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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一百件小事(上)
暴雨砸在纽约公寓的落地窗上,顾时川被怀里人形八爪鱼的窒息感勒醒时,凌晨三点零七分。霍厌辞整个人缠在他身上,额头抵着他锁骨,膝盖顶着他腰眼,左手还死死攥着他睡袍腰带——活像抱着根救命浮木。
“松手,霍总。”他无奈地戳她腰窝,“您这是并购还是绑架?”
怀里人哼唧一声,把他搂得更紧:“...打雷。”
顾时川怔住。三年前在云南雨林枪林弹雨里眼睛都不眨的女人,此刻为窗外的闷雷发抖。他忽然想起她提过,霍凯军去世那晚也是这样的暴雨夜。
“资本家还怕打雷?”他故意嘲笑,手臂却把人圈紧了些。
“怕雷劈中顾氏大楼。”她闷声回怼,指尖无意识在他胸肌画圈,“毕竟刚并过来,亏了算我的。”
顾时川低笑,胸腔震动惹得她耳根发麻。一道惨白闪电劈亮房间,霍厌辞猛地一颤,额头撞上他下巴。
“嘶——”两人同时抽气。
“顾时川!”她捂着额头怒目而视,“你下巴是钛合金做的?”
“霍厌辞,”他揉着下巴挑眉,“你头盖骨是振金铸的?”
窗外惊雷炸响,霍厌辞瞬间缩回他怀里。顾时川终于憋不住笑出声,胸膛起伏像海浪。她恼羞成怒去掐他腰肉,反被攥住手腕按在枕头上。
“放手!我要发律师函告你职场霸凌...”
“告我什么?”他俯身逼近,灰蓝瞳孔在黑暗里泛着幽光,“霸占霍总床位?还是...”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廓,“没及时提供避雷服务?”
霍厌辞耳尖发烫,抬腿要踹,被他用膝盖牢牢压住。挣扎间睡袍散开,他的吻突然落在她颤抖的眼睑上。
“怕就直说。”吻顺着鼻梁下滑,停在唇角,“我又不笑你。”
“谁怕...”反驳被吞进唇齿间。这个吻带着薄荷牙膏的凉意,却渐渐烧成燎原火。她揪着他后脑的短发,指尖触到那道0.5cm的凹陷疤痕,突然想起云南雨林他背着自己淌过齐腰洪水时,这里曾擦过毒贩的子弹。
雷声渐远时,顾时川用睡袍裹紧昏昏欲睡的她:“明天让杜南官在公寓装避雷针。”
“不要。”她往他颈窝埋得更深,“浪费钱。”
他捏她后颈:“顾太太,你并了我三百亿市值的公司,装根避雷针叫浪费?”
回应他的是均匀呼吸声。顾时川借着晨光凝视怀里人——卸了商场盔甲后,她眼尾那颗小痣格外清晰,像落在雪地上的咖啡渍。
清晨七点,霍厌辞被咖啡香勾醒时,顾时川正系着围裙煎太阳蛋。晨光给他侧脸镀了镶金边,锅铲在他手里像指挥并购案的权杖。
“醒了?”他头也不回,“洗手间有新牙刷。”
霍厌辞赤脚溜进洗手间,发现洗手台上并排摆着两支牙刷——她的粉红猪造型,他的纯黑色。镜子旁贴了张便签:【猪头刷毛太硬,给你换了软毛款 PS:敢扔就停你黑卡】
她嗤笑,捏起粉色猪头牙刷。指尖突然触到异样,翻过来一看,猪耳朵后面刻着极小一行字:R?Y。
“幼稚。”她嘀咕着挤牙膏,嘴角却翘起来。
早餐桌上,顾时川推来咖啡。霍厌辞习惯性摸糖罐,被他按住手:“五包糖超标了,顾太太。”
“三包。”她讨价还价。
“两包。”
“四包!”
顾时川直接抽走糖罐:“医生说你血糖波动像美股熔断。”见她瞪眼,变魔术似的从口袋摸出个小纸包,“替代品。”
霍厌辞拆开,是做成美元纸币造型的巧克力,每张“钞票”上都印着不同年份——全是他们共同经历的关键节点:瑞士拍卖会初遇、云南遇险、纽约上市...
“顾总哄人还挺下血本。”她咬碎2019年份的“钞票”,可可香混着咖啡醇厚。
“成本价。”他切着煎蛋挑眉,“反正都是你并过来的资产。”
阳光漫过餐桌,霍厌辞忽然发现他左手无名指的戒痕——婚戒今早送去改尺寸了。她鬼使神差伸手,指尖划过那道浅白印记。
顾时川刀叉一顿。
“怎么?”她立刻缩手,“顾总的手摸不得?”
他攥住她手腕拉回,将戒痕贴在她掌心:“提前适应佩戴感。”拇指摩挲着她虎口薄茧,“毕竟以后要天天戴着。”
霍厌辞心跳漏拍,抽手时“不小心”打翻胡椒瓶。白雾腾起,两人同时狂打喷嚏。
“谋杀亲夫啊霍总!”
“帮你测试...阿嚏!...呼吸道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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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暴雨初歇,霍厌辞在书房开视频会议。顾时川抱着一摞文件进来时,她正用流利德语怼得对方代表脸色发青。
“...贵司的报价比阿尔卑斯山的雪崩还离谱。”她切换英语冷笑,“要么今天下班前重拟方案,要么我让顾氏法务陪你们看极光——在破产法庭。”
视频切断的瞬间,顾时川鼓掌:“霍总杀价的样子真性感。”
“彼此彼此。”她揉着太阳穴,“上回你逼退齐氏的手段才叫精彩,听说他们CFO至今要做心理疏导?”
顾时川把文件堆到她面前:“签个字。”
霍厌辞警惕:“婚前协议?”
“物业清单。”他翻到某页,“婚房选好了,中央公园旁顶复,主卧能看星空。”
她扫了眼价签倒吸冷气:“你买了个上市公司?”
“用你并过来的顾氏股份买的。”他云淡风轻,“左手倒右手而已。”
霍厌辞签完所有文件,发现最后夹着张手绘平面图。衣帽间被分成泾渭分明的两半:左边标注“霍总战袍区”,挂满西装套裙设计图;右边是“顾总休闲区”,草草画着几件T恤。中间却用红笔圈出个狭小空间,写着“共享禁区”。
“这什么?”她指着禁区。
顾时川抽走图纸:“藏婚戒的保险箱。”俯身撑住椅背,“省得你拿戒指去抵押贷款。”
霍厌辞仰头反击:“顾总对自己送的钻石这么没信心?”
“是对霍总的事业心没信心。”他指尖卷着她发梢,“毕竟某人连蜜月都要开跨国会议。”
落地窗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像两株根系缠绕的乔木。霍厌辞忽然发现他眼下的青黑:“昨晚没睡好?”
“某个人形抱枕抢被子。”他控诉,“还骂我体温像烙铁。”
“哦?”她挑眉,“那今晚分房睡?”
回应她的是突然袭来的吻。带着咖啡与可可的余味,这个吻像纽约忽晴忽雨的天气,起初是惩罚性的啃咬,渐渐化作春日溪流般的温存。她揪皱了他的衬衫后背,他手掌紧帖着她脊骨凹陷。
分开时两人气息都不稳。顾时川用鼻尖蹭她发烫的耳垂:“休想。”
窗外传来冰淇淋车的叮咚声。霍厌辞眼睛一亮:“想吃薄荷巧克力味。”
“血糖...”
“就一口!”她竖起食指,“不然我罢工。”
五分钟后,顾时川举着蛋筒回来,霍厌辞刚要接,他忽然缩手:“先付利息。”
“什么利...”
吻落在她唇上,薄荷的清凉与巧克力的甜腻在舌尖炸开。他卷走她齿间融化的冰淇淋,喉结滚动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利息收完了。”他把蛋筒塞进她手里,“本金慢慢吃。”
霍厌辞举着冰淇淋,看他衬衫领口沾了点奶油,忽然踮脚舔去。顾时川浑身僵住,灰蓝瞳孔骤缩。
“沾到了。”她笑得像偷腥的猫,“顾总这么紧张,是怕我并购你的味觉系统?”
他猛地扣住她后腰按向自己:“我比较担心霍总非法入侵其他领域...”
手机铃声煞风景地响起。夏知意的大头照在屏幕上疯狂跳动:“霍总!婚礼蛋糕试吃要迟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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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顿甜品店里,夏知意舀了勺红丝绒蛋糕塞进霍厌辞嘴里:“这个!酒渍樱桃夹心绝了!”
顾时川皱眉拦住第二勺:“她今天糖分超标了。”
“顾总管真宽。”夏知意小声吐槽,转头又兴奋举起抹茶慕斯,“这个!茶香超浓!”
霍厌辞刚张嘴,顾时川的叉子横空截走蛋糕:“抹茶含咖啡因,影响睡眠。”
霍厌辞踹他小腿:“顾时川!我是你未婚妻不是你女儿!”
“女儿可比你听话。”他面不改色切了块低糖柠檬挞推过去,“吃这个。”
夏知意突然贼笑:“其实...杜警官推荐了家成人口味蛋糕店。”她亮出手机,“火焰朗姆酒内馅,裱花是巧克力薄片...呃你们怎么这个表情?”
霍厌辞看着照片里不可描述的造型,耳根通红。顾时川淡定抿口咖啡:“订最大号的,用黑巧克力做西装,白巧克力做婚纱。”
“顾时川!”霍厌辞掐他胳膊。
夏知意恍然大悟:“哦——要穿衣服的啊!我还以为...”
“夏知意!”霍厌辞的怒吼惊飞窗外鸽子。
最终选了香草杏桃蛋糕。夏知意去结账时,顾时川突然从桌下握住霍厌辞的手。她低头,掌心多了个天鹅绒盒子。
“婚戒改好了。”他声音很轻,“试试?”
铂金底座托着方钻,内圈刻着瑞士银行保险箱的密码0729。霍厌辞套上无名指,尺寸完美契合。
“什么时候量的?”她诧异。
“你每次偷戴我衬衫袖扣的时候。”他笑着扣紧她的手,“戒圈周长比袖扣直径多7.29毫米。”
暮色漫进玻璃窗,戒指在两人交握的指间闪烁。霍厌辞忽然想起三年前拍卖会上,他隔着人群看穿她伪装时,眼里也落着这样的碎光。
“顾时川。”
“嗯?”
“冰淇淋化我手上了。”
“...霍厌辞!我刚送完戒指!”
她大笑着舔掉指尖黏腻的奶油,在他抓狂前凑近吻住。香草与杏桃的甜香里,听见他模糊的叹息:“栽你手里,我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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