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时再见

　　Day 1 葡萄冻的背叛

　　晨读铃响前十七分钟，沈栖迟站在3班后门的走廊阴影里。

　　右手拎着的冰摇葡萄冻饮料袋凝满水珠，紫色液体在透明杯壁划出蜿蜒痕迹，像某个星座的破碎轨迹。

　　7班门把手上空荡荡——那里本该挂上一杯葡萄味饮料，杯底沉着双倍果冻，吸管上套着他用实验报告纸折的星星环。

　　这是他们持续了137天的晨间仪式，比程砚知测算的高中生恋爱平均保质期还多3天。

　　“找林衔月？”

　　林枫妍抱着作业本经过，孔雀羽耳坠（文艺汇演纪念版）在晨光里晃出冷调弧光，“她今天走美术楼那边了。”

　　沈栖迟的指尖收紧，塑料杯发出细微悲鸣。

　　他想起昨天晚自习结束时，林衔月收拾书包的速度比平时快了整整两分五十秒。

　　甚至连他夹在她《天体物理概论》里的新星图都没发现——上面标注着下周β星的最佳观测时间。

　　“这个。”他把饮料塞给林枫妍，“给她。”

　　转身时听见杯子落进垃圾桶的闷响。

　　蓝钻袖扣刮过楼梯扶手，留下道带着葡萄香气的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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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 3 消失的果冻暗号

　　课间操散场时，沈栖迟在第317号储物柜前转了七圈机械表表带。

　　柜门内侧本该出现新的葡萄味软糖，就像过去183天里那样——

　　透明糖纸上会用荧光笔标记「3-7-317」，有时还粘着林衔月画星图时的银色闪粉。

　　但今天只有张对折的物理卷子，满分100的卷面上用紫色彩铅批着99。

　　扣分点旁画着个撇嘴的简笔猫脸，是他昨天故意写错单位逗她玩的。

　　“有意思吗？”林衔月的声音从储物柜后方传来。

　　沈栖迟迅速合上柜门，转身时手肘撞到消防栓。

　　她抱着厚厚一摞《五年高考》，刘海被汗浸湿成绺，校服袖口沾着奇怪的钴蓝色颜料渍。

　　“软糖……”

　　“忘了。”她侧身挤过他身边，“下次。”

　　程砚知的眼镜片在走廊另一端反着光：“根据行为学分析，女性突然停止投喂行为，百分之六十三点七的概率是……”

　　沈栖迟把篮球砸进他怀里：“测你的电极方程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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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 5 被拒绝的葡萄座

　　周五傍晚的星空观测小组，林衔月的座位空着。

　　沈栖迟调试望远镜时故意碰倒了她常坐的折叠椅——

　　那把椅子上个月被他改装过，椅腿刻着葡萄座星图（他瞎编的星座，因为她说葡萄味像紫色宇宙）。

　　“她请假了。”林枫妍吹破个葡萄味的泡泡，“说是要准备什么……惊喜？”

　　沈栖迟的钢笔尖在观测记录本上洇开团紫色墨迹。

　　上周他们约好今晚要记录天鹅座γ星的变光周期，连备用电池都贴了葡萄贴纸。

　　手机震动了一下。

　　特别关注的通知跳出来：

　　「林衔月点赞了林枫妍发的星座运势帖」

　　——但他三小时前发的β星数据已读未回。

　　望远镜里的星空突然失去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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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 7 发酵的疑虑

　　周日夜深人静，沈栖迟踹开了宋永昼的宿舍门。

　　对方正对着镜子练习告白致辞，领带系成了扭曲的DNA链造型。

　　“女生突然不理人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宋永昼猛地转身，“清扬婉今天收了我的西瓜！还是鲜榨的！”

　　沈栖迟把蓝钻袖扣按在桌上：“她连我生日都没提。”

　　“所以？”宋永昼眼睛发亮，“你要不要试试每日情诗战术？我写了十四首了……”

　　一张纸被拍在镜面上：

　　《致婉婉·其十三》

　　「你的眼睛像双星系统

　　让我失去逃逸速度」

　　“这叫诗？”

　　“这叫浪漫！”

　　沈栖迟抓起袖扣扭头就走。

　　在走廊尽头掏出手机，给那个星轨头像发了第七条消息：

　　「明天帮我带电磁学笔记」

　　三分钟后，状态变为已读。

　　没有回复。

　　月光从走廊窗户漏进来，照亮聊天界面顶部那句孤零零的「好」。

　　是七天前最后的信息，像颗被遗忘在宇宙深处的孤独行星。

　　机械表表盘指向23:17，秒针扫过317刻度的瞬间，沈栖迟把手机塞进垃圾桶最底层——又在楼梯转角鬼使神差地捡了回来。

　　屏保照片是两个月前拍的：林衔月在天文台睡着了，脸颊压着《天体物理概论》，他偷偷在她嘴角画了颗葡萄状的星星。

　　现在那颗星星像变质的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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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 8 数据化追踪

　　周一清晨6:42，沈栖迟站在男生宿舍监控死角，手机屏幕亮着程砚知连夜黑进的校园考勤系统界面。

　　淡蓝色数据流滚动显示：
　　「林衔月 6:37离寝 方向：美术楼」

　　这是她连续第八天没有出现在早读前的走廊。

　　沈栖迟的指尖划过屏幕，将"美术楼"标记为红色重点——

　　上周她校服袖口的钴蓝色颜料渍，正是美术社专用水彩的色号。

　　"根据移动轨迹分析。"

　　程砚知的消息从对话框弹出，"目标人物过去七天在美术楼平均停留2小时3分钟，超出正常值百分之四百。"

　　沈栖迟把冰摇葡萄冻塞进程砚知怀里："继续监控。"

　　紫色饮料杯壁上立刻泛起水雾，像某个正在蒸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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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 10 颜料渍的密码

　　课间操时间，沈栖迟"偶然"经过美术社后窗。

　　透过玻璃的反光，他看见林衔月正对着画板调试颜料，指尖沾着银粉和钴蓝——

　　正是她校服上反复出现的颜色组合。

　　林枫妍突然挡住视线："非工作人员禁止窥探。"

　　她孔雀羽耳坠上粘着星星点点的金箔，和上周林衔月发梢上的如出一辙。

　　"她在画什么？"

　　"期末作业。"林枫妍转动着手中的画笔，"《星际穿越》主题——哦对了，你被踢出观影名单了。"

　　沈栖迟的蓝钻袖扣擦过窗框，留下细微刮痕。

　　当晚他翻出手机相册，放大林衔月上周的照片：画板角落隐约可见牛顿摆的草图，旁边写着「11.9」「加重底座」的字样。

　　日期旁画着颗葡萄状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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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 12 校外坐标的谜团

　　周三18:03，沈栖迟跟着定位信号来到云棠市中心观景台。

　　手机显示林衔月已在此停留1小时17分钟——远远超出正常逛街时间。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听见熟悉的嗓音："这里要加装星空投影仪......"
　　是林衔月的声音！

　　沈栖迟迅速退到消防通道，透过门缝看见她正和工作人员比划着穹顶高度。

　　她手里拿着厚厚的设计稿，纸页翻动间露出"18""β星""灯光序列"等字样。

　　"惊喜筹备中。"林枫妍的短信突然弹出，"建议某人假装不知道。"

　　沈栖迟转身时碰倒了清洁车，消毒水气味弥漫开来。

　　他摸出口袋里的葡萄味软糖，糖纸上不知被谁用荧光笔写着：「演技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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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 14 被破解的暗号

　　周六深夜，沈栖迟潜入物理实验室（用林枫妍"遗失"的钥匙）。

　　空气中残留着松香和焊锡的气息，工作台上散落着LED灯碎片——正是林衔月最近在摆弄的东西。

　　垃圾桶里躺着张烧焦的电路图，背面是用紫色彩铅写的清单：

　　①星空投影仪（已完成）

　　②牛顿摆蛋糕（待测试）

　　③全市灯光秀（程砚知负责）

　　④袖扣改造（进行中）

　　最下方画着潦草的倒计时：距11.9还有3天。

　　沈栖迟的机械表表盘指向23:59，秒针划过317刻度的瞬间，手机亮起林衔月的消息：
　　「明天帮我带电磁学笔记」

　　——和上周完全相同的句式，连标点符号都不差。

　　他按下语音键："要葡萄味的还是原味的？"

　　三秒后，对方慌张取消语音输入，改为文字回复：「随便」

　　窗外突然下起雨，雨滴在玻璃上划出葡萄串状的痕迹。

　　沈栖迟从抽屉里取出那枚准备已久的蓝钻袖扣，在内侧刻下新痕：「配合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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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 16 漏洞百出的陷阱

　　清晨6:50，沈栖迟在美术社门口"偶遇"林衔月时，她正手忙脚乱地藏起一个星空投影仪外壳。

　　钴蓝色颜料蹭在校服领口，发梢粘着金箔碎屑，像刚被流星雨淋过。

　　"好巧。"她把手背在身后，投影仪电源线却从书包侧袋垂下来，插头还带着实验室的编号标签——正是他昨天"丢失"的那只。

　　沈栖迟拧开葡萄汁递过去："电磁学笔记呢？"

　　林衔月呛得咳嗽，紫色液体在她嘴角留下痕迹："忘…忘了带。"

　　他伸手抹掉那滴葡萄汁，指尖刻意擦过她发热的耳垂："那今晚图书馆补课？"

　　"不行！"她突然拔高声音又强压下来，"我约了林枫妍看...看星座展。"

　　——全市都知道星座展上周就闭幕了。

　　沈栖迟的蓝钻袖扣擦过她的书包带，勾出半张设计图纸：「观景台灯光程序时序表：11.9 19:03-19:18」。

　　他假装没看见，把皱巴巴的纸团塞回她口袋："别乱扔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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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 17 演技特训

　　生日前夜，沈栖迟被宋永昼堵在宿舍进行"惊喜反应特训"。

　　"第一种：目瞪口呆式。"宋永昼突然瞪圆眼睛捂嘴，"哇！完全没想到！"

　　"像被雷劈的青蛙。"

　　"第二种：喜极而泣式。"他抓起沈栖迟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心跳加速了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你该去挂心内科。"

　　手机震动，林衔月发来张模糊的星空照片：「明天考试重点：β星偏振角」
　　——照片角落的镜子反光里，赫然露出牛顿摆蛋糕的金属球。

　　沈栖迟保存图片放大细看，在蛋糕底座发现一行小字：「LXY?SXC 18」，旁边画着葡萄图案。

　　他翻出那枚改造中的蓝钻袖扣，在内侧添了新刻痕：「配合演出等级：奥斯卡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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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 18 生日当天的大型演出

　　19:00整，沈栖迟站在观景台电梯里调整表情。

　　林枫妍早给他透了口风："她熬了三夜做投影仪，手被焊枪烫了三个泡。"

　　电梯门开，黑暗中有星屑落下——是他实验室里失踪的金箔纸。

　　林衔月站在星空投影中央，头发乱糟糟扎成团，右手贴着创可贴。

　　"闭眼三秒。"她声音发颤，"不然牛顿的棺材板..."

　　全城灯光骤然熄灭。沈栖迟在黑暗里准确抓住她受伤的手："焊枪该斜45度拿，教过你的。"

　　她倒抽气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光芒吞没。

　　整座城市在7:03分变成星河。

　　金融中心幕墙拼出「18」，跨江大桥连成天鹅座β星轨迹，连便利店招牌都闪烁着葡萄紫色的光。

　　"程砚知黑了市政系统。"林衔月小声坦白，"只偷18秒..."

　　沈栖迟举起手机——

　　屏幕正显示全市灯光控制后台，管理员账号赫然登录着「SXC」："我续了半小时。"

　　她瞪圆的眼睛比投影的星星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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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ilogue 真实的惊喜

　　灯光重新亮起时，牛顿摆蛋糕上的蜡烛突然倾斜。

　　金属球撞向烛火瞬间，沈栖迟伸手护住林衔月的刘海："物理定律没教过你？摆锤质量不够会..."

　　话没说完就被塞了满嘴蛋糕。

　　葡萄果酱的甜香漫开时，她揪住他沾着奶油的衣领："生日礼物在袖扣里。"

　　那枚改造后的蓝钻袖扣在灯光下转动，原本嵌着人工流星的位置，此刻封着张微型芯片——

　　是他找遍全市实验室才凑齐的材料制成的星空图谱存储器。

　　"246光年的数据都在里面。"她耳朵红得发烫，"每次转动都会随机播放..."

　　沈栖迟突然低头，葡萄果酱的甜味落在她嘴角。

　　这个吻比β星的光更早抵达，比所有物理定律更不可抗力。

　　"演技差评。"他抵着她额头轻笑，"但我给惊喜打满分。"

　　窗外，城市的灯火温柔地亮着。

　　有一颗特别的星星在观景台的穹顶闪烁了整夜，像永不落幕的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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