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花月 此女成了老爷

作者:猫皇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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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章血与酒盏


      流风揖手应诺,走至席中央。

      那些刚运来的酒坛,在婢女的巧手下一一开封,酒绳解开的瞬间,浓烈的杜康香立即四溢,盈满众人鼻息。痴酒如命的孙宁远闻香,抬起鼻子深深埋吸了一口,眼中藏不住狂喜。

      “江兄,这些酒我都舍不得开来喝,今个这开封,可是足足开了京城富贵人家半年的美酒量呢。”孙宁远笑道,连连赞许不断,十分钦佩江惟越勇敢破财的胆识。

      李修辰则默默饮起热茶,看似为即将装饱酒水的胃囊准备上一番。

      容桑等妻妾们受不了如此浓烈的酒味,不免以袖掩起口鼻,但仍起不到太大作用,伊华也忍不住皱起眉头,但并没有做出遮掩的动作。

      江惟越无声灿笑,场面上这群光闻着酒味就即晕即醉的人们,他显然十分满意,随即眼神示意中央的流风。

      流风接意后,转身面对众人,朗声道:“各位大人贵安,在下是江府大馆事,奉老爷之命,担当这场酒席的荷官,各位大人若备好,便可开始。”

      李修辰稍稍睁大眼睛,率先众人出声。
      “荷官?”随即瞥向江惟越,笑道:“本以为是一场放松的酒席,没想到江大人不打算放过我们,又是个变相的赌局。”

      十二友中输钱最多的窦明朝一听李修辰如此说,不禁大惊失色:“江兄!?还不赌不够啊!?在赌输下去,就要给我爹赶出府了。”

      孙宁远哈哈大笑,对着窦明朝幸灾乐祸道: “窦兄,趁这局好好赌个回本,好给你爹窦老将军交差!”

      窦明朝回了一记白眼给酒鬼孙宁远,接着抄起酒杯猛灌了一口,看上去心事重重。

      场面上顿时叽叽喳喳声起,十二友们身后的妻妾们也困惑不已,显然不知这场赌局为何要以这种方式进行。流风见状,笑了一笑,打破这杂乱的群音,继续将赌局的内容说明下去。

      “各位大人们,赌局的内容十分简单,现在开封的酒等等会送至各位夫人手上,夫人们只需斟酒给各位大人,然后在五掌声中,让其喝完杯内的全部酒水,最后,由大人们说出入肚之酒的名字,只要说对,此局就算获胜。”

      语毕,现场陷入一阵死寂。
      面对的这场突如其来的安静,流风气定神闲,向江惟越点点头。

      “大人们如若不愿参与,只需自罚,饮足三坛烈酒不倒,即可离席歇息,但如若失败,或开局后反悔,则需自罚与自身同重量之黄金,三个月内送交上江府......当然,老爷也一样适用,这些钱将用在西北赈灾,交由江府商会的冯、王二位大人保管运用。”

      ---与自身同重之黄金! ?

      此话一出,彻底炸翻了所有人。
      这份赌金几乎是某些人全部家产的一半,更别提在场多数十二友身材臃肿,要缴出这样的赌金,根本是天方夜谭。

      身家财产最数稀少的孙宁远,在仔细衡量了下自己肥美的肚皮后,猛打了一个寒颤,但想到是赌酒,嗜酒如命的他忽然自信满满,心想是个回本的大好机会,便朝着流风大笑。

      “这可好办!此局,老孙我跟赌!”
      孙宁远兴高采烈道。

      出头鸟出现。
      其他十二友们互相面面相觑,低头交耳,紧接着第二只肥羊也出现,举手赞成。

      第二个是京城造纸名家的柳寅,只见他笑容满面,愉悦地表明跟赌,神态游刃有余,显然丝毫不在意自罚的赌金。

      柳寅看着其他还在犹豫的友人们,拿起茶啜饮几口,一脸揶揄道:“各位,与自身同等重的黄金,你们这么快便给吓着了?这是赌局,只要跟赌了,并赢,不就没事了不是吗。”

      孙宁远和着一块揶揄。

      “或者可以现在便退出,但说到喝足三坛烈酒不倒……”孙宁远笑嘻嘻地举着酒,眼神微眯似狐笑。

      “说白,连老孙我这种喝了大辈子酒的,可都办不到!”

      柳兄跟着笑回:“赌局未分胜负前,谁知道这笔黄金,究竟是谁得掏出来…… ”

      空气中,仿佛听见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李修辰忍不住低低嗤笑,举起杯盏,致意跟赌,道。

      一听二皇子殿下出声跟赌,其他十二友们怕惹祸上身,只能一一表明跟赌。其中最心不甘情不愿的窦明朝,没好气的向流风啧了数声,大声问道:“既然我们都决定跟赌,该说说赌局赢家的奖赏,与输家的赔金是何物吧?”

      流风笑回:“那是自然。”

      江惟越露出了个短暂的微笑,笑的十分令人不安。云未雪注意到这个笑容,她的大老爷不该露出的笑容。

      流风与江惟越间,仿佛有条无形的线,连接这不可言说的默契。

      流风将视线从窦明朝身上转移,笑容不变,向在场始终默不出声的夫人们,灿烂道:“如若大人们在五掌声后,还是分辨不出酒名,那么得自罚三杯,可一旦醉倒,便算是输局,赔金同样是与身同重的黄金,局数无上限,只要出现第一位输家,那么在场所有大人即算获胜,只是……”

      语调忽转而低沉,流风的笑容刹那间冰冷数度,对每个神色疑惑的夫人,微笑道。

      “各位大人的酒是由夫人们斟给,大人们可有两次不喝罚酒的机会,但只要用掉一次,给您斟酒的夫人,就会被斩首。”

      斩首。

      斩首。

      一词不该出现在奢华江府内的词汇。
      待片刻的寂静,声音有如空寂之外的弦音,回转至震音后,忽然炸响。

      李修辰身后,率先传来杯盏落地的破碎声。

      只见容桑猛然站起身,撞下了身旁小案上的米点红杯,她不敢置信自己听见什么,惊慌失措的看向江惟越。

      “老爷,您是在开玩笑吧,什么斩首的……全是流管事在胡言乱语!”容桑努力保持声音的甜美,试图不让恐惧破坏了自己的形象。

      但江惟越的回应,却将容桑推入万劫深渊。

      “赌局只真,无玩笑,再说了,我也是赌客之一,既然有荷官,那么便是我也得遵守赌规。”

      语毕,江惟越容色自在地尝了一口桌上的点心。

      容桑简直五雷轰顶,双脚不止颤抖,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刃架在自己的颈子上,随时准备横抹一刀。

      ---这怎么可能?
      ---老爷首次邀请府内的夫人们参与金园会,竟然只是为了这个赌局吗! ?

      随后,令一位夫人吓得厉害,后退数步,起身便要逃离,却被不只何时将整个宛月轩团团包围的仆役人海,给死死挡住。

      流风的安排滴水不漏,他望着欲逃走的夫人,摇头制止道:“夫人,赌局开始,结束前不能离开,既然已参加老爷的邀请,便这么走了,那可不行。”

      流风的声音温熙亲和,平静的宛如秋水镜面,以至于说出如此冰冷之话时,仿佛是恶鬼低喃,美丽的近乎病态。

      这位吓得脸色发白的夫人,几乎欲向流风嘶吼,但却眼尖发现身后不远处,一位提着大刀的胡渣陌生人,已然静静地抵着刀,耐心地观望,等待着。

      这是玩真的。

      流风的微笑不失,有如绝不可违抗的压迫。

      夫人见状,吓得腿软跪地,被面无表情的婢女扶起,硬生生地拖回原本的位置。

      旁观的十二友,冷眼望着那名夫人哭哭啼啼的坐在原地,不停抽泣,浑身颤抖。可自始自终,无人对于这个荒谬的赌局,提出反对。

      李修辰冷静观察江惟越对于妻妾的反应,发现江大老爷丝毫不在意,更甚笑容满面的向那位夫人,看似安慰道:“别紧张,赌局便是如此刺激,只要好好地劝酒,不就没事了?”

      哭泣声止不住,但也不敢有丝毫恼怒的反应。

      正位旁的伊华,一抹朱红的唇紧闭,相较于容桑和其他近乎要崩溃的夫人们,伊华十分镇静,即便自己显然也同样适用这个赌规。

      她终于明白,为何江惟越方才会与自己亲昵,原来又是一场游戏。思此,伊华忍不住唇角微弯,眼神透漏遭逢欺骗的满满恨意。

      谁能猜到,这是场鸿门宴。

      在一片混乱中,云未雪拿起桌上的筷子,向背对自己的江然轩想也没想的戳去。江然轩仍沉浸在震惊中,被云未雪这样一戳,吓得差点弹起来。

      筷子戳人,不死也疼。江然轩强忍逼出的痛泪,回头朝云未雪怒骂:“臭女人,妳想戳死我!?”

      云未雪拎着筷子,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面无表情道:“抱歉,我担心你吓傻了。”

      江然轩呸了一声。

      无视小少爷的抗议,云未雪放下筷子,继续问:“如何,你有与身同重的黄金吗。”

      “说什么疯话,我怎么可能有。”
      江然轩仿佛听见什么荒谬的事。

      云未雪故作嫌弃,摇摇头,随后望向正在试图安抚混乱的流风。

      流风看上去温和大器,即使地位低下,担任起荷官却十分熟捻,甚至得心应手。

      “这场赌局是躲不掉了。”
      江然轩停顿片刻,如此说道。
      他不懂父亲为何要这么做,但记忆却回了一记冰冷的重击,那便是自己的父亲,从前便是如此,在撞晕脑袋变成另一个人前,正是时常草菅人命,只为了一时的娱乐。

      “真的疯了……二皇子就在场,等于这场赌局即便真的出人命,跟赌的二皇子也参与在列。”

      云未雪静静听着,眼神微眯起,开口接了江然轩的下一句。

      “所以,不管出多少人命,他都会用尽一切,甚至动用皇族身份的力量,抹平这场血案的责任与消息,好保住自己。”

      江然轩有些震惊。
      “妳怎么知道二皇子会做出这样的事。”

      ---因为他便是这样的人,一直都是。

      云未雪悄悄盯着李修辰,对方与江惟越聊得宛如挚友,故而没有注意到这道冰冷的视线。自小,云未雪清楚此人是如何在众多皇子中保持不败的地位,手握南方军权,却从不被皇帝清算,甚至还一路平步青云,在太子倒台后,坐稳准皇储的大位直到现在。

      李修辰的手段与谋略,从来不亚于皇帝,甚至是所有皇子中,最酷似皇帝残忍那一面的人。

      云未雪永远记得,太子哥哥被赶出朝堂后,李修辰脸上的神情。没有喜悦,没有愤怒,只是面无表情,却任谁见到那张脸,都会止不住背脊发寒。

      云未雪讨厌这个李修辰,或者可以说,惧怕他。

      可即便李修辰如此可怕,现在也给江大老爷推上棋盘,成了棋子之一。

      这场赌局非赌不可,金园会本质就是掷千金的各种赌局,不过以吟诗作赋为幌子,蒙骗了世人,以为只是单纯的饮酒作乐。

      每年,这十二个人短短的一念,牵动着几百条人的未来或生命。如今,江惟越的场子就算发生了任何事,也都有二皇子帮忙抚平,那么该怎么玩,便全凭一人之言了。

      遥远而来的笛声,带了点诡谲的幽美。

      江惟越迎着破云的新月,举杯道:“若不刺激点,怎么能给这场金园会,多添上一点色彩?”

      ************************************

      五掌声过。

      冷面拒绝罚酒。

      第一颗人头落地。

      血浸染金园池,似血丝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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