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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的高空弹跳
诸葛晚从卫衣口袋掏出那只还带着余温的奶茶杯,蝴蝶logo似乎还残留着上一刻的温热,她没再看手机,也没再再等张姨的广场舞队来收场。上一次靠大妈扫帚退敌,这一次,她得自己冲进风暴眼。
B-07信号的波动频率变了,从促销广告的机械重复,变成一段断续的摩斯密码式震颤。她摸出备用发卡,在收银机背面一贴——屏幕闪出定位:天台,纬度大厦。
她拔腿就跑。
暴雨来得比红绿灯还准时,刚冲进大厦门厅,整栋楼的电梯就集体罢工,警报声此起彼伏。她抬头看了眼消防通道指示牌,三步并作两步往上蹿。爬到二十三楼时,耳垂突然抽痛,像是有人拿小钳子在夹她神经末梢。她知道,这是“延迟三秒”冷却结束的提示,可这感觉,跟手机充满电不一样,更像心脏被塞进了一块冰。
她没停,继续往上。
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风差点把她掀回楼梯间。李姐站在边缘,墨绿旗袍被风撕成片片蝶翼,雨水顺着她猩红的指甲往下滴,像在给空气画符。
“你来了。”李姐没回头,声音被雨砸碎又拼起来,“我还以为你得等到第三杯奶茶才想通。”
诸葛晚抹了把脸上的水:“你们这B-07基站,信号覆盖真挺广,连天台都不放过。”
“不是基站,”李姐转过身,嘴角一勾,“是坟场。你爸埋东西的地方,当然得信号好。”
诸葛晚心头一震。
“你以为你爸是清白的?”李姐冷笑,“他调试的系统,可是我丈夫亲手装上的。你们家那台电梯,是他最后改的逻辑。”
诸葛晚下意识摸向耳垂,指尖触到空荡荡的皮肤。她想启动延迟,却发现时间像卡了顿的视频,只回溯了一秒,就“滋”地断了。
“情绪云在干扰我。”她低声说。
“不是云,”李姐往前一步,“是你的心跳,配不上这能力。”
诸葛晚没退。她盯着李姐胸口——那蝴蝶纹身在雨中若隐若现,像一张被水泡过的旧照片。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电梯卡。
卡片一露面,纹身立刻泛起微光,两者图案严丝合缝,连蝴蝶触角的弧度都一致。
“卡是钥匙,你是锁。”李姐轻声说,指甲慢慢变尖,“而我,等开门的人,等了太久。”
诸葛晚终于明白——李姐不是要杀她,是要她打开什么。
可她不想开。
诸葛晚大脑飞速运转,各种念头一闪而过,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后退,脚跟已悬空,李姐如猛兽般扑来,指甲泛着寒光,她绝望地闭眼,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仰。
身体下坠的瞬间,她启动“延迟三秒”。
时间倒流三秒。
她回到跳楼前一秒,风还在刮,李姐还在扑,但她没再后退。
她举起电梯卡,对准天空。
“既然要开锁——”她喊,“那就开个大的!”
卡片高举,纹路与纹身共鸣,整栋楼的电梯警报齐鸣,钢索震颤,仿佛有千百个灵魂在同时坠落。就在这时,一道粉色破雨而至——是张姨的广场舞扇子,扇面绣着《最炫民族风》五线谱,音符在雨中发光,像被电流激活的神经脉络。
扇子在她身下展开,如巨翅托住她下坠的身体。
“丫头!跳得挺准啊!”张姨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嗑瓜子的脆响,“下次提前说,我好带蹦床!”
诸葛晚还没喘匀,侧方火光炸裂——小焰骑着火焰摩托撞破雨幕,车身燃起的网状火焰精准兜住她和扇子,像一张热腾腾的烧烤网。
“五星好评不?”他大喊,头盔冒烟,“记得勾选‘极速送达’!”
两人被火焰网弹射而起,直冲云层。
对面楼顶,电闸男立于闪电之间,双手引雷,金链般的电流撕开乌云。刹那间,强光如聚光灯打下,照得李姐胸前纹身纤毫毕现。
诸葛晚在空中翻转,看清了——
电梯卡上的纹路是复制品,线条规整但死板;而李姐的纹身,才是原始编码,每一道纹路都像活的一样,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更关键的是,纹身中央的蝴蝶结,藏着一个极小的倒计时符号:3:00。
和她的“延迟三秒”,一模一样。
她猛然醒悟。
这卡不是控制工具,也不是诱捕器。
是钥匙。
一把用来唤醒她父亲做过什么的钥匙。
她把卡片按在心口,雨水顺着指尖流进袖管。
“所以……你们等的从来不是我重生,”她喃喃,“是我发现他做了什么。”
云层裂开一瞬,她看见一帧残影——父亲的手在控制台输入代码,屏幕倒计时从3:00开始走。
和她的能力,同源。
她还想再看,残影却碎了。
小焰的火焰网开始发烫,扇子边缘的音符闪烁不定。张姨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丫头,别愣着!频率要崩了!”
诸葛晚低头,看见李姐站在天台边缘,仰头望着她,旗袍猎猎,像一只不肯飞走的死蝶。
“你爸改了逻辑,”她嘴唇微动,“可改不了结局。”
诸葛晚张嘴想问,小焰突然大叫:“小心背后!”
她回头,一道闪电偏离轨道,直劈火焰网。
电闸男在对面楼顶猛扯电线,整个人被反冲力掀翻,但他死死拽住导线,电流改道,擦着诸葛晚的发梢劈入云层。
火花四溅。
扇子一角焦黑,音符熄灭。
小焰咬牙:“再弹一次!我还能烧!”
张姨甩出第二把扇子,上面绣着《小苹果》五线谱。
两把扇子在空中交错,与火焰网形成三角支撑。
诸葛晚被再次抛高,穿过云层裂隙。
她看见城市的B-07节点——奶茶店、便利店、外卖箱——全在闪烁,像一张巨大的神经网络被激活。
而网络的中心,正是她手中的电梯卡。
她忽然明白,父亲不是修复系统,是封印了什么。
而她这三年来的“恰好避开”,不是运气,是系统在自我修复。
她握紧卡片,准备第三次跃下。
就在这时,李姐抬起手,指甲剥落,露出底色——
猩红。
和电闸男袖口的颜色,一模一样。
诸葛晚瞳孔一缩。
两道闪电同时劈下,一道击中张姨的扇子,一道擦过小焰的摩托。
火焰网出现裂痕,扇子音符接连熄灭。
小焰大喊:“稳住!我还能——”
话没说完,网面炸开一道口子。
诸葛晚的身体开始下坠。
张姨甩出最后一把扇子,上面绣着《最炫民族风》副歌段。
扇子飞到一半,被一道横空而来的电流击中,瞬间碳化。
诸葛晚在空中翻转,看见电闸男跪在楼顶,双手焦黑,却仍死死攥着导线。
她抬头,云层中的残影再次闪现——父亲的手,把一枚蝴蝶发卡按进控制台,屏幕弹出一行字:
“封印启动,延迟三秒,倒计时归零即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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