覆盖、吞噬一切的最前沿!是秩序与虚无交锋的绝对锋面!

      透过裂隙,望序“看”到了——那片无边无际的、正在迅速失去色彩、声音、活力,化为苍白死寂的虚空!而在那苍白的最深处,那颗冰冷、完美、纯白的星辰,正如同一个贪婪的心脏般,以前所未有的频率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有更多的“现实”被剥离、被静默,转化为它自身的一部分!其表面那道黑色的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扩张!苏醒度,恐怕已经逼近了某个临界点!

      仅仅是透过裂隙感知到那星辰的存在,望序就感觉自己的“镜湖”几乎要瞬间冻结!灵魂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狱!比训练场中最核心的区域,还要恐怖千百倍!

      “就是现在!走!”

      希让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猛地将一股精纯到极致、却也狂暴到极致的混沌本源之力,强行打入望序体内!同时,她用自己的力量,在望席周身构筑了一层薄如蝉翼、却凝聚了她此刻所能调动的大部分混沌规则的 “逆熵护盾”!

      这护盾无法完全抵御“寂静”的侵蚀,但能最大程度地延迟望序被“静默”的过程,为她争取到那宝贵的、寻找“破绽”的时间!

      望序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颗混沌炮弹发射了出去!在那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推动下,她化作一道微弱的、燃烧着混沌火焰的流光,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道通往“终结”的裂隙!冲向了那颗正在加速苏醒的、冰冷的纯白星辰!

      在她身影没入裂隙的最后一刻,她回头,看到了希让。

      希让站在崩塌的裂隙边缘,金色的长发在规则风暴中狂乱舞动,嘴角溢出了一缕暗金色的血液,那是过度动用本源之力的反噬。但她紫罗兰色的眼眸,却如同最坚定的星辰,牢牢地“锁定”着望序,那眼神仿佛在说——

      “去吧,我的猫。我在这里。”

      下一刻,裂隙在希让身后猛地闭合!

      望序彻底陷入了那片正在被“寂静”疯狂吞噬的、绝对苍白与死寂的虚无之中。

      而希让,则独自留在了领域内,面对着因强行开辟“路径”而开始剧烈震荡、甚至出现崩溃迹象的混沌壁垒,以及那透过壁垒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属于“寂静”本体的、冰冷而无情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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