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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
写完最后一个字，江临像耗尽了所有力气，手一松，笔滚落在桌面上。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仓库里冰冷的空气全部压入肺腑，压下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混乱和嘶鸣。
【杀了他。】
然后，他转向槐十七，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温柔的疲惫：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在这个副本里，用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体。”
他一边说着，一边勾起唇角着伸出手，探向槐十七工装内袋，是李奥放枪的位置。
【杀了他】
槐十七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反而带着一种了然的平静，顺着他的话解释道：
“没错，罗根酗酒，你也会宿醉头痛；这具身体对酒精有渴望，你就能感觉到……因为我们‘附身’的，本质上还是他们。”
江临的手在微微颤抖，受那庞大意识的干扰和身体本能的抗拒，他的动作有些迟滞。
【杀了他】
他慢慢地、有些笨拙地将那把枪从槐十七怀中取出，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指尖的战栗似乎平息了一瞬。
他检查了一下弹匣——是满的。
然后，他将手指移向保险栓。第一次，他因为手抖，没能拨动。一只温暖的手覆了上来，稳定地握住了他持枪的手和冰冷的枪身。槐十七帮着他，利落地“咔哒”一声打开了保险。
【杀了他】
江临抬起眼，看向近在咫尺的槐十七。对方脸上没有丝毫紧张，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纵容的平静，仿佛无论江临接下来要做什么，他都已经全盘接受，并且相信。
江临握着枪的手微微垂下，似乎想放松一下过于紧绷的肌肉。他声音很轻，像在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杀了他】
“你觉得，在这个副本里如果死亡……会感觉到痛吗？毕竟，神经是这具□□的。我们现在，只是暂居的‘灵魂’。”
【杀了他】
江临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抬起了枪，枪口没有指向别处，而是沿着肩膀，锁骨，缓缓地、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描摹意味，一路指向槐十七的头部。
槐十七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金属的冰冷，以及江临身上散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
【杀了他】
他们搭档太久，他太熟悉江临此时的状态
槐十七忽然笑了。他微微前倾，形状好看的唇，轻轻地、近乎虔诚地，吻了一下那黑洞洞的枪口。
“无论如何，”他看着江临，金色的瞳孔里是毫无阴霾的信任与……某种献祭般的坦然，“如果是你赐予的死亡，我一定不会觉得痛。”
【杀了他】
江临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用枪口挑起槐十七的下巴，眼神复杂，声音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你这样说话……我的良心是会痛的。”
“十七，闭上眼睛。”
【杀了他】
槐十七依言，缓缓阖上了眼帘。
江临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槐十七的脸颊，自家撒娇怪的脸很软，很好摸。
槐十七闭着眼蹭了蹭江临的手指。
【杀了他】
江临叹了口气，还好刚才催眠了槐十七。
不论自己做什么，现在十七都会相信并遵从。
江临稳住微微发颤的右手，食指缓缓扣上冰冷的扳机，低声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哑。
【杀了他】
“……不要害怕。”
“江临？”槐十七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源于本能的、对危险临近的警觉，“你不要吓我。”
他似乎想睁开眼看看，但一时之间居然做不到。
很好。
“砰——！”
巨大的声响在密闭的仓库内爆开，撞击着金属墙壁，回荡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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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很喜欢的一个卡点，短是短了点，没办法，我的良心不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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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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