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最不可饶恕(7)
不顾纪寻的反抗,费默生再一次强硬地吻住他,手沿着他的右手腕抚上去,与他十指交扣,不容他挣脱。
纪寻在近乎窒息的强吻中偏过头,发起狠逮住费默生没受伤的那块肩膀咬了上去,咬出带血的牙印。
费默生再疼也没躲,还笑着哄他“乖宝贝,你可以咬得再深一点”,而后就着这个姿势,一直让纪寻这张嘴除了喘气就是呻吟,再没力气咬人。
这场漫长的折磨不知持续了多久,纪寻手腕上的锁链一直在重复又单调地响动着,他的意识在痛苦的浪潮中浮沉,几次昏厥,又几次被更深的疼痛拉回现实。
等到夜色降临,一切才终于结束。
费默生在极度的欢愉过后,心满意足地搂紧纪寻,昏昏睡去。
纪寻却不敢合眼,他透支着精神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一直熬到了深夜。
药力似乎在减退,他的手脚逐渐恢复了一丝知觉。
还有什么办法能逃出去?
闻骁还活着吗?成知荣会不会因为他没有及时赴约,就报复在闻骁身上?
恐怖血腥的设想在疯狂撕扯着纪寻的理智,可他不能再放任情绪发酵,硬生生深缓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目光往上一瞥,纪寻看到自己戴着手铐的右手,还有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如果能摔碎它,拿到碎片,精准地扎进费默生颈间的动脉,就能杀死这个人。
可现在杀死费默生又有什么用?
玻璃划不断铁链,他也一直没有看到钥匙,就算费默生死了,他还是会被锁在这里。
到时候整个庄园都会拉响警报,纪寻很难逃出去,倘若再有警察介入,无穷尽的麻烦就会缠上来,将他再送到另外一个牢笼中。
连自由都没有,怎么去救人?
杀不了费默生。
但,纪寻还能杀他自己。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拿来跟费默生博弈的筹码。
他要费默生恐惧,要费默生不得不退让。
纪寻眼底闪过一抹冷厉的狠色。
费默生睡得正深,连纪寻艰难地爬起来都没能察觉。
直到听见“啪”地一声,像是玻璃摔碎的声音,费默生才骤然惊醒!
他一睁眼,就看到纪寻跪在床边,捡起一片碎玻璃,毫不犹豫地往颈间刺去。
费默生大惊失色,下意识去捉住他的手腕,玻璃没能刺深,一下从纪寻脖子上划了过去,划出一道血口。
鲜血溅在费默生手背上时,烫得他浑身一颤。
“你做什么!”
他嘶声喝着,从床上下来,踩了一脚碎玻璃渣,可他根本顾不得疼,只顾着看纪寻。
纪寻颈间已然鲜血淋漓,白惨惨的一张脸,眼睛却黑漆漆,就像只艳鬼一样盯着他——即便落到这种境地,也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丝悲戚和可怜,只有报复过后的痛快。
恐惧混合着愤怒在这一瞬间席卷了费默生全身。
他强行从纪寻手里夺过来玻璃碎片,将他抱上床,按下电子铃,叫来庄园里的私人医生。
幸亏费默生及时制止,纪寻颈部伤口不深,没有割到动脉,医生紧急处理了伤口,止住血,又做了简单的包扎。
费默生怕纪寻还要自杀,吩咐医生继续给他注射一针可以麻痹神经系统的药。
医生本来只听吩咐办事,毕竟侍奉这位阴晴不定的伯爵大人,诀窍就是不要多说一句话。
可看着眼前这情形,他也不得不提醒道:“再这么注射下去,先生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你不是说没有副作用吗?!”
“……可也不能如此频繁。”
费默生大发雷霆:“滚!滚出去!”
“抱歉。”医生鞠了一躬,很快就退出卧房。
门打开以后又关闭,偌大的卧室安静到连空气都快凝滞了。
纪寻面无表情地倚靠在床头,一动不动,脸色有种透支过度的苍白,可那双眼睛幽潭一样黑,像个纸扎的美人。
费默生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
费默生本来窝了一腔怒火,想警告纪寻别再试图伤害自己,否则他不敢保证还会不会做出什么疯事。
可看着纪寻脸唇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费默生再大的怒火也发作不出,一时怜爱到心都快碎了。
费默生用手指抚着纪寻的脸颊,率先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我不想再用药控制你,你别闹了,好不好?”
纪寻木然着脸:“那就放我出去,成知荣如果见不到我,真的会杀了闻骁。”
“你还在想着他?自杀也是为了这个?可我就是要他死,不然你以为我费尽周章做什么!”
费默生听到“闻骁”两个字就情绪异常失控,根本无法冷静地跟他对话。
“说不定明天你就能收到成知荣寄来他的一只手或者一条腿!”
纪寻情绪毫无波澜:“好啊,他断手断脚,我就陪他断手断脚;他死了,我就陪他一起死。”
费默生一拧眉头:“你说什么?”
纪寻转动眼珠,直视向费默生:“我总能找到机会杀死我自己,再不济也可以绝食,如果你每天只能用营养液来维持我的身体机能的话,可以让我活几年?一年?两年?五年,我总能死了……伯爵先生再有本事,难道还能囚禁一个死人的灵魂吗?”
“闭嘴,你敢这样试试!就为了一个地下城的狗杂种,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对吗?”
他抬手想掐住纪寻,让他这张嘴再也说不出恶毒冷漠的话,可看着他颈间缠绕着的绷带,又无从下手。
费默生第一次拿他有些无可奈何,恼火地说:“纪寻,威胁对我没用,我不会放你走的!”
纪寻却还是很平静地看着他:“你以为我是为了他?不,费默生,我只想摆脱你,我不想被你关在这里,不想被你当性.奴一样养在床上,任何方法我都会尝试,死也可以。”
纪寻眼里的平静,就像一潭死水。
费默生的心一直在这潭死水里往下沉。
沉默片刻,费默生捧住他的脸,轻吻着他的额头和脸颊:“没人把你当性.奴,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你……”
纪寻扭头避开他的吻:“威胁,强.暴,囚禁,这就是你的爱?”
“是我不想好好对你么?我明明给过你机会!那天在蔷薇花园,只要你肯留下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的手覆在纪寻的头顶上,掌控着他,压低声音道,“可是你太不乖了,寻……不乖的孩子就该受到惩罚,直到你肯认错为止。”
“认错?什么错?离开你就是错?我不能离开你吗?”
“对!你不能!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完全像是在跟一只野兽对话。
纪寻胸膛起伏不定,精神和身体疲惫到极点,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滚。”
他阖上眼睛,不想再看见费默生。
纪寻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只是单纯地沉默着,就能将一个人彻底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费默生发现,想要对付纪寻,再多的甜言蜜语都没用。
他只能继续威胁:“我会派两个女仆负责看着你——别想逃跑,别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你受伤,她们会跟着你一起受伤。这不是玩笑,你知道我做得出来。纪寻,你还想让更多的人为你的任性妄为付出代价吗?”
纪寻被他的无耻彻底激怒了,忍无可忍,扬手打了他一耳光:“我做过最任性妄为的事,就是当初在瓦尔多帮救了你!”
费默生脊背一僵,瞳孔剧烈地颤抖起来。
纪寻眼神都冷了:“费默生,你千万、千万别让我后悔。”
比起打来的巴掌,这句话才像尖刀一样,剖开费默生的胸膛,一字一字如一刀一刀捅入他的心脏,捅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
“寻……”
纪寻背过身,不再理他。
费默生有些无措,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纪寻就是不肯像以前一样乖乖听他的话?为什么就是不肯回心转意?
他明明想握住纪寻,把他捧在手心里好好珍惜疼爱,却如握着流沙一般,越是用力握紧,沙子流逝得就越快。
但走到这个地步,费默生已经不敢松手,否则就一点儿也不剩了。
在这场与纪寻漫长的拉锯战中,他终于败下阵来。
过了好一会儿,费默生倾身轻吻一下纪寻的额头。
“你好好休息。”
插入书签
寻寻对自己最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