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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刚一登场就使用出自己平日里藏起的绝招之一，玛蒙打定了主意，绝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些事情。
他清楚地看到，风和云雀恭弥所有的动作都已经顿住，像是耗尽体力一般，强撑着站立，云雀恭弥一脸不爽地尝试着控制自己的身体，哪怕是最微小的动作也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他双眼微眯，看瞳色显然已是气极。
风嘴角弧度不变，只是神色之中免不了有几分严峻。
【诅咒解除完成。】
【彩虹之子，玛蒙，允许参加战斗。】
在寂静无声的场所，手表中所传出来的声音就变得格外显眼，斯蒂芬妮仍是密切注意着两人的动向，风和云雀恭弥已经看向了玛蒙的方向。一人眼中是兴奋和战意，嘴角微翘，另一人眼瞳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感，柔声唤道：“玛蒙……”
这还是除去战前的那一次相会之外，他第一次在彩虹战争中看到他。
可是风很快就想起了那些压在头顶的阴霾，心里猛地一肃，面上却是带着温柔和煦的笑容，注视着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树叶和枝干，仿佛能透过这一切看到藏在之后的人。
被这样注视着的玛蒙正要推开面前树叶的手微微一颤，脑海中的禁制让他的身体在瞬间有种虚脱的感觉。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一手撑着额头低低的冷哼一声，靛色的发丝随着头部的动作轻微晃动。他伸出的手紧紧握拳，一个用力，推开了挡在自己的面前附加过幻术的枝叶。
再也没有任何的阻挡，视野中被破坏的树林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月光在这一刻不收任何阻挡，直直的倾泻而下。
风一身红衣在这样的场景中格外显眼，让玛蒙掩在兜帽下的双眼不自然地眨了眨，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了双眼的刺痛。
红衣的武术家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从藏身处走了出来，他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别无二致，一样的遮住双眼的兜帽，一样垂至脸颊的靛色发丝，一样白皙的肌肤和弧度优美的下半张脸颊，一样踏着缓慢的步伐，唇角微勾，带着自然流露的几分骄傲和疏离，充满着嘲讽意味的笑容。
这一切都和记忆之中重合，只有立场不同。
玛蒙在斯蒂芬妮的身边站定，上下扫视着风。
这是第一次，他和风真正作为敌对的两方相视，而且是以最初相遇的姿态。
被封在脑海深处的十年后的记忆浮现在心头，十年后的他再一次恢复原样的时候，还是和当初的那些人站在一起的。
那个瞬间的自己，产生出来的那种仿佛无所畏惧，永远都不会宣之于口的可笑心态，竟让此刻的他心里有一种带着针刺的微微痛楚，灼热烫人的情感。
呀咧呀咧……看样子要好好加固一下对那些记忆的封印了啊。
玛蒙的笑意又浓重几分，他和未来的自己就算拥有了同样过去，也终将走向不同的未来。
他甚至已经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在嘲讽着一无所知站在自己对面的昔日战友，还是单单只是看到了记忆中的面容就心生动摇，和最初已经完全不同的自己。
而心里对于另一个自己的那种情感的名字，他已下定决心绝不承认。
“……晚上好，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悠闲打招呼的时间呢。”首先开口的是风。“已经记不清楚是第几次见你用这招了，你总是能正确推论出双方的心态然后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禁止……真不愧是你，这种技能到你手中就像是作弊一样的可怕。”
身体只是瘫软无力，没有任何不好的反应，这让风明白，眼前人的目的并不是想要伤害他和云雀恭弥之中的任何一人，单单只是打败他们而已。
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努力地想要把别人从这场战斗之中剔除出去呢？只是……他越是这样做，他就越是不能退出，放他一人。
绝不能。
风心中坚定，对着玛蒙笑道：“能告诉我这一次你定下了什么规则吗？”
“呀咧呀咧……你以为我会说吗？”玛蒙手里捻了捻自己的兜帽，那种可笑又悲哀的规则，他可不想要说出来。
“说的也是，毕竟我们现在是敌人呢……”
玛蒙冷笑一声，不愿多费时间，幻化出触手就往云雀恭弥手上的手表抽去。
眼看着首领表就要被破坏，云雀恭弥咬着牙想要护住自己手上的手表，但另外一只手却比他更快。
黄种人的皮肤自然带着些柔和的色彩，而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紧紧抓住了冲着云雀恭弥手表而去的触手。
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没有半点意外，玛蒙冷哼一声，道：“你还真是诡计多端啊。果然还有应付的后手。”
夹在在日语中简单的四个发音让红衣的武术家身子一顿。
“……诡计多端……是贬义词啊，玛蒙。”风叹了口气，已然活动自如的他甩开了触手，挡在云雀恭弥身前。虽然心里有些纠结，但他现在不打算再和玛蒙商讨“不要每次对他说中文都一定是贬义词”这个问题。
“哼……”玛蒙显然也不打算理会对方的抗议。“奇怪，现在的你应该不可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摆脱限制才对。”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扫了自己的手表一眼。
“确实我无法针对被限制的那样情感去应对，可是并不只有那一种方法啊。”风摆出架势，口中滔滔不绝。“中国的武术和其他的都有些差距，玛蒙你一直不肯和我一起出去锻炼，我自然也没有和你仔细说过，偶尔提起也全被你当耳旁风忽略了。确实你的能力非常棘手，但是只有在心里产生了对应的情感时才会被影响到，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情感的话，把心中所有的思绪清空就好。”
“无心无想，如此便可。”
“……就是说你脑子里面空空如也就像个白痴？”懒得听，直接总结后鄙视。
“……等下、玛蒙、你又抓错重点了。”为什么每一次都会理解到错误的意义上去啊……
与此同时，较远的暗处。
科学家看着自己面前不断变化的景象，眼镜上寒光一闪，绿色瞳孔之中倒映着最上方屏幕之中闪烁的靛色光点。
“哼……”不知道去了哪里半点联络都没有的那个家伙……“你终于是肯出现了啊。”
语气中竟带着微不可查的些许哀怨。
他接连按下几个键，满意地看着地图中表示自己的绿色光点旁出现了箭头，直直指向靛色光点的位置。
威尔帝回头，被他放在身后，写着“V”的箱子一瞬间映入眼帘，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右手按下一个键，耳旁便响起了六道骸的声音。
夹杂着混战的各种声响，六道骸道：“怎么了？威尔帝博士，没有特殊事件的话你可不会在这种时候联系我。”
“我找到Viper了。”
“……告诉我他的位置。”
清楚地说出方向和距离，威尔帝紧接着便切断了联系。
另一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六道骸抓住一个空档，来到弗兰的身边，抓住这个孩子就是一阵低语。
弗兰一开始半眯的双眼在听清了六道骸说的东西之后瞪得圆滚滚的，正巧一个攻击打过来，他眼珠往上一翻，当即就软下去倒在六道骸的怀里，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啊啊——好痛好痛，师父——你这是雇佣童工，再不让me休息的话me就真的要去找牛顿了。”
“KUFUFU……你至少给我找个好点的理由，你这个让人头痛的小鬼。”下一句的声音稍微放大。“没办法，反正也取得了不错的成果，我们就先退场好了。”
说罢，两人的身影做云雾状消散。
而一来到远处，弗兰唰地一下就从六道骸怀里跳了出来，捧着自己的苹果帽子迈动双腿就往目的地跑。
“你这个小鬼……”六道骸用三叉戟穿过弗兰的帽子，连带着人帽戟一起扛在肩上往前跑。“给我乖乖地不要乱动，可没有让你慢吞吞跑过去的时间。”
弗兰一边在空中如旗帜般飘荡一边看了看六道骸那明显比自己长了许多的双腿，眨了眨眼，手脚利索之极，唰唰几下就顺着三叉戟爬到了六道骸的肩上，做骑马状。
“me都忘了师父是凤梨妖怪，当然比人类更快。”他一手拽着六道骸的几片凤梨叶子，另一手食指指向前方。
“前进吧！凤梨号！”
“——你别在什么时候都瞎闹！”
与此同时，黑色的婴儿轻轻勾起了唇角。
从通讯那边传来的青年的声音，仔细向他汇报另一边的战局形势。
“那么那边就都交给你了，我还要好好教育蠢纲呢。”
“最好不要让风就在现在出局，他们留下来对我们这边才会比较好。”
这一边，在风队和玛蒙队的战场上。
云雀恭弥并不能理解风所说的话，但知道放空大脑就可以不受影响的他干脆按照自己的行动模式去模仿，控制自己只一心一意去想着要战斗，不再管其他，竟也奇迹般的拥有了些行动的能力。
玛蒙和风之间也说不了几句话，果断把对方拉入了自己的幻术之中。
风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这让玛蒙在对他发出攻击的同时忍不住皱眉问道：“你不担心自己那一边的首领吗？说不定突然就结束战斗了。”
一边应付着玛蒙的攻击，风答道：“不到最后，谁知道会是怎样的发展呢？”
玛蒙只是想要拖住自己的时间，并不是想要击败自己，这一点风已经从玛蒙的动作之中得知了。之前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情结合在一起，他已经明白——玛蒙想要尽可能减少自己在这次战斗中消耗的时间和能力，为什么？
复仇者很可能就是玛蒙的盟友，明明很简单就可以抽出几个人来帮忙，玛蒙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当做一个战力去努力减少消耗？
明明已经有了盟友，为什么还是以自己的队伍独立为前提去制定计划？
他不相信自己的盟友，这就是答案。
而究竟是什么，肯让一直都是努力和人拉开距离的幻术师与不信任的人站在一起？
玛蒙自己心里一定也很不情愿的吧。风双眼微眯，眼瞳深处是带着几分灼热的厉意。
这种事情还真是……令人不快啊。
风这边心里想着，玛蒙那边却是一直在抽空注意手表，虽然觉得风的状态有些不对，却没有多加在意。
看到时间逐渐接近，玛蒙心里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自己的攻势，而是在弹指之间解除了自己的幻术结界，两人再次出现在了战场内部。
风一时心中疑惑，反应过来之后就注意到了自己恢复原状的身体，轻叹了口气，他竟因为一时的内心波动而没有在意时间。
“所以我才说你蠢。”玛蒙环视四周，低声道：“你就在这里乖乖退场吧。”
“……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啊。”
场内局势和玛蒙预料的有些不同，站在斯蒂芬妮对面的并不只有云雀恭弥一人。
有些吃力地站在云雀恭弥的身边，帮助他抵御斯蒂芬妮攻势的那个人是——迪诺。
又是里包恩那些神秘主义的打算吗？玛蒙忍不住面露不虞，对斯蒂芬妮使了个眼神，他右手抬起开始准备幻术，斯蒂芬妮已经按照他的意思向前冲去。
不过……不管里包恩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一场战斗中没人能把云雀恭弥的手表保下来，他们可是从最初就一直在一起的搭档，相互之间的配合无人能比。
要抓紧时间才行，想到这里，玛蒙瞥了自己的手表一眼，时间限制已经快要结束了。
眼看着两人共同发出的攻击就要击中云雀恭弥，接下来的发展却让玛蒙心里生出几分怨念。
实体化的钢墙挡在了他们的攻击之前，感受到两个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身边，玛蒙看向眼前，雾气凝结成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姆～这算是什么？”他说着，免不了有几分隐忍的怒气。“一个两个的……是铁了心要保下云雀恭弥和风吗？”
“KUFUFU……我可没有去保护小麻雀的想法，只不过……”六道骸接下来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一个稚嫩的声线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言语。
弗兰被玛蒙的幻术制约，浑身无力地爬在地上，艰难地乍起一只手来。“刚才都是师傅做的，me的话随时可以结束卧底生涯到玛蒙你那边去哦。”
“——你什么时候变成卧底了啊！”狠狠敲了自己不成器的弟子一下，六道骸挥舞着三叉戟，补上了之前的话。“只不过是现在很想要和你做对而已。”
“师傅……就算你自己想要接上别人也不会配合的，独角戏真的很丢人。”弗兰捂着头，悠悠说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
弗兰没再对六道骸说什么，从一开始他的双眼就一直停留在玛蒙的身上，正带着满心的惊奇看着对方这只在未来的记忆之中见过的样子。
玛蒙抬起手，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继续什么攻势的时候，他对着自己的手表说道：“礼物时间停止。”
成年人的身体变回原本婴儿的模样，弗兰还没有将玛蒙原本的模样记住，失落地垂下眼来叹了一句“me还没有看清楚呢。”
“我没有无谓浪费时间的意思。”玛蒙淡淡道，来到斯蒂芬妮的肩上站定。“时间已经快到了，有这么多人在，看样子也拿不下云雀恭弥的手表，所以我放弃了。”
边说着，他心中边生出几分怨气，任是谁连续两次战斗一无所获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越想越觉得不忿，玛蒙看着几人，哼了一声。
随着玛蒙恢复原样，他的幻术的限制自然也已经解除，云雀恭弥活动了一下手臂，手中武器绕过六道骸直直就往斯蒂芬妮抽来，斯蒂芬妮瞬移至高处躲过这一击，俯视和大队伍分开的云雀恭弥，微眯的眼中暗含怒意。
“好了，这一次就这样结束吧，确实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风看了看手表，接着几句话劝说云雀恭弥暂时放下了寻仇的打算。
看了看玛蒙，他想了想，双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扬声道：“有件事情我需要告诉你，玛蒙。”
看到玛蒙注意到自己的声音而转过头来，风接着笑道：“巴里安……现在在日本。”
玛蒙身子一顿，险些无法理解风口中的话。
巴里安……在日本？
饶有兴致地扫了风一眼，像是暂时达成什么协议一样，六道骸补充道：“这样说起来，之前战斗的时候是在吉留罗涅那边看到了Xanxus……”
他这一句表明了事实。
玛蒙耳旁仿佛听到了一种久违的声音——只是轻轻的一下，快速从心中闪过的跃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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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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