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归航
返航进程平稳,但进入加勒比海后,探险队遭遇海上风暴。船在风浪里颠簸了三天,范宁把酋长送的玉米娃娃紧紧揣在怀里,默默祈祷大家都平安无事。天空浓云密布,与大海一起,像两张大掌要把他们的船捏碎一样,把船掀得左右摇晃,甲板上的木桶“砰砰”撞在一起,像在敲丧钟。
“抓紧桅杆!”哥伦布的吼声被狂风撕碎。
范宁刚抓住湿漉漉的绳索,一道闪电劈在船帆上,帆布“哗啦”裂开个大口子。巨浪像座水山压下来,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范宁发现自己躺在一艘小小的救生艇里,周围是茫茫大海。哥伦布的船不见了,羊皮水袋在艇尾晃悠,里面还剩小半袋水。他摸了摸口袋,骆驼骨盒子和种子袋都还在,只是玉米棒娃娃的磕掉了一些小颗粒,笑脸仍旧在。
“哥伦布!胡安!”范宁对着大海喊,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只有几只海鸥跟着救生艇盘旋,发出“嗷嗷”的叫声,像在安慰他。
白天的太阳晒得救生艇发烫,范宁把湿衣服撑在艇边当帆,借着风力慢慢漂。他想起在阿塔卡马沙漠学的节水办法,每天只喝三次水,啃一小块硬得像石头的玉米饼。
夜里的海风像冰锥,他蜷缩在艇里,把种子袋抱在胸口,想象哥伦布就在身边,用粗粝的手掌拍着他的背。
他觉得自己会被大海吞没,他很害怕,也很难过,但没有放弃前进。
根据风向,范宁调节航行速度,有风的时候,他撑起衣服随风前进,无风时,就用桨划动小艇;根据太阳的倒影判断方向,哥伦布说过,傍晚的风都吹向海岸,只要找到陆地,他就有救了;他独自一人,没有伙伴,默默前进着。
第五天清晨,范宁被“咚咚”的撞击声惊醒。救生艇撞到了什么东西,他抬头一看,远处出现了熟悉的海岸线——那是他家乡的海湾!沙滩上的礁石像卧着的一条黄色土松。
范宁用尽最后力气划桨,救生艇“嘎吱”撞上沙滩。一个赶海的老爷爷发现了他,惊呼着跑来:“这不是老范家的小子吗?你还活着!”
回到家的那天,全村人都来看他。妈妈抱着他哭了整整一夜,眼泪把他肩头的伤口都泡得发疼。爸爸出海前给他做的木冲浪板靠在窗台边,立起来比范宁还要高大,像个保镖一样在等他回来一起去征服海浪。
范宁为这一切感到动容,但人们问起他经历了什么,范宁起初说自己遇到船队,但所有人都不信,后来范宁只说,自己在海上经历了大冒险。
范宁把所有种子都种在了院子里。亚马逊的玉米发了芽,安第斯山的土豆冒出紫叶,连阿塔卡马沙漠的种子都顶破了硬壳,长出带绒毛的细苗。
他每天给它们浇水时,就会想起那些远方的朋友:玛雅小姑娘的长辫子,沙漠老人的白长袍,还有哥伦布胡子上的沙粒。
村里的孩子围着他要听冒险故事,他就拿出小本子给他们看:火烈鸟的粉色翅膀涂成了晚霞色,卷尾猴的尾巴画得像弹簧,玛雅金字塔的台阶上还歪歪扭扭写着“5”——那是他学的第一个玛雅数字。
“哥伦布真的发现了好多国家吗?”小胖子阿明睁大眼睛问。
范宁点点头,指着天边的云朵:“他说大海是连在一起的,就像朋友的心。”
秋天收玉米的时候,范宁发现玛雅玉米长得特别高,穗子饱满,果实硕大。他摘下最大的一个玉米,挂在屋檐下,像挂着个金灿灿的奖杯。
爸爸摸着玉米说:“这小子出海一趟,倒学会种庄稼了。”
这天傍晚,范宁又来到海边。潮水退了,礁石露出黝黑的表面。他坐在小时候常爬的那块大石头上,手里转着玛雅玉米棒娃娃。夕阳把海面染成橘红色,像亚马逊雨林的晚霞。
“不知道哥伦布怎么样了。”他对着大海轻声说。海浪“哗哗”地拍着礁石,像在重复他的话。
突然,远处的浪尖上漂着个亮晶晶的东西。范宁眯起眼睛,看见那是个玻璃瓶,瓶口用软木塞封着,在夕阳下闪着光。他赶紧脱了鞋跳进浅滩,浪花没过膝盖,冰凉的海水像妈妈的手一样轻柔。
玻璃瓶被浪推到脚边,他捡起来一看,瓶身布满了细小的划痕,像经历了长途跋涉。拔开软木塞,里面卷着一张发黄的羊皮纸,展开来,熟悉的炭笔线条映入眼帘——是哥伦布的笔迹!
羊皮纸的左边画着他们走过的路线:从美洲狮出没的山林,到火烈鸟栖息的浅滩,每个地方都标着小小的符号:美洲狮是个猫爪印,卷尾猴画着圈尾巴,玛雅金字塔旁边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像范宁画的那个。
右边是哥伦布写的字,虽然范宁认不全,但他看懂了最后几个词:“勇敢”“朋友”“再见”。
最底下画着艘小小的船,船帆上画着个太阳,和玛雅人刻在石碑上的一模一样。
范宁把羊皮纸贴在胸口,感觉像哥伦布在拥抱他。海浪打湿了纸边,墨迹晕开一点,却模糊不了那些温暖的符号。他突然明白,真正的冒险不是走了多远,而是把勇气和友谊带在身边。
“我知道该做什么了。”他对着大海说。
回家的路上,他把玻璃瓶埋在院子里的玉米地旁,像埋下一个约定。
范宁把小本子里的图画订成了一本书,封面写上“我的冒险”。
新学期,范宁开始认真听数学课,因为哥伦布说过玛雅人的数字很神奇;他跟着镇上的老木匠学做木船模型,想知道船为什么能在水上漂;他还每天观察院子里的植物,记录它们长高了多少,就像玛雅人记录星星的位置。
有一天蓝迪问他:“你还想再出海吗?”
范宁指着课本上的地球仪:“先把这里的知识学会,以后就能去更远的地方。”他的手指划过美洲大陆,停在加勒比海的位置,那里仿佛有艘船正在扬帆。
范宁不再懒散顽皮,他变的勇敢伶俐,他想,自己要为理想拼搏。
夕阳再次照进院子,玉米“奖杯”随风晃荡,撞在屋檐的墙板上“哒哒”作响,像在说“加油”。范宁想起哥伦布画在羊皮纸上的太阳,突然觉得它不仅挂在天上,还藏在自己心里——那是勇气和友谊点燃的光。
远处的海面上,归航的渔船升起了炊烟。
范宁知道,不管未来是在实验室里研究种子,还是驾着船驶向远方,穿越大西洋的冒险奇遇他永远不会忘:艰难险阻我不怕,带着友谊和勇气,每天都是新的冒险!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旅程我们都将独自前行,亲爱的朋友,请永远不失赤子之心。
简单的冒险故事,希望你会喜欢。
纳蓬泽尔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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