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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散乱月轮亏
返回浮翠宫的途中,神武都问,“我和君集归附时喝的符水里,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应九锡似乎有些意外,“自从你住进浮翠宫,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
神武都闭嘴了。
应九锡轻轻地笑。
“符中有咒,若是三天之内没有饮下天照的泉水,会爆发蛊虫。”
神君集离开天照,已经十天以上。
神武都脸色发白,他有神家功体,不惧咒术,但君集——天照用泉水做餐食,只要待在天照,就不会促发符咒……
应九锡漠不关心地说,“蛊虫致人于死地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在那之前,皓天一定会把他带回来,只要他饮下天照泉水,蛊虫就会休眠。”
即是说,君集逃亡得越久,所遭受的摧残就越厉害。
神武都当然希望君集能得到自由,可……
看见神武都煎熬的神色,应九锡感到一阵愉悦,不禁朝他伸出手去,却在触碰到面容前停了下来——
神武都目光冰冷。
他笑,将手收回来。
“所有归附的人都喝过那种符水?”
“不,只有你和君集,这么说吧,既然神家的继承人跑来归附天照,申屠罗当然是不肯放手的。”
“这咒术除了申屠罗,还有人能解吗?”
应九锡微笑,“如果你求我,我会考虑一下为君集解咒。”
他也想逼一下神武都,看他会不会主动把手指的事说出来。
神武都忽然想到,如果申屠罗在临死前将天照神功传授给了君集,他一定不希望君集因咒术而死。
他很可能已经为君集解了咒,除非——
申屠罗觉得只要君集学会天照神功,自然能复制神武都的功体,没必要再特别给他解咒——
他猛然回想起最后一次与神君集交谈,当他明确表示不可能给他功体时,君集失望的眼神——
无论是回想起那个眼神,还是意识自己的无可奈何可能害了君集——
都像是有把尖刀在心头搅动。
直至进入浮翠宫,神武都一句话也没对应九锡说。
望着神武都走向菱花月轮榭的沉重身影,应九锡唇边的微笑很复杂。
他也琢磨过为何神君集的断指会出现在神武都的居所。联想到那天神武都失误、导致神君集中了他的暗器——
也不能说是神武都失误。
是他料到了神武都一定会用万物归无阻止两人相斗,因此改用了暗器。
在这件事发生前,神家兄弟俩好像就在争吵。
当天夜里神君集就送来了断指。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武都,没想到君集竟然是会用“死给你看”来威胁哥哥的类型。
他曾以为是神武都指使君集去救文且与逢嫣,如今看来,很可能是申屠罗的意图。
毕竟神君集毫无缘由地带走了他的尸体。
说不定申屠罗那时还活着……
万一他临死前帮神君集解了咒,以此交换他去救人——
不,申屠罗与神君集做的是某种更特别的交易,因此神君集才会重返申屠罗修炼的密室——
神君集返回那里做什么?
那之后历任邪皇供奉的神像不知所踪。
申屠罗到底对神君集说了什么?
这对孪生兄弟,一个都不让他省心。
那天晚上,通往温情卧榻的密门又开了。
对温情而言,每一个有应九锡的夜晚,都是噩梦一般的夜晚。
他毫无止境地蹂躏她,带着某种病态的情愫。
“你为武都做过这种事吗?”他温柔地抚过她的嘴唇,将手指探入。
她拒绝回答。
他轻笑,让她在他身下发出喊叫。
在他黑暗的双眼中,现在的温情,因为是神武都的女人,而变得不一样了。
在复刻的神武都的居所,占有此时的她,带上了别的意味。
沉浸在她迷乱的气息中时,他确实会想,神武都是怎么抱她的。他是温柔,还是粗暴,是迫切,还是绵长,他会循规蹈矩,还是企图尝试一些不一样……
他的触感与悸动,是否与他一样。
通过占有温情,他拥有了神武都的一部分。
并且是极为私密的那部分。
这感觉令他上瘾。
每一次惬意地干过温情之后,他都会去菱花月轮榭看神武都。
菱花月轮榭在浮翠宫的深处,那是一片长满菱花的临水居所。
水雾中,月影的轮廓朦朦胧胧,亏损的月相让菱角的天真带上了一丝不洁。
神武都着一身素白,在散乱的菱花暗影间,端正打坐。
时辰不对。察觉到应九锡的到来后,他微微睁开眼,并没有看向他,眼底清光浮动,杀意若隐若现。
应九锡带着愉悦的微笑,隔着红色的栅栏,远远地看他。
如欣赏一幅月夜的山水画。
缥缈的水月之景,因花影间那个神俊的白色身影而生动了起来。
“这感觉真好,”应九锡轻声说,“就像在只属于我的秘密花园里,囚禁着一只美丽的白色老虎,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毕竟有那些尖牙与利爪。虽说若想拔掉,也很容易,但这样就失去美感了。”
“你打算监视我到什么时候?”神武都冰冷地说。
应九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还能和你一起喝酒吗?”
神武都也不回答他的问题,“你要我怎样信服你没有伤害温情?”
应九锡一语双关地说,“她很好,不能再好。”
面对这个意义不明的回复,神武都合上眼,不想再与他交谈。
“我以为你睡了。”
见神武都没有回应,应九锡含笑道,“如果你寂寞难耐,荧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神武都再度开眼,射向应九锡的眼光如刀锋般凛冽。
应九锡笑出声来,“别误会,我是说他可以把我的侍妾带来给你,她们都,非常地,温顺。”
“闭嘴。”
应九锡忽略掉神武都的怒火。
“如果你喜欢特别一点的,也可以让水辰侍寝,她精通一切你希望她精通的技巧。”
神武都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
“应九锡,你越界了。”
“抱歉,下不为例。”应九锡微笑道,“我想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像我这般,用如此独特的方式,拥有我喜欢的人。”
听完这句话,神武都看着他的神态很奇特。
那是一种冰凉的怜悯,与深沉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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