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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帝国(一百三十二)沉香阁博弈》
自从得知朝内有郡主李姣的暗线,许多军机要事便有意安排在退朝后,由大太监刘喜单独将相关重臣宣至皇后的清宁宫进行。此刻的清宁宫大殿内,烛火通明,沉香袅袅。皇帝李弘熙和皇后长孙疏桐并肩坐于主座,老丞相崔元礼、吏部尚书韦瑞辉、兵部尚书洪仁杰、鸿胪寺卿武修文、礼部尚书柯汉昌、御史大夫陆孝羽等重臣分坐两侧。
"皇后娘娘的策略取得成功,"老丞相崔元礼启奏道,声音在大堂内回荡,"山南西道节度使刘松,和他那二弟感义军经略使华昌乐,皆被鸿胪寺卿武大人成功策反的廖熹,派军乱箭射杀于流江渡船上。"
殿内一时寂静,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崔元礼继续道:"那么接下来,老臣建议照约定册封廖熹为山南西道节度使,至于感义军和武定军的经略使,应由吏部和兵部选定朝廷放心的人接任。"
"臣附议。"吏部尚书韦瑞辉和兵部尚书洪仁杰抱拳齐声道。
御史大夫陆孝羽缓缓放下茶盏,沉吟道:"山南西道节度使的官位真的要给廖熹这样的人?万一他攥稳地方大权,关键时刻再次反水,势必又会给大局带来不小的麻烦。"
殿内顿时响起一阵低语,众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鸿胪寺卿武修文起身启奏:"臣以为,当初承诺给廖熹的东西,还是得按约定兑现。这无关于微臣我的面子,这些都是微臣代表朝廷、代表陛下传达的,圣上一言九鼎,可不能因为这个失了信誉。"
崔元礼点头附和:"老臣认为武大人所说在理。各位大人仔细想想,我们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要兵不血刃平定各不臣之地吗?开春朝廷大军挥师西南,又有弃暗投明的廖熹做榜样,那么天下人心向背自有分晓。"
"臣附议崔相所言。"礼部尚书柯汉昌建言道,"所以我们不仅要如约册封,而且还要昭告天下,大张旗鼓地宣布。如此一来,廖熹再难回头,不可能再取得巴川道李姣、安守义,以及剑南越王李弘杰等势力的信任,反而能杜绝隐患。何况让朝廷自己的人控制军权。"
长孙皇后微微颔首,看向李弘熙:"臣妾很是认同各位大人的说法。后面的策反工作就好做了,本来心向朝廷的地方官吏就够多,只是迫于无奈,前面也没看到希望,所以才让李姣这些叛逆给利用了。姜东山之前飞鸽传书来报,说渝州军经略使黄崇浩,实际上也是心向朝廷的,这下更是坚定他静待时机重归朝廷的信心。"
李弘熙笑着颔首:"着吏部韦尚书来办这件事,尚书令魏大人替朝廷好好拟份文书昭告天下。"
"臣等领旨!"韦瑞辉和魏儒远起身抱拳齐声道。
千里之外的巴川道渝州城,沉香阁内却是另一番景象。越王李弘杰闻讯快马加鞭赶到,与李姣、安守义紧急商议刘松死后的一系列棘手之事。
"廖熹肯定是不能抱任何期望了!"安守义怒气难消,重重将茶盏顿在案上,"突袭收拢的渝州军军士本欲追上大理寺密探,继续保护刘松,岂料竟目睹了廖熹那厮,对自己的结义大哥刘松和二哥华昌乐痛下毒手的一幕。"
李姣起身在书案前来回踱步,裙裾曳地:"渝州军士还看见,大理寺卿何文钦带着本部人马并未绕道回长安,是很熟悉的样子,径直渡过流江,在廖熹的引导下,从蓬州回去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早就投向朝廷,感义军和武定军恐已被朝廷收编。"
她走到悬挂的舆图前,纤指轻点:"开春形势对于我们比较紧迫,山南东、西两道会合兵强压我巴川西线,渠州首当其冲,若渠州有失,接下来就是渝州。"
越王李弘杰挠了挠那一头白发,端起茶碗沉声道:"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老夫料定朝廷一定会大张旗鼓昭告天下,要册封廖熹为新任山南西道节度使,这就是要演给我们两道看!"
"哼!"李姣冷笑一声,"意思是顺朝廷者昌,逆朝廷则亡!有廖熹这榜样,以后就更好策反我们内部,制造内耗,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能就这样让朝廷得逞!"安守义双眼射出骇人的杀意,"我们要赶在朝廷册封使者前,抵达山南西道治所兴元府干掉廖熹,让二心之人不敢随意投靠朝廷。"
"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李弘杰大笑着放下茶碗,"啪啪啪!"击掌三声,大声下令道:"出来吧!"
刹那间,沉香阁内烛火摇曳,仿佛有无形的气流在涌动。
只见沉香阁窗户顿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飞身而入,快如闪电。待黑影定住身形,竟是一个身着深蓝忍服的武者,半跪在地,操着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服部源次郎参见越王殿下!"
话音未落,沉香阁大门无声开启,却不见人影。只见地面上一块黑色阴影快速移动,如活物般游至服部源次郎身边,"噌!"的一声,又一个忍者装束的人显现身形,同样半跪在地:"东村藏参见越王殿下!"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轰!"的一声,一团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球在厅堂中央炸开,热浪扑面。一个人影从火焰中飞身而出,惊得李姣轻呼一声。安守义立即拔刀护在她身前,大喝道:"什么人!"
来人却不理会,稳稳落地后半跪行礼:"松平下江参见越王!"
李弘杰笑着点点头,起身对安守义、李姣介绍道:"这三位是瀛洲倭国国王委派过来支援孤王的绝顶高手......"
话音未落,安守义略有些恼怒地将刀收回刀鞘,发出"哐"的一声脆响:"怎么?这是瞧不起我巴川道没人?"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李弘杰身后传来:"巴渝天剑派苍墨,参见郡主,拜见安节帅。"
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个剑侠打扮的年轻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越王身后。他身背长剑,气质如出鞘利剑般锋锐,反倒是吓出李弘杰一身冷汗。
三名瀛洲武者面露不忿,起身欲切磋一二。服部源次郎手按刀柄,东村藏手指微动,松平下江则暗中结印。
苍墨却只是右手随意一挥,三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瀛洲武者急忙闪躲,剑气在他们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三道深达数寸的剑痕,石屑纷飞。
三人顿时变色,各展绝学欲反击。服部源次郎身形一晃,似要融入阴影;东村藏手指连弹,数枚手里剑疾射而出;松平下江则双手结印,口诵咒文。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嗖嗖嗖"破空之声骤起,无数八寸飞针如雨点般洒落,精准地在三名瀛洲武者脚边扎成一个完美的圆圈。一个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唐门唐啸风参见郡主、节帅!"
只见一个身着墨色劲装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立在厅中,凌冽杀气弥漫开来,无形的压迫感仿佛将空气都凝固了。
李姣见局面紧张,赶忙出来圆场:"都是自己人,十五日之后兴元府,谁能斩杀目标人物,谁便是这天下第一武者,我相信越王殿下也会认可,从此至少西南地界天高任行,享王宫特权。"
安守义接话道:"我巴川调拨五十军中精锐辅助。"
李弘杰也不甘示弱抱拳道:"剑南精锐百人随行辅助,还请五位绝世武者和睦相处,完成此任务!"
五人相互对视一眼,各自点头抱拳回礼。下一刻,服部源次郎化作黑影融入地面,东村藏如轻烟般消散,松平下江在火焰中隐去身形,唐啸风则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唯有苍墨还立在原地,留下一句飘渺的话:"明日巳时二刻,渝州江北城门集合出发!"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也逐渐淡化,最终如雾气般消散在空气中。
沉香阁内重归平静,只留下墙壁上的三道剑痕和地上那一圈闪着寒光的飞针,默默诉说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李姣轻抚心口,长舒一口气:"有了这五位高手,廖熹的人头,我们志在必得。"
安守义和李弘杰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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