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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2 章
希让重构领域的举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流淌的星□□壁不再柔和,而是如同融化的金属般沸腾、重组,烙印上更加古老、更加复杂的混沌符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隔绝气息。整个领域的规则结构被不断压缩、加固,仿佛要从多元宇宙的基底中独立出来,自成一方不容侵犯的绝对壁垒。
空气中弥漫的悲伤残渣被瞬间排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绷的、如同拉满弓弦般的死寂。那颗纯白星辰的宣告幻象已然消散,但其带来的冰冷与绝望,却如同附骨之疽,深深扎根在每个人的意识深处,无声地侵蚀着刚刚燃起的些许斗志。
何初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入臂弯,身体微微发抖,不敢再去看任何地方。岚和谢言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试图重新进入冥想,却发现心神难以凝聚,那“寂静”的宣告如同魔咒,不断干扰着她们的思绪。
望序的“镜湖”表面也凝结着一层难以化开的寒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领域之外,那无处不在的、维系着无限流空间正常运转的底层规则网络,正在以一种极其细微、却不可逆转的方式 “僵化” 和 “冷却”。就像一片浩瀚的海洋,正在从边缘开始,缓缓结冰。
“它……在影响整个空间?”望序看向希让,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
“不是影响,是 ‘覆盖’。”希让站在领域中央,双眸紧闭,双手虚按在空中,仿佛在抚摸着无形的琴弦,精细地调整着领域的每一处结构。她的声音透过规则的震荡传来,清晰而冰冷,“那颗‘种子’苏醒的第一步,就是将其自身的‘寂静’规则,如同病毒般,植入它所及之处的规则底层。它在重新 ‘定义’ 这片区域的‘存在’方式。”
她猛地睁开眼,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倒映出领域外那正在悄然改变的规则之网:“看好了,这就是真正的‘终结’之力,与【终末回响】那种劣质仿品截然不同。”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咚……
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宇宙心脏的搏动,透过被重重加固的领域壁垒,清晰地传了进来!
这搏动并非声音,而是一种规则的震颤!伴随着这声搏动,领域外那浩瀚的、由无数世界光影和信息流构成的万象大厅背景,骤然黯淡了一瞬!仿佛整个世界的色彩饱和度被强行抽离,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能量波动、所有的“活动”迹象,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紧接着,一种无形的、带着绝对 “归零” 意志的冰冷波纹,以那颗纯白星辰(虽然看不见,但所有人都能感知到其存在的方位)为中心,如同超新星爆发般,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波纹所过之处,规则 “死亡”。
不是破坏,不是扭曲,而是最彻底的 “静默”。
望序通过“镜湖”清晰地“看”到,领域外不远处,一片原本充满生机、漂浮着奇异发光植物的次级空间,在被那波纹扫过的瞬间,所有的植物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时间,瞬间化为灰白色的、保持着原状的尘埃;空间中流淌的能量河流瞬间冻结,如同凝固的灰色琥珀;甚至连空间本身的结构,都失去了所有的“弹性”与“活力”,变成了一种僵硬的、死寂的背景板!
这景象,比任何尸山血海都更令人毛骨悚然!这是存在本身被否定的过程!
而这恐怖的“寂静波纹”,正朝着希让的领域,如同死亡潮汐般,缓缓推进!
“它……它来了!”何初尖叫着指向领域外那正在迅速“死去”的景象,恐惧让她几乎窒息。
岚和谢言也瞬间脸色惨白,她们能感受到,那波纹中蕴含的规则力量层级,远超她们的理解范畴,是一种绝对的、不容反抗的“抹除”!
“慌什么?”希让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她依旧维持着双手虚按的姿势,但周身凝聚的混沌气息已然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不过是第一次试探性的‘呼吸’而已。”
就在那“寂静波纹”即将触及领域壁垒的刹那——
希让虚按的双手,猛地向内一合!
“混沌壁垒——逆转熵增!”
嗡——!!!
整个被加固的混沌领域,骤然爆发出难以形容的混沌光辉!那不是秩序的光芒,而是无数种颜色、无数种形态、无数种可能性疯狂交织、碰撞、生灭的原始景象!领域的壁垒不再是单纯的防御,而是化为了一个巨大的、不断 “创造” 与 “毁灭” 的规则漩涡!
“寂静波纹”那代表着“秩序终点”和“绝对零”的规则之力,在接触到这疯狂旋转、不断诞生又湮灭的混沌漩涡时,发生了剧烈的规则冲突!
如同极致的“冰”遇到了极致的“火”!
“寂静”试图冻结、静默混沌的“变化”与“无序”。
而“混沌”则以其无穷的可能性与不确定性,疯狂地瓦解、颠覆“寂静”那试图定义一切的“绝对意志”!
没有爆炸,没有闪光,只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根本规则,在最基础的层面进行着无声却凶险万分的厮杀!
领域壁垒处,空间与时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不清,时而仿佛被绝对零度冻结,时而又如同投入炼钢炉般沸腾扭曲!望序的“镜湖”仅仅是通过感知那碰撞的余波,就感到自身的规则结构都在发出哀鸣,仿佛随时会被那超越理解的力量对冲所撕裂!
她死死支撑着领域,护住身后几乎无法思考的队友,紫色的猫瞳紧紧盯着壁垒处的交锋,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希让的力量与那个“古老存在”的力量,进行如此直接的、规则本源的碰撞!
希让站在漩涡的中心,金色的长发在混乱的规则风暴中狂舞,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绝对的冷静与掌控。她的双手如同执掌着两个宇宙的生灭,不断微调着混沌漩涡的旋转方向与规则配比,精准地应对着“寂静波纹”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那“寂静波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块“硬骨头”的难缠,其推进的速度微微一顿,然后,更加凝聚、更加冰冷的规则力量从源头涌来,波纹的颜色从无形变得略带一丝 死寂的苍白,其中甚至开始浮现出细微的、如同冰晶般的 “静默符文”!这些符文蕴含着更强的“定义”力量,试图强行将混沌漩涡“规范”到“静止”的状态!
“呵……有点意思了。”希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非但没有退缩,眼中反而燃起了更炽烈的战意,“那就看看,是你的‘定义’更强,还是我的‘无序’更甚!”
她不再仅仅防守,而是主动引导 着混沌漩涡,如同一个贪婪的磨盘,开始 反向侵蚀、吞噬那些苍白的“静默符文”!混沌的气息如同无数细小的、不可预测的触手,缠绕上那些符文,不是破坏,而是将其拉入混沌的漩涡,强行 “解读”、“重构”、“赋予” 其新的、混乱的意义!
一个“静默符文”在被混沌吞噬后,可能下一刻就变成了一簇随机爆发的能量火花,或者一段毫无逻辑的噪音,甚至是一个短暂存在的、充满恶作剧意味的幻象!混沌,正在用其最本质的“不可预测性”,污染和瓦解着“寂静”那严谨、冰冷的规则体系!
这场发生在领域壁垒处的规则之战,凶险、诡异,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超越常理的“美感”。
然而,就在希让逐渐占据上风,开始将部分“寂静波纹”的力量转化为混沌漩涡的养料时——
异变再生!
那扩散的“寂静波纹”突然改变了性质!
不再是试图冻结或定义,而是散发出一种极其诡异的 “存在否定” 之力!它不再与混沌漩涡正面碰撞,而是如同虚无的幽灵般,穿透了混沌漩涡那针对“规则”和“能量”的防御,直接作用于 “概念” 与 “信息” 的层面!
一瞬间,望序感觉到,自己脑海中关于 “热” 的概念正在变得模糊!她明明能看到领域内流转的能量,却无法理解那代表着“温度”!紧接着,是关于 “声音” 的理解在消退!她看到何初在张嘴,却无法将那个动作与“呼喊”联系起来!然后是 “颜色”、“情感”、“时间流逝感”……一种前所未有的、彻底的 “认知剥夺” 如同瘟疫般,透过壁垒,开始侵蚀领域内部!
“它……它在删除我的记忆?!我的感觉?!”何初发出了惊恐却无声的呐喊(她已无法理解“声音”的概念)。
岚和谢言也陷入了类似的混乱,她们的精神力和空间感知依赖于对基本概念的认知,此刻正在迅速崩塌!
望序的“镜湖”也受到了严重影响,冰蓝色的领域光芒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其赖以存在的“秩序”、“调和”等概念基础正在被动摇!
这不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存在意义的剥夺!是比毁灭更加彻底的 “从未存在过”!
希让的脸色第一次真正变了!她可以对抗有形的规则,可以扭曲能量与物质,但这种直接针对 “认知” 和 “概念” 本源的攻击,极其罕见且棘手!
“混账东西!”她眼中闪过一丝暴怒,显然没料到这“种子”刚刚苏醒,就能动用这种层级的力量!这已经触及到了 “本源规则” 的范畴!
她猛地双手一握,整个混沌领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向内坍缩!不再是扩张防御,而是极致的收缩与凝聚!
“既然外部概念不可靠……那就以我为基!混沌心象——开!”
轰!!!
坍缩到极致的领域,仿佛化作了一个微型的混沌奇点,将希让和望序等人彻底包裹其中!外界的一切概念、规则、信息都被强行隔绝!在这个“混沌心象”之内,一切的法则,只由希让的意志来定义!
在这里,“热”就是希让认为的“热”,“声音”就是她允许的“声音”,“颜色”和“情感”皆由她心念而动!她以自身邪神的位格和混沌的“无序”特性,强行创造了一个绝对主观、隔绝外部定义的临时避难所!
那“存在否定”之力撞击在“混沌心象”的外壁上,如同撞上了一堵由“可能性”本身构成的墙壁,再也无法侵入分毫。
领域内,众人那被剥夺的认知和感觉迅速恢复,但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骇。刚才那一刻,她们真正体验到了“被世界遗忘”、乃至“自我存在”被动摇的恐怖。
希让维持着“混沌心象”,脸色略显苍白,显然这种程度的防御对她消耗极大。她看向领域外那依旧在弥漫的、试图否定一切的“寂静波纹”,紫眸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意与……一丝极其深沉的忌惮。
这“种子”……比预想的还要麻烦得多。
它的第一次“呼吸”和试探性攻击,就已经动用了规则冻结与概念否定两种可怕的力量。而且,这恐怕……还远不是它的全部。
“混沌心象”之外,那苍白的波纹缓缓掠过,最终,如同潮水般退去。
第一次来自“寂静”本体的试探,似乎暂时结束了。
但希让和望序都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当“混沌心象”缓缓消散,重新显露出加固后的领域景象时,每个人都沉默着。
她们通关了这次试探性的攻击,依靠的是希让那超越常理的力量。
但下一次呢?
下下次呢?
当那颗纯白星辰彻底苏醒,当“寂静”的规则完全覆盖这片虚空时,她们……又能躲到哪里去?
望序看着希让那坚毅却难掩疲惫的侧脸,又看了看身边惶恐不安的队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们将要面对的,是一场何等绝望的战争。
“混沌心象”缓缓消散,重新显露出那片被加固后、星云壁垒厚重如实质的领域。外界那令人心智冻结的“寂静波纹”已然退去,但留下的并非安宁,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暴风雨间隙的死寂。领域内,光线似乎都比之前黯淡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规则激烈碰撞后残留的、带着焦糊味的虚无感。
何初瘫坐在地,眼神空洞,身体还在微微发抖,显然还未从“概念剥夺”的恐怖中恢复。岚和谢言背靠背坐着,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试图通过彼此的存在来确认自身认知的完整性,她们的精神力与空间感知如同被狂风蹂躏过的蛛网,残破不堪。
望序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镜湖”领域收缩到最小范围,冰蓝色的光芒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刚才那瞬间的“认知剥夺”几乎动摇了她的存在根基,若非希让及时展开“混沌心象”,她不敢想象后果。灵魂深处传来阵阵被强行撕扯后的虚脱与刺痛,比任何物理创伤都更令人疲惫。
她抬起头,看向站在领域中央的希让。
希让依旧站立着,身姿挺拔,但那耀眼的金色高马尾似乎失去了些许光泽,微微凌乱地垂落几缕在额前。她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那抹惯有的慵懒与玩世不恭被深深的疲惫与一种近乎实质的凝重所取代。连续高强度地重构领域、对抗规则冻结、乃至最后强行展开“混沌心象”抵御概念剥夺,对她的消耗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她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出言安抚或嘲讽,只是微微阖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按压着太阳穴,周身那磅礴的混沌气息也变得有些紊乱、内敛,仿佛一头受伤后舔舐伤口的凶兽。
领域内一片压抑的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规则缓缓平复的细微嗡鸣。
良久,希让才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狼狈的众人,最后落在望序身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都没死透吧?”
这话语依旧带着她特有的风格,但其中的关切(或者说确认)意味,却难以掩饰。
望席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腿一软,险些摔倒,被希让伸手虚扶了一下,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混沌力量托住了她。
“别逞强。”希让蹙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悦,“那东西的‘呼吸’带走了你们部分‘存在感’,强行行动只会加剧灵魂的损耗。”
她抬手,那枚融合后的 【源初之声】碎片再次浮现,其散发的纯净光辉比之前更加柔和,带着一种抚慰灵魂、稳固认知的力量,如同甘霖般洒落在众人身上。何初剧烈的颤抖渐渐平息,岚和谢言的脸色也好转了一些,望序感觉灵魂的刺痛感被有效缓解。
“这东西,比我想象的还有点用。”希让指尖轻点碎片,看着它在空中缓缓旋转,“至少能帮你们稳固心神,抵御低浓度的概念侵蚀。”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杯水车薪。面对“寂静”本体那直接否定存在规则的恐怖力量,【源初之声】的净化效果显得如此微弱。
“前辈,”岚强撑着开口,声音虚弱但努力保持清晰,“刚才那种攻击……它能持续多久?频率如何?”
希让摇了摇头,脸色阴沉:“不知道。那鬼东西刚刚苏醒,还在适应和‘伸展’。刚才可能只是它无意识的‘一次呼吸’,也可能是针对我们的试探性攻击。频率、强度……一切都是未知。但可以肯定,随着它苏醒度的提升,这样的‘呼吸’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强。”
她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一次“呼吸”就几乎让她们全军覆没,若非希让拼力守护,后果不堪设想。那如果它“醒”过来呢?
“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吧?”何初带着哭腔小声说道,她害怕地看了看那厚重的星云壁垒,仿佛外面就是择人而噬的深渊。
“躲?”希让嗤笑一声,但那笑声里没有多少温度,“我这领域,挡得住它一时,挡不住它一世。当它的规则完全覆盖这片区域,我这领域要么被同化、静默,要么……就像一颗被投入绝对零度的石子,内外压力差会把它连同我们一起,彻底碾碎。”
她看向望序,目光锐利:“听到了吗?躲,只有死路一条。”
望序迎着她的目光,紫色的猫瞳中虽然还残留着惊悸,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燃起的冰冷火焰。“那该怎么办?”
“变强。”希让言简意赅,语气斩钉截铁,“在它下一次‘呼吸’,或者真正‘醒来’之前,变得足够强!强到能在那片‘寂静’中,撕开一道口子!强到能……伤到它!”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其中的难度。要在短时间内,获得能够对抗那种规则层面存在的力量?这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
“如何……变强?”岚问出了关键问题。常规的修炼、积分兑换、技能提升,在那种绝对的力量面前,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希让沉默了。她踱步到流动的星□□壁前,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由混沌符文构成的壁垒,感受着外界那正在缓慢“僵化”的规则网络。
“常规的路,走不通了。”她背对着众人,声音低沉,“我们需要……非常规的手段。”
她转过身,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既然外界的规则正在被‘寂静’覆盖、定义,那我们……就反向利用这一点!”
“反向利用?”望序不解。
“没错。”希让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那东西不是喜欢‘静默’,喜欢‘归零’吗?那我们就主动去 ‘聆听’ 那片寂静,去 ‘解析’ 那归零的过程!”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主动去接触那种力量?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疯了?!”岚失声道,“那种力量会直接抹除我们的存在!”
“怕了?”希让挑眉,目光扫过众人,“不敢的话,就留在这里,等着被慢慢‘静音’吧。”
她看向望序:“你呢?我的小猫。敢不敢,跟我去‘寂静’的边缘……走一趟?”
望序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理智在疯狂叫嚣着危险,但希让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然,以及当前绝境的压迫感,让她别无选择。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恐惧,点了点头。
“很好。”希让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回答,“不过,不是现在。就你们现在这状态,靠近‘寂静’等于自杀。”
她走到领域中央,双手再次抬起,混沌气息开始以一种新的模式流转。“在去‘聆听’之前,我们需要先打造一个……‘抗性训练场’。”
随着她的话语,领域内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星□□壁上的部分符文亮起,投射下道道混沌的光束,在领域中央交织、凝聚,逐渐形成了一个微缩的、不断变幻的模型。
那模型的核心,是一点极其微小的、模拟着“寂静”规则的苍白光点,周围环绕着层层叠叠、由混沌之力模拟出的、不同程度“僵化”和“静默”的规则环境。从最外围的仅仅是“行动迟缓”、“思维凝滞”,到靠近核心的“能量冻结”、“概念模糊”,乃至最内层那近乎绝对的“存在否定”区域!
“这是我根据刚才那波攻击,模拟出的‘寂静’影响梯度。”希让指着那个模型,“你们需要做的,就是进入这个训练场,从最外围开始,逐步适应‘寂静’的规则侵蚀,锤炼你们的灵魂、意志以及对自身规则的掌控力,直到……能在核心区域短暂停留而不被瞬间抹除!”
这个计划堪称疯狂!简直就是主动往刀尖上撞!但又是目前看来,唯一可能快速提升他们对“寂静”抗性的方法。
“我会控制训练场的强度,并时刻监控你们的状态。”希让的语气不容置疑,“一旦支撑不住,立刻退出。这不是游戏,没有重来的机会。”
她看向望序、岚、何初、谢言:“谁先来?”
领域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沉默中酝酿的不再是绝望,而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望席第一个站了出来,尽管腿还有些发软,但她眼神坚定:“我先。”
她知道,作为队长,作为“镜湖”的持有者,她必须率先直面这份恐惧,为队友蹚出一条可能的路。
希让看着她,紫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有赞赏,有担忧,还有一丝更深的东西。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是抬手对着那训练场模型一指。
一道混沌光束笼罩住望序,将她传送到了训练场的最外围。
刹那间,一种熟悉的 “沉重感” 和 “凝滞感” 包裹了望序!虽然强度远不如刚才真实的“寂静波纹”,但那源自同源规则的侵蚀,依旧让她的“镜湖”剧烈震荡起来,灵魂再次传来刺痛!
她咬紧牙关,全力运转“镜湖”,冰蓝色的领域艰难地抵抗着周围的“静默”规则,如同在粘稠的泥沼中跋涉。
这,仅仅是开始。
在她身后,岚、谢言,甚至最终鼓起勇气的何初,也都将依次踏入这片希让亲手打造的、通往地狱……也可能是通往生路的——“寂静”抗性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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