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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红
原来明序也在刚刚第一批冲出教室的人里面啊。
云舒情不自禁地隔着人群和他对望，一时间有种冲动，想要走上前去把他拉出来听她诉苦。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这样只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她不想被当成一个疯子。
这么想着，她牵起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来，就当做跟他打招呼，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现在回教室或者寝室只怕避免不了被“盘问”，她没有心思再跟别人聊今天这起意外事故，索性一个人去操场上散散心。
她全程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子，全然没有理会周遭的人和物。
沿着操场走了一圈后，她仍想继续，可在这时她的视线里多出来一双白色球鞋。
她险些没刹住车一头撞上去，好在反应够快，她用力顿住脚步，而后又往后退了一步，诧异地抬起头。
“你应该不是在散步吧？我看你像是踩着风火轮一样。”
明序那张让人挑不出毛病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而又灿烂的笑容，本就生了一双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真的很难不让人误会。
若是跟他对视久了，就连她这般不开窍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沦陷。
以至于她明知道这是句调侃，却没有半点不悦，有的只是些许尴尬。
“你跟踪我？”
她不答反问，语气平淡得让人猜不出喜怒。
明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里露出一丝窘迫，偏过头去轻声嘀咕：“也不算吧，就是瞥见你往这边走了，再加上看你不太对劲，就……”
他忽然收住，面露纠结，似乎接下来的话让他难以启齿。
“就怎么？”
她全然无视了从旁边经过的人那怪异的眼神，一心只想听到答案。
明序叹了口气，终于败下阵来，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仿佛想借此摸透她的心思。
“我陪你走走。”
云舒一头雾水地“啊”了一声，心想他明明穿着队服，怎么不去训练，反倒有心思陪她在这里悠哉悠哉。
“那个，学长，你不是快要考试了吗？今天不用训练？”
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好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哦，对，要不，去看我训练？就当放松一下心情。”
他看出来了她不开心，却没有刨根问底，反倒是想尽各种办法帮她调整心情。她实在没有想到外表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他，心思竟然这般细腻。
她脸上浮现出几分迟疑，尽管她心里明白，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压方式，可要是跟着明序进去，不知情的人会怎么猜测他俩的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这不太好吧？”
明序闻言低头笑笑，而后眉心微蹙，看上去有些为难，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笑容。
“今天是休息日，没有其他人在训练，我就是想保持感觉才去的。”
她听后眉眼间尽是笑意，唯一的顾虑被消除，可以放心地去欣赏“冠军秀”了。
“那好，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就行，走吧，待会你先进去，我稍微慢一点。”
明序点点头，眼底的欣喜一闪而过，看上去心情大好。
进了游泳馆之后，本以为真的像他保证的那样，除了他俩之外空无一人，却不想她的手还没碰到门，那扇门就从里面被打开，她与一个看上去有几分眼熟的男生四目相对。
“何清源？那个，今天的事情你别说出去，我就是带她来看看。”
她来不及说点什么，明序那明显带着紧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紧接着这个让她“久闻大名”的男生露出错愕的神情，快速打量了她一番，随后憋着笑快步离开。
“诶，你听见没有？”
明序急匆匆地走了出来，看见何清源扬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后，他才放下心来，不好意思地扭头看向云舒。
“刚刚差点给我吓傻了，幸好你们教练没在。”
云舒粲然一笑，扫了一眼身后查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在。
“何清源他就是过来拿个东西，我事先也不知道，没事，快进来吧。”
进了内场之后，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要当面看着他换上泳装，这是一件多么不合适的事，她理应避讳一下。
“那个，我坐远一点，不会看你的……你先下水后我再回过头来。”
她脸颊上飘着两朵红云，干巴巴地笑了笑，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却没有背过身去，只是埋下了头。
她不知道的是，明序比她还要害羞，红着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背对着她开始换衣服。
而这一幕被故意在这时候抬起头的云舒看得清清楚楚，实际上她刚刚那么做，更多的是为了不让他为难，毕竟她既然敢来，就没什么不敢看的。
跟上次看他比赛不一样，这次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独属于异性之间的那种悸动。
单论颜值和身材这一块儿，他的确挺符合她的标准的。
他下水时没溅起多少水花，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从这头游到了另一端，这速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与之相比的。
一天的阴郁在这一刻一扫而空，她心情飘飘然，失神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明序练习了约莫十分钟后，回到了泳池边，立在水里跟她讲话。
“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也可以先……”
她佯装生气地看他一眼，声音含糊不清：“又还没待多久。”
他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太厚道，不再多言，刚打算继续扑进泳池中，发觉她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他睫毛颤了颤，眼里带着疑惑。
而云舒之所以会是这副表情，是因为她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了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同样是在一个大型游泳池里，只不过画面中的装修风格跟这里不太一样，明序手把手地教她游泳，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称得上是“亲密无间”。
奇怪的是，画面里的他穿着全套泳装，比现在保守得多。
如果那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的话，他为什么这么拘谨呢。
“怎么了？”
明序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同时吓得她哆嗦了一下。
“时间不早了，你慢慢练，我先回寝室去了，加油！”
她飞快地站起身，敷衍地对着他挥了挥手，随即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他眼前。
明序望着合上的门陷入了沉思，无可奈何地笑笑，爬上岸拿起一旁自己带来的水喝了两口。
云舒回寝室的路上，接到了老妈打来的电话，她暗自猜测爸妈已经知道了云念落水的事。
却不料老妈一开口关心的是她怎么样，有没有被奶奶训斥。
“今天的意外本来就不关你的事，要是你奶奶想迁怒于你，你不用理会，少跟她计较，有什么委屈等妈妈回来之后为你撑腰。”
听了老妈的一番话，她豁然开朗，心中仅剩的阴霾被驱散，只要老妈不指责她，始终跟她保持同一战线，她就不会对奶奶的“恶言相向”而耿耿于怀。
好不容易熬到了可以双休的周末，她的心情飘飘然，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得到了暂时放松的机会。
目前为止，云念在医院整整住了七天，期间她在学校几乎没见到过云烨的身影，猜得没错的话，他大概去了自己姐姐那里。
放学之后，她不紧不慢地踱步出了校门，而后没走几步就被拦住了去路，而挡在她面前的正是许久不见的云烨。
“今天我姐姐出院，我们一起去接她好不好？”
云烨白净的面庞上带着笑意，跟她说话依然轻声细语，永远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她却不为所动，不想再去当一个“障碍物”，以免奶奶看她不顺眼，同样的言语攻击若是再来一次，她保不准会回怼。
“我今晚要去我姨妈家吃饭，你自己去吧。”
那天奶奶究竟是怎么对她的，她无心跟云烨解释，毕竟他不一定会站在她这边，所以多说无益。
“好吧，那姐姐你晚上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一个人住要小心一点。”
云舒心下动容，却没有表现出半分，只是摸了摸他的头，随后绕过他径直往公交站走去。
“云舒？”
听到这声满含惊喜的呼唤，她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果不其然，回过头的瞬间，她跟明序对上了视线。
“你今天没有跟同学一起吗？”
在她印象里，他每次都是跟别人三五成群，鲜少有单独行动的时候。
“今天我妈来接我，”他欲言又止，“那个，你晚上有空吗？”
她愣了愣，问他有什么事。
“今天是我生日。”
她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反问：“十八岁？”
他略微羞涩地摇了摇头，嘴角笑意浅淡。
“哦，看不出啊，十九啦？”
他再次摇了摇头，她不禁猜测他究竟有多老，真的大到无法说出口的地步了吗？
“还不止吗？不可能吧，你留级啦？”
她见他沉默，以为他很在乎年龄，刚打算避开这个话题，却在这时听见他幽幽开口：
“不是，十七。”他哭笑不得，表情里带了点“惭愧”的意味。
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
“哦，真没想到啊，你竟然跟我同岁，怪不得每次看你都觉得——”
她及时把话收了回去，以免冒犯到他。
明序认真地望着她，试探性地问：“觉得什么？你可以直说。”
她轻笑一声，面露纠结，正打算“直言不讳”，耳边响起了小轿车的喇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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