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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今日是七月十九,酷暑炎炎,猗猗阁内却是笑语欢声。小竹舀儿又被大姐姐打趣儿说找媳妇了。前日,柳菁从河东带了不少土特产,柳正媚每样儿都拣选了些请蒙如阿送到店里。之前大胖孩儿无端受过的事情已经由竹舀儿和小厮的口中传播开来。阿瑞听闻了此事觉得这王府实在是不安全,都闹出命案了,还无端端给人安个罪名。本是日夜不安,想着怎么能让曦微快点离开那种是非之地。如今见到大胖孩儿又活灵活现地跑来送东西,知道伤势是无碍的,好歹放心些。
“大姐姐快来看看,柳家姐姐送的东西。”竹舀儿兴奋异常。此时,阿瑞正在盘她的玉盏,用老话说就是让釉沾上气,能通灵。日盘夜盘好像真的开了光似的,整件釉片都包裹上一层半透明的膜,隐隐的闪着光。阿瑞越看越爱,拿着绒布不断地擦拭着。这个时候门外走进了一位道士,身姿挺拔,笑眼迎人。
“这不是玄羽道长么?今日怎么过来店里了?”阿瑞看见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福主安好。先前那位胭脂姑娘曾示意小道,说了店铺名字,今日正好有时间下山,特来店里问候。”玄羽说罢便打了个道稽。
“今日倒是热闹,玄羽道长,蒙家弟弟和竹舀儿都留下,大姐姐做好吃的给你们。
竹舀儿将玄羽道长介绍给蒙家哥哥,正值说话兴儿劲儿浓,忽然一阵穿堂风刮过,阿瑞刚刚还在盘的,心肝宝贝似的邢窑白瓷莲花盏,本还好端端地在桌案上放着,突然间裂开了,两瓣釉片当啷一声倒在案台上。阿瑞听见声忙转头一看,完了,心也裂成了两瓣。都怪自己没收好,之前都是收在锦盒里的。阿瑞实在没忍住放声大哭起来,满屋子的人都不敢作声了。这时从后院转出来一个人,看了看嚎哭的阿瑞,又望了望满屋子的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竹舀儿见师傅出来,便也哭了起来:“大姐姐的宝贝被风吹坏了。”
阿恕师傅看向案台那两瓣瓷器,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是被风吹裂开的?什么风?藏着刀子么?不过依现在的情形还是得先安抚。
“大姐儿,裂开的物件是无法再和好如初的,不如算了吧!”阿恕师傅也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哄女孩儿家啊!
阿瑞听闻此言,哭的更大声了。阿恕师傅挠挠头:“要不这样吧。”说着便将两瓣瓷器拿到操作台上,拿出阿瑞为他新做的工具袋,把所需的工具尽数摆在台上。阿恕师傅调了些糯米粉和鱼胶,将碎片拼接后用小刷子一点点上在裂缝上,再用细绳固定。浸泡好的极细的竹篾用“井字格”编织,以裂缝为中心,交替纵向和横向的穿插,逐步覆盖裂缝区域。但见阿恕师傅的手指与竹篾齐飞,经纬共阡陌一色,不一会一个竹编圈面便成了。这个竹圈刚好将釉器包裹起到了固定的作用。以末端竹篾回折插入编织层内,用木槌轻敲压实,最后用竹刀修平翘起的竹篾边缘,细砂纸打磨至触感光滑。操作完毕之后放在案台上静置晾干。在光里,瓷器的釉色加上竹篾古朴的黄色相映成趣。原来这竹面不是单一的井字纹案,而是由深浅不一的凹槽和凸起形成了一朵云的图案。稍微换个角度,那朵云竟然能反射出深浅不一的立体感。
“瑞就是祥瑞,这个样式儿便是瑞彩千条的意思。”阿恕师傅用最看家的本事表达含义。
“这是什么功法啊,真美!”阿瑞不禁上前仔细端详起这个崭新的釉与竹的结合体,不只比之前那个要美上数倍,最珍贵的是独一无二。
“这是缮法。除了用金银,竹丝也可被用来修复破损的器具。等完全干透,盛水也不会漏了。”阿恕师傅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
阿瑞终于笑了。除了物件被修复,望着那缮好的瓷碗上的小云朵,内心也倍受安慰。最能触动女孩内心的是接收到呼应,知道在乎的那个人心里是有自己的。
一阵忙乱之后都过了晌午了,阿瑞本想着弄吃食招待众人,只是出了小意外没时间弄了。玄羽道长提议全体到九酝星槎楼去下饭馆。
“九酝星槎楼可是这最好的食肆了,都是贵人才去的,我们……”大胖孩儿蒙如阿摸摸兜有点为难。
“蒙大统领莫要为难,我同那的肆主有交,尽可去的。”看来玄羽道长在本地也属于上层人物。
听到此话,蒙如阿一蹦多高,倒是忘了自己刚养好的屁股,双手抱腚呜呜起来。气氛一下子被点燃,全场又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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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来至九酝星槎楼的楼下。抬眼望去三重飞檐歇山顶,檐角悬青铜风铃。主楼高五丈,通体朱漆为底,梁枋遍施青绿彩画,绘瑶池宴乐仙界图景。屋顶覆深蓝琉璃瓦,嵌碎玉仿星斗,夜幕下与天河辉映,恰似“星槎浮槎,欲上青天”。门前立青铜仙槎雕塑,槎头可放置长明灯,夜晚时间为食肆点燃华彩,也向众食客昭示着其黄金地段的方位。
一行人进入到正厅“云锦堂”,中央白玉砌曲水流觞渠,渠中浮荷叶形银盘,载琥珀酒盅随水流转,宾客可随意取饮。紫檀食案每案配嵌银丝凭几、越窑青瓷秘色盏。跑堂的小厮见到玄羽道长带着一众人等来到店内,马上喜笑颜开地迎上来,直接请至二楼的天字号包厢。这包厢的穹顶垂挂着几尺绡纱仿蓬莱仙山缥缈之状,一张巨大的条案置于屋子中央,可供一十二人同时进餐。四周围墙面绘《山海经》神兽宴饮图,纱后暗藏铜管,可唤乐伎隔帘演奏。
“这是顶配的餐厅了吧!比自己去过的任何一个豪华包厢都美轮美奂。要不是认识人,估计连门都进不了。”阿瑞心中念念有词。
这时,本店的主人也从外面进来同玄羽寒暄起来。
“请将本店的拿手菜上几道,小道为方外人士,酒就不饮了,只希望友人可以尽兴。”玄羽对店主和忙碌的小厮们说道。店家同道长客套了几句便出去了。不消一会,各种食盘流水一样地被端进到包厢。
“浑羊殁忽”,整羊腹中塞鹅,鹅腹填糯米饭,羊皮烤至琥珀色,剖腹时脂香混着胡麻气冲天而起。
“冷蟾玉魄羹”,取太湖银鱼脍成蝉翼薄片,浮于莼菜羹中,羹底埋雕成月牙状的冻羊髓,入口如嚼清霜。
“云河舟影”,鲈鱼剔骨作舟形,腹填蟹膏,帆为炙鹿舌薄片,舟下铺碎冰化烟涛。
“灵消炙,精选羔羊肩肉,涂十种香药慢火炙烤,切如纸薄,铺在胡饼上,撒碎琥珀增光,堪称“一口值千金”。
每一样肴馔被放置在桌案上,上菜的小厮便将菜品名称、做法、出处都说与食客知晓。满桌的人都被这如景似画般的美食勾了魂魄,呆呆的不知是否应该下筷而破坏了原本的精致。
“大家请自便啊。”随着玄羽的一句圣旨般的开动,全场人才开始享受起这顿豪华大餐!
真可惜啊!曦微没有机会参与。她若是知道我们在这吃这么好的美食,一定会抱憾终生的,嘿嘿嘿……”阿瑞有点发坏地暗笑。每个人都埋头干饭,直到掌上灯了宴席才结束,众人道别各回各家。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就像明与暗,相辅相成。人的念头也在悲喜之间流转,可是生命的逝去却是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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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二日,在李玉馥失踪的第三日,她的尸体在广云水榭的水潭内浮现出来。
滕王、太妃和曦微等人悉数来至现场。三小姐已被打捞上来,尸身被放置在一个架子上。一旁掌事女史蒙淇淇和教书侍女浅章哭的已如泪人一般,平日在广云水榭和菱花阁洒扫庭院的一众奴仆也都跪在地上哭声震天。太妃手捧着胸口呼吸急促,曦微见状知道是心悸,忙让人扶到旁边的凉亭里坐了。滕王李修珌见状也跟了上来。
“这丫头如何会这般啊!三岁上就称我为母亲了,人怎么就……”说不下去了,眼泪滚落下来。虽然李玉馥不是太妃所生,或许她的生母在生前同太妃也有龃龉,可毕竟是名义上的母亲,平日请安侍疾从无差错。
“太妃请保重身体,莫要太过于悲伤。”曦微看了看四下,见人都站在亭子外面,低低的声音同太妃和滕王说道:“三小姐死的蹊跷,需要仵作验尸方可判断死因。只是三小姐乃天家骨肉,是否可以开验尸身,还请太妃王爷明示。”
太妃看了看滕王,想了想,说道:“不能让三丫头死的不明不白,可以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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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微站在庑房内的验案旁,再一次面对盖着白布的人。虽然心里料到了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一个十五岁,花朵一般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任谁都难以接受。曦微揭开了白布,上前验看三姑娘的尸身。在水中泡了多时,皮肤已呈暗灰色,全身肿胀但还算的上完整。
“姑娘,您来了。”说话的是上一次与曦微合作过的仵作。
“先生,这次还要劳烦您了。我奉王爷之命调查三小姐的死因。”曦微稳了稳心神对仵作说道。
“是,上一次姑娘对验查很有章法,不知此次可有方向?”
“三小姐的尸身是在广云水榭被发现的,且已经失踪三日。首先我想要知道死因是否为溺亡。若不是溺亡,是否有外伤。先生,滕王有旨,请开验尸体。”
曦微在外屋等了许久,仵作完成操作后请她进入房间。此时房间内的尸体已经再一次被盖上白布。
“姑娘猜的没错,尸体不是溺亡的,肺部也没有水渍。三小姐是被一样东西勒住脖颈而死的。”仵作如实相告。
“是被勒毙的?”这倒是让曦微出乎意料。
“是,由于尸体浸泡在水中时间很长了,皮肤肿胀,印子模糊不清。但据小人仔细查看,颚骨和舌头都有被勒过的痕迹,应该是气闭而亡的。”
“先生觉得是用何物勒住的,长短宽窄,能描述一下么?
“这个可就难说了。尸身泡了久,皮肤脆烂很难甄别。小人觉得应该类似于麻绳或是绦子一样的物品。
曦微将这些线索牢记在心,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仵作先生道:“上一次验看珠玑之后可有什么人来找过先生问过死因么?”
“鱼掌使来问过死因。”
“哦,您是如何回答的?”
“只说是走山跌死的,至于脑后伤与其他一概皆没提及。”
“先生见识过人,不知尊姓大名。”
“姑娘过奖了,小人家传几辈仵作,姓沈名南璆。”
曦微听到这儿,又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位仵作,年纪轻轻,略微有些胡须,眉目俊秀,特别是一双眼睛十分明亮。
“先生处事明白,既知道轻重,那今日之事……”曦微没有继续说,而这位沈南璆仵作接过话头说:“三小姐或许是在水榭边玩耍,不慎掉入水中溺毙而亡。”
“请先生为三小姐装身,还需依礼制好好下葬。”
“姑娘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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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微从庑房里出来便被唤至檀霭阁内,太妃头风发作正需要人侍奉。曦微为太妃行过针,待太妃稍微稳定了一些,见四下无人,对太妃说道:“太妃还需静养,心漏之病最忌情志颠覆。三小姐的事情已有些眉目了。”
“三丫头是被人害了对不对?”太妃艰难地问道。
曦微点点头,此时软寻端着药走进内殿,曦微便不再作声,向太妃请辞离开了檀霭阁,出来见到滕王候正在外殿等候。
“太妃是为三小姐之事牵扯旧病复发,现下已经安稳许多,王爷可以放宽心。”
“仵作已经开验尸身了么?”
“是,有些结论了。”
“怎么死的?”
“还请王爷移步鸣珂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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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手托着前额,他想不通,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家贵女是如何在王府里,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勒毙的。若是哪一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弄死也尚未可知。正在这时,鱼羡君上来禀报说经排查三小姐应是在广云水榭附近驻足停留时,不小心失足落水遇难的。李修珌手托着头,听到这样的禀告连头都没抬,直接说了一句:“知道了。”便让下去。鱼羡君本还以为滕王会多问几句,没曾想会是如此敷衍。
“不对,以滕王的心性不该如此草率地接受了这个死因。”从殿内出来之后,鱼羡君对刚才滕王的反应有些疑惑。找了个僻静地方,叫来了一个跟着滕王的亲随小厮。
“你整日跟随滕王出入,他都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
“这些时日都没见外人,除了平日里喜欢做的事情,再就是多见了几次太妃的教书侍女。”小厮回道。
“那个胭脂?不是说她不想嫁给滕王么,怎么还总过来?”鱼羡君是个精明的人。对于胭脂,二人交谈过几次,每次这个女的都会在关键时刻出现。
“这个小的不知,只是二人总是去鸣珂涧那儿游玩。还对着跌水说话。”
“都说什么了?”
“那儿的水声太大,我们只远远的站着,听不清楚谈话内容。”
不能小看了这女子,上一次她贴脸跟自己说话时那种凌厉的气势还历历在目。鱼羡君心中纳闷,一个做厨的进了王府就被看上,如今还成了太妃和滕王共同的亲信。之前费了那么大劲让这对母子离心离德,现下,不光滕王对自己隔上心眼儿了,还总跑去为太妃侍疾。这些变化都是从那个胭脂入王府之后才发生的,不得不防啊!鱼羡君边走边思索着,忽然一个随从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鱼羡君听到来报内容立刻喜上眉梢。大事将至!到时候看你们滕王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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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微坐在自己的厢房中,旁边坐着柳正媚。今日她特来看望曦微,当得知三小姐李玉馥溺毙而亡之后,王府内外每一个人都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虽然三小姐同二小姐整日争里争外,事实上李芝兰从未真心记恨过这个妹妹。柳正媚更是哀恸,三小姐只是个孩子,还没真正领略过人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来到府上的时候玉馥只有五岁。她娘亲在她三岁时便过世了,父亲在早一年也薨逝了。这么多年来她都是自己一个人。虽然身边照顾的婢女婆子不少,但其实她从未感受过父母的关爱。”柳姑娘幽幽地说起往事。
“世事难测,若是跟天家富贵相比,还是保全自身、畅快地活着更好啊。”
“说的是。父亲从河东带来不少土特产和把玩物件。我合计着让三妹妹先挑选,她一眼便看中了一只玉笛,说是要送给暨圆观的玄羽道长,欢喜得跟小孩儿似的。”柳姑娘回忆着最后一次见李玉馥的情景。
“什么样的玉笛?”
“是整件翠玉雕琢而成,笛子的一头还雕了一只玉蟾。三妹妹说这笛子要是握在玄羽道长的手里定是仙气飘飘的神仙模样。
“是在哪一日赠予她笛子的?”
“七月十九日清晨”
“三小姐在第二日被报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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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云水榭,菱花阁上。曦微单独使用了一个房间,让李玉馥贴身伺候的人候在外面,逐个进来问话。第一位便是蒙淇淇。
“淇淇,你说一下,最后一次见到三小姐是什么时候?”
“二姐姐,我最后一次见小姐是七月十九的晚上。我服侍她睡下之后,第二日清晨发现人不见了。”
“七月十九日白天你在哪儿?”
“七月十九日那日我不当班。先是去龙山牧的小院儿看望哥哥。可是听他小厮说,哥哥得了些从河东道来的土特产送去猗猗阁了,没在家。我便独自出府了。上午出的府门,在外面买了些吃食和平日用的。又想着近日家中不顺遂,哥哥被责罚,便去到暨圆观为哥哥烧香祝祷。到了暨圆观竟见到三小姐的马车和浅章在那里。浅章说是三小姐得了好东西要送给暨圆观的玄羽道长,便叫府内出马车过来了。我听三小姐也在观内,便进观寻她。寻到她之后便一同回了王府。平时我们出入王府和使用马车都有门房记录在案。二姐姐可去查看。”
曦微听了一遍记在心里便让蒙淇淇出去。
第二顺位,教书侍女浅章进入到房中。
“浅章,你说一下最后见到三小姐是什么时候?”
“胭脂姐姐,婢子最后一次见到三小姐是七月十九日。那日三小姐从表姑娘那收到了一个好物件,一支翠玉做的笛子。说要到暨圆观送给玄羽道长,便让我安排马车,我们一行人就出府去暨圆观了。到了观内,三小姐让我和马车等在观外。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出来。我本想着去观内寻找,突然见到淇淇姐姐竟然也来观里了。她那日不当班,上来是想为家中祝祷,听说三小姐也在观内便让我在外等候,自己去观内寻找。过了一会见她和三小姐从观内出来。说是三小姐受了风寒,方才是在观内厢房歇息所以耽搁些时间。她将三小姐扶上马车,之后我们一同回了王府。”
“当晚你们一同回到王府之后发生了什么?”
“三小姐下了车,因受了风寒没做停留,由淇淇扶着她上楼休息了。我本就不是负责三小姐起居的,见有淇淇照应着便回自己厢房休息了。”
曦微问完记下。接着把那日出府的马车夫和跟车小厮都叫了进来。一一做了问询,大体情形同蒙淇淇和浅章说的无二。又让王府的门房把出入档案拿来一一核对,也都对应的上。根据口供,七月十九日李玉馥出了王府到暨圆观送东西给玄羽道长,在观内歇息了一段时间,回到王府后人才失踪了的。如果真的是十九日当夜人就死了,为什么会在二十二日尸体才被发现。广云水榭是李玉馥生前住所,王府排查了几日都找不到人,不可能漏掉这个地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连串的问题在曦微的脑中盘旋。既然所有人证都说李玉馥去过暨圆观送东西给玄羽,那么还是要找玄羽道长问清楚情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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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微在檀霭阁向太妃告假。太妃经过这几日治疗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头脑也清醒了。
“这几日正媚倒是在我这儿侍奉汤药很是勤勉。她那没出什么事儿吧。”
“表姑娘本就仁孝,侍奉姑母也是分内之事。”
“你要出王府?几日可回?”
“三日可回。”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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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微一回到猗猗阁便是众星捧月一般,距离上一次回来又一月有余了。竹舀儿围着二姐姐蹭来蹭去。
“这次回来能多住几日么?”阿瑞眼睛又湿湿的了。
“这次出府是为了一个案件。”
“案件?滕王府又发生命案了么?”上一次是一个叫珠玑的侍女死了,蒙如阿还被牵连打的屁股开花不是么?怎么现如今滕王府又一次出现案件了?阿瑞真想曦微能赶快辞了这份工作,危险系数太强。
“滕王府的三小姐李玉馥沉尸于自己住的广云水榭。现在消息还被封锁着,滕王和太妃命我查明此事。我今天能出府也是因为有些事情要查证。”当曦微说出滕王府的宗室小姐死亡之时,一旁坐着的阿恕师傅的眉心蹙了一蹙,依旧被曦微捕捉到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弄清楚李玉馥的死亡真相。
“三小姐是什么时候死的?”阿瑞问道。
“七月十九日晚还有人见到,后来报失踪,二十二日尸体在广云水榭被发现的。”
“七月十九?那不就是我们一起去九酝星槎楼吃饭那日么?”竹舀儿脱口而出。
“你们去九酝星槎楼吃饭了?”曦微挺诧异,在王府里听人说起过,那可是本地最豪华的饭馆。这帮人如何去的起那样高档地方?
“那日玄羽道长来店里,发生点事儿没时间做饭。他便邀请我们一同去九酝星槎楼吃的饭,直到傍晚宴席才结束。”阿瑞对曦微说道。
“七月十九日玄羽不在暨圆观里么?”曦微十分不解地问道:“王府内所有的侍女、小厮、马车夫都说那日三小姐李玉馥特地出府到暨圆观给玄羽送东西的啊?”
“这里肯定有问题。那日一早玄羽道长便到猗猗阁了,接着便是食肆。我们几乎一整日都在一起。那日蒙如阿也在,送了好多土特产,我们都能作证。”阿瑞十分肯定地说道。
曦微重新理了理思路。
那日李玉馥坐马车到了暨圆观给玄羽送东西。玄羽没在观里而是跟猗猗阁一众人去了九酝星槎楼吃饭。傍晚,蒙淇淇和浅章从观内接上李玉馥回到了王府。接着李玉馥在王府内失踪了。三日后,尸体被发现。
浅章同马车夫和一众小厮们都能证明李玉馥征调王府马车去往暨圆观。浅章和马车夫还在暨圆观的场院内停留很长时间。这个时候碰到蒙淇淇也来到观内。等等,若是玄羽那日根本没在暨圆观,李玉馥一到观内应该即刻就知道了,为什么还会在那停留那么长时间?浅章说过那日三小姐受了风寒,在观内厢房歇息所以耽搁些时间。柳正媚同自己说过,那玉笛是一早便给了李玉馥,那时她还喜欢的不得了,急着要给玄羽送去,怎么半天功夫就得了风寒,不得不在观内休息了?这里有点别扭,但也证明不了什么。曦微思索了一番准备明日便上玲珑山暨圆观探听一二。让阿瑞找上一件竹编的金鱼饰品,准备明日去暨圆观送给玄羽道长作为请大家吃饭的答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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